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
------題外話------ 今天在電腦前坐了十二個小時,累死我了! ☆、208 應對 大皇子妃一怔,怎么說了幾句就變成添香殺人?! “宋太太真的好辯才?!贝蠡首渝p輕笑著道,“幾句話就讓我等暈頭轉向,竟忘了初衷!” 添香出現,是為了指證幼清指使戴望舒殺郭秀,可等幼清幾句話之后,大家就把注意力完全放在添香身上,辨識添香所言的可信度,辨識添香有沒有殺人的可能,反觀方幼清,竟然就從被告的一方變成了義正言辭懲治兇手的人 云舞傾城。 大皇子妃愣了好一刻才反應過來,她不由就想到當初她們一起被太后抓去時,幼清在船上的自救和種種表現,她當時就知道她不簡單,聰明,冷靜心思細膩,如今才知道,她還伶牙俐齒,善于狡辯! “不管添香說的話是不是可信,但她現在指認宋太太乃是殺人兇手,宋太太想要證明清白,在這里辯解幾句可沒有用?!贝蠡首渝湫χ粗浊?,道,“我這里,畢竟不是衙門呢!” 幼清眉梢一挑,很認可的點點頭,道:“娘娘說的是,十王府確實不是衙門?!彼D頭看了眼添香,態度謙虛守禮的樣子,“當然妾身問的也是自己的一些疑惑,那就如我姑母所言,不管她有沒有嫌疑,說的話是真是假,還是先送去衙門,由衙門調查總比我們妄自揣測的好?!?/br> 大皇子妃大怒,反應過來她這是中了她的圈套,她瞇了瞇眼睛,道:“添香當然要去,不過,宋太太是不是也要去說明一下呢!” “娘娘說的是?!庇浊逍χ蠡首渝?,頷首道,“如若衙門真的有證據證明事情是妾身所為,那妾身自然是避不開要去衙門的,不過這是后話,得先看衙門調查的結果如何?!?/br> 趙承煜直皺眉,不悅的掃了眼大皇子妃,出聲打斷她的話:“宋太太言下之意,這些人證物證都不作數?”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庇浊迓曇籼吡艘恍?,道,“妾身的意思有兩層,其一,添香的話到底如何,還需衙門調查,常言道耳聽為虛,也正如殿下方才所言,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沒有親眼所見不敢妄斷。其二,添香說是戴望舒殺的郭小姐,可如今戴望舒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便是衙門也要先將她找到,升堂開審簽字畫押,您說是不是!” “如此說來,此事和宋太太并無關系了?!”趙承煜挑眉,審視著方幼清。 幼清福了福,回道:“這話還真是不好說,妾身說不是,妾身自己覺得冤枉,可若說是,約莫殿下和娘娘是不信的,唯今之計只有將戴望舒找到了,若她認了害人的行徑,又指認是受妾身指使,到時候妾身再上衙門,是不是更加順理成章一些呢?!彼窃诟嬖V趙承煜,就算郭秀的死和她有關,那也應該先找到戴望舒,由戴望舒來供出她,而非是跳過戴望舒來定她的罪,兇手都不確定,就定了指使的人,古今往來還真是不曾見過。 趙承煜被噎住,他端坐著視線落在幼清的面容上,打量著她,似乎有些明白鄭孜勤一直念念不忘這個女人的緣由了,容貌絕色心思靈敏又非常的聰慧,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女子! 只是可惜,這樣的女子嫁給了宋九歌,趙承煜遺憾的搖搖頭,他道:“婢女是你的,這關系如何能撇的清?!?/br> “殿下的意思是,婢女并沒有自主之權,所作所為皆是受主子指使?”幼清望著趙承煜,面色真誠,趙承煜揚眉,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可話趕話之下他沒有過多的思索,“賣身契在你手中,自是如此!” 