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劉氏站在門口氣的一佛升天,她說曾毅怎么獅子大開口一下子要五萬兩,合著這銀子都被大哥大嫂吞了,幫她的忙?這些年哪一件事她沒有出過錢,如今墻倒眾人推,翻臉比六天月還要快。 劉氏根本就不想進去,那兩口子喊她的意思她除了讓她出來擔罪還能有什么,她甩了袖子就朝外頭走……泰哥兒也是,當初和他千叮嚀萬囑咐的,臨到最后他心軟了,薛靄半死不活的還不如死了的好,一了百了事情也不會這么尷尬。 前事未了又添一樁,她現在要怎么辦?! 薛鎮揚沒有證據拿不了她怎么樣,就算有證據又怎么樣,還能把她送官衙去?她冷哼了一聲,債多了不愁,她劉素娥就在這里,橫豎一條命誰來招惹她,她就和誰拼個魚死網破。 心里想著劉氏重新上了馬車,走了半道她讓車拐去了鹽水胡同,她下了車站在胡同口靜待了半晌,冷著臉對秋翠道:“若有一天我真有什么意外,你們老爺要將這狐貍精接回去,你就讓高銀一把火把這里燒了?!彼詷渥寗e人乘涼,她劉素娥可沒有這么大的度量。 秋翠點頭,她又道:“高銀有消息沒有?”秋翠想到高銀前天就出門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便回道,“還沒有?!?/br> 劉氏轉身上了馬車,板著臉坐在里頭。 釜底抽薪?你薛鎮揚會用她也會,倒要看看誰的手腕狠點。 劉氏的車進了薛府,剛下車就看見焦安和焦平站在車外頭,她微微一愣就聽焦安毫不客氣的面無表情的道:“二太太,大老爺請您去書房一趟?!?/br> 雖然什么都知道,什么也都想好了,劉氏心里還是抖了抖,她回頭迅速在秋翠耳邊吩咐了幾聲,秋翠應是轉身就跑了出去。 劉氏理了理衣裳昂首去了外書房。 書房里頭薛鎮揚冷著臉坐在書案后頭,薛鎮世縮著肩膀站在前頭,劉氏一見薛鎮世這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冷笑著道:“大哥找我們來什么事?” 薛鎮揚冷冷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目光投向焦安,焦安會意大步跨進了門又反手將門關上,門神一樣的環臂抱胸腰板筆挺的堵住了門。 劉氏忍不住朝焦安看了看,不知道為什么她就覺得焦安滿身的殺氣。 她不由自主的心里發寒。 ☆、061 惡果 房間里靜悄悄的,薛鎮揚不開口劉氏和薛鎮世不敢說話。 薛鎮揚就這么靠在椅背上,視線鎖著薛鎮世,不知在想什么,眼中流露出的是傷心是絕望。 薛鎮世偷偷瞟了一眼,心頭震驚不已。 發生什么事了,大哥怎么會這個樣子,難不成是私運的事真的查到他們了?薛鎮世嚇的肝膽俱裂越發的不敢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氏就覺得腿都站麻了,面上露出生死一搏的架勢時,薛鎮揚終于動了動,他指了指面前的桌案,聲音蒼涼疲憊:“冬榮,把這些簽了,宅子急著尋有些不易,你們索性就搬去水井坊吧?!痹捖鋵⒐P放在一邊,望著薛鎮世。 薛鎮揚沒有和平時那樣大怒甚至沖過來打他幾下,只有真的生氣和傷心時大哥才會這樣,薛鎮世心里終于明白,這家肯定是要分的了,他躊躇著移動了兩步站在桌子前望著面前的寫的條理清楚的憑據契約,抖著手去拿筆! “等等?!眲⑹先齼刹阶哌^去扯住薛鎮世,將那份契約拿起來飛快的看了一遍,最后將東西在桌子上一拍,冷笑道,“大哥不愧是會管一個縣的賬,算的可真是清楚,家里田產鋪子還有京城的兩處的宅子你是悉數給了自己!