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周文茵撐坐起來,滿眼的憤怒和憎惡,薛明睜開眼睛望著她,悵然一笑:“今天滿意不滿意?若是不滿意,我還可以再來一次 [綜]魔王?!?/br> “滾!”周文茵氣的發抖,從發髻上抽了發簪出來,抵在自己的喉嚨上,“你現在就給我滾,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滾!” 薛明艱難的撐坐起來,望著她,不敢置信的道:“你讓我滾?” “滾!”周文茵忽然將簪子拿下來對著薛明的脖子,道,“你走不走!” “呵呵……”薛明笑了起來,將周文茵的簪子捏在手里,看著她笑個不停,像是看見了多么可笑的事情一樣,周文茵氣道,“薛明,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不是說你自己像條狗嗎,你錯了,在我眼里你連條狗都不是!” 薛明的笑容一點一點凝結在嘴邊,他濃眉微挑,用眼角看著周文茵,確認似的道:“你說什么?”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在我眼里你連一條狗都不如?!敝芪囊鹬钢?,譏諷的道,“你覺得,我會喜歡你這樣的人嗎,你憑什么這么自信我會放棄一起跟著你私奔,你太自以為是了!” 薛明臉色冷若冰霜,眼里僅存的一點理智一點一點消失,周文茵已經接著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恨你劉氏?因為她就是個賤人,她今天沒死,總有一天我也會讓她死,比起方幼清,我更恨她,是她毀了我的清白,你覺得我會喜歡上一個仇人的兒子嗎,你做夢,做夢!” 薛明皺眉眼睛充了血一般,掐住了周文茵的脖子:“好,那我們今天就一起死在這里,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他說著,越發的用力,周文茵雙眼頓時突了出來,臉上漲的通紅,雙手想去抓薛明,可惜他未著寸褸她只能在他染著血的胸口留下幾道深淺的指甲印子…… 周文茵想要求饒,她知道薛明是真的動了殺念,可惜,此刻她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她真的要死在這里了嗎? 周文茵絕望的看著薛明,眼底滿是哀求。 可惜,薛明看不見,他腦子里不斷重復著周文茵方才說過的話……她不愛他,從來沒有愛過,他在她的眼中,連條狗都不如!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撞開,隨即方mama沖了進來,一見到床上的情景,便是她久經了人事也忍不住尖叫了一聲,就看滿床殷紅的血漬中,周文茵赤身露體的躺在床上,而她身上正坐著一個男人,也同樣未著衣物,那個男人正狠命的掐著她的脖子…… 方mama回頭看來眼跟著進門的左夫人,左夫人臉色大變,想也不想抄起桌邊的繡凳,走過去,照著薛明的后腦勺便砸了下去。 薛明早已經是強弩之末,被左夫人這么一砸頓時松了手,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便栽趴在周文茵的身上。 周文茵早已暈了過去,左夫人就這么冷冷的站在床前,看著這么一對男女以一種極其不堪的姿勢,疊躺在一起! 這就是她娶回來的兒媳,左夫人失笑的搖搖頭,指了指門口,吩咐方mama,道:“把門關上,別讓任何人進來!” 房mama應是,過去將門關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周文茵醒來時房間里暗暗的一點光線都沒有,靜悄悄的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她伸手摸了摸,薛明并不在身邊,她放心的松了口氣,撐著坐了起來,才發現床單已經被人換過,她摸著下床聲音嘶啞的喊了一聲:“梨花 36計!” 沒有人應她。 