幼清點點頭:“殿下所言甚至?!彼捖?,忽然話鋒一轉,指著添香問趙承煜,“那添香呢!”添香也是丫鬟! 趙承煜一怔,明白過來方才他覺得哪里不對,他頓時暗怒,望著幼清目光不善,繼而道:“宋太太不必在此強詞奪理,事情到底如何,你去衙門說吧!”話落,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常隨,道,“去府衙請陳大人帶人來,宋太太身份不同,自是要格外關照一番 兩代王妃!” 為什么要和她在這里耍嘴皮子說來說去,這個女人嘴皮子功夫了得,說不過幾句就被她繞進去,如今這局勢先將人弄進去,坐實了她殺人的罪證,后面到底已經不重要了,他要是也不是幼清死,他要的是宋弈被孤立,要的是趙承修失去與他爭奪皇位的可能性!趙承煜覺得自己被幼清帶跑題了,此時此刻才面露不耐,打算將局勢搬回來。 幼清微微一怔,心里實在不屑,說不過幾句就打算用強的了?可真令她失望。 郭夫人亦是微微一怔,和單夫人對視一眼,兩人面色不明,一個垂了眼簾,一個目不斜視,全憑趙承煜夫婦做主的樣子。 方氏騰的一下站起來,將幼清護在身后,望著趙承煜道:“殿下,這事既然有誤會,就該理清了誤會再說,若是往后衙門有疑問請宋太太配合,她自然不會推辭,可是如今事情還不明了,幼清斷不能去衙門!”要是去衙門往大牢一關,這成什么事了,明兒滿京城的人都能當笑柄茶余發后。 周芳站在幼清前面,手放在袖子里,握著她那一對“月牙”,與趙承煜上前來的常隨對峙。 一時間場面劍拔弩張,有著一觸即發的樣子。 幼清拍了拍周芳,并不畏懼,她是詹事府少詹士的夫人,并非庶民百姓,去不去衙門還輪不到趙承煜一拍腦袋就能決定的,就算最后非去不可,那也是她自愿而非被人架著去的,幼清拉著周芳,冷笑著看著趙承煜,正要說話,就在這時門外有道身影大步進來,高大的身材瞬時將花廳里的光線堵了一半,眾人一怔朝門口看去,就看到一身墨色錦袍容色冷峻的鄭轅站在那里。 “送誰去衙門?”鄭轅一進來,目光便落在幼清身上,上一次見面還是在運河之上,她偎在宋弈懷中,面上滿是驚喜和依賴,柔弱無助的像是一枝不堪重負的藤蔓,如今再見,她腰身筆挺的站在花廳之中,像是一株開在懸崖峭壁的山茶,盛放著美艷與令人折服的傲然和從容。 似乎每一次相見,都能見到她不一樣的一面。 盡管她的每一面都不是為他而展露,可能遇見已經是最好。 鄭轅緩緩的移開目光,其實也不過是一眼,足夠深的再一次烙在他的腦海里。 趙承煜站了起來,縱然在身份上他比鄭轅高,可這么多年的習慣讓他不敢在鄭轅面前太過肆無忌憚,他道:“舅舅,你不是去軍營了嗎,怎么回來了?!彼椭?,如果鄭轅知道了今天這一出,肯定不會視而不見。 鄭轅什么都好,可是太過兒女情長了,女兒再美再優秀總歸不過是點綴,男人最重要的是還是前程! “送誰去衙門?”鄭轅見趙承煜起身,便與抱了抱拳行了禮,趙承煜便簡短的將事情經過和鄭轅解釋了一遍,鄭轅凝眉視線落在添香身上,又看了眼幼清,沉聲道,“即是如此,那便將這丫頭送衙門去,讓衙門調查,再派人仔細搜查殺人的婢女,其它的事無需議論!” 鄭轅就一錘定音了! 趙承煜頓時不悅,可是在這里他不能不給鄭轅面子,他委婉的道:“殺人的婢女生死不明,若一直找不到,豈不是成了無頭之案?!庇种噶酥腹蛉?,“郭家痛失千金,心緒難平,若草草了之豈不是寒了郭家的心,寒了世人的心!” “結果未出,又如何寒世人的心?!编嵽@言辭簡駭,“來人,把這丫鬟送衙門去,若陳大人審問之中有和疑問,可去宋府請教宋太太 穿越紅樓之賈老太太!”又轉頭過來看著幼清,道,“宋太太可愿配合?” 幼清當然不愿意和趙承煜相持不下,如今臺階給她搭好了,她當然會順勢而下,便福了福,道:“妾身定當配合?!?