何必還讓我們簽,你直接將我們一家四口趕出去不就成了?!?/br> 薛鎮揚根本不看不劉氏,眼睛只盯著薛鎮世看。 薛鎮世也不是笨人,立刻就明白了薛鎮揚所有的不滿和怒火皆是來自劉氏,他福靈心至似的轉頭喝道:“蠢婦,大哥是一家之主,他說怎么分就怎么分,你有什么資格質疑?!闭f完,將劉氏猛的推開拿了筆就要簽。 “薛冬榮?!眲⑹系雇肆藥撞接诌^來扯住薛鎮世,“你看看這上頭列的條款,我們要是簽了可真的什么都沒有了?!边@哪是分家,根本就是將他們趕出去,什么都沒有,就連水井坊的那套宅子都不是給他們的 新版皇后的乖寶皇帝。 憑什么,她活了這么多年,還沒有見過又誰家這么分家的。 薛鎮世一愣,也忍不住去看上頭的條款,等看明白了他朝薛鎮揚看去,抖抖索索的道:“大……大哥,這……您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嗎!” “不單如此?!毖︽倱P面色冷凝,毫無商量的余地,“我已寫信會泰和給族中眾人,我薛氏嫡枝一脈自此以后沒有你薛鎮世,你們就今天從這里滾出去,往后是死是活與我,與薛氏再無瓜葛!” 就是說薛鎮揚要將薛鎮世逐出薛氏。 就算是再害怕,聽到這樣的消息薛鎮世也跳了起來,漲的臉色通紅不敢置信的道:“大哥您不是和我開玩笑吧,您要把我逐出薛氏?為什么?” 薛鎮揚不想和他解釋,板著臉指了指桌面上的契約,只說了一個字:“簽!” “我不簽?!毖︽偸酪采藲?,他反駁道,“這么多年我在外頭奔波,雖說最后惹了禍,可是也不能抹滅我這么多年的辛苦和功勞。您不顧我們也就罷了,不顧念手足情也就罷了,要分家我也依您,可是您憑什么把我們逐出薛氏,我不服!” “大哥這是官做久了,處處都要顯著官威啊?!眲⑹献I誚的道,“若是這個家這么分,我們不可能同意,您要是有話說我們就去衙門說好了,讓大家評評理有你這么欺負人的嗎?” 夫妻兩個氣的不行,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半天。 薛鎮揚緩緩站了起來,一字一句道:“好,那就去衙門?!彼叩窖︽偸烂媲?,站定,薛鎮世心頭害怕心虛的朝后退了一步,不等步子站穩,薛鎮揚冷不丁的突然抬起腳,照著他的肚子就踹了上去。 薛鎮世蹬蹬蹬的一直退到門邊,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木呆呆的看著薛鎮揚,一時反應不過來。 “老爺!”劉氏撲了過來扶著薛鎮世,猩紅了眼睛瞪著薛鎮揚,“你還是讀的圣賢書,是心虛說不過我們就動手,好,好的很,這衙門我們一定要去,不但要去衙門,我還要去告御狀,我要請圣上評評理!” 薛鎮揚氣的胸口窒息的疼,他有兩個弟弟,三弟因為最小被母親寵的沒了規矩,無法無天,所以他一向看重這個雖不算聰明,但為人老實的二弟。兄弟兩人自小在一起玩,感情比別人家的兄弟還要深厚幾分,所以當初粥棚出事時,他即便是看在眼里也不相信和薛鎮世有關。 但是有的事情不是你不相信,就不會發生,他現在終于明白了,人是會變的,不但會變的愚蠢自私,還變的狠毒心硬如鐵! 說能坦然面對是假的,說不失望是假的,他望著薛鎮世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 “薛冬榮?!毖︽倱P俯視著薛鎮世,眼角微紅,“這么多年你我兄弟自臨安到京城,你沒成親前什么事都和我還有你大嫂說,就是衣領壞了還要纏著你大嫂給你補,說婆子補的沒有大嫂補的好。