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幼清和宋弈也聽著的。 “哪是什么辦喜事?!敝荛L貴家的憤憤的道,“是錦鄉侯府的徐三爺,跟瘋了似的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帶著人敲鑼打鼓的來咱們家送禮,說是太太幫了她們一個天大的忙,他代表錦鄉侯府,一定要好好謝謝太太 客串皇后?!闭f著心有余悸的樣子,“搬了一堆的東西堵在巷子里,奴婢嚇的就要出去給爺和太太報信,可惜沒等奴婢擠出來,巷子就被人擠滿了?!?/br> 幼清愕然,隨即沉了臉下來,這種事還真是徐鄂能做的出來的。他這么鬧做什么,是打算昭告天下,宋弈和太后娘娘有來往?南直隸的官員在立儲君的事情上,支持的是二皇子? 虧得他的腦子還能想到這么遠! 宋弈無奈的搖了搖頭,低頭看著幼清,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幼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點著頭道:“讓江淮去!” 宋弈頷首,吩咐了江淮幾句。 江淮應著是,笑盈盈的往巷子口一站,哐當一聲抽搐腰里的長劍,寒光凜凜的透著殺氣,他大聲一喝:“劍下不留人,都給我讓開!”是又橫又跋扈。 百姓也不過覺得這里熱鬧,來看看熱鬧罷了,看到江淮這樣的惡霸,還拿著駭人的兵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剛才還人頭攢動的巷子里,頓時清理的干干凈凈,大家又好奇的不想走遠,忽遠忽近的看著這邊。 鑼鼓聲停了下來。 周芳駕著馬車,江淮開路,車緩緩的進了巷子,遠遠的就看到宋府的門口花紅柳綠似的堆著東西……一隊五六人樂匠忘了奏樂,驚駭的看著江淮,江淮提著劍跟街頭惡霸似的惡狠狠的走過去,一腳將鼓踢翻……幾個人樂匠一看他氣勢洶洶的,手中還拿著寒光閃閃的劍頓時嚇的三魂沒了六魄,抱著自己的東西什么都顧不上就朝巷子里頭跑去。 徐家守著東西的七八個小廝見著江淮,忍不住朝后縮了縮,江淮嘿嘿冷笑了幾聲,爺說這事兒是徐家故意做的,為的就是在這里擺他們一道,想把他們的路堵住,悠悠眾口往后別人就當他們是二皇子黨的了……讓他進來打,但凡徐家的人見一個打一個! “江泰,路大勇,給我出來?!苯丛捯宦?,宋府的大門就砰的一聲打開,就瞧見路大勇拿著大棍棒,江泰抱著劍,門神似的站在了門口,江淮道,“爺說了,往死里打,打完送錦鄉侯府去!” 路大勇憋了一個中午了,這個徐鄂實在太過分了,連連糾纏太太現在還這么大張旗鼓的給太太送禮,這是要誠心壞太太的名聲啊,他棍子往地上一杵,帶著風的就朝那七八個小廝掃了過去…… 那幾個小廝哪知道宋府的會和他們動手,又沒有得到徐鄂的指令,到底是能還手還是不能還手,只好被江淮幾個人各自摁到了一頓猛揍,皆打的哭爹喊娘,渾身跟掉到了顏料桶似的,狼狽不堪…… “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毕镒涌?,徐鄂穿著件很顯目的湖綠色湖綢直裰,頭上戴著玉冠,帶著人一路走了過來,到有幾分器宇軒昂的樣子。他一進巷子看見幼清的馬車停在一邊,立刻就熱情洋溢的喊道:“方……”話還沒說完,路大勇已經惡狠狠的提著棍子就朝徐鄂揮去,徐鄂沒有料到宋家的下人來真的,連他也敢打,頓時嚇的抱了頭朝后躲去,徐鄂的小廝圍上來將路大勇攔住,路大勇左右幾棍子掃的他們乒乒乓乓的倒在地上,緊接著拖著棍子去追徐鄂。 外頭看熱鬧的百姓一陣哄堂大笑,就看到錦鄉侯府的徐三爺被人追的滿大街亂竄,那樣子說不出的好笑。 