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姻親,姻親,有時候便是這樣,一容俱榮一損俱損。 她可以想象姑父會是什么反應,定然是怒不可遏的把祝士林喊去,雖不會言辭激烈的說他一頓,可訓斥總是少不了,還有祝家的老太太,大奶奶,還不知鬧成什么樣,莫說走,不鬧個人仰馬翻也不會罷休。 “搬個屏風出來?!庇浊逯噶酥冈鹤?,“就在院子里問問他?!?/br> 采芩欲言又止,覺得幼清根本不應該管祝騰的死活,可是幼清既然說要見人,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她不再多言,讓白薇和辛夷將宴席室的屏風搬出來擺在院中,幼清在屏風后頭坐穩,采芩才將牡丹閣的小廝喊了進來。 “徐三爺怎么說的?!庇浊宓牡?,“祝少爺現在怎么樣?” 小廝進來是心頭微震,徐三爺派他這個差事時,他只當所謂的宋夫人定然和徐三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所以當他來到這個宅子前頭時,看到宅子的大小心里就越發的肯定自己的推測,人也隨意起來少了些許恭敬。 可現在一進院子,見到的不是這家夫人的面,竟是隔著一個屏風,他才顯出驚訝來,一般小戶人家女子拋頭露面是常有的事,更何況是在家里,可這位宋夫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弄了個屏風擋著,不由讓人覺得是個規矩森嚴年紀略大的婦人。 但對面出來的聲音,卻分明是個小姑娘,脆生生的讓人浮想聯翩卻又不敢深想,他就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來前至少應該打聽一下,這位宋夫人,到底是朝中哪位大人家中的,實不該這么冒冒失失的就進了門。 “回夫人的話?!毙P不敢造次,眼觀鼻鼻觀心的躬身立著,“祝少爺吃了點皮rou之苦,人被綁在房里了,倒沒有什么大事?!庇值?,“我們閣里的人也勸了,可是徐三爺就是不肯放人,還說,若是您今晚不親自去贖祝少爺,他就將祝少爺打的半死不活,然后一根繩子掉在牡丹閣樓上?!毙P說著小心翼翼的覷了眼屏風后頭,“然后再將他敲鑼打鼓的送府衙,讓陳大人開堂審問,還要請祝大人,請薛大人去聽審……” 徐鄂倒是長本事,還知道用手段逼迫,幼清冷笑了一聲,道:“他這是看不起祝家,還是看不起薛家呢,你回去告訴徐三爺,就說也不用將人打的半死不活,就直接打死便是!” 對面的小廝一愣,驚訝的看向幼清,顯然沒料到幼清比徐鄂還狠,他結結巴巴的道:“……這……這可不成,我們開門做生意,哪能出人命 36計!” “你還知道你們開門做生意?!庇浊謇湫χ?,“我看你也不用跟徐三爺廢話,回去告訴你們掌柜,今兒這事我們記下了,往后別犯著事兒落在我們手上,但凡有那機會,這丟的臉我們勢必要找回來的?!彼捖溆朴频恼酒饋?。 小廝心里頓時沒了底,越發后悔自己不該替徐鄂跑這趟腿,現在還不知惹的是誰……他們在京城做生意,實在是難的很,全了這個的面子說不定就得罪了那個,有的府邸你瞧著沒什么,可冷不丁背后就有什么靠山,他們是一個也得罪不起??! 更何況,就算沒有靠山,可也保不齊哪天就步步高升,權勢滔天了呢。 “夫人息怒?!毙P賠著禮道,“這樣的事情我們哪里敢想敢做,實在是逼得沒法子??!” “你回吧!”幼清不愿意聽他廢話,“告訴徐三爺,就說我不去,人……隨他怎么處置吧!” 小廝頓時就松了口氣,急急忙忙的應了一聲,弓著腰一溜煙的頭也不敢回跑了! “現在什么時辰了?!庇浊逋坷镒?,采芩跟在后頭道,“快寅時了,小姐,您要不要再睡會兒?” 幼清擺擺手,吩咐道:“讓蔡mama去隔壁和大姐說一聲?!