季行出生時我在外未歸,是你在院子外頭守了一天一夜,一見到我比我還高興的說你有侄子了,你整天喜歡的緊,還背著你大嫂把他抱出去給你的朋友看,等他大了你但凡出去都給他買這買那的,就是泰哥兒出生你都沒有這么親近過是不是?!” 薛鎮世肚子疼的額頭冒汗,可心里更寒,他半躺在地上手肘撐著一眨不眨的看著薛鎮揚,似乎并沒有明白薛鎮揚忽然說以前的事是為了什么,卻又似乎感覺到了點什么…… “他是你侄兒,你的親侄兒 神格竊取綜主希臘!你怎么下的去手?嗯?你說,你怎么下的去手?”薛鎮揚說著眼淚終于忍不住滴落下來,他的親弟弟動手殺自己的兒子,他以前沒有想過,現在也根本不敢去想,“你告訴兄長,你的良心哪里去了?!”說著不解恨,上去對著薛鎮世又要去踹,劉氏嚇的滿臉慘白,一把護住薛鎮世嘶叫道,“殺人了,殺人了,快去報官啊?!?/br> 薛鎮世怔了半天,也不反抗回望著薛鎮揚,過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過來,他一骨碌爬起來質問道:“大哥你說什么?我什么時候要殺季行了?我怎么可能殺季行,你聽誰說的,一定是有什么誤會?!?/br> 薛鎮揚覺得他在狡辯,被氣的冷笑著望著薛鎮世。 薛鎮世被薛鎮揚盯的毛骨悚然,驟然想起什么來似的,皺眉,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劉氏:“是你下的手?” 劉氏心里也害怕,這兄弟倆跟瘋子似的,要是真惹急了會不會真會下殺手,她搖著頭忍不住后退:“老……老爺,您不要聽別人胡說,他說我們殺季行,他有沒有證據,別人不相信我,您難道也不相信我嗎?!?/br> 薛鎮世怎么可能相信劉氏,可是覺得劉氏說的有幾分道理,他看著薛鎮揚問道:“是啊,大哥,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誤會,我和素娥不可能做這種事的?!?/br> “不要廢話?!毖︽倱P轉身走開在書案后頭坐了下來,指著契約,“把東西簽了,天黑以前給我滾出去,若再有耽誤拖延之時,那我就會如你們所愿,去衙門再見!” 薛鎮世覺得這事非要解釋清楚,他不能背這種黑鍋:“大哥?!彼敝?,“一定是誤會了,您聽誰說的,把人找過來我和他對峙?!?/br> 劉氏沒有說話。 薛鎮揚了解薛鎮世,他的弟弟如果真的是心虛或者說慌,這會兒就應該撲過來跪在他腳邊,若他底氣十足的大聲說話,那就肯定是不會摻假,他也相信薛鎮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這事也只有劉氏這個毒婦能做出來。 可是那又怎么樣,夫妻一體,劉氏狠毒,還是薛鎮世管教不利縱容的之錯。 “對峙?”薛鎮揚譏諷的點著頭,“好,那你去和賴恩對峙,去和曾毅對峙,去和劉嗣祥對峙?!彼v的再次站起來逼視著薛鎮世,“季行中的是錦衣衛的毒,那毒是曾毅給劉嗣祥,劉嗣祥最后將這毒交給里劉氏……”薛鎮揚指著劉氏對薛鎮世道,“你問問她,最后那毒去哪里了?!?/br> 薛鎮世沒了聲音去看劉氏,心里已經信了七八分,劉氏什么人他比誰都清楚,要不然當初季行一出事他怎么會質問她是不是她做的,當時劉氏怎么說的,義憤填膺的訓他,說她沒有這本事弄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哥說的是真的?”