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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春閨玉堂在線閱讀 - 第395節

第395節

    四日后登州港口數十里之外,七只碩大的海船旗幟獵獵舞動,當先的一只船上一男子身穿革絲錦袍,負手而立,目光落在遠處的岸上,眼中露出運籌帷幄之色!

    “五爺!”常隨跟著上來,低聲道,“昨日夜里,京城傳來消息,宋府被打砸后宋閣老下令關了城門,京城此刻已經是一片慌亂!”

    蔡彰聽著冷冷一笑,道:“越亂越好,等的便就是現在?!彼捖淠贸鰬驯砜戳丝磿r間又重新放回去,常隨又道,“是,他們亂的很了才好,等我們殺到京城去,還不把他們嚇的屁滾尿流?!?/br>
    蔡彰哈哈大笑,頷首道:“他們一個個自以為運籌帷幄,殊不知就是一群跳梁小丑罷了?!?/br>
    常隨應是,恭維道:“是,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我們會此刻出現在登州城外,只等入夜之后我們殺上登州,等著那些人驚掉眼珠子都沒處找去?!彼麄兇蛱降骄┏抢锼腥硕家詾橘羾粊砹似咚液4惨蝗f五千人,等到惠州后才兵分兩路……沒有人會想到,他們根本來的就是十四艘海船總共三萬兵馬。

    惠州那一萬人不過是聲東擊西,分散大周兵力罷了,他們真正要做的,是從登州上岸直擊京師!

    蔡彰看著岸邊熟悉的景致,想到蔡府那一百多口人的性命,想到被他連累的爹娘和兄妹,他的胸口就像是架起了一個火堆,燃燒著熊熊的烈火,幾乎快要讓他窒息。

    當初,張茂省的點石成金,他一次往西苑送入十萬白銀,此后圣上還要再用錢,他連著又送了兩回,可縱是千萬家財,得利萬千,也抵不住圣上的損耗,所以他想盡辦法籌錢,偷賣私鹽鹽引,走海運……直到后來恭王暗中找到他。

    他猜到了恭王的目的,也知道跟著恭王很冒險,事若不成便是舉族殺頭的大罪

    機甲妹紙修真記!

    但是,卻也不得不說,此事雖冒險可終歸不是沒有可能。

    大皇子和三皇子身亡,二皇子戴罪,只有一個十一殿下……連圣上都不喜歡他,將來這大統是不是他繼承真的不一定……

    最重要的,他們不需要去奪嫡,不需要去和誰斗爭,他只要“控制”住圣上,便就能控制住朝堂,讓所有人俯首稱臣,不動一兵一卒就能改變朝堂的風向,決定繼承人!

    所以,他在圣上的丹藥里下了毒,圣上昏厥,只有他能讓圣上醒來。

    如他所愿,他將圣上自乾清宮弄到了西苑,也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恭王身邊的人臥虎藏龍,尋一人假扮圣上擬出詔書圣旨即可……

    事情做的很縝密,他覺得是萬無一失,卻沒有想到最后還是被宋弈破壞了。

    蔡彰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想到了這半年來他東渡倭國的一路漂泊所受的罪,心頭的恨便漲的滿滿的,他伸手摸了摸懷中的詔書,只要有詔書在,就能證明現在坐在寶座上的趙承修名不正言,就有辦法將世人質疑唾棄他,將他趕出金鑾殿,皇位易主!

    哪怕現在詔書上的十三殿下已經死了!

    “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辈陶谜f的咬牙切齒,心頭恨意難平。

    常隨見他如此,便安慰道:“是,只要此事一成,五爺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時候那些人就只有匍匐在您腳邊,搖尾乞憐,祈求您的寬恕和原諒?!?/br>
    “原諒?!”蔡彰啐了一口,“做他娘的白日夢,老子不一刀一刀剁了他們就是他們祖上的修的福?!?/br>
    常隨呵呵笑著應是。

    蔡彰再次拿出懷表來看了看,常隨道:“按時間算,太后和幾位閣老應該都死了吧?!”今天是最后一天,眼見天已經快要黒了,那些人沒有解藥,宋弈又舍不得把兒子獻出去,就只有等死了。

    “便宜他們了?!辈陶美湫σ宦?,道,“說起來,下藥的那個人是什么人,本事不??!”他從錦衣衛天牢逃走后就從阜成門快馬去上船,隨即入海徑直東渡倭國,所以,他和其他的所謂同盟并未見過。

    “聽說是個女的?!背kS回道,“和宋九歌還有宋夫人有仇,回來報仇的!她和五爺一樣,全家被宋九歌借刀殺人害死了!”