鳖D了頓問道,“江泰在家吧,你把周芳找來!” 采芩一愣,點了點頭:“江大哥在家里?!庇洲D頭去吩咐蔡mama,找周芳過來,幼清則進了房里,綠珠跟在后頭揉著眼睛憤憤不平的道,“小姐,您可千萬別去,惡人自有磨,讓祝少爺被徐三爺收拾一頓才好呢?!?/br> 打死了算誰的?最后恐怕還要薛思琴來擔這個后果,料想祝騰若真死在牡丹閣,祝士林知道了徐鄂曾經以此事來找過她,她卻坐視不管,到時候祝士林埋怨她,她倒是無所謂,可是難保他不會對薛思琴也存了怨念。 人就是這樣,活著的時候哪怕你再令人厭惡討厭,可一旦死了,就好像一切都煙消云散了,便是那可惡之處也成了活著的人所思念的可愛之處,祝士林也是人,自然難逃這樣的心理。 “幫我換衣裳吧?!庇浊迕虼降?,“我走一趟!” 綠珠驚愕的看著幼清,幼清點了點頭她的腦袋,道:“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快去找衣裳去?!?/br> “哦?!本G珠去幫幼清找衣裳。 采芩和周芳一起進來,幼清望著周芳道:“你安排了馬車,再去拿一張老爺的名帖,一會兒我們出去少不得要遇到兵馬司巡夜的,有老爺的名帖也方便一些?!庇值?,“再去和江泰還有路大哥打個招呼,就說我們要出去,勞他們跟著走一趟?!?/br> 周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這么晚幼清要出去,肯定不會是小事,更何況帶著他們一起,她心里轉了轉點頭道:“是!”就出門去安排。 這邊,蔡mama將事情告訴了薛思琴,驚的薛思琴一下子坐了起來,頓時又疼的臉色發白的捂著腰,道:“和徐三爺鬧起來了?”她急的不得了,這么晚了,徐三爺也太過分,居然讓幼清去贖人,“春銀,快去著人將老爺請回來?!弊J苛譀]走一會兒,應該還能追的回來。 春銀應著是忙跑了出去。 外面,祝大奶奶和祝老太太也聽到了蔡mama說的話,氣怒不已的推了門,質問似的和蔡mama道:“你說我們騰哥和什么人打起來了,那人還來請姨太太去贖人?”祝大奶奶狐疑的看了眼薛思琴,又道,“這位徐三爺是什么人 絕寵腹黑藥妃?!?/br> “是錦鄉侯府的徐三爺?!毖λ记俚难鄣膮柡?,實在撐不住就由問蘭扶著不得不重新靠下來,她怕祝大奶奶聽不明白厲害關系,只得又補充道,“當今的太后娘娘,便是出自錦鄉侯府,是徐三爺的親姑母?!?/br> 祝大奶奶愕然的張著嘴,祝騰竟然和太后娘娘的侄兒打起來了,她頓時一拍大腿:“這不是捅了天了嗎,這還得了!”哭了起來。 “大嫂?!毖λ记賹嵲谑菦]了耐心,這事兒竟然扯到幼清身上去了,她恨不得立刻將這些人趕出去才好,“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您歇一歇可好,便是哭也解決了不問題?!?/br> 祝大奶奶也是哭聲一頓,忽然想起什么來,望著薛思琴就道:“這什么徐三爺為什么要讓姨太太去贖人?”她和祝老太太神色莫名的對視一眼,祝家不是沒有人,這徐三爺誰不請,竟然請姨太太去,這意味著什么,至少徐三爺是認識姨太太的。 隨即又想到了幼清的那張臉,生的艷麗傾城的,她們活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子有幼清這樣姿色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單是掃誰一眼就跟能勾著誰的魂一般,恐怕是個男人都得受不住。 難道……這位徐三爺根本就是沖著幼清去的,她們的騰哥兒就正好撞了上去。 “好一個姨太太!”祝大奶奶冷笑著道,“我道怎么這么奇怪,徐三爺不請他二叔去贖人,竟請她去,合著他們這是借口私會呢?!?