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來人身手不凡,他猛然看向薛鎮弘,三兩步走過去,手中不知何時便多了個匕首,手背一翻逼架在薛鎮弘的脖子上,他冷聲道:“說,外面是不是你帶來的人?!?/br> 薛鎮弘沒有害怕,大怒道:“姓葉的,你什么意思,老子沒有懷疑你,你反而來質問老子!”又道,“老子問你,告密的人是不是你,你他媽到底什么人!” 既然撕破臉了,嚴孝就沒有必要和他裝下來,他刀遞進了一分,道:“沒想到你們薛氏藏龍臥虎,這么快就查到我了?!庇值?,“尤其這位宋大人令我刮目相看,小小的一個七品司正,就能在短短的一天一夜查到我的來路!”宋……和薛家有關,姓宋的人,除了宋弈還能有誰。 他沒有想到這一次有這么大的收獲,嚴安查了那么久猜了那么久,甚至那次他安排人去劫殺宋夫人都沒有發現宋弈的問題! 難怪宋夫人會和鳳陽來的女眷有接觸……隱藏的可真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姓葉的,你要殺就殺,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彼蠛纫宦?,抓住嚴孝手里的匕首,忽然就朝自己的脖子捅去,“你想拿老子威脅我大哥,門都沒有!” 嚴孝沒料到薛鎮弘會來這手,他手臂一動,薛鎮弘已經帶著他手里的刀,刺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頓時扎出了一個窟窿,血便順著刀尖流了出來。 薛鎮弘哈哈一笑:“老子來的干凈,去的干凈,你們誰能耐我何!”說完,還要將刀子遞進一分,嚴孝抬腳就揣在薛鎮弘的腿上,“想死,你也配!” 薛鎮弘被踹倒砸在了身后的花盆架子上,花盆倒了下來摔在地上,他瞪著眼睛指著嚴孝道:“不讓老子死,那就讓你這個狗日的死!”說完,抓了花盆碎掉的瓷片,也顧不得脖子上的傷,就朝嚴孝沖了過來。 就在這時,有兩個人影宛若鬼魅般閃了進來,一人一柄長劍直逼嚴孝,嚴孝連連后退幾步,不等他抽出腰間拴著的軟劍,對面一人已是一劍刺在他的肩膀上,他悶哼一聲,將手邊的多寶格推了出去,噼里啪啦的一陣脆響中,對面的黑衣人退讓了一步,便是這一步的時間嚴孝抽出了劍,迎擊而上,且打且朝外面退! “沒想到一個宋九歌,就能養這樣的高手?!眹佬⑿睦镎痼@,盯著對面兩個蒙面之人道,“不過你們想殺我還嫩著點,回去告訴你們宋大人,等死吧!”話落,翻躍出了房間。 “那你也要有命說出去才成?!逼渲幸粋€人黑衣人招招致命,劍氣凌人,嚴孝被逼到院中,冷笑道,“那就試試!” 寒光劍影,薛鎮弘衣襟上已經被血浸透,他胡亂的抹了一把,扶著門框看的目瞪口呆,他在外走動多年,別的本事沒有,可看人交朋友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的,從他第一次見到宋弈,就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卻也只是覺得不簡單,從來沒有想到過宋弈會養有暗中的勢力…… 正如葉三哥所說,宋弈不過一個七品行人司正,今年才二十三歲,怎么會有這樣的勢力和能力。 隨即,他便知道自己辦了蠢事,宋弈既然連他們都沒有告訴,就肯定不想讓別人知道,他這么一抖出來,豈不是將他推到人前來……到時候肯定是麻煩不斷。 “他媽的 我為王?!毖︽偤霘獾牟坏昧?,望著嚴孝恨不得將他吃了,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在墻角找了個燒火的鐵叉,杵在手里就走了過去,指著嚴孝道,“這位小哥說的對,今兒就是你是死期?!狈且獨⑷藴缈诓豢?。 