薛鎮世朝劉氏走過去,劉氏后退站在椅子后面,咬牙道,“別人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是不是,我說我沒有,他這分明就是冤枉我,你讓他拿出證據來,我要看到證據說話!” 大哥不會無的放矢,薛鎮世突然靈活起來躥了過去,一把揪住劉氏的發髻狠狠的將她從椅子后面拖了出來:“你說,季行是不是你害的?還要證據,用的著證據嗎,你的品行就是最好的證據!” 劉氏疼的尖叫起來,踢打著薛鎮世,薛鎮世在氣頭上根本不管她怎么反抗,重復著問道:“你說,你到底做了沒有?!都說最毒婦人心,你這個蛇蝎婦人,季行是我的侄兒啊,你怎么這么狠的心!” “來人,救命啊 絕寵腹黑藥妃!”劉氏抓著薛鎮世的臉,“你給我放手,我要去衙門告你們,一家的瘋子!” 薛鎮世一把將她推開,劉氏站不穩咚的一聲就撞在桌腳上,頓時額頭被撞的腫了起來,她捂著頭眼前忽明忽暗,喘著氣渾身無力又驚又恐,薛鎮世走到薛鎮揚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哥,弟弟不知道季行的事,我代劉氏向您道歉。這件事是我這個做叔叔的不對,你要怎么懲罰我都沒有怨言?!?/br> 薛鎮揚也是心痛如絞,好好的,誰愿意和自己的手足翻臉相殘。 薛鎮世再不對,也是他的弟弟,總不能真的將他們送到衙門里去,薛鎮揚實在不想和這兩個人說話,冷漠的道:“你們走吧,往后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大哥!”薛鎮世嗷嗷哭了起來,一把抱住薛鎮揚的腿,“您這樣比殺我都難受,我們兄弟這么多年,您怎么樣我都可以,可是泰哥兒和畫姐兒還小,他們以后可怎么在世間立足??!” 薛鎮揚微有些動容。 “分家,我答應分,您怎么分都行?!毖︽偸姥蹨I鼻涕橫流,“但是我求您不要將我逐出族里,您不看我的面子也看看兩個孩子的面子,大哥,我求求您了!” 薛鎮揚撇過頭去微有些哽咽。 “分家?!”劉氏忽然站起來,摸了桌上點著的油燈舉在手里,哈哈笑了起來,“想分家可以,那就大家公平的分,你算盤打的精,讓我們凈身出戶,門都沒有?!彼龔暮砂昧嘶鹫圩映鰜?,瘋了似的笑道,“要不然我就一把燒了,到時候大家什么都沒有!” 薛鎮世一下子站起來抹了眼淚:“你這個瘋婆娘,快把燈放下?!?/br> 劉氏厭惡至極的望了眼薛鎮世,譏笑著道:“你要做好叔叔好弟弟,可他做了好哥哥好伯父了嗎,他考慮過你了嗎?私運出事他首先想到就是把自己撇干凈,如今更是一分不留的要將我我們趕出去,你求他做什么,他會心軟?你這個孬種?!?/br> “你!”薛鎮世又駭又驚,“你別做糊涂事有話好好說?!?/br> 薛鎮揚一點表情都沒有,只看了眼焦安,焦安得命三兩步走過去,劉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焦安丟了出去,手里的燈夾著的火折子悉數被焦安收了去。 她哪里受過這樣的罪,摔在地上半天喘不過起來,動了幾次就只能感覺到下半截身子幾乎都沒了知覺。 薛鎮世也嚇的不輕,焦安和焦平是大哥當年在臨安帶回來的,似乎還是方家舅爺介紹的人,有些武藝,雖不算多高深但對付普通人卻是輕而易舉,劉氏這樣的在焦安眼中只怕連只雞都不如,直挺挺的丟了出去砸在地上,不說沒了命半條命是丟了。 劉氏半天疼的大吼大哭,薛鎮世腳步動了動想過去看看,可心頭一轉想到劉氏做的事就收了步子。 “薛鎮揚,你貴為朝廷命官,在外面裝作謙遜有禮兩袖清風。在家里就是這樣橫行霸道嗎,你口口聲聲說我下毒,你拿出證據來,什么賴恩,什么曾毅,你把人喊來我和他對峙!