/br> 薛思琴就氣的一口氣沒有上來,瞇了眼睛,抓了枕頭邊擺在杌子上的茶盅就朝祝大奶奶丟了過去。 一聲脆響,茶盅在祝大奶奶腳邊淬了,驚的她啊的一聲跳了起來,指著薛思琴道:“你發什么瘋!” “崔氏?!毖λ记俳K于忍不住,冷笑道,“不要給你臉你不要臉,你若敢再說一句這樣的話,你且試試,我有沒有法子將你收拾的連話都說不出!” 祝大奶奶長大了嘴巴看著薛思琴,沒想到薛思琴說翻臉就翻臉! “你怎么和你大嫂說話的?!弊@咸钢λ记倭R道,“有人生沒人養的東西,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婆母,還有沒有她這個大嫂,你等著,休德一回來我就讓她休了你!” 薛思琴當然不會去和祝老太太對罵,冷冷的看了她們一眼,道:“那您便說說看,他會不會信了你的話,將我休我!”話落,她望著問蘭就道,“去,告訴姨太太,隨徐三爺鬧去,人死了我們就去收尸,人活著我們就衙門見,不要叫她平白被人潑了污水,我們薛家雖大肚,可還沒有到以德報怨的地步!” 問蘭終于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她立刻點著頭道:“奴婢這就去!”她說著就朝外頭走,祝大奶奶一聽,這還了得,立刻撲過去將問蘭扯住,和薛思琴道,“你敢,若是我的騰哥傷了半根毫毛,我就是告到皇帝面前,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br> 外頭有腳步聲床來,薛思琴眼睛一轉便沉默了下來。 祝大奶奶以為她怕了,就喝著對問蘭和道:“去,跟蔡mama一起過去告訴姨太太,她若不去把我的騰哥贖回來,我這輩子就賴在這里,不……我賴在他們家,賴在薛家,這仇不死不休!” “大嫂 天縱奇緣之傾城公主無情王!”忽然間,一身斷喝,祝士林從外面走了進來,就看見祝大奶奶扯著問蘭呼喝,薛思琴臉色發白的躺在床上,地上還有碎掉的茶盅,他當即就明白了發生了什么事,又想到今天祝大奶奶做的那齷齪事,他氣的一把將問蘭扯過來,對祝大奶奶道,“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若是騰哥真的死在牡丹閣,那也是你養子不教!” “休德!”祝老太太氣的直抖,“你……你……”她指著祝士林半天說不出話。 祝士林真的覺得自己快要被逼的透不過起來,一件事接著一件事,自從他們來京城,他所經歷的亂七八糟的事情比他一個人在京城七八年都要多,還有那牡丹閣,他在京城住了這么久,連牡丹閣的門往那邊開都不知道,卻不曾想現在竟然是三天兩頭往里頭跑,他如何能不氣,恨不得一巴掌將祝騰拍死在牡丹閣才好。 “你們回去歇著吧?!弊J苛謹[著手,“我有事和思琴商量!”說著朝薛思琴走過去,望著她柔聲道,“你喊我回來,是因為什么事?!?/br> 薛思琴也不管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什么表情,將蔡mama剛才和她說的話和祝士林復述了一遍:“幼清肯定會為了你的名聲走一趟,我不放心她,你趕緊著人去通知一下宋大人和父親,然后再去牡丹閣,千萬不能讓她出事?!?/br> 祝士林心頭一震忙飛快的點著頭道:“我現在就去,你別著急!”說著也不得多問什么,喊著家里的幾個小廝就往門外走。 這邊,幼清的馬車已經在牡丹閣門口停穩,她隔著簾子對路大勇道:“路大哥,勞煩你進去一下,告訴徐三爺,他有什么話就出來說!”徐鄂便是皺皺眉,她都能猜得出他心里在打的什么算盤。 路大勇應了一聲,進了牡丹閣里頭,不過一會兒功夫他就走了出來,身后跟著的人幼清一眼就認了出來,不是徐鄂還能是誰! 