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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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著眉想心思,馮二筆作為他身邊第一狗腿,條件反射道:“殿下有心事?” 樓喻抬眸打量他,見他面白頰寬,體型略胖,不由問:“你一餐吃幾碗?” 馮二筆愣了一下,難道殿下嫌他肥了? 顫悠悠地豎起三根手指。 樓喻:“……” 真不愧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當然,馮二筆是樓喻身邊的紅人,自然有吃飽飯的福利,像其他下等雜役,吃不飽飯的大有人在。 樓喻接著問:“府中每日耗費多少糧食?” 馮二筆撓撓頭,“這個奴不曉得,得問奴的阿爹。殿下怎么想起問這個?” 樓喻瞥他一眼。 “別廢話,去叫你爹?!?/br>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請多多支持呀! 這本是穿書架空,設定什么的都是為情節服務,喜歡考據的小可愛提前避個雷哈~ 至于其它雷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雷點,我不能一一列舉,如果不幸踩雷,望海涵。 最后,祝小可愛們新年快樂! 第二章 馮管家素來只向王爺王妃匯報工作,跟世子并無過多交集,倒是從兒子口中了解過世子的性情。 這次世子親口找他,他詫異之余,又有幾分好奇。 樓喻被炭盆烤得口干舌燥,喝了一盞清茶才勉強降火,見馮管家來了,招呼他坐下,開門見山問: “馮管家,王府一年需要多少糧食?” 來的路上,馮二筆已經同馮管家通了氣,馮管家雖疑惑,卻老實道:“包括府兵在內,一年約一萬五千石?!?/br> 樓喻秉著世子不通庶務的人設,繼續問:“一石糧食需多少銀錢?” “若是尋常時候,一石七錢,如今世道有些亂,已經漲到了一兩?!?/br> 也就是說,單單糧食用度,王府一年就得支出將近一萬五千兩銀子,更別提其他的日常開支。 樓喻身上一套衣服和配飾估計都得上百兩銀子。 慶王府根本沒有這么多錢! 他們能有現在的奢侈日子,是整個慶州府的百姓供養出來的。 而且有件很尷尬的事,樓喻發現上廁所沒有紙! 慶王府明面上需要排場,但私下里不可能真的提供綢布給主子清潔穢物,他們統一用的廁籌。 樓喻用得相當不習慣。 回到正題。 “慶州府今年賦稅多少?”樓喻問。 馮管家呵呵一笑:“殿下不必憂心府上用度,肯定是夠的?!?/br> 這是不想正面回答的意思了。 樓喻也不強求,假裝憤憤道:“咱們一年也就花費這么點銀兩,可霍家卻貪墨兩百萬兩!果然是jian臣賊子!” 馮二筆自詡是主子心里的蛔蟲,忙道:“可不是嘛!皇上沒判他們滿門抄斬再仁慈不過,殿下教訓教訓那賤奴是應該的?!?/br> 樓喻心中哂笑,皇帝估摸是心虛才不滿門抄斬吧,將霍大將軍和霍少將軍處死,其余的家眷充作官奴,比死還不如呢。 書中雖沒寫,但從原身的記憶可知,原身以前在京城時,曾單方面跟霍延發生過齟齬,聽聞霍家倒臺后,立馬磨刀霍霍,動用關系將霍延買過來加以折磨。 不僅讓霍延深受毒打和屈辱,還讓他與親人分離。 霍延的父親和大哥大嫂死后,母親懸梁自盡,家中只剩下霍延和兩個侄兒侄女。 霍延打定主意要保護侄兒侄女,卻被迫來到慶州府,從此沒了兩人音信。 書中那兩個小孩經歷坎坷,結局挺慘的。 樓喻贊了馮二筆一眼,“你說得對,可霍延是個賤骨頭,怎么打罵都不跟我求饒,可見不是個怕死的,我琢磨著,殺人不如誅心?!?/br> “殿下有辦法了?” “聽說他還有個侄女和侄子,侄女今年八歲,長得還不錯,賣到別人家不如到我身邊來,等養個幾年……” 樓喻故意目露惡意,余下的話就算沒說,明眼人也能猜出來。 馮二筆:“……” 果真是誅心哪。 親眼看著侄女被仇人玷污,霍延一定會瘋吧。 世子折磨人的招數什么時候這么狠毒了? 馮二筆沒立刻回話,而是看了一眼自家親爹,可自家親爹老神在在,世子不問話,他就不出聲。 