嚴孝被追擊的大汗淋漓,他節節敗退,已經是無路可退,兩個黑衣人形如鬼魅,身影交錯根本叫人看不清楚,嚴孝雖武藝不錯,可無論如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幾個回合嚴孝跳起打算翻墻而走,可不等他上墻,一柄長劍在他面前一擋,他當即朝后避開,長劍不收追隨而至,劍梢一挑他的脖子便已經開了手指長的口子,泂泂的血噴涌而出…… 薛鎮弘一看情形,立刻沖了過去,舉著燒火棍照著嚴孝的后背就扎了進去,又狠狠的抽了出來,他還要再扎,卻被黑衣人攔住,道:“薛三老爺,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走!” 薛鎮弘就丟了火叉,也不耽擱,朝兩個人抱拳道:“多謝二位救命之恩,告辭?!痹捖?,撕了直裰上的布,擦了擦脖子,又朝倒在地上瞪著眼睛的嚴孝踢了一腳,開了院門快速出了門。 “你看看周圍還沒有漏網之魚,嚴孝應該不會一個人來?!狈交渤读四樕喜?,吩咐阿古,阿古點點頭,飛快將周圍檢查了一遍,“沒有見到人。,” 沒有人,那很有可能在他們方才打斗的時候已經走了,方徊眉頭緊蹙,臉色很難看:“先把嚴孝的尸體處理掉,再去和爺說一聲?!?/br> “嗯?!卑⒐胖匦聦⒚嬲謳?,忍不住道,“這位薛三老爺真是能闖禍?!?/br> 方徊沒有說話,他們這么長時間以來一直在暗處,若是因此將爺暴露出去,以后恐怕再沒有現在這般便利,還有嚴安……勢必要對爺下手,朝堂的事不是江湖,不是你功夫好就天下無敵,刀光劍影危險無處不在,他們往后的路只怕更加難走。 薛鎮弘一路出門,因他滿身是血臉色煞白,引的路人紛紛避讓,他大步走著招手就喊停了一輛黑漆平頂的馬車,跳上了車,喝道:“去三井坊!”車夫見他這樣不敢不從,抖抖和和的架著車往三井坊走,薛鎮弘因為失血已有些頭暈目?!?/br> 約莫小半個時辰,馬車在三井坊停下來,他丟了錠銀子就站在宋府的門口拍著門,開門的是江泰,見著他微微一愣,薛鎮弘就扶著門框道:“我方侄女在不在!” 江泰沒吱聲,搭了把手將薛鎮弘拉了進來,啪的一聲關了門,轉身繞過影壁進了院子,過了一刻幼清提著裙子跑了過來,她一見到薛鎮弘就驚呼道:“三叔,您這是怎么了?!?/br> “給我請個郎中?!毖︽偤氩桓一丶?,也不能去薛思琴那邊,就只能到幼清這里來,他相信宋弈能護著他,“我不行了?!痹捖?,就砰的一聲栽在地上。 幼清讓路大勇和江泰將薛鎮弘扶到客房里休息,又派人去請了郎中來,郎中未到宋弈便回來了。 “你回來了?!庇浊逵无倪M門,道,“三叔不知道怎么受傷了,我正讓人去請郎中?!庇值?,“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受傷的?!?/br> 宋弈出聲道:“郎中不用請了?!闭f著,讓江泰取了他的藥箱來,他嫻熟的給薛鎮弘止血包扎,待事了后他擦了擦手和幼清道,“他被嚴懷中義子所傷?!?/br> 幼清目瞪口呆的看著宋弈,宋弈接著道:“嚴懷中應該知道了我們的身份?!?/br> “怎么會這樣?!庇浊寰o張的抓著宋弈的衣袖。 ☆、143 入伙 “到底出了什么事?!眹腊泊掖疫M了書房,嚴志綱和洪先生迎了過來,嚴志綱接過嚴安手中的官帽,扶著他道,“父親先坐,兒子和您慢慢說?!?/br> 嚴安頷首,在書案后面坐下,端茶喝了一口,望著嚴志綱道,“說吧,到底什么事,這么著急找我回來?!?/br> 嚴志綱和洪先生對面坐下,對視一眼,嚴志綱沉聲道:“父親,嚴孝他……死了!” “什么!”嚴安騰的一下站起來,不敢置信的道,“死了?怎么死的!” 嚴志綱怕嚴安太過激動而傷了身體,安慰他道:“您先別著急?!笨刹坏人f完,嚴安已經拍著桌子道,“我如何能不著急,你快說,到底怎么回事?!?