正在深夜,街上靜悄悄的,只有牡丹閣燈火透著窗戶,大門口映出來,斜著,歪著讓人眼花繚亂,徐鄂提著袍子腳步又快又急的走到馬車邊上來,一臉的笑容就跟撿了寶貝似的:“方小姐,好久不見!” 誰跟你好久不見,幼清隔著簾子道:“徐三爺,妾身已經成家,夫家姓宋!” 徐鄂一愣,眼前就浮現出宋弈的樣子,他哼著道:“你說你,怎么就挑了個道貌岸然的宋九歌,一沒權二沒勢的,你跟著他有什么意思!”就長的好看點,可是,他也不差啊。 至少宋弈不會和你一樣,整日泡在這種地方,幼清冷聲道:“這是我的事,徐三爺說這話未免太輕浮了?!?/br> “我……”徐鄂被幼清堵的沒了話,想了想,有點訕訕然的道,“那你……過的好不好?” 幼清恨不得把手里的茶壺丟在他臉上,她耐著性子道:“不關你的事?!庇值?,“你把祝家的侄兒放出來,鬧成這樣,你就不怕侯爺把你關進禪房里頭!” “咦!”徐鄂驚了一跳,指著幼清就道,“你怎么知道我爹喜歡把我關在禪房?!彼朊靼琢艘粯?,激動的道,“你不會打聽我的事情吧?”這么說,方幼清對他也不是毫不關注的,至少還打聽過他的。 “人你是放還是不放!”幼清蹙眉,不想他在這里打嘴仗,徐鄂就高興的點頭道,“放,放!你都來了我肯定放啊,我徐三爺說話向來算話!”話落,又腆著臉扒著車窗,“那……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就一眼,看一眼我立刻就把祝騰放出來?!?/br> 路大勇和周芳對視一眼,兩人朝前走了幾步,忽然,車里頭咳嗽了一聲,周芳和路大勇立刻一人一邊將徐鄂的胳膊扶住,用的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讓徐鄂半邊身子動彈不得,徐鄂指著路大勇就道:“你們放肆,快把我放開 [系統]末世巨賈?!?/br> “徐三爺?!庇浊謇湫χ?,“你聽沒聽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話,你抓了祝騰,我們現在抓了你,你說,我們現在該怎么做,是要以人換人,還是我也將你以送去官府……什么罪名呢,這個想必順天府的陳大人能想得出,想必御史臺的老爺能想得出,想必皇后娘娘也能想得出!” 徐鄂沒想到幼清還帶著高手隨行,這事兒要真和方幼清說的這樣,他還真是有點怕,不是怕御史臺彈劾,而是怕皇后娘娘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來,到時候他不但要被關在禪房里,還要被太后娘娘罰。再者說,他也沒想和幼清真的撕破臉,今天晚上還真是機緣巧合碰上這事兒,一聽見祝騰和幼清沾親帶故的關系,他就動了這個歪腦筋,不為別的就只為見她一面:“算了,算了,大家和氣了才成?!庇值?,“不就一個祝騰嗎,我這就把人放了,這事兒我賣你一個面子,就當沒發生,就此揭過去行不行!” “行!”幼清應了他,“你讓人將他送出來,這事我就當沒發生!” 徐鄂頓時笑瞇瞇的,今晚雖沒見著方幼清,可至少說了這么多話,他也不虧,想到這里他立刻點著頭,轉身朝著牡丹閣里吼道:“把人給我帶出來!” 隨即,牡丹閣里有人架著祝騰走了出來。 周芳和路大勇將徐鄂放開,徐鄂揉著發酸的肩膀朝著馬車笑的沒臉沒皮的:“……那下次,我們什么時候還能見上一面?!?/br> 路大勇伸了手,徐鄂眼捷手快的退了幾步:“說笑,說笑!”轉過臉就對著祝騰喝道,“給老子長點眼睛,這京城不是你那鄉下地方,老子你也敢惹!”非常橫的樣子。 祝騰被打怕了,也知道了徐鄂的身份,立刻哭喪著臉跪在地上應著是。 徐鄂就哼了一聲嫌棄的擺著手:“滾,滾,別叫老子看到你?!闭f著,想起什么來,又道,“今兒可不是看著你的面子,還不快給你恩人磕頭去?!币桓弊o著幼清的樣子。 祝騰知道馬車里坐的是誰,也知道是誰救了他,他聽著立刻膝行幾步,朝著馬車里的幼清感激道:“侄兒謝謝嬸嬸的救命之恩!”