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視線中,不斷有子艦獸被擊落,也不斷有機甲被攻擊到要害墜落,一時間居然戰了個旗鼓相當。 而他們所站地方對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幾只子艦獸從尖嘯著,從地面直沖而上。 這是趕去支援了。 街邊的角落里,無數人走了出來,他們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多半只是默默地立在暗處,然后小聲的啜泣著。 是那種仿佛在黑暗中走的幾乎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看見光的哭泣聲,興奮的不可置信的,夾雜著喜悅和悲傷,麻木了一個月的花之都,終于在火光沖天的夜里,再一次蘇醒過來。 能在這看見,是已經突破了最外圍的封鎖,這種規模的進攻……是星域的部隊趕到了?還是聯邦掏干了底子打算背水一戰? 算了算時間,姚守吐出一口氣:“小溪,安全出去了?!?/br> 軍部那樣的性格,自然不會再情況全然未知的情況下,將所有的家底都賭上去,這樣的時間出現這樣的情形,只能是連溪安全的出去了,將信息成功的交給了軍部。 并且,成功說服了。 聽了這話,連河和嚴澤也反應過來,真正的松了一口氣,,先不管以后如何發展,連溪呆在瑞霄,除非整個索蘭覆滅,否則她都是安全的。 但是姚守的表情卻依舊沉重,他的視線盯著那半邊天空,他也知道,連河他們在想什么。 可能因為他能夠更加直觀的感受到連溪的想法。 盡管再不愿意。 他總覺得,連溪會回來的。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城南。 方勇從打開房門,看見嘉蘭一個人縮在墻頭,他打開應急燈,坐到床邊一把抱住嘉蘭,嘴唇在她烏發落下一個吻:“蘭蘭,是我,我回來了?!?/br> 嘉蘭聞到了他身上淺淺的血腥味,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你受傷了?哪里,我看看……” “沒事,沒事,是聯邦軍進來了,前邊已經淪為戰場,我們再呆下去已經不安全了?!彼p聲解釋著,胸膛卻劇烈起伏著。 上次在酒店崴了腳,之后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她除了每次必要的光合作用之外,其他時間很少出門。 僅僅是那幾次出門,她對祁安的現狀也有了直觀的了解。 “聯邦軍和怪物打起來了?”嘉蘭身體還在顫抖著,聽到這話,抬起頭來,眼眶發紅,“他們來救我們了么……” “是,有人來救祁安了?!狈接律钗豢跉?,“不怕,不怕,我護著你,我帶你出去!” “你在,我不怕?!奔翁m從方勇的懷里出來,起身向站起來,“我去收拾東西?!?/br> “不用收拾了?!狈接聫墓褡永锬贸鲆粋€腰包,從桌子上拿了藥物、睡、干糧,身份證明,分兩份裝好,一份替嘉蘭纏在腰上,一份給自己纏上。 隨即拿起外套,將嘉蘭裹在了里面,彎腰將她背了起來:“蘭蘭,我們走了?!?/br> 嘉蘭伏在方勇的肩上:“嗯?!?/br> 城北。 狹小的巷弄,只能容得下兩人經過,幾道影子在復雜的巷弄里飛奔而過,踩在坑坑洼洼的積水之上,濺起無數水花。 在巷弄的盡頭,一間屋子正打開著,外面站著黑壓壓一群人,屋內并沒有人電燈,但是雙方顯然都已經習慣。 “弄清楚發生什么了嗎?”為首的男人站在最靠前的位置,問道。 巷弄狹小,是躲避子艦獸的絕佳之地,卻也因此視線受制,在這幾片巷弄之中,可足足住了三萬人。 他是祁安城北片警署的署長,警員武器都在,儲備食物也在,將警員的家屬都匯聚在了一起后,慢慢的就有其他人加入了起來,有政府的人,也有各行各業的,有人自愿承擔守衛工作,也有人去尋找食物…… 開了幾個戰備儲存糧倉之后,城北這一片都匯集了過來,住不下之后,都被移到了地下防空洞。 “柯署長?!眮砣舜鴼?,接過一旁人遞來的水,“是聯邦軍……聯邦軍……” 柯署長再也保持不住了一貫的沉穩,忍不住往前靠了幾步:“你確定是聯邦軍?” “你小子別堵著路?!焙竺娴娜艘话淹崎_前面的人,抹了一把自己的光頭,果然抹了一頭露水:“是聯邦軍,我們一口氣往南跑,雖然沒有跑到戰場,但是也快了……聯邦軍的機甲、軍徽,戰斗飛行器,光子炮,這輩子我就是光聽響都認識?!?/br> 說話的是特別行動組的組長,退役的聯邦軍人,他如果說是,自然就是了。 屋外的人露出了笑容,一群人擁擠著又回到了屋子,柯署長可以落在了后面,輕聲問道:“祁安發生了什么嗎?” 算了算時間,星域的部隊即使再快,還還需要一周的時間,這個時間全面進攻……到底是為了什么? 男人嘆了口氣:“不清楚?!?/br> 柯署長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去讓兄弟們拿上武器,別丟我們警署的人?!?/br> 城東。 酒瓶四散著,滿地垃圾。 一群人醉的東倒西歪,有點意識的還找到了床睡著,醉死了卻有運氣的,也倒在了地板上。 既醉死又沒有運氣的,抱著馬桶就睡著了。 