    蔡彰挑著眉,冷哼一聲道:“宋弈這個人看似笑盈盈的一副好脾氣,實則心狠手辣,若不留心就會被他利用,中了他的jian計?!痹捖?,又道,“不管怎么說,那女子有本事單憑幾味毒藥就將京城攪的翻天覆地,就足以令人佩服?!?/br>
    常隨也覺得,一個女子有這么大的能耐實在少見。

    兩人站在船頭說著話,不一會兒天光暗了下來,岸邊走動的漁民收拾了一番各自進城,一會兒工夫岸邊就安靜下來,一個人影都不見,矗立在岸邊的瞭望塔似的城門也關了起來!

    “酉時三刻?!辈陶米匝宰哉Z,又吩咐常隨,“告訴所有人準備好,一刻鐘后登岸!”

    常隨應是去和另一人吩咐,那人拿著旗幟如靈猴似的爬到桅桿之上朝后面六艘海船打著旗語,隨即聽到后面幾條船傳來一陣壓抑的歡呼聲,那些在海上漂泊三個月早就憋悶的難受的倭國兵士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岸

    食得是福。

    又過了一刻,岸邊徹底暗了下來,就連城樓上的燈光也熄滅了,蔡彰一揮手,低聲道:“全速前進!”

    七艘大船乘風破浪似的往登州岸口前進,海浪翻騰拍在船身噼啪作響,蔡彰立在船頭衣袍翻飛,他有種立于千軍萬馬前的宏偉波瀾,心頭跌宕,激動之氣充斥在胸口,興奮不已。

    七艘船悄無聲息的靠岸,潛伏在岸灘之上,所有船只也熄滅了火光,陷在夜幕之中毫無痕跡。

    “原地待命?!辈陶每戳丝磿r間,低聲吩咐道,“一個時辰后按原定計劃行事?!?/br>
    有人低低應是。

    蔡彰翻身上馬沿著河岸圍著登州城外跑了起來,約莫半個多時辰的時間他停了下來,就看到岸邊停了一艘兩層高的小船,亦是沒有點燈悄無聲息的,船頭上隱約能看到站著三四個打扮并不起眼的中年男子,但一個個身姿筆挺,氣勢沉穩,讓人一眼便知道對方的身份不凡。

    “在下蔡彰?!辈陶孟埋R朝船上抱拳,船上的人并未應,而是面無表情的搬來踏板落在地上,蔡彰單手提著衣袍踏上去,隨即跳上了甲板!

    船上很安靜,有人與蔡彰打了個請的手勢,蔡彰頷首隨著那人進了船艙,方一進去迎面已有人迎了過來:“蔡兄!”

    “蔡彰叩見恭王爺!”蔡彰立刻躬身行禮,才彎腰就被對方扶了起來,笑道,“蔡兄不必客氣,快請起?!?/br>
    蔡彰也不客套挺直了身子,就看到咫尺距離立著一個六十幾歲個子不高滿頭鶴發的老者,他面頰清瘦,但一雙眼睛精光爍爍,讓人覺得和藹和親的樣子,蔡彰目光一掃又落在他身上,他穿著一件寶藍色潞綢直裰,衣擺間一襲玄色的里衣若隱若現……

    恭王趙吉瑜,乃尚宗幺子,先帝叔伯。生母閔氏雖貴為貴妃卻英年早逝,隨后未及弱冠的趙吉瑜受封沂州,至此一直長住于沂州從未離開。

    “讓王爺就等了?!辈陶酶吲d的看著恭王,他和恭王加上這一次只見過兩次,他東渡而逃時路線雖由恭王安排,可因太過匆忙,并未和恭王見上。

    恭王牽著蔡彰坐下:“等蔡五爺,莫說等上一刻,便是數百年本王也該等,等的了!”等數百年當然不可能,恭王的意思不過是想告訴蔡彰,他很看重他罷了!