你分明就是沒有證據,就是冤枉我,我告訴你,這件事我和你沒完?!眲⑹掀瓶诖罅R,毫無平日里端莊賢淑的樣子。 薛鎮揚指了指薛鎮世,仿佛在說這就是你娶回來的媳婦,又望著劉氏冷聲道:“要證據?我告訴你,在這個家里我就是證據 兩代王妃!你若不服就去衙門告我,去告御狀,去找你那頂天立地的娘家,只要你有這個膽量,我絕不會攔著你?!?/br> 劉氏當然沒有這個膽量,這事兒一旦鬧出去,就是她被冤枉的,別人也不會站在她這邊,更何況她確實做了,她這么嚷嚷不過是為自己壯底氣罷了! 薛鎮揚懶的和她廢話,指著薛鎮世道:“簽了契約,立刻把她從這里帶走,往后我再不想看見你們!” 薛鎮世心虛愧疚磨磨蹭蹭的去拿了筆,也不管劉氏在后面聲嘶力竭,他閉著眼睛一鼓作氣的簽字畫押! “薛冬榮!”劉氏吼著,“你這是要把我們娘兒三個逼死啊,往后你什么都沒有了,拿什么養我們,泰哥兒沒有成親,畫姐兒還沒說親事,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孬種!” 薛鎮世不想和劉氏繼續呆在這里丟人現眼,他喝著道:“你吵什么,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蛇蝎婦人?!闭f完拖著劉氏就要走。 焦安打開了門! 劉氏坐在地上不動,一把撓在薛鎮世的臉上,借著他的勁兒躥的爬起來抓住桌子上簽好的契約三兩下就撕了個粉碎,她丟在薛鎮揚身上:“想要分家可以,把家均分了我就同意,否則,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同意的!” 大家都沒有料到劉氏會這么潑辣,一點臉面都不顧,跟市井潑婦似的,薛鎮揚擺著手煩躁的道:“滾,都給我滾出去,沒有契約我一樣能把你們趕出去!”說完吩咐焦安,“把他們給我丟出去!” 焦安大步上前,一把拉住薛鎮世的胳膊,焦平也進了門想要上去抓劉氏,劉氏就瘋了似的抓了桌上東西往外丟,一邊丟一邊說著難聽的話,焦平聽的面紅耳赤實在是下不了手。 不過轉眼功夫,外書房里就跟遭人洗劫了一樣! 薛鎮世也目瞪口呆,劉氏雖性子好強,但是為人也很清高,他還從來沒有看到她這副瘋樣子。 “誰說要分家?”忽然,一聲怒喝自外面傳了進來,房里的三個人皆是一愣,隨即薛鎮世眼睛一亮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樣推開焦安跑了出去,就看見書房十幾步開外,站著一位穿著朱色褙子,帶著姜黃抹額,鶴發童顏的老太太,個子高瘦腰板筆挺,雙眸炯炯有神露著精明干練,薛鎮世大哭起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娘!” 劉氏也反應過來,薛老太太終于到了,高銀終于接到她了! “娘?!眲⑹吓^散發的跑了出去,“娘,救命啊,大哥要殺人了?!彼~頭紅腫,發髻松散,和薛老太太印象中光鮮亮麗八面玲瓏的兒媳婦大相徑庭。 薛鎮揚不得不從書房走了出來在門口跪下:“娘!”他望著薛老太太,“您怎么來了?!币暰€在薛老太太身后一轉,只有娘身邊一直服侍的陶mama,還有四個大丫頭,一行人面上都有疲憊之色,大約是連著趕路未歇的緣故。 “怎么回事?!毖咸空局?,對劉氏道,“不要胡言亂語,你活的好好的,誰又能殺了你?!庇植粣偟?,“起來說話,這樣瘋瘋癲癲的,哪點像個大家出身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