/br> “是這樣的?!眹乐緞偟?,“嚴孝發現薛鎮弘去銀號取了銀子,又一副急匆匆的去了他早先住的崇文門客棧,猜測他約莫是要離開京城,他便去見了薛鎮弘,打算穩住他,卻不料薛鎮弘帶著人堵在客棧后院之中,那兩人武藝高強,身手莫測,嚴孝他……被對方一劍封喉而死?!?/br> “混賬!”嚴安拍著桌子,眼睛微瞇,滿目殺意,嚴志綱接著又道,“嚴孝的常隨發現事情不對,便匆匆回來報信,等我們趕到時,嚴孝的尸體已經不在了,對方處理的毫無痕跡,顯然是老手!” “好大的膽子?!眹佬⑦@么多年來進出辦事從未失過手,是他的得力干將,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栽在了這么小的一件事情上,他望著嚴志綱,面頰抽搐不停,冷冷的問道,“可查到了,對方是什么人?”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可薛鎮弘的老底他們很清楚,絕不是能請得了江湖高手的人,就算是請也斷不能如此神速。 嚴志綱就一字一句的道:“是行人司司正,宋九歌!” 嚴安一怔,不敢置信的道:“誰?”他眼前就浮現出宋九歌笑容溫潤的樣子,耳邊就聽到嚴志綱再次重復道,“薛鎮弘親口說出來的,是宋九歌幫他查探到嚴孝的身份 新版皇后的乖寶皇帝。而薛鎮揚和薛鎮弘都沒有這本事這么短時間內請來高手相助,顯然,這兩個蒙面刺殺之人,也是宋九歌安排的?!?/br> 嚴安沒有說話,腦子就開始就回憶自從宋九歌進入行人司后所發生的事情,祭臺的坍塌,圣上突然反悔審問魯直,以及魯直手中的私帳……等等等,那些他查不到眉目卻真真實實發生的事情…… “可惡!”嚴安將桌上的茶盅掃在地上,冷笑不斷的道,“好一個宋九歌,以往果真是小看他了!” 嚴志綱面色也不好看,洪先生就上前道:“莫說老大人您想不到,便是所有人也想不到,這宋九歌一個小小的七品司正,能有這么大的能耐。而且,過往幾年他扮清高獨來獨往,從不與哪方的人親近或有來往,這樣不起眼的人,老大人怎么會注意到!怪只怪這人心機太深,隱藏的太好?!?/br> 嚴安搖著頭,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宋九歌,而是壓根沒有把他往這事兒上想,宋九歌一不結黨,二不營私,他們之間也無仇無怨,他沒有理由害自己,所以他想過很多人,卻獨獨沒有把宋九歌往這些事情上套。 “依我看?!眹乐揪V緩緩的道,“現在我們當務之急,要查清楚這宋九歌到底是什么人,他目的何在,意欲何為!”他隱隱覺得,太倉鹽商的事情,說不定就和這宋九歌有著莫大的關系。 “那就去查?!眹腊渤谅暤?,“他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就算再聰明再有能耐,后面沒有人支持他怎么會有這個本事?!彼巍巍瓏腊残念^一頓,問道,“宋九歌的來路你可查過?” “查過?!焙橄壬鸬?,“他是吉安永新人,父親早亡,母親前些年也沒有了,他與族中也沒有了來往,不過掛個名頭而已,這些早在他赴京科考時便登記核實過,并無不妥?!币簿褪钦f宋九歌沒有什么背景和淵源,更不可能是宋墉的后代。 嚴安眉頭微蹙,既然宋九歌和他確實沒有沖突,那么他就是受人指使……不管是哪一種,這個人斷斷留不得! 不除了他為嚴孝報仇,他咽不下這口氣。 “父親?!眹乐揪V分析道,“不管這宋九歌是什么來路,我們絕不能放任他留在朝堂,他今天不過一個七品行人司正就有膽子在背后做推手cao作此事,將來他一旦有機會坐大,會更加難除?!彼f著一頓,又道,“以往我們見他雖和薛鎮揚成了姻親,但和南直隸的人走的并不近,如今看來,只怕是他故意做戲給您看,讓您掉以輕心。這件事,和夏堰等人脫不了干系?!?