    蔡彰哈哈一笑,從侍從手中接過茶來看著恭王,道:“蒙王爺不棄蔡某才能回到大周,才有機會一雪前恥,王爺便是蔡某的伯樂,是蔡某再生父母!”

    “不敢,不敢!”恭王也隨著爽朗一笑,道,“此次遠途跋涉數月之久,實在是辛苦蔡五爺了!”

    蔡彰擺著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又想起什么來,從懷里拿了詔書出來,交給恭王:“此物蔡某一直帶在身邊,如今得見王爺便親手奉上,以免過后幾日奔波疏忽遺漏,放在王爺手中蔡某才總算有種大功告成的感覺?!?/br>
    “有勞蔡五爺?!惫踅舆^來交給身后的侍從,笑道,“蔡五爺所言不錯,離大功告成也不過數日的時間,屆時這天下,本王要與蔡五爺一同享有?!?/br>
    這話蔡彰當然不敢接,他立刻站起來朝恭王道:“不敢,不敢,蔡某能有幸追隨王爺已是大福,實不敢再有別的奢望

    重生之平淡歡樂的生活!”心頭卻不以為然,以他的功勞,便是平分了天下也不為過。

    恭王呵呵一笑扶著蔡彰坐下,蔡彰道:“王爺此番布局實在周到,以廣東動亂吸引朝廷的注意,再讓我等繞道突襲登州,打的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只是,有句話蔡某不知當說不當說?!?/br>
    “蔡五爺是擔心兵力不足?!”恭王挑眉看著蔡彰,蔡彰點了點頭,單憑他帶來的這不足兩萬人馬,想要拿下登州萊州甚至濟南肯定不在話下,可要是攻去京城……就有些不切實際了。

    但是蔡彰覺得,恭王自十幾年前就開始謀算,等著這一天,他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本王府邸養兵這個數……”恭王說著伸出三個指頭來,在蔡彰驚愕的表情之下,他又道,“遼東關外還有兩萬元蒙人與我等呼應,只等戰事一起,他們便會攻入山海關,屆時我等自南向北入京師,而元蒙人則自北而下過永平直搗京城與我們匯合?!?/br>
    “你先拿下登州城,我穩住濟南在青州等你,五日后我們同去真定,保定,河間,通州……”恭王說著手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條筆直的線路,篤定的道,“半月內,京城便就會是你我的天下!”

    蔡彰被恭王鼓動的胸中跌宕,激動不已:“原來王爺早有打算,此部署實在是高明,滴水不漏!”蔡彰在腦子過了一遍京城周邊大周的布防,想了想道,“這兩萬元蒙人不會皆從山海關入關吧?”

    “蔡五爺果然聰明?!惫醯吐暤?,“薊州三千,宣同三千,延綏三千……只為牽制住三處的兵力,不用多久,十日即可!”只要牽制住他們十天,就足夠他們打到京城門口去了,到時候就算他們打馬赴京勤王也來不及了。

    “好,好!”蔡彰激動的站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萬里江山在他們的腳下,當初他舍棄了那么多跟著恭王,就知道會有風險,可是自古英雄哪個不曾經歷磨難,誰又知道哪一條路是對的還是錯的?!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只要勝利了,到時候滿天下的人都會歌功頌德他蔡彰。

    “我現在就回去?!辈陶每戳丝磿r間,自信滿滿的道,“先將登州城拿下作為見面禮送給王爺,連夜再赴萊州?!彼缘侵葸^萊州到青州,恭王則自沂州入濟南入青州。

    恭王撫掌,頷首道:“那本王就等五爺的喜訊!”

