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沒有?!甭反笥聯u頭道,“四下打聽了很久,也去了幾處,但經核實都不是盧恩充的父母兄長,后來我和胡泉見出來時間較長,張先生也處理好手邊的事,便啟程回來了?!?/br> 找不到也無妨,有這些東西足夠讓世人產生懷疑了,雖說律法無情,但古往今來因謠言和群眾的質疑而影響律法的事也不是沒有,所以,她有信心把這件事鬧至天聽,讓世人知道當年的宋閣老是冤枉的,所謂的宋黨也是被人污垢,在他們身上定的罪戴的帽子也是有心人為之。 更何況,她現在有宋弈幫忙,他在朝堂走動,無論是辦事還是消息都要比她靈活許多 天縱奇緣之傾城公主無情王。 幼清高興的讓采芩將東西收起來,望著路大勇和胡泉道:“這一趟真的辛苦你們了,還經歷了生死!”路大勇笑了起來,“小人沒什么,就是胡泉,九死一生讓他吃苦了?!?/br> 胡泉擺著手:“為小姐辦事受點苦是應該的,更何況我托小姐的福也好好的回來了,這些都是閱歷,我可有和他們吹談一番呢?!彼f著一頓,又道,“還有一路上的見聞和經歷,若非走這一趟,我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的?!?/br> 幼清欣慰,笑著道遞給胡泉一個荷包:“一年不在家中你老子和娘也急的不得了,家里少了你這么個勞力,也少了人幫襯,這些錢你拿回去,是留著將來娶媳婦,還是補身子都隨你支配?!?/br> 胡泉驚的站起來:“小姐,我走之前您就給了我銀子的,我也沒為您做什么,小人實在慚愧!”又紅著臉道,“小人年紀還小,也不想這么早成親,所以……所以現在用不上錢?!?/br> 幼清把錢給路大勇朝他大了顏色,路大勇接了過來一把塞進胡泉的懷里:“小姐給的你就拿著,不是還要給周姑娘買身衣裳嗎,你有錢嗎?!?/br> 胡泉難得的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幼清一愣,不明白路大勇的意思,倒是想起周芳來:“你們回來了,她人呢,怎么沒有一起?!?/br> “周姑娘說她要去辦點事,太晚就不回來了,明天一早就進府,讓小人給您帶個話,沒想到小人一激動竟給忘了?!焙χ忉?,“她好像很著急的樣子,約莫是要緊事?!?/br> 應該去給宋弈回話了,幼清不再計較這些,頷首道:“路大哥去陜西后,你隨著周芳在臨清養傷?都是她照顧你的嗎?!?/br> “是!”胡泉回道,“若非周姑娘,我這條小命怕真要交給閻王了,我倒是沒什么,讓小姐白擔心一場是真的過意不去?!彼⑽⒁活D,又道,“小人……小人在路上因為暈車,吐了好幾次,還將周姑娘的裙子弄臟了,實在不好意思,所以就想攢錢給她買幾條裙子?!?/br> 幼清眉梢一挑,微微笑道:“那你可要細細挑才好?!?/br> 胡泉紅著臉點頭,又看看路大勇,他知道路大勇約莫還有舅老爺的事情要和幼清說,便道:“小人還沒有回家,我爹也不知道我回來了,我想回去看看?!?/br> 幼清點點頭:“去吧?!庇謱G珠道,“送胡泉出去?!?/br> 綠珠陪著胡泉出去,路大勇就說起延綏的事情來:“老爺住的地方翻新過,地龍也暖和的很,冬天一連下了好幾場雪,老爺都沒有冷著凍著?!庇值?,“小人到的時候已經快過年了,老爺家里頭的年貨也備齊了,兩個灶上婆子也周到的很,一個護衛我也見到了,不但武藝不錯,為人也是老實守成的?!?/br> 這些都是宋弈去的那一趟安排的,幼清沒有說話,路大勇又道:“小人在那邊住了三個月,每天陪著老爺出入,他早上卯時出門去學館,午時就放官后再去衛所做賬房的事,統計算賬雖有些繁瑣,但老爺做的也很得心應手。