其實,路大勇雖腿腳不大靈便,可畢竟是有武藝的,想要追徐鄂還不困難,他會這樣不遠不近的追著,也只不過是給他難堪,鬧出笑話,也算是給錦鄉侯府擺一個態度 一見擒心。 “把東西都讓他們帶回去?!庇浊迨?,吩咐江淮,江淮帶著人將徐鄂送來的禮一股腦的丟在趴在地上沒敢起來的徐家小廝身上,他們一見宋府的家丁不準備再動手,立刻胡亂的收拾了東西,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看熱鬧的百姓四散開,宋弈扶著幼清下了馬車,幼清笑瞇瞇的進了門,宋弈站在門口視線一轉就落在巷子口,看見人群中一身寶藍色直裰眉目冷峻的鄭轅,正不遠不近的看著這里。 他微微挑眉進門內,吩咐道:“關門!” 蔡婆子關了門。 夫妻兩人終于回了家,周長貴家的給他們上茶,笑瞇瞇的問道:“太太,您今兒是不是讓嚴閣老吃癟了?” “你怎么知道的?!庇浊迤婀值目粗荛L貴家的,周長貴家的就和玉雪對視一眼,笑著道,“滿大街都傳開了,大家都在說您聰明有膽識,都已經成了巾幗英雄了呢?!?/br> 幼清愕然的看向宋弈,宋弈笑著打趣道:“往后我將江淮和江泰都留給你,你再出門我可真的不放心了?!?/br> “胡說?!庇浊屙怂无囊谎?,望著周長貴家的道,“這事兒家里就別說了,我和老爺中午都沒吃飯,你讓廚房給我們送點吃的來?!?/br> 周長貴家的笑著直點頭。 幼清和宋弈隨便的吃了一些墊了墊肚子,宋家便陸陸續續的有人來拜訪,先是郭老夫人遣了身邊的mama來問幼清,還送了禮,說是幼清中午沒在郭家吃飯,是她們怠慢了,送了幾匹布幾盒子點心。 禮輕人意重,這是郭老夫人的心意,幼清笑著向來的mama道謝。 等這邊送走了郭家的mama,那邊夏府的,趙府的,單府的,陳府的幾位夫人都遣了婆子來問……這么來來回回的把人送走,幼清也累的沒了力氣。 宋弈那邊也好不到哪里去,朝中有走動的同僚或派人來,或親自來,車水馬龍的或打聽消息,或好奇想一睹宋太太的風采,可惜宋弈能說的外頭都打聽得到,打聽不到的宋弈也不會肆意的說,至于幼清,一下午坐在宴席室里根本沒挪過地兒,來偶遇宋太太的,自然也就沒人遇得到。 幼清剛喘了口氣,蔡mama笑著進來道:“小姐,姨太太和姨二小姐來了?!庇浊灞阏砹艘环陆笥顺鋈?,在院子里看到抱著豪哥的薛思琴和薛思琪,一見到幼清薛思琪就跑過來拉著她道,“聽說父親這一回升官你功不可沒,我今兒來是受祖母吩咐特意接你和宋大人回家吃飯的?!闭f著朝幼清眨眼,“是祖母的吩咐?!?/br> 幼清失笑:“就算不請我們打算回去呢,姑父升遷我們當然祝賀的?!彼χ鴮⒑栏缃釉谑掷?,親了親他的小臉,問道,“姑父還沒有回去吧?!?/br> 薛思琪點著頭道:“焦安回來說過了,父親和郭大人要交接,約莫要晚點回去?!彼吒吲d興的進了暖閣,幼清和薛思琴并肩走著,薛思琴笑道,“人家現在可都在說我們薛家把你這顆明珠藏的太深了,有的人甚至到今兒才知道,薛家竟有個這么聰明的表小姐呢?!?/br> “說的好像他們就知道別的府里有幾顆明珠似的?!庇浊逖诿娑?,捏了捏豪哥的小臉,道,“我們豪哥什么時候能喊我一聲呢,就喊一聲,姨母給你買糖吃!” 豪哥看著幼清,就依依呀呀的說著話,兩只小手揪著她的頭發往嘴里拖 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豪哥?!毖λ记佥p輕拍了拍豪哥的小手,和幼清無奈的道,“我現在是見著他就怕,也不管什么時候,但凡抱著他在手里,我都得被他折騰的披頭散發的?!?/br> 幼清并不介意,將豪哥放在炕上,拍著他的小屁股道,“這要多大才會走路?” “娘不是說了嘛,我們都是過了周歲才走路的,豪哥肯定也要到那個時候的,所以啊,現在根本不用著急,他還早著呢?!毖λ肩髡f話的間隙,豪哥在使勁兒的撐著要坐起來,還一副和她們聊天似的,嘴里頭依依呀呀的不斷。 “這是長牙了?!”幼清驚奇的看著豪哥,忍不住探著頭去看他的小嘴,高興的和薛思琴道,“長了四個小牙了,跟米粒似的真有趣?!?/br> 薛思琴掩面而笑,薛思琪就沒心沒肺的道:“這些我都懂,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看你將來自己生了孩子怎么辦!” 幼清臉色一怔,愣了一刻,薛思琴就踢了薛思琪朝她皺眉道:“胡說什么!” 薛思琪這才想起來,幼清一直還在吃藥,雖好久沒有再犯舊疾,可病卻沒有痊愈,她尷尬的拉著幼清的手,向她道歉:“……我也沒個腦子,你別生我的氣!” “我氣這個做什么,我要將來沒孩子,等你生了我就搶過來自己養!”幼清捏著薛思琪胖乎乎的臉,“看你還怎么打趣我?!?/br> 薛思琪一愣哈哈笑了起來,無所謂的道:“成,你要幾個我給你生幾個!” “說的自己跟豬似的?!庇浊逍α似饋?,薛思琴就瞪了薛思琪一眼,道,“別胡言亂語的,幼清還小,能自己生抱你的孩子做什么!” 薛思琪訕訕然嘿嘿直笑,又看到豪哥發出嗯嗯的聲音,薛思琪哎呀一聲,道:“他這是要尿了嗎?”說著,一把將豪哥抱起來往外跑,幼清喊著她,“你別慢點別把豪哥給摔了?!闭f著也跟著薛思琴出了門。 “你不懂,小孩子說尿就尿了,我要不反應快,一會兒你就等著擦炕吧?!毖λ肩饕矝]走遠,端著豪哥就蹲在門口的屋檐下,剝了他的尿片開始把尿,幼清沒見過薛思琪做這事兒,就覺得實在是有趣可愛的很,“二姐,沒瞧出來你這么有經驗?!?/br> “前些日子豪哥在家里住了幾日,白天都是我照顧的?!毖λ肩餮笱笞缘玫臉幼?。 豪哥的尿潑的遠遠的,一邊尿還一邊高興的直哼哼。 “九歌!”就在這時,影壁處廖杰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豆綠的官服,大步走著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邊走邊喊道,“九歌,你們今兒真是太痛快,晚上我要和你一起去薛府打秋風!”他話剛說完,就看到了撫廊下站著三位女子,他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就打量著三個人。 最打眼的便是站在門口穿著件半舊的芙蓉色褙子,挽了個纂兒的小姑娘,長眉鳳眸笑容明艷,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女子,明明穿的很普通,顏色也并不鮮亮,可就能讓人一眼就當先瞧見她……光芒萬丈的吸引著別人的視線。 廖杰立刻就反應過來,這位應該就是宋太太了……難怪宋弈要將她藏在家里頭,有這樣一副容貌,是得仔細藏著才成。 廖杰一陣腹誹,又朝幼清身邊的薛思琴看了一眼,端莊秀麗,眉眼的笑意有種長姐的包容和貼心,這應該是祝太太了,薛家的長女……打量完薛思琴,他這才看到蹲在地上,抱著個小子把尿的薛思琪…… 圓溜溜的眼睛正盯著他,臉粉嘟嘟的,讓他想起來掛在墻上的五福娃娃,刷著粉白的胭脂,睫毛長長的讓瞧著就多了幾分歡喜和輕快……這是薛二小姐,上一回他在薛家見過 穿越之獨守傾心。 廖杰心里轉了一遍,其實也不過兩息的功夫,他掃了三個人一眼,立刻就垂了眼睛抱拳道:“廖某唐突了,勿怪,勿怪!”就目不斜視的又重新退到影壁后面。 幼清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她和薛思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不等她笑出來,薛思琪已經紅著臉夾著豪哥飛似的鉆進了暖閣里,幼清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拉著薛思琴進了暖閣。 