/br> 嚴安點點頭,他重新坐了下來,蹙著眉頭道:“看來,這些跳梁小丑不能縱之任之?!闭f著,用拳頭拍的桌子砰的一聲,“非除不可?!?/br> 嚴志綱和洪先生也坐了下來,他想了想,道:“兒子倒有個想法,父親可否聽聽?!眹腊菜貋硐嘈胚@個兒子,他聞言就點著頭,道,“你且說來聽聽?!?/br> “太倉鹽商之事,現在看來,恐怕就是這些人背后cao縱的,甚至有可能就是宋九歌做的,他是目的我們不難想象,最終必然還是父親您?!眹乐揪V說著頓了頓,道,“我們不如將機就計,將此事引火至他身上,再自宋九歌上至夏堰單超,下至薛鎮揚等一眾南直隸相關的官員,悉數一網打盡!” 嚴安頷首,贊同的道:“別的事情暫且都放下,先將這件事辦妥再說?!痹捖?,他又道,“你有什么想法?!?/br> 嚴志綱心里轉了幾遍,又端茶喝了口,若有所思的道:“兒子以為,此事由薛鎮弘引起,不如我們就從薛鎮弘身上找突破口 兩代王妃?!彼f著一頓,朝洪先生看了一眼,洪先生立刻會意,開了門親自再外頭守著,嚴志綱就走到嚴安身邊輕聲和他說了幾句,嚴安眼睛一亮,目光兇狠的道,“好,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辦,圣上那邊,我有主張!” 嚴志綱應是,可嚴安想到死去的嚴孝心頭還是難過不已,他傷心的拍著嚴志綱的肩膀,道:“嚴孝雖非是你的親弟弟,可這么多年他盡忠職守,我已經將他當做親生的,你想辦法,無論如何也要將他的尸首找到,入土為安,也算全了我和他父子一場?!?/br> “這件事好辦?!眹乐揪V頷首道,“兒子立刻就派人去辦!” 嚴安疲累的擺擺手,靠在椅子揉著眉心,想到宋弈“道貌岸然”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他嚴安自詡精明一世,看人無數從未出錯,卻不曾想,竟然在這么一個初入朝堂的年輕人身上栽了這么一個大跟頭。 此恨此仇他一定要報。 幼清望著躺在床上的薛鎮弘,恨不得再給他補上一刀才能解氣! 京城人事復雜,爪牙遍布,莫說嚴安養著的侍衛,就是錦衣衛的耳目也是數不甚數,宋弈在這樣的情況下,能隱藏自己讓望月樓安安穩穩的在京城扎根,便是她沒有親眼所見,也能想象他當時的不易和所花費的心思籌謀。 現在,因為薛鎮弘,這些努力可全都白廢了。 以后難道要和嚴安正面交鋒不成,他有了防備,定然不會再陷入被動,一個經營數十年黨羽眾多的當朝次輔,一個初出茅廬的七品行人司正,實力實在太過懸殊! 幼清歉疚的望著宋弈,道:“對不起!”薛鎮弘是薛家的人,宋弈若非因為她也不可能去救薛鎮弘,更不能陷入兩難的境地。 “沒事?!彼无牟懖惑@,不慌不亂的擰了擰她的鼻子,微笑道,“在暗處有在暗處的便利,在明處有在明處的爽利,只是……往后恐怕要更驚險,你怕不怕?!?/br> 幼清搖著頭,她怎么會怕,若非因為她宋弈也不會留在京城,他十年后穩穩當當的回來一切水到渠成,可是因為她不得不面對這些困難險阻,宋弈不后悔她便不會害怕。 “那你信不信我?”宋弈揚眉望著她,幼清毫不猶豫的道,“相信?!彼膊恢缽氖裁磿r候,只要宋弈在,她就會萬事不煩,心里踏實,仿佛就算天塌下來,他也會站在她身后為她撐著似的。 所以,她很相信宋弈。 “那就成了?!彼无妮p輕笑了起來,愉悅的道,“那我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幼清沒有宋弈這樣的心境,在這樣的局面之下,他還能輕松自然的面對,她拉著宋弈在桌邊坐下來,看了眼薛鎮弘和宋弈道:“若是嚴安此時真的確認是你的人殺了嚴孝的話,那他一定能想得到以往的那幾件事,也和你有關吧?!