他們今天白天從酒店冰庫里,發現了酒窖,都是平時只見過沒有嘗過的牌子,對于男人來說,這種驚喜僅次于發現了軍火庫。 在祁安,都不知道活過今天有沒有明天,自然有一天過一天。 有一天醉一天也是好的。 大地顫抖的時候,他們已經整整醉了一天,陸陸續續的人從睡夢中醒來,眼神依舊云里霧里,就看見天花板的灰塵簌簌的往下落。 檔次越高的酒越不上頭,他們此時只覺得頭還有些昏沉沉的,卻并不頭疼。 還以為是地震,短發男人從地板上刷的一聲坐了起來,視線對著火光沖天的窗外,這才清醒過來。 “發生了什么事?” 窗前作者的是守夜的光頭,他對酒精過敏,所以是唯一清晰的人,聽見了后面的響動,回過頭來:“老大,聯邦軍……” 說出來之后,才發現自己哽咽了。 室內突然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大家只覺得自己依舊在夢里,床上的黃毛揉了揉眼睛,喃喃自語:“我肯定在做夢,我再睡睡,再睡睡……” 短發男子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幾步就拿起了望遠鏡,等看清楚了天邊對戰的雙方,長吐一口氣:“地面現在不能呆了,我們先撤到防空洞,等……” 他話說一半就戛然而止。 望遠鏡的視線從天邊拉到地面的時候,幾個人像是沒入了陰影之中,在街巷之中急速前行著。 要不是望遠鏡自帶夜視效果,他不可能在夜色中發現他們。 “老大?” “拿著家伙,我們下去看看?!?/br> xxx “連小姐,您還是放下我……” “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別唧唧歪歪的?!边B溪嘴上說著,語氣卻沒有一絲火氣。 看了一眼前面的十米高的建筑,避開上面遞過來的手,身上八根藤蔓固定住四個方向,像是蜘蛛一樣,順著藤蔓爬了上去。 背著一個一百八十斤的男人,如履平地。 無論是上面還是下面的人,臉上都露出了三觀被刷新的表情。 文隊推了一把前方呆住的隊員,示意他跟著爬上去,心底卻也有著說不出來的感受。 五個專業人員,十五個護衛人員,一比三的配比,是為了途中無論犧牲了誰,都要保證這些專家們能到達祁安??墒沁B溪的到來打破了隊伍的部署,他們討論之后,派副隊跟著連溪,貼身保護。 一隊大老爺們,放任著一個姑娘不管?除非索蘭滅亡了。 開頭,還是他帶隊,有正面部隊的火力吸引,個別地方的防線已經被撕裂了出口,尤其是在夜里的情況下,情況變得越來越有利。 可隨著其他方向子艦援助的趕到,他們的情況越來越嚴峻,期間幾次都被撞破,受傷的隊員越來越多,單只得倒還好,殺了就是。 可是遇上一大群,都是連溪在關鍵時刻發出警戒,然后改換路線,漸漸的,帶隊的就成了連溪。 連溪的風格就是沒有風格,哪里危險低就往哪里,也不拘是爬樓還是淌河,甚至是下水道,說下就下,她一個姑娘家的速度沒有任何落下,經過他的觀察,她因為配合大家的速度,應該還放緩了一些。 真是令人沮喪的事實。 不過其中,腿受傷的副隊大概是最沮喪的,他受傷的時候,人家小姑娘二話不說,將一米九幾的他當場背了起來。 跟背個包似的,速度一點沒有放緩,就連爬樓攀越,也沒有放下副隊…… 后面一串的表情從(?!悃ァ悖┳兂闪甩玻ā恪鳌悖│?,這體能,跟他估計都差不遠多少。 文隊想到這,將槍背在了身后,最后一個爬上了樓。 這一路,除了重傷的人,倒是一個沒有犧牲,連溪掃了一眼人數,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連溪明知道,最初獨自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有正面部隊拉著仇恨,連小花安全進入祁安的概率在八成以上,這一隊看著是精英中的精英,對她而言,都是拉后腿的“豬隊友”。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這群年輕人好好活下去,心那么一軟,就留在了隊里,這之后,就走不了了。 還好,她現在把一群“豬隊友”給帶進來了。 原本定的路線早就被打亂,文隊拿著地圖詢問好連溪,收起了地圖:“按照事先的約定,我們應該在這告別了?!?/br> 原本他還想著,如果順路的話,可以送連溪一程……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連溪看著文隊,視線落在傷兵:“他們怎么辦?” “找個安全的地方安置,我們回來后,再去接他們……” “我有個提議,先去我家吧,我有個哥哥是醫生?!边B溪緩緩吐了口氣,“姚守,也就是視頻獲取和地圖坐標繪制的人……如果他還活著,應該也在,他所知道的信息,應該能讓你們的行動提供幫助?!?/br> 文隊思索了一下,看著自己的幾個重傷昏迷的隊員,點點頭:“好?!?/br> 一行人在原地休整了結束,再次出發,文隊在原地角落里留下一個金屬的小盒子,并啟動了倒計時裝置。 十分鐘后。 紫色的信號彈在空中滑下清晰的軌跡! 十公里外的戰場上,進攻的一線隊伍開始慢慢收攏隊伍,從不顧一切的瘋狂進攻,轉為有策略有目的有計劃的打擊。 重傷的機甲和人員退回二線,開始了搶修和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