/br> 鄭轅滿意的點點頭,又去看郭夫人:“郭夫人可有意見?” 郭夫人看了眼趙承煜,又看看大皇子妃,點了點頭,道:“有勞鄭督都!” 鄭轅頷首,袍袖一揮,不容置疑的道:“帶走!” 立刻就有人上來將添香架住,添香直往大皇子妃那邊瞧,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她也不敢造次,便由著人帶了出去。 趙承煜背在身后的手緊緊的攥住了拳頭! 事情似乎有了結果,鄭轅望著幼清,道:“薛夫人,宋太太早些回去吧,免得讓薛大人和宋大人擔憂!” 幼清和方氏對視一眼,方氏道謝:“多謝鄭督都?!痹捖淙ダ浊宓氖?。 幼清心里嘆了口氣,她還想拖一拖時間,等錢寧到了再走,沒想到鄭轅來了,她點了點頭,和方氏一起與眾人告辭,這邊郭夫人和單夫人也相繼起身,道:“那我們也告辭了?!庇趾痛蠡首渝?,“多謝娘娘款待,叨擾了!”便要出門。 大皇子妃面無表情,實在笑不出來……不過,這件事也不算白忙活,不管現在有沒有證據,但方幼清的嫌疑是有的,和郭府以及南直隸官員的結盟是再難復合,如此,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想到這里,大皇子妃面色微霽,和郭夫人點了點頭,吩咐裘嬤嬤:“送二位夫人出去!” 裘嬤嬤應是。 幾個人剛到門口,忽然有小內侍大步跑了過來,急著道:“殿下,錢公公和于院使來了!” “他們來做什么?!壁w承煜臉色更冷,內侍就回道,“錢公公說二殿下病重,他特意稟了圣上,領了圣命陪同于太醫來給二殿下問診?!?/br> 好一個錢寧,是打的還不夠嗎,現在竟然公然到十王府來,怎么著,是想拿趙承彥的事情打他的臉不成,他目光微瞇,道:“讓他們滾進來!” 幼清聽著心里就忍不住搖了搖頭,這滾進來是什么意思,錢寧是奉圣命而來的。 鄭轅蹙眉,朝趙承煜看去……趙承彥生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與趙承煜說過請太醫來,如今為何又驚動了圣上,還讓錢寧帶人來?!他看著趙承煜,面露質疑。 趙承煜這個時候沒法和鄭轅解釋,目光落在門口等著錢寧的出現。 方氏拉了拉幼清,示意她現在就走,幼清和她眨了眨眼睛,兩個人就自動的站在了花廳門口,而對面,郭夫人和單夫人也很自然的停了下來! 不過一刻的功夫,幼清就看到一身墨綠袍服手持拂塵氣勢如虹似的錢寧大步而來,他身后跟著的是太醫院院使于呈,兩個人幾步到了花廳門口。 錢寧看到了幼清,就朝著她挑了挑眉,與幼清擦肩而過,進去站在花廳里沒有向趙承煜行禮的意思。 趙承煜臉色很不好看,質問道:“你們來做什么 福澤有余重生?!?/br> “圣上聽聞二殿下病情很重,便吩咐奴婢陪同于院使來看診?!卞X寧昂著頭,腰桿子筆挺的,哪有半分奴才樣兒,“特來和大殿下說一聲,奴婢這就和于院使一起去看望二殿下?!?/br> 趙承煜大怒,錢寧這個狗東西,人模狗樣的竟然敢在他面前拿大,他正要說話,鄭轅已經開口道:“既是如此,那有勞錢公公和于院使,正好鄭某無事,便陪同錢公公同去!” 錢寧目光一頓,掃興的朝鄭轅看了一眼,他今兒來就是找事兒的,最好趙承煜再打他幾板子,這樣后面的戲才好看。 只是鄭轅在,今兒這出怕是唱不成了。 “走吧!”錢寧和鄭轅抱了抱拳,掃了趙承煜一眼,轉身往外走,他屁股上的傷上了宋弈送的藥已經好了一些,可是還是疼,每走一步就跟撕裂了似的,疼的他直冒冷汗,可他只能忍著,越疼他就越恨不得將趙承煜撕吃了。 幼清嘆了口氣,有些埋怨的撇了眼鄭轅,這一眼正好落在鄭轅眼中,二人目光一碰,幼清愣一愣隨即換了面色微微一笑避開了目光…… 鄭轅本是心情很差,可冷不丁撞上幼清幸災樂禍的視線,心情頓時好了起來,這個方幼清可真是防不勝防,就跟個小狐貍似的,一不留神她就能使個暗招丟個絆子,如若今兒他不來,趙承煜定然能在她和錢寧的一唱一和中勃然大怒,繼而釀成無法挽回的錯! 