他沒辦法,只好繼續硬著頭皮諂笑:“殿下,這么久了,那孩子恐怕已經找到主人家,或者去了教坊司?!?/br> 樓喻心里很滿意馮二筆堅守一定底線,面上卻怒道:“那又如何!我想要個女奴,誰敢攔著?你讓人去給我找!” 霍家家眷是在京城發賣的,這里是慶州府,真要找人來回得不少時間,現在寒冬臘月,馮二筆并不想接這個差,更何況,還不一定能找到。 可是世子殿下發怒了,他不敢拒絕。 馮管家適時起身行禮,“殿下,府中還有庶務處理,若是沒有其它吩咐,小人先行告退?!?/br> 樓喻正在氣頭上,向他揮揮手。 馮管家轉身離開,走的時候對馮二筆微一點頭。 馮二筆心中一定,哄著樓喻:“殿下息怒,是奴的錯,您要是生氣就罰奴,千萬別氣壞了身體。您吩咐的事,奴一定讓人去辦好!” 樓喻瞪他一眼,“順道把那個小子也帶回來,有人質在手,量那賤奴也不敢反抗?!?/br> 馮二筆擦擦額上虛汗,為霍延和那兩個小孩默哀。 他領命下去,心里略有些堵,正好碰上馮三墨,忙拉著他回房,把事情都說了,最后道:“我已應了殿下吩咐,可是……唉?!?/br> 馮三墨面色絲毫不變,“霍家罪奴,死不足惜。殿下的吩咐,你照辦便是?!?/br> 馮二筆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搖搖頭,“怪不得殿下要先治好霍延,要不然到時候還真挺不住?!?/br> 所謂新的折磨法子,就是誅心。 馮三墨沒吭聲。 馮二筆看他這樣就來氣,不禁戳了一下他腦門,“你就是個榆木腦袋,一點不知變通,你為何要說霍延需要好好養傷?要是殿下誤以為你關心霍延治你的罪怎么辦?” “這都是殿下的吩咐,”馮三墨定定看著他,“大夫怎么說,我怎么說?!?/br> “算了算了,”馮二筆無奈,“你就是太直了,才不得殿下喜歡,不像我?!?/br> 馮三墨懶得跟他爭執,推推他,“快去辦事?!?/br> “我知道,”馮二筆眼珠子轉了轉,“你說,我到時候讓那孩子故意扮丑怎么樣?” 馮三墨眼都沒眨一下。 馮二筆辦的事瞞不過府里的人,不過一天時間,就傳得到處都是。 府里的人不知樓喻的“真實意圖”,只當樓喻打罵霍延一個人膩了,再去尋霍家人來泄私憤。 即便只是如此,他的名聲也越發壞了。 樓喻逛園子熟悉王府構造的時候,悄悄聽到不少人在議論,馮二筆跟在他身后雙手瑟縮,一臉惶恐。 正要給樓喻請罪,卻聽樓喻道:“為何他們都在說霍家罪奴可憐?難道不知道他們是朝廷的叛徒嗎!” 馮二筆能理解世子殿下的困惑,也能明白那些雜役的心情。 同為奴仆,他們對霍家人的遭遇感同身受,畢竟誰也不愿意被主人家這么折磨。 他習慣性附和道:“那些賤奴哪能理解您的苦心?霍家人背叛皇上,您跟皇上是一家人,一條心,皇上宅心仁厚,可您看不過眼,自然要替皇上教訓教訓他們?!?/br> 樓喻不由挑眉,心里對馮二筆高看一眼,眉眼帶笑:“身邊這么多人,還是你最懂我?!?/br> 又故作惆悵:“可是府中人不懂我,我卻不能跟他們一般見識?!?/br> 馮二筆不愧是最貼心的,一邊暗笑原來世子也想要好名聲的,一邊分憂解難:“這有什么!殿下您放心,奴保證到了明天大家都知道您的良苦用心!” 樓喻頷首表示鼓勵:“你辦事總是最穩妥的?!?/br> 馮二筆喜笑顏開。 卻聽自家世子嘀咕一句:“就是食量大了點?!?/br> 他委屈地捏捏肚子上的rou,可他娘說能吃是福啊。三墨那竹竿似的身板,他娘不知多嫌棄。 走著走著,樓喻聞到一股沖鼻的藥味,他追著藥味往前走,停在一處荒敗的院子前。 馮二筆問:“殿下可要進去瞧瞧?” 這是王府里最差的小院子,里面什么都沒有,原身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做主讓霍延住著。 樓喻估摸原身還是愛惜羽毛的,不想讓其他人看見自己如何對待霍延吧。 既然來了,那就見見男主吧。 他看完整本書,對男主的觀感還是不錯的,畢竟逆境反殺看起來是真的爽。 藥味從耳房那邊傳來,樓喻走到耳房前駐足。 里面兩個小少年,正頭頂著頭蹲在地上熬藥,沒察覺樓喻的到來。 “阿紙,阿硯?!瘪T二筆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