    “請王爺靜候佳音?!辈陶帽凸醺孓o大步出了船艙,恭王直送他出艙外,讓親隨送蔡彰下船,在船甲之下蔡彰牽著馬和恭王告別,便翻身上馬,忽有些好奇的看向恭王的親隨,“勞駕,容蔡某多問一句,恭王府的三萬兵馬養在何處?!”要知道沂州在京城眼皮子底下,恭王就是在家里放個屁,京城的人若有心都能知道,何況養三萬兵馬,錢糧到是好說,可三萬人如何安排落足不是小事。

    “蔡五爺有所不知?!庇H隨低聲笑著回道,“十五年前我們王爺已經派人四處搜尋,在沂水之下別有洞天!”沂水之下有一道數百丈的熔巖地洞,雖陰冷卻是極佳藏身之處,且至今無人知曉!

    蔡彰驚愕,隨即了然,他哈哈大笑抱拳道:“蔡某解惑,王爺英明!”話落,策馬揚鞭意氣風發的往自己的營地跑去。

    恭王站在船頭望著蔡彰的背影遠去,轉身回了船艙,將蔡彰給他的詔書打開看了一眼,又重新收好吩咐道:“掉頭,回去!”

    親隨應是,船迅速離開岸邊,沿著河岸一路往下而去

    大師兄。

    此刻,莒縣縣衙的后堂內,路大勇和谷徵允正掌燈在書房內密談,路大勇是今天下午到的莒州,他一來便尋了在縣衙的谷徵允。

    “現在恐怕已經來不及了?!甭反笥鲁忸^看了看,低聲道,“我一路過來,幾乎每個路口都設了防,雖不敢確定,但我覺得恭王肯定會有所行動?!?/br>
    谷徵允也有這樣的感覺,他低聲道:“我前幾日派出去的探子,在沂水附近見有大批百姓購糧購衣,那些人不曾拖家帶口,皆是中年或少年的年紀,個個步履矯健身姿筆挺……看上去雖是百姓打扮,可總覺得有些奇怪之處?!甭反笥侣犞活D,問道,“竟有此事?你可寫信告知我們老爺?!”

    谷徵允點了點頭,道:“信是十日前送去,只是這幾日京中動蕩,聽說宋府被人圍堵打砸,恐宋閣老也無暇顧忌此事啊?!?/br>
    “我看,我連夜去恭王府探一下虛實?!甭反笥聭n心忡忡,“我妻子和府中的蔡mama就勞大人照看一二,天亮前我便會趕回?!?/br>
    谷徵允聽著就擺手道:“千萬不可?!彼麎褐曇舻?,“恭王府素來堅守嚴密,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若無內應你根本進不去,且也危險,絕對不可!”他受了宋弈的委托一直在莒州,因他素來和宋弈并無瓜葛,所以在沂州還算穩妥,可恭王依舊對他懷有戒備,即便他初到沂州去恭王府拜訪,也不過在外院坐了半刻鐘就不得不告辭出來。

    且不但如此,他派人去打探過一次恭王府,卻每一次都無功而方,莫說進王府內院,便是在院墻外數十步徘徊幾次,就會被人驅逐而去。

    “若不打探出虛實,就無法給老爺回更加確切的消息?!甭反笥旅嫔珗远?,他這一次出來幼清并未吩咐他做什么,只是單純的陪蔡mama上香,他本可以打道回去的,可是眼下既然已經在山東了,若不順勢做點什么,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更何況,恭王府的舉動實在太古怪了。

    “這樣!”谷徵允道,“本官手中有份要文需恭王過目,本王這就去一趟王府。若恭王府讓本官進出,可見這兩日恭王府應該還會太平,若他們不準本官進去,恐怕也就在這兩日了?!?/br>
    路大勇覺得有些道理,他蹙眉道:“那在下扮作常隨跟著大人一起,若有事也能保護大人一二?!?/br>
    “好!”谷徵允頷首讓路大勇在書房先歇一刻,他自己去換了官服又拿了文書回來,兩人商議一番正準備出門,忽然縣衙門口的衙役沖了進來,回道:“老爺不好了,衙門外來了許多兵,也不知什么來路,什么都不說就將我們衙門圍的水泄不通?!?/br>
    谷徵允臉色一變,立刻轉頭拉著路大勇:“恐怕是恭王反了,路兄弟他們不知道你在我這里,你速速離開這里,回京城報信!”