幾個同僚對他也很尊敬?!?/br> 父親是有才能的,當初剛到延平時,前一任的馬大人留了一堆爛攤子,甚至有衙役聚眾在衙門口鬧事,父親到后不分晝夜的將案件審理出來,有整頓了衙役,不過三個月,就將延平府衙煥然一新。 “你沒和父親說我們在做什么吧?”幼清望著路大勇,路大勇回道,“沒有,老爺說宋大人已經不在了,當年的事情也過去了,他命中該如此他也不怪任何人,就這么在延綏老死下去,也沒有什么不好,小人一聽他這么說,就半句不敢提翻案的事了 [系統]末世巨賈?!?/br> 幼清松了口氣,頷首道:“父親是怕他的情緒影響到你,不說最好,等事成后他自然就知道了?!?/br> 路大勇點頭應是,想起回來的時候聽到的婚事,問道:“……他們說您定親了,還是和宋大人?” “嗯?!庇浊宀徊m路大勇,回道,“今天還在討論婚期的事情,可能七八月就要出閣,到時候你是想和我一起過去,還是留在這里?” 這個問題不用考慮,路大勇答道:“若是那邊的宅子好安置我們,那小人肯定是想跟著您去的,哪怕給您趕車小人也高興,若是不方便,那小人就繼續留在這里,您有什么事就派人回來說一聲?!?/br> 沒什么好安排不好安排的,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規矩,小家庭有家庭的隨意,她笑道:“那你就跟著我過去,我會去和姑母說。還有胡泉那邊,你也問問,若是愿意,他們一家子跟著去,到時候他們是想去鋪子里做事,還是想去打理莊子,任由他們挑選!” 路大勇點著頭,心里卻忍不住好奇,他走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小姐怎么會和宋大人定親了呢。 一會兒他要好好問問塵泥。 揣著心事路大勇去了外院,幼清則心情愉快的梳洗坐在床上,又將盧恩充的詩詞拿出來讀了讀,其中有幾首她覺得還不錯,雖內涵不深但卻朗朗上口,但有的卻顯得生澀難讀,意思也模糊的很。 “等有機會給宋大人看看?!彼褨|西包起來讓采芩放好,踏踏實實的躺在床上睡了一個安穩覺。 五月二十,郭老夫人正式上門請期,也將宋弈擬出的禮單交給了薛老太太,薛老太太漫不經心的翻開來看,頓時目瞪口呆……當時祝休德娶薛思琴時是三十二抬的聘禮,這其中還有些是方氏私下里貼進去的,一來是給祝休德充門面,但里頭有什么東西,禮單她是看過的也都心知肚明。二來也是抬自家女兒的身份,而薛思琴陪嫁則是三十六抬,至于方氏私下里貼進去多少她是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宋弈的家世和祝士林不相上下,他們不在乎銀子不銀子的事,所以在這些事從來不計較,她聽郭老夫人說三十二抬也沒有多想,畢竟一家的姐妹,能不越過就不越過,可是這禮單上的東西都是怎么回事。 什么長沙窯的紅地綠彩獅子戲球寶瓶四對,什么定窯的白釉青花松鹿紋碗六套,革絲十六匹,妝花緞正紅,芙蓉四色各十六匹……這些東西她不是沒有見過,但是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手筆的一次拿出這么多來。 這個宋九歌到底什么來路,一個月俸祿幾十擔米賃著宅子住的七品文官,竟能拿出這么多的東西來娶媳婦? 他的家世也不出眾啊。 莫不又是方氏私下里貼的吧?可方氏也不至于這么大手筆的貼,當初祝休德可沒有這些東西,想到這里薛老太太朝方氏看去,方氏也正暗暗心驚朝她搖了搖頭。 雖只是三十二臺,可這是實打實的三十二抬啊。 方氏暗暗算著幼清的陪嫁,算著再添些東西進去 長煙歸。 “日期的事……”薛老太太不想叫郭老夫人看出來,收了禮單,笑道,“定在七月十八,是不是太近了些?” 郭老夫人來了幾趟,早就知道薛家這位老太太是什么人,頓時不軟不硬的道,“既是提前了,索性就早些,不是說三井坊那邊的家具三月就送去了嗎,這些大件都備齊了,小的東西想必薛太太也準備的差不多了,若是有些急的不夠添的,你們和我說,剩下的我來想辦法叫人淘籮去?!毕褚恍╃R子,手爐啊,當下人成親都愿意定些時興的,但有的時候臨時去買卻又不好搜羅,就想要人面手段了。 “不用,不用?!狈绞夏母覄隈{郭老夫人,“不瞞您說,當初給她們大家備嫁妝時,我就一樣備了四份,家里四個女兒,一個不落,如今只要點算出來一一裝點著再額外添補一些,就成了?!爆F在是五月,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約莫是來得及的。 方氏不由暗暗嘆氣,若是別的人做媒她還能不軟不硬的頂一句,可郭老夫人坐在這里,她就是有苦也訴不出來。 郭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日子就定在這一天了,嫁衣我也早就和文繡坊打了招呼,七月初你們派人去取就好了?!?/br> 不知道為什么,方氏就生出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等送走郭老夫人,薛老太太就拉了臉和方氏道:“嫁衣你怎么不事先安排周到,竟讓她去打招呼,這算個是沒事兒,傳出去別人還以為致遠怎么苛待這個表侄女?!?/br> 方氏哭笑不得,只得和陸mama連著幾天將幼清的嫁妝清算出來,又派著人四處添補東西,京城尋不到甚至還去了真定永平去找,還找到薛鎮弘在江南尋了幾匹那邊新出的杭綢。 腳不沾地的忙到七月頭,才堪堪將三十六抬的嫁妝準備齊全,她松了口氣搖著扇子和陸mama訴苦:“還好天氣漸漸涼爽下來,要是他們把婚期定在六月,我們豈不是要頂著大太陽送幼清出閣?!边@家里宴請,上午做的菜到下午味道就變了。 “可見宋大人是真的著急,聽說他這段時間也忙的很,身邊也沒個幫襯的,吩咐自己的常隨東奔西走的備東西?!睅讉€男人懂什么,陸mama笑道,“咱們好歹一家子人在忙,總算是輕松些?!庇值?,“這一回連著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嫁妝也備好了,將來也輕松些了?!毖︽偸啦还苓@個女兒了,薛老太太又將她養在自己身邊,到時候婚事只怕還要她們cao心。 索性一起置辦了,那孩子也是可憐的,方氏靠在大迎枕上吁了口氣,問道:“幼清在做什么?” “一早上和二小姐去三井坊了,豪哥七月底辦百日宴,親家太太也要到,方表小姐說是去幫大小姐照顧豪哥!”陸mama說著給方氏斟了杯茶,方氏笑著道,“瞧我,竟把這件事給忘了?!?/br> 《本卷完》 ------題外話------ 明天就進入第二卷了,話說,不知不覺已經八十幾萬字了,開文也有好幾個月了,時間過的太快了…… 明天大婚! ps:我周一出去旅游,一周的時間,我不會斷更,但是因為碼字速度太慢,實在是存不了稿子,所以我只能每天凌晨爬起來寫,寫多少算多少,還請諒解。 最后,祝大家端午安康,多吃點粽子哈! ☆、117 出閣 幼清坐在智袖院的炕上,望著底下站著的兩房陪房。 一房是牛氈帶著婆子和胡泉以及七歲的次子胡清,另一房她不大熟悉,是從莊子里上來的,當家的姓周,名叫周桂,年紀在三十幾歲,一雙手上滿是老繭,長的很老實的樣子,身邊跟著的是他的媳婦和兩女一兒! 