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與侯風俊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徹底暴露在外,面容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突然察覺頸側傳來一陣刺痛感,才驚覺不對的捂著脖頸,果然手上摸到一片濕熱,驚怒交加的瞪著黎天延吼道,“你竟敢毀我陣紋?!?/br> “奪陽陣紋,這么陰邪的東西你也敢用,就不怕死了以后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嗎?”黎天延看他脖頸上露出來的陣紋,語氣冰冷的說道。 澄琪不懂就問,“少爺,奪陽陣紋是什么?” 黎天延很是鄙夷的嗤笑道,“一種靠抽取別人陽壽化為己用的卑劣手段罷了?!?/br> 這種奪陽陣紋受制的條件多效果卻不盡人意,往往一條人命也不過換對方一年的壽元,挑選的對象還必須是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的青年,被抽取的人實力越強氣運越盛,能轉化的壽元才越多。 即使這樣想要繪制一個奪陽陣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陣紋一旦成型只能維持七天,這場爭奪戰還真是符合他的目的,把一頭狼跟羊群關在一起,就看這七天狼的胃口能吃得下多少了。 “你還年輕何必使用這種陰毒的手段?!鄙袖J鋒痛恨的咬牙看著眼前的男子。 對方還未有所反應,黎天延卻先笑了起來,“呵呵,不年輕了,這老東西壽元早該盡了,只是一魂三魄被人轉移到這個rou身中,才能讓他再茍延殘喘一段時日?!?/br> 就因只有一魂三魄,秘境入口時黎天延才沒有覺察,直到剛才與人交手,對方氣息不穩才暴露了出來。 “竟被你看出來了,果然不肯為我所用留著遲早是個禍患,只會壞了我的好事?!蹦凶友壑虚W過一絲殺氣,拳頭也被握得青筋暴起。 “老家伙,你為了延壽連自己的曾孫都不放過,果然夠心狠手辣的?!崩杼煅咏z毫不在意對方的怒火,只搖了搖頭嘆道。 這男子被一個武宗的魂魄占用了身體,即便將來對方的魂魄抽離,恐怕也會變成一個神智不全的傻子。 “黎藥師,你是說這個男子是…是…”尚銳鋒此時終于領悟過來,一臉驚悚的看著眼前這個與侯風俊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黎天延說的一魂三魄莫非就是侯家的老祖侯康煜,那個沉寂了兩年的武宗。 “就是侯家那個生死不明的老家伙?!崩杼煅有Σ[瞇的替他把話說完了。 這回不止尚銳鋒,連坐在樹下調息的陸璟淮都震驚得瞳孔驟縮,只有澄琪像個沒事人一樣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眼看計劃徹底敗露,今日若不將這幾人滅口,出了秘境侯家便會淪為眾矢之的,侯康煜身上的元氣鼓動,一把厚重的破鯨鐵斧出現在他手上,率先朝尚銳鋒劈了過去。 黎天延早就有所防備,提起銀槍追擊上去,在他靠近尚銳鋒之前生生接住了斧頭的攻勢,“你的對手在這呢?!?/br> “那我就成全你?!焙羁奠涎凵癜l狠,手里的斧頭一轉朝黎天延劈砍下去,兩人瞬間激烈的纏斗起來,這次顯然不像剛才那樣只是互相試探,雙方都是殺氣凜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兩人同是活了很長時間的老怪物,又被rou身限制了修為,打起來的氣勢半點不弱,元氣與靈力碰撞發出一聲聲震耳的巨響,尚銳鋒甚至感覺到腳下的土地在隱隱震動,沒想到黎天延看著溫潤,干起架來也是個狠人。 這場戰局已經不是尚銳鋒能插上手的,只好走到陸璟淮跟那雙兒的身前戒備。 看到兩人使出的真正實力,陸璟淮心里只慶幸秘境中還有黎天延這樣的人在,否則根本無人能夠抵擋住這個家伙,武宗哪怕修為受限,實力也不是他跟尚銳鋒可以撼動的。 