這一次兩次,圣上會如何想,只會覺得趙承煜不省心而將他好不容易積累的那一點刮目相看化作了厭惡,一時之快得不償失! 趙承煜還是不明白,他最緊要的不是和宋弈爭一時長短,這些事由鄭家由他出面便成,趙承煜最重要的是在圣上面前受寵……如今他太過急躁,本末倒置了! 鄭轅看了眼幼清一眼,負手隨錢寧而去。 錢寧帶了八個個內侍,一個個垂著頭跟在簇擁著……幼清一眼掃過去忽然一怔,那中間個子高高瘦瘦的男子是誰? 她朝周芳打了個顏色。 周芳也是一愣,瞪大了眼睛望著那漸行漸遠的人,頓時在心里樂了起來。 那個人,是江淮! 江淮穿著東廠的衣服,簡直像模像樣! 幼清松了口氣,便扶著方氏回頭朝趙承煜夫妻行了禮,帶著丫頭婆子出了花廳,單夫人和郭夫人也隨之而去。 “可惡!”趙承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可是接下來的話他不能說,只能氣的呼呼喘著氣,大皇子妃走過來給他倒了茶,低聲道,“殿下最終的目的,不就是孤立宋九歌嗎,如今這般目的已然達到,我們并沒有白忙活。所以,殿下消消氣!” “怎么沒有白忙活?!壁w承煜道,“原本可以更好!”方幼清這個女人太聰明了,留著她在宋九歌身邊,只會是禍患,而且,只要她在一天,鄭孜勤對付宋九歌就有顧忌! 這個女人,留不得。 “一個女人而已?!贝蠡首渝念^不悅,語氣便有些酸,“殿下想要除之辦法有許多?!?/br> 趙承煜坐了下來,抬頭看著大皇子妃,道:“錢寧怎么知道老二生病的事情,是誰傳出去的?” “妾身也不知道 [西幻]龍裔?!彼灿X得奇怪,這事兒有些蹊蹺。 趙承煜火氣發不出來,便怒氣沖沖的坐在椅子上,他在等鄭轅回來! 幼清和方氏到了二門外,宋府的馬車停在門口,方氏上了角凳忍不住回頭去看緊隨出來的單夫人和郭夫人,兩個人并未看她,方氏遺憾的嘆了口氣進了馬車。 幼清也轉身過來,視線落在單夫人身上,單夫人朝她看來目光又平和的移開,拍了拍郭夫人的手,郭夫人垂著眼簾用帕子掩面隨著單夫人一起上了馬車。 單夫人的馬車先出去,宋府的則跟在后面,兩車一前一后出了十王府的側門,行在街上,幼清掀了簾子朝外看去,恰好對面的馬車簾子也掀了一角,單夫人微微一笑,朝幼清擺了擺手里的茶盅,幼清也淡淡的點了點頭放了車簾。 兩車擦身而過,背道而馳。 方氏見她如此一愣,問道:“你和誰打招呼?” “和單夫人?!庇浊褰o方氏倒茶,方氏伸出手去接動作便愣住,道,“單夫人?什么意思?”她想到了什么…… 幼清就貼在方氏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方氏聽著露出驚愕的表情,隨即撫著胸口長長的松了口氣,道:“你怎么也不早點告訴我,我這些天一直為這件事發愁!” “姑母不善掩飾,若是說了,今兒您就不會這般困苦和義憤填膺了?!庇浊逦⑿φf著,又嘆了口氣,“不過,郭小姐的死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也非常的遺憾……郭夫人這幾日瘦了許多,也蒼老了許多?!?/br> 方氏紅了眼睛,道:“如今這樣,誰也不想的?!钡珕?、郭兩府沒有和他們鬧僵,南直隸也沒有孤立宋弈和薛鎮揚,這對于方氏來說無疑是這些天來聽到的最大的好消息,她歡喜的道,“往后再有事,我也不必擔驚受怕了,就算單閣老和郭大人不能幫九歌,但至少也不會和他成為敵人,這就足夠了?!?/br> 幼清點點頭,想到了跟著錢寧進十王府的江淮,不知道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