周文茵摸索著想要點燈,可找了半天,房里的東西依舊在,但就是找不到燈,她咳嗽了兩聲又按著記憶走到門邊,想要打開門喊人進來,卻連著拉了幾次都沒有打開…… 她心頭一頓,忽然清醒了過來,腦海里閃過什么,她立刻走到窗戶邊,踢翻腳凳在地上滾的骨碌碌的響動,回蕩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她拉著窗戶,窗戶也和門一樣,紋絲不動! 周文茵害怕起來,她拍著門窗對外頭喊道:“有人在嗎,有人在嗎?快開門!” 有人走了過來,似乎正站在窗戶外面,周文茵大喜,拍著窗戶道:“你是誰,快幫我開門!”那人沒有說話,隨即腳步又響了起來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在井壁中被無限放大! “開門,放我出去!”周文茵使勁的拍著門,過了許久許久,她軟軟的倚在門邊,終于明白過來,她恐怕已經被左夫人徹底關了起來,而這些門窗也已經自外面封死…… 她很害怕,非常的害怕,薛明死了沒有,左夫人是怎么發現的,她想和她解釋…… 為什么連聽都不聽,就將她關在這里,為什么! 她怎么辦,怎么辦! 周文茵飛快的想著對策,這個時候能救她的人還有誰?父親嗎?左夫人一定會將薛明的事情告訴父親,父親沒有臉來求情??墒浅烁赣H,她沒有一個人可以求,若是以前她還能找薛明想,現在呢…… 對,二爺,她能求二爺。他為人雖然喜怒無常,可是還是喜歡她的,二爺如果知道她現在這樣,一定會救她的! 可是二爺不在京城! 怎么辦?難道要等到左夫人啟程回廣東以后嗎?等回了廣東她和二爺解釋? 周文茵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哭了許久她起頭來,望著黑漆漆的房里,伸手不見五指,她害怕的縮在墻角,又瘋了似的跳了起來,鉆到被子里縮著,露出一雙眼睛,驚恐的打量著房間里的一切,就好像在黑暗中藏了無數個妖魔鬼怪,正窺探著她下一刻就能張開血盆大口,將她吞進腹中! 周文茵蒙著被子,瑟瑟發抖! 三月末的天氣涼爽適宜,微風拂面艷陽高照,左夫人卻是表情陰冷的坐在正堂之上,望著下面跪著的一位女子,沉聲問道:“你說你是周文茵以前的丫鬟?” “是!”女子梳著圓髻,已是婦人打扮,“奴婢叫半安,自小跟在周小姐身后服侍,兩年前周小姐回廣東時,將奴婢丟在了荒野,奴婢輾轉被賣幾處才逃回了京城!” “嗯?!弊蠓蛉藥撞豢陕劦狞c點頭,道,“你說當年周文茵離開京城時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此話當真?” 半安點著頭,道:“不敢欺瞞夫人,我們出京城時被人攔住,當時小姐和夫人被那幫人困在山里一天一夜,那幫人禽獸不如定然不會放過她的!”半安說著想到那天的經歷,依舊心有余悸。 “那薛明又是怎么回事?!弊蠓蛉丝粗氚?,半安回道,“二爺自小便喜歡小姐,他能為了小姐做任何事,所以,在小姐回廣東以后,他就一直跟在小姐身邊 天縱奇緣之傾城公主無情王!” 左夫人面無表情,但眼底卻是滿是殺意,好一個周府,好一個周禮,竟然拿這樣一個破貨來糊弄她們,不但如此,周文茵這個賤人,竟然身邊還養著男人,她們竟然一無所知。 實在該死! “你特意找上門來,便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左夫人不露聲色,半安便點點頭道,“是,奴婢辦完此事便跟著夫君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可是當年所受的苦遭的罪奴婢不能忘,此仇不報奴婢便是死也不會瞑目,所以,奴婢回來了,將此事告訴您,不管夫人您如何想,對于奴婢而言,前半生已然是個了結,自此后半安已死,世上再無半安!” 左夫人倒是欣賞半安的爽快,她朝方mama看了一眼,方mama就拿了個荷包遞給半安,左夫人道:“你既然要走了,那我便順手人情送你一些盤纏,往后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否則,我恐怕也難留你!” “是!”半安將荷包收在懷中,“民婦清和多謝夫人!”她當場便改了姓名,“祝夫人安康!”說著便起身昂著頭出了門。 