她一共是兩個陪嫁的莊子,一個在大興,是方氏早年買的二百畝的沙田四百畝的水田,另一處在懷柔就是路大勇早先待的地方,方氏也給了她,統共兩百四十幾畝的水田! 鋪子只有一間鋪子如今租給別人做雜貨生意,離東直門不算太遠,每個月有幾兩銀子的租金,她若是不想做買賣,倒不用人打理。 陪嫁的丫頭就現在房里的四個丫頭,仆婦則從外院挑了四個,灶上的婆子也是四個,她早上已經見過了,只是她房里的mama有些不大好辦,現在府里辦事周全老道的,就只有陸mama和周長貴家的,方氏原想讓陸mama跟著她,她沒有同意,方氏身邊也離不開陸mama,最后只能讓周長貴家的跟著過去,不算陪嫁,等將幼清身邊調教出來幾個得用的婆子她再回來。 “好了。我要說的也只有這些 守望黎明號?!狈绞贤蛴浊?,“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br> 幼清笑著搖頭,來日方長,嫁過去什么境況她還不知道,說的好了像是空口說大話,說的不好反而嚇著他們,更何況到時候兩房—陪房除了胡泉會跟在她身邊當差,別的人都是要去莊子里的:“人也都是認識的,往后有的是時間好好了解相處?!?/br> 方氏笑著頷首,和牛氈道:“那你去吧,這兩天也收拾收拾,先將家里的東西送一些到大興去,這么多年你在府里當差做的都是輕省活,這一去管著莊子不免嫌累,要多養養身子?!?/br> 牛氈受寵若驚,他雖在府里當差,可做的也都是粗活,若去莊子里只是種田他當然不高興,可現在是去管著莊子幫著主家收租金,這樣的差事對于他來說從前是想也不敢想的,就算是累點他也愿意做。 到時候自己種個兩畝田,再養點雞鴨鵝的牲畜,一年的收入可比在府里好多了,牛氈心里早就盤算過了,所以很高興的應道:“能得主子看重,是我們幾世里修來的福氣,就算再苦我們也累的高興?!?/br> 牛氈家的點頭應是,忍不住拿眼睛去看幼清,她可是還記得當初春云的事情,好在胡泉算是在方表小姐面前活動開了,要不然她跟著陪嫁還真有點顧慮。 胡泉喜滋滋的,小姐說了,往后府里他就是管事,雖宅子小分內院外院的,姑爺的官位也不算高,可他總覺得早晚有一天,他也能做大府里的管事,往門口一站那些來求著辦事官員紛紛巴結著把帖子奉上來,他也能跟著主子出入各個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門府邸,做那個宰相門前的七品官。 “去吧!”方氏擺擺手,牛氈就帶著兒女和周桂一起出了門,方氏轉頭望著幼清,道,“小丫頭要不要再添幾個,也不去外頭買,省的還要調教,就在家里頭選個四個帶著,免得到時候采芩和綠珠嫁了人,你房里青黃不接的?!?/br> “就兩個人過日子,沒有那么多事,還白養著人?!庇浊逍χ?,“宋大人的俸祿如何,家底如何我們可都不知道,能省就省點好了!”不過,宋弈的聘禮倒讓她大吃了一驚,他是不是在外頭有產業,要不然哪來的這么多錢! 但是,這些事她可從來沒有在薛思琴那邊聽說過! “太太?!敝荛L貴家的在外頭喊了一聲,緊接著進了暖閣,她手中提了個大紅色包袱,笑瞇瞇的道,“嫁衣取回來了!” 方氏頓時高興的道:“可檢查過了,針線上沒什么問題吧,打開來瞧瞧!”她的話剛說完,薛思琪和趙芫結伴而來,“嫁衣娶回來了?我們瞧瞧!” 周長貴家的將包袱擺在炕上解開,就露出里頭正紅色的吉服,衣襟上繡著并蒂蓮,衣擺上是展翅欲飛的錦雞,裙子上繡著的是金熠熠的鳳翎,又精致又華貴…… “很好看?!毖λ肩鲗⑾寂奸_來,笑著和幼清道,“快穿上試試。幼清穿紅色最好看了?!?/br> 幼清的腦海中就想到前一世她的那套嫁衣,是她一針一線花了近一年的功夫縫制出來的,那時候她包含了對未來的期待,沒想到這一次成親,卻是在托的針線班子做出來,心情似乎也更加平靜,少了少女出閣前的羞澀和不安。 “還是算了?!庇浊逍χ?,“這衣裳瞧著尺寸就很合適,我不試了,等哪天再穿好了?!?/br> 大家都以為她害羞,薛思琪更是打趣道:“你不先感受適應一下,我怕你那天緊張的連路都不會走?!辈坏扔浊逭f話,趙芫就道,“有你大哥背著,不會走就不會走唄 穿入中世紀?!?/br>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方氏讓周長貴家的把衣裳送去青嵐苑,又交代她:“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往后要兩邊跑,就辛苦你了?!敝荛L貴是府里的管事,小芽兒也在智袖院當差,周長貴家的要見丈夫孩子還得回到這里來。 “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更何況是這樣大喜的事情,奴婢高興都來不及呢,哪里會辛苦?!彼贿呎f著一邊將包袱重新系上,“那奴婢就先把衣裳送過去?!?/br> 方氏微微頷首。 薛思琪在一邊忍著笑,幼清忍不住道:“二姐不必笑我,我可等著你出嫁的那天呢?!?/br> “你敢說我?!毖λ肩靼褐^,一副不怕你奚落的樣子,“那你也別這么著急嫁啊,我這個jiejie還在閨中,你反而先迫不及待的飛出去了!” 大家都笑著,方氏拍著薛思琪:“不準這樣說meimei,她本來就害羞,你還拿這事兒打趣她?!痹捖?,又看著趙芫道,“聽說季行中午回來了?可是有什么事?” 趙芫臉色一僵,有些心虛的回道:“沒什么事,就是忘了點東西,回來拿?!逼鋵嵤撬∪兆觼砹?,從昨天夜里到今兒早上都有不舒服,薛靄不放心她,中午才回來看看,還說要請大夫來,她臊不行勸了半天才讓他沒有請大夫。 小夫妻能恩愛,方氏當然高興,就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問。 幼清晚上躺在床上,看著掛在屏風上的大紅喜服發呆,怎么也睡不著,盡管什么都想好了,可一想到她要成親了,會再次坐上花轎和另一個男人從此結伴生活,彼此以夫妻相待時就忍不住有些茫然…… 徐鄂的性子看似張牙舞爪,可只要找到他的軟肋,順著毛抹,就非常的好相處,她也很快找到兩個人之間舒服自然的相處方式,可是宋弈呢……他有成算,聰明,性子看似溫潤卻是外柔內剛的樣子,她真的沒有十分的把握,能和他和諧的相處。 幼清嘆了口氣坐了起來,走到屏風旁邊伸手撫摸著衣服上凸起的花紋,眼角微澀……兩世里,父親都沒有看到她穿嫁衣的樣子,父親心里也不好受吧,他說他虧欠自己沒有做到父親的責任教導她,也就沒有資格談什么父母之命,他說這話時是怎樣的心情,她能想象的得到! 幼清捧著嫁衣捂著臉無聲的哭了起來,凄楚,彷徨,無措,所有的情緒都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這些情緒好像一直潛藏在她身體中的某一個角落里,像是惡魔一般吞噬著她的自信,讓她恐懼,像是最初最真的那個方幼清,膽小的,懦弱的,令她厭惡! 月光自窗欞里擠進來,將地面割成一道一道的痕跡,像個巨大的籠子,罩在房間里,讓里面的人進不去,外面的人也難進來……像隔著萬重千山。 過了許久,幼清抬起頭來,吉服被她揉的皺皺的,淚痕染在上頭,沒了方才的驚艷卻令她多了一份踏實,她踮著腳將衣服重新掛好,用手撫了撫自言自語道:“已經越來越好了,你還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