說著一骨碌爬起來,就站在幼清的馬車邊等著她庇護的樣子。 “路大哥!”幼清冷哼了一聲,道,“把這個不孝子給我綁起來送順天府衙去,告訴陳大人,這是祝大人的侄子,養子不教是祝家的錯,如今打死也不是留著也不是,還求他挪個牢房出來管教一番,祝家感激不盡!”徐鄂把祝騰送衙門,對于祝士林來說,那是丑事,別人知道當然會笑話祝士林??墒?,若是祝士林將祝騰送衙門,那就是管教侄子,大義滅親,一身的清流作派,別人只會夸贊他! 路大勇知道幼清從來不會做沒有理由的事情,他毫不猶豫的點著應是。 周芳卻是一愣,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夫人可真是……她剛才還憤憤不平,夫人竟然還救這個不成器的侄子,沒想到她竟然轉了身就要將人送衙門去,這招用的妙……不但化被動為主動,給祝大人和姨太太博了個好名聲,怕是連祝家老太太和祝大奶奶那邊也得被夫人徹底拿捏在手心里。 要知道,順天府衙的陳大人和薛大人是莫逆之交! 關個三五個月,也不費事,不過就多張嘴吃飯而已 神格竊取綜主希臘! 祝騰嗔目結舌的看看別人,又看看馬車,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路大勇往他這邊走過來,他才猛然清醒過來,親家嬸嬸真的是打算將他送衙門去:“嬸嬸!”他結結巴巴不敢置信,“您……您是不是說錯話了?!?/br> 這邊,徐鄂也驚的目瞪口呆,指著馬車半天,才反應過來,忽然哈哈大笑的指著祝騰就道:“叫你和我搶人,連你嬸嬸都為我出頭,你下次給我小心點!” 幼清哭笑不得,實在不想再聽徐鄂說話! “嬸嬸!”祝騰跪下來,“我不想衙門,你帶我回去,下次我一定不敢了,真的!” 幼清不說話,路大勇當然不會聽祝騰的話,過去從趕著車的江泰手里接過繩子,三兩下就將祝騰捆起來,拖著他就走。 祝騰連哭帶嚎的求著拖著走了好幾步,就看見祝士林和薛靄趕了過來,一見這場面兩個人都松了口氣,祝士林看了徐鄂一眼,走到馬車邊問道:“姨妹,你沒事吧?” “我沒事?!庇浊宓吐暤缹⑶闆r與祝士林說了一遍,又道,“……我擅作主張將他送京衙了,姐夫若是心疼,就將他帶回去吧!” 這事是幼清解決的,祝士林當然不會駁了幼清的意思,更何況,幼清做的沒有錯,祝騰這樣的不吃幾天牢飯他是永遠也想不明白做人的道理,祝士林心里轉過感激的朝幼清抱拳:“這件事就由姨妹做主?!彼仓?,幼清這么做是為了他好,“這件事我和季行去辦,夜里生亂,你快些回去!” 祝士林能同意幼清已經預料到了,只要他不傻,他就不可能不同意,至于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大家都不用裝和氣了,她們要是干干脆脆的今天就走,祝騰關個三個月就派個人送回去,有祝士林在他也不會真舍得傷了自己的親侄兒,可若不走,那也好辦,盡關在里頭,等著便是! 索性是教養侄子,外人也只會夸祝家門風正。 “好!”幼清沒料到薛靄也來了,她喊道,“大表哥!” 薛靄微微頷首,低聲道:“你沒事就好,早點回去休息?!币不仡^看看正在看熱鬧看的起勁的徐鄂,道,“別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們會處理!” 幼清心定,點頭道:“我知道了?!庇值?,“姑母和姑父那邊你幫我報個平安?!?/br> “嗯?!毖\朝江泰點點頭,“駕車穩當一些?!?/br> 江泰頷首。 祝士林看了眼哭著求他的祝騰,和幼清道:“我已經著人去通知九歌了,若是快,他應該就要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