左夫人閉著眼睛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方mama無聲無息的上前給她添了茶,主仆兩人一坐一站在正廳里就這么待了半日,等天擦著黑時左夫人才動了動,道:“把薛明送去給周禮,是留是去,讓他看著辦!”她說著站起來,淡淡的道,“那個賤人便就關著,一日一餐,除此之外誰若去看她和她說半句話,便割了她的舌頭!” “是!”方mama垂頭應是。 半安一路出了粵安侯府的門,就看到聽安在門口看著她,一見到她聽安就道:“你都說了?” “都說了?!卑氚埠吐牥沧叩搅斯战翘?,聽安又道,“那可看到了左二奶奶還有二少爺?” 半安搖搖頭,道:“左夫人這個人深不可測,依我看,只怕是二少爺和左二奶奶都兇多吉少了。這個事兒你打聽沒有用,恐怕還要求宋太太幫忙!” 聽安點點頭,望著半安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br> “雖是屠戶的妾,可我也總算有了個家,往后是生是死聽天由命吧?!卑氚舱f著,將懷里的荷包遞給聽安,“給你吧,這些東西我拿回去反而不好交代,你收著,就當給你做嫁妝了?!?/br> 聽安一下子紅了眼睛,抱著半安:“jiejie……”半安拍拍她,道,“要記著我的話,人在做天在看,心術不正者總有受報應的那一天,我現在這樣并不怨怪誰,怪只怪我自己當初做了錯事?!?/br> 聽安抹著眼淚,半安笑道:“我走了!”說著,不管聽安怎么喊,半安都徑直走遠,沒有回頭! 幼清聽江泰說完微微挑眉,看著他道:“你是說左夫人將薛明送到福滿樓去了?” 江泰點點頭! 這位左夫人可真是不簡單,這么能沉得住氣,她在炕沿坐了下來,蔡mama給幼清倒了茶,低聲道:“左家發生了這么多事,這位左夫人會不會怪在您的頭上?” ------題外話------ (在酒店,急著退房換地兒,所以先把草稿貼上來,估計好多好多好多錯別字,先湊合看,我晚上上來修改?。?/br> ☆、173 生死 幼清笑笑,望著江泰道:“他右胸那一劍傷勢如何?” 江泰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薛明雖靈活可畢竟沒有武功,他那么沒頭沒腦的沖上來,不過是送死罷了,他手下留情只傷了他一劍,之后他才負傷而走:“劍傷并不重,可是他若不及時止血,說不定就有性命之憂?!?/br> 幼清明白,劍傷不重但若失血過多也會致命,她點點頭,道:“你去福滿樓看看?!彼胫乐芏Y是什么反應! 江泰應是而去。 “左二奶奶這么被關起來,沒日夜的,又沒有人說話?!辈蘭ama給幼清添茶,道,“奴婢估摸著用不了幾日就得瘋了!” 幼清端了茶盅,淡淡的笑道:“她真正瘋的時間還沒到呢!”話落,不再管周文茵的死活,帶著綠珠和采芩去了方明暉那邊,方明暉正坐在后院的竹林里,拿著一把小小的刻刀在雕一塊雞血石,幼清笑著喊道,“爹爹,您在做什么?” “想給九歌雕個私印?!狈矫鲿熤噶酥笇γ娴氖?,道,“坐下來陪爹爹說話話?!?/br> 幼清應是,在方明暉對面坐了下來,提了茶壺給方明暉續茶,方明暉看了她一眼,問道:“劉氏的事情衙門怎么說的?!?/br> “民不告官不究,大表哥撤了狀紙,二嬸估摸著今天下午就能放出來?!庇浊逋兄掳涂粗矫鲿煹氖种?,方明暉卻是停了手,望著幼清,摸了摸她的頭歉意的道,“妮兒,爹爹對不起你?!?/br> 幼清一愣,道:“爹爹怎么突然說這樣的話!” “前兩年的事情爹爹也聽說了?!狈矫鲿熣f著嘆了口氣,道,“劉氏……爹爹自始自終都不知道,也從未想到,她會因此事而遷怒與你,早知如此……”他說著一頓,似乎又覺得沒什么可說的,早知道如此,他能做的也只是去和劉氏道個歉,當年他春閨落榜心灰意冷,不但無心留在京城更無心成親,卻不曾想到自己無意中的拒絕,竟然傷害到了劉氏,最終還因舊事牽連到自己的女兒。 方明暉覺得很無奈! “是她心胸狹隘?!庇浊灏櫭嫉?,“哪家的姑娘說親事不經歷一些波折,她當時雖處境艱難,可也并非因為您造成的,這些事您不用放在心上,反正已經過去了,我們都忘了吧 獅子皇后!” 方明暉嘆了口氣,又看著幼清問道,“昨天在府衙大堂的事……”他欣慰的看著幼清,幼清卻有些心虛,覺得自己的手段太上不得臺面,爹爹向來不在乎世人的看法,性情高潔,與爹爹相比她顯得太過世故心思齷齪了。 “你不必顧忌爹爹。爹爹雖不會這些事情,也不喜歡這樣的事情,可是卻明白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道理。你能自己保護自己,爹爹很高興!”他是真的欣慰,以前他便擔心方幼清像他和方明蓮,不爭不搶即便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也是以和為本,他到是無所謂卻知道方明蓮受了許多委屈,到幼清這里,他便希望幼清能潑辣世故一些,你可以不去傷害別人,但也不能任由別人傷害你。 幼清就笑了起來,挽著方明暉的胳膊,松了口氣笑道:“我還怕您覺得我不單純,手段太狠而不喜歡我呢?!彼鲋鴭傻目吭诜矫鲿熒砩?,“您不責怪我,我真是太高興了?!?/br> “真是個傻丫頭?!狈矫鲿熚⑿χ牧伺乃?,又想起什么來,問道,“泰哥兒傷勢如何?”昨天晚上薛明跑到府里來鬧、后來被江泰所傷他也知道,他當時還大吃了一驚,薛明小的時候很乖,跟在薛靄身后非常的懂事,現在長大了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應該死不了吧?!庇浊鍖⒆雷由系碾u血石拿起來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如果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他自己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跟在周文茵身后搖尾乞憐,左夫人沒將他送官府就是他運氣好了?!?/br> “得饒認出且饒人吧。誰都有輕狂不知事的時候,若能迷途知返浪子回頭也是他的造化!”方明暉說著微頓,幼清就點了點頭,道,“我才懶得管他?!痹捖?,就左右翻著石頭問道,“您怎么想起來給夫君雕私印?!?/br> “爹爹身無長物,便只有這一塊雞血石是早年宋閣老贈與我的,我一直帶在身邊。兜兜轉轉我又遇到了九歌,便想著將此石轉送于他,也算全了我和宋閣老的一番情誼?!狈矫鲿熣f完,將石頭從幼清手里接過來,重新拿了刻刀細細的刻著。 “這也是緣分?!庇浊逑氲搅怂诬退无倪@對祖孫的相處模式,會心一笑,就在這時江泰進來了,幼清知道方明暉并不介意,所以就沒有避開他,直接問道:“怎么樣,周大人什么反應?” “周大人讓人請了大夫,還派身邊的小廝去通知薛二老爺了?!苯┱f完,幼清微微一愣,問道,“他沒有去粵安侯府嗎?” 江泰搖搖頭,回道:“周大人已經去吏部了,似乎今天要去選官?!?/br> 吏部的考核正如火如荼,過不了幾日就會有結果,到時候官員變動必不可少,周禮肯定很著急……況且,周文茵這么一鬧,圣上或許意識到粵安侯和廣東布政使聯姻的利弊,周禮想要連任只怕是不容易。 但是周禮的冷靜還是讓她有些吃驚。 “爹爹?!庇浊逍念^想過,看著方明暉道,“我一會兒想去看看茂哥兒,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樣了?!?/br> 方明暉明白幼清擔心茂哥兒,也大概猜到她想做什么,便道:“你去吧,我和封神醫在家中作伴!” 幼清笑著應是收拾了一番帶著幾個丫頭去了薛府,綠珠笑著道:“住的近就是方便,我們這樣拐個胡同就到了,也不耽誤時間!” 幼清不由好奇宋弈買這里的宅子時心里在想什么。 來接她的是薛思琪,等幼清下了轎子,就拉著她進門,邊走邊道:“二嬸回來了 [重生]誘拐金手指系統?!彼龎褐曇?,“正在和二叔吵架呢,二嬸要去接二哥回家,二叔不肯,說隨二哥死在外面便罷,接回來丟人現眼?!?/br> “姑父和大哥怎么說,要接回來嗎?”幼清步子微頓,看著薛思琪,薛思琪頷首道,“父親說先把人接回來再說,是死是活總歸是在家里?!?/br> 幼清也覺得是這樣,先把人帶回來,之后再怎么說便是家事了,至于粵安侯那邊,左夫人既然不聲張就證明她是個要面子的人,現在不說以后只會捂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