    “我們一起走?!甭反笥氯ダ柔缭?,谷徵允搖著頭道,“我妻兒皆在此處,我走不得,更何況我乃莒州父母官,無論如何都不能將百姓棄之不顧,而獨自逃命!”

    路大勇微怔看著谷徵允重重點了點頭,道:“好,谷大人保重?!甭反笥鲁柔缭时?,腳步飛快的往后院跑,隨即翻墻而去,險險在官兵圍堵之前逃出去。

    不過半個時辰,沂州所有的衙門包括各個縣衙皆被恭王控制,百姓不得上街不得出門,否則格殺勿論!

    路大勇在城門口被攔住,城門緊閉他根本出不去

    讓孤靜一靜!

    他略一猶豫沿著巷子返回了客棧,蔡mama和戴望舒在客棧門口正焦急的等著他,見著路大勇回來兩個人都松了口氣,戴望舒問道:“恭王是不是反了?!”

    “應該是?!甭反笥聦⑼饷娴那樾魏痛魍嬲f了一遍,又道,“幾個客棧以及沂州所有的兵力順從著便作了恭王府的兵馬,不從者全部被關了起來,只怕等天一亮都不會留!”

    “那怎么辦?!贝魍娼辜钡牡?,“那么多人的性命不說,恭王不會滿足一個沂州府的,他下一步定會直擊濟南!”

    路大勇也想到了,既然恭王將沂州作為起事點,那么下一步占領山東是勢在必行,待將山東收入囊中加以控制,接下來就會直奔京城!路大勇蹙著眉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沂州出不去就不能給京城報信,兩地相隔雖不遠,可京城最快也要明天中午甚至下午才能收到消息,等那時濟南城恐怕已經岌岌可危了。

    “不對啊?!辈蘭ama奇怪的道,“我記得夫人說過,大周的王府傭兵的政策不是撤銷了嗎,一個王府至多只能有養八百侍衛,恭王不可能憑著這么點人就想造反吧?!”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啊。

    路大勇和戴望舒對視一眼,路大勇若有所思道:“恐怕他還有別的準備?!睂⒐柔缭收f沂水附近的事復述了一遍,戴望舒早年在江湖行走千奇百怪的事見的多了,蔡mama年輕時也頗多經歷,所以兩人一聽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這么說恭王私下里養了兵馬!”蔡mama沉聲道,“那我們現在怎么辦,沂州城出不去,京城就更加回不去了……”她聽說了宋府被人圍堵打砸的事,急著就要往回趕,路大勇在半道繞到莒州來,順便和谷徵允見一面。

    “先想辦法送你們出去?!甭反笥驴粗魍婧筒蘭ama,“我想潛入恭王府一趟,打探一番虛實!”反正走不掉,他也不能坐以待斃,沂州府那么多官員以及百姓的性命,不是小事。

    “你去不得?!贝魍娴吐暤?,“我看,還是我去,不容易引起不別人懷疑,反而更容易行事?!?/br>
    蔡mama看著兩人,蹙眉道:“你們都不要搶,既然我們都出不去,那就一起想辦法。我現在這樣,死了也不可惜,活著也不見得能多活幾年,所以我們在一起,要做什么就一起去做?!辈蘭ama其實年也不過三十幾歲罷了,只是年輕時吃了苦看上去略老一些。

    大家一時間都沒說話,三個人一起也好,一個人也好,總得先想出辦法來才成。

    “我先出去打聽一下?!甭反笥抡f著朝樓下看了眼,店家和掌柜的坐在大堂里吃著飯,店中打尖的客人也三三兩兩的圍坐著,議論著外頭的事情,路大勇和蔡mama以及戴望舒下了樓,三個人找了椅子坐下,店家上了三碗面條,笑道:“這城中禁行也不知道會有多長時間,眼下店中所有的東西都得省著用,所有,大家今晚就委屈點吃碗面條墊墊肚子吧?!?/br>
    路大勇笑著頷首指了指外頭道:“現在外頭可有動靜?”

    “沒什么動靜?!闭乒竦牡?,“恐怕恭王的兵馬要出城去濟南了,方才有人來說看到城外駐扎了許多人,烏泱泱的看不到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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