廖杰從影壁后頭探了個頭朝里頭瞄了瞄,一副賊眉鼠眼的,蔡mama忍著笑,道:“廖大人,我們老爺請您去書房?!?/br> “哦,哦,好!好!”廖杰像模像樣的正理了一番衣襟,背著手邁著官步進了院子,隔著門簾子他聽到了暖閣里女子輕聲細語的說話聲,以及笑聲,他臉一紅滋溜一下進了書房又反身關了門,等見到了宋弈才長長的透了口氣。 “你這是怎么了?”宋弈凝眉看他,廖杰喝了幾口自己帶的水,在宋弈對面坐下來,道,“方才進來太冒失了,沖撞了嫂夫人和姨太太以及二小姐,你稍后記得幫我解釋一下,我不是有意的?!?/br> 宋弈剛才已經聽到了,笑著沒說話,廖杰就換了話題,高興的道:“我下午就沒心思待在衙門,心里跟揣了什么似的,實在是忍不住,一下衙就跑你這里來了。你和我說說到底怎么回事?!?/br> 宋弈就將事情大致和他說了一遍,廖杰越聽越興奮,忍不住撫掌道:“就該用這種法子,讓他們吃了虧都沒地兒找理去?!闭f著一頓,道,“我娘過幾天就回來,我今兒晚上跟你一起去薛家,薛大人高升我一定要去恭賀一番的?!?/br> 宋弈挑眉掃了眼,廖杰立刻會意,笑著道:“我這回真的備禮了,讓人回去拿了,等會兒直接送薛家去?!?/br> “你單備一份還不夠吧,單府,郭府你都得送!”宋弈輕笑說完,又道,“你給你兄長去封信,讓他清理清理身邊的人!” 廖杰聽著一愣,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兄長那邊出了什么問題?!?/br> 太倉的閔縣令能懷疑到廖杰的兄長,還知道他們之間有書信來往,這么隱蔽的事情他想要查到肯定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廖大爺身邊有人說出去的:“沒什么大事,他身邊有人不干凈罷了?!?/br> 廖杰凝眉,神色間露出一絲銳利,想了想他頷首道:“我現在就寫信給我大哥?!闭f著在書桌上拿了紙,提筆給廖大爺寫信。 “太倉那邊籌備好了?”廖杰邊寫邊問著宋弈,宋弈回道,“嗯,明天秦昆就會到太倉!” 廖杰興奮的道:“那豈不是又有好戲看了?!”他都能想得出來,嚴安知道后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題外話------ 話說,這個月月票雖不如別人多,但是和這個文前面幾個月比起來已經很好了,我各種嗨皮高興……謝謝大家,好想唱一句“你把我兜裝滿,你把我送上榜,打過了那么多人,我該怎么謝你……”咳咳,編下去了…請自動用《你把我灌醉》的調調來唱。啦啦啦啦啦 ☆、150 初端 晚上,薛家的家宴上,薛鎮揚很高興,當著家里所有人的面,他頭一回喝的酩酊大醉,拉著宋弈道:“九歌,不瞞你說,兩年前我一心想保住夏閣老,不求別的,只求能在他致仕前,我謀得一鳳陽巡撫的位置,離京城遠遠的,實實在在的做幾年的官!”他吐了口氣,又捧了杯子,盯著宋弈道,“可我沒有想到,短短兩年時間,我竟然連升了兩級?!?/br> 宋弈笑瞇瞇的扶著薛鎮揚:“這是您這么多年的辛苦積累,應該得的!” “不,不?!毖︽倱P又喝了滿杯,擺著手道,“我今天在從西苑回來的路上,仔細回想了這兩年的事情,自保住夏閣老的首輔之位,祭臺出事我遭了牢獄之災到今日的大鬧西苑……這一切,和我辛苦沒有關系,都是一個人的功勞!” 宋弈揚眉,薛鎮揚已經哈哈笑道:“都是因為幼清啊,要不是今天的事情,我還沒有細想過,如今想一想可真是如此,我每一次調任升遷都是因為幼清那丫頭……那丫頭就是我的福音?!?/br> 宋弈沒有想到,當初夏閣老拋了一貫的堅持,竟拿銀兩支持圣上修建祭臺的法子也是出自幼清,那個小丫頭,可真是什么事兒都敢想! “這事兒我從未和子修說過,今日我一定要寫信告訴子修,他生了一個聰明的女兒,他一定會高興驕傲的?!