彼f著,露出思索的樣子,宋弈沒有打斷她,幼清頓了頓,接著道,“按這樣的思路,他們定然不可能再被動等待……”她說著想起什么來,抓著宋弈的手,道,“你說他們會不會從三叔入手,反過來利用私鹽的事將你還有姑父以及夏閣老眾人一網牽扯進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彼无奈⑽㈩h首,道,“以目前的局勢,他便是想要對我下手,除非派人行刺,否則,在朝堂之上他抓不到任何把柄。只有三叔的事是關鍵……他們一定不會錯過此次機會 神格竊取綜主希臘?!迸扇诵写?,殺的也只是他宋弈一人,嚴安雖知他的立場,卻一時難測他的深淺,他們定然會將他歸于南直隸一黨之中,既是如此,要動手自然要一勞永逸才好。 “我有個想法?!庇浊宸帕瞬柚?,頓了頓道,“你不是打算讓鹽商聯名寫狀紙,請求朝廷整頓兩淮鹽業嗎?” 宋弈微微頷首,幼清就接著道:“那不如讓姑父主動將三叔交出去,這樣一來我們不但能化被動為主動,將三叔的危機徹底消除,而且,還能在鹽業案上占住有利條件,先發制人!” 宋弈心頭一動,他原是打算明日就將狀紙交上去,再吩咐人在太倉殺幾個漕幫的人,把事情徹底鬧大,只要水混起來讓對方摸不著頭腦掉以輕心,那他就能乘此機會令兩淮鹽運使司的何大人將奏疏呈上,要求朝廷徹查兩淮鹽業。 因為不生亂,圣上不重視,朝中也無人敢查。 如此已有兩方壓力,再加上南直隸官員的催促彈劾,百姓無鹽可用鹽價高抬的混亂抱怨,內閣不可能再蒙混過去,而圣上也定然不會再坐視不理,這樣一來,秦昆和嚴安以及趙作義、彭尚元等人虧空稅額致使國庫空虛,預支、私印鹽引致仕鹽業市場混亂,官商勾結……這些事一件一件鐵證如山握在他手中,他會一步一步清算出來。 到時候再翻出舞弊案,便是輕而易舉之事。 這是他當初的計劃,如今雖被打亂不得不提前實施,但也不會因此而亂了陣腳。 可是這些里面,因薛鎮弘的事情事發突然,他的安排也是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方徊連夜將他送走,死不見尸活難尋人,而嚴孝已死,就算他們想利用薛鎮弘也無計可施! 但是,幼清這個法子顯然比他更周全高明,他高興的望著幼清,有種與有榮焉的愉悅,笑著道:“好,這件事我來和薛大人說,想必他肯定會同意?!?/br> “你真覺得可以?”幼清不確定的望著宋弈,宋弈點點頭道,“你說的很好,想的也很周到,劍走偏鋒,他們料想不到?!彼転楸Wo薛鎮弘暴露自己,嚴安肯定想不到,他們會反手將薛鎮弘推出去! 幼清點點頭,給宋弈添茶,又接著道:“還有個人我們不得不提防一些?!彼无奈⑻袅嗣碱^,道,“你說的可是周禮?” “你也想到了?!庇浊逡惑@欽佩不已的看著宋弈,她能想得到周禮,是因為前世周禮坐到了鳳陽巡撫的位置,她一直懷疑周禮走的就是嚴安的路子,所以這一世她對周家敬而遠之,現在出了這種事,難保嚴安不會想到周禮。 而周禮沒了虎威堂這個契機,他想往上爬,說不定就能做出出賣親友的事情。 往往最親近的人,才是最應該防范的。 “周禮為了鳳陽巡撫的位置,給嚴安送了五萬兩的銀票?!彼无男煨斓牡?,“他和粵安侯結了姻親之后,對虎威堂蠢蠢欲動,想要蕭清虎威堂獻于朝廷,可惜,虎威堂勢眾人多,他們連攻幾次都無功而返,如今此路不通,他勢必是想要走捷徑的?!?/br> 他們想的一樣,幼清覺得和宋弈說話真的是又輕省又舒暢,她點著頭道:“那你要不要派人盯著周禮,若他有所異動,我們也好在掌控之中?!爆F在他們還騰不出手來關注周禮。 宋弈輕輕笑著,摸了摸幼清的頭,道:“我早已派人去廣東了!” “那是我杞人憂天了 絕寵腹黑藥妃?!毕氲搅藢Σ?,幼清心頭的郁悶終于好了一些,“那你以后在西苑行走,可要小心謹慎,圣上事事聽嚴安的,難保他不會棄了大局只針對于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