毖︽倱P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方氏忙過來扶著他,笑著道,“老爺,您罪了,我扶您回去歇著吧?!?/br> 薛鎮揚也知道自己醉了,說了這么多話也夠了,再說下去恐怕就會失態,他點著頭由方氏扶著跌跌撞撞的回了智袖院。 “妾身打水給您擦洗?!狈绞闲念^很高興,本以為薛鎮揚的仕途已經倒頭了,卻沒有想到峰回路轉他又上了一階,要知道,尋常這一階想要上去有多難,還不知道要熬上多少年,可薛鎮揚短短兩年自五品升至三品,在滿朝都是鳳毛麟角的。 “明蓮?!毖︽倱P醉眼朦朧的拉著方氏的手,拍了拍床沿,“你坐下,我有話和你說!” 薛鎮揚很少會主動說有什么話和她說,她很高興的在床邊坐下來,望著薛鎮揚:“老爺要和妾身說什么,您盡管說,妾身聽著呢?!?/br> “明蓮,我記得你有一回你我吵架,你問我當初娶你,是不是因為子修的面子,還問我后悔不后悔?!毖︽倱P望著方氏,方氏心頭一怔,不敢說話,薛鎮揚就嘆了口氣,輕聲道,“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后悔,一點都不后悔!” “老爺?!狈绞夏门磷硬林劢?,又哭又笑著道,“都這么把年紀了,您說這些做什么?!毙睦飬s像是涂了蜜似的甜蜜不已。 薛鎮揚搖著頭,道:“我今兒是真的高興,你讓我把話說完,等明兒酒醒了,你再想聽,我也不會說了?!?/br> 方氏望著薛鎮揚不再說話 穿越之獨守傾心。 “對子修,我心里有愧,當年他連著出事,我卻沒有能幫到他,這件事一直壓在我心里,從來沒有對你說過……”薛鎮揚懊惱的道,“我甚至逃避的想著,若我能自保住,將她女兒養大成人,也是對他的一種幫助,可是不管我怎么想,我心里對子修,對你的愧疚從來沒有減少,我恨我自己沒有能力,熬了這么多年還不過是區區五品,莫說救子修,便是在圣上面前提一提舞弊案的膽色都沒有……明蓮,我對不起你!” 方氏沒有想到薛鎮揚會和她說這件事,她搖著頭打斷薛鎮揚的話:“老爺,您別說了。舞弊案的事那么多人都沒有辦法,您當時若一味救兄長,只會將您自己也連累進去,您不參與是對的,我沒有怪過您,兄長更沒有怪過您?!彼f著一頓,又道,“至于福建倭寇作亂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們來不及反應,兄長就已經被押去延綏,上面有人壓著誰敢去觸這個霉頭……老爺,您為我們方家做的已經夠多了,您不但不欠我們的,我們還要感謝您,自心底里感謝您?!?/br> 薛鎮揚嘆了口氣,笑望著方氏,道:“以前我也曾這么想過,我不欠你們方家的,可是現在卻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彼Я朔绞显趹牙?,笑著道,“正如我方才和九歌所言,沒有幼清那丫頭,我很可能現在已經外放甚至致仕了?!?/br> 薛鎮揚能看重幼清,方氏當然非常高興,她笑著道:“幼清再有本事,可她畢竟是姑娘家,若非老爺您不忌世俗的相信她,她又怎么會有這樣那樣的機會呢,所以說,老爺不必謝幼清那丫頭,您官位升了,她也高興不是嗎?!?/br> 薛鎮揚哈哈笑了起來,笑聲肆意暢快。 外頭花廳里,薛思琪拿胳膊肘拐了拐幼清,笑著道:“聽到了沒有,如今您在家里可比所有人的地位都要高,往后若是父親再訓斥我,你可得替我擋著?!?/br> “你好好的不鬧騰,姑父怎么會無端端的訓斥你,再說了,你都是要說親事的人了,姑父就更加不會無緣無故的說你了?!庇浊逭f著,隔著屏風指了指外頭,道,“你看到廖大人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