澄琪見那人手里的斧頭幾次從黎天延頭頂上擦過,一顆心都跟著提到嗓門眼,待在養魂木里的譚鱷卻只打了個哈欠,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黎天延會輸給這個男人。 兩人你來我往的交纏了數十回合,黎天延依舊招式沉穩,反觀他的對手卻面色潮紅腳步凌亂已經漸漸出現頹勢,侯康煜也越來越感心驚。 沒過多久原本還算旗鼓相當的對戰就變成了黎天延單方吊打對手的局勢,原來侯康煜體內積攢的元氣耗盡,后繼無力已經無法再與黎天延抗爭。 黎天延自然也發現了這點,槍桿橫掃猛的敲擊在對手的丹田處,廢了這具rou身的氣海。 看到這里澄琪的心才終于落下,只是手里的養魂木也差點被他掰成兩半,里頭的譚鱷正不停的咒罵著,不過澄琪都沒有聽進去就是了。 侯康煜面無血色的趴在地上,額頭的青筋漲得好似隨時都要爆裂,眼睛卻像吃人一般死死的盯著黎天延,一副恨不得將這人千刀萬剮的模樣。 為了這一天他廢了多少心血,甚至不惜犧牲侯家秘密培養的天才,最后竟然毀在這個人手上,侯康煜只后悔自己太過輕視黎天延,早在入秘境之前就該不惜一切的先把他解決掉。 黎天延卻不管對方在想什么,用靈力封住他身上幾處關鍵的xue竅,讓候康煜陷入昏死狀態。 “多謝黎藥師出手相救?!鄙袖J鋒見這老怪物昏迷過去,才走上前對黎天延抱拳謝道。 見識過兩人交手的場景,尚銳鋒清楚意識到若不是黎天延及時出手,他跟陸璟淮這次怕是要栽在這里了。 陸璟淮也趕緊站起身來,向黎天延道謝,“多謝黎藥師?!?/br> “順手罷了,不必客氣?!崩杼煅诱f完轉了一把手里的銀槍遞到尚銳鋒面前,“使槍之人槍怎可輕易脫手?!?/br> 明明尚銳鋒的年紀比黎天延大了許多,被人訓誡心里卻生不起一絲不忿,反而一臉虛心謙遜的回道,“黎藥師教誨,銳鋒必會謹記于心?!?/br> 說完才恭敬的雙手接過自己的盤龍槍,看著手里被黎天延使過的這支銀槍,尚銳鋒心緒澎湃得難以平復,方才黎天延用這把槍對敵的一幕已經被他烙印在心,準備等回去之后慢慢消化再繼續磨礪槍法。 陸璟淮看著尚銳鋒接過的銀槍也面露欣喜,這般強者過招的機會可不多見,他們有幸觀摩一番已經是難能可貴,其中一方用的還是自己擅長的武器,想必尚銳鋒這次所得不小。 “這又是誰?”尚銳鋒這時才發現地上還躺著一具尸體,看死狀便能猜到是被人抽干了陽壽,想到自己也險些變得與他一般,尚銳鋒不禁感到背脊發涼。 “我剛才查探過了,此人應該是趙二趙偌銘?!标懎Z淮看向地上的尸體有些唏噓的說道。 趙偌銘相貌不凡惹得云城眾多未出閣的小姐傾心不已,往日里也最是注重風度外形,誰能想到最后會是以這種方式了結性命。 聽到這人的身份時,尚銳鋒也被嚇了一跳,這家伙死在秘境里,云城恐怕要鬧翻天了。 “這個人就交給你們看管了,殺了他侯家那邊怕是立馬就被驚動,我已經封了他的xue竅,等到離開秘境那日他才會醒,還有臻嵐峰那個修士此時應該就藏在侯府?!崩杼煅又钢厣系娜藢λ麄儍烧f道。 想必幫侯康煜抽離魂魄的就是那個人,等事成之后他還得讓侯康煜的魂魄歸位,應該不會這么快離開侯家。 “多謝黎藥師提點,我們知道該怎么做?!鄙袖J鋒聽到害了自己弟弟的修士竟然是與侯家勾結,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嗯,告辭?!崩杼煅涌词虑榻淮宄闩c兩人道辭,解決了這個礙事的家伙,他也可以安心陪澄琪去地宮探探。 “黎藥師慢走?!鄙袖J鋒與陸璟淮兩人一同對黎天延抱拳說道。 直到黎天延與那雙兒的身影消失,兩人才收回視線卻不料與對方的目光撞上,陸璟淮有些不自然的別開頭,又從儲物袋取出一根金繩索,準備把地上的人捆起來。 尚銳鋒上前一步自告奮勇的道,“讓我來吧?!?/br> 剛才他隱約聽到侯康煜的怒吼聲,好像說誰是雙兒,趕到之后卻只看見陸璟淮,現在心里有了疑惑,尚銳鋒果然在陸璟淮的眼下角發現一塊凹陷的痕跡。 在外游歷時也遇到過挖去孕痣冒充男子的雙兒,所以尚銳鋒并沒有感到多驚訝,反而更加佩服陸璟淮。 “嗯?!标懎Z淮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便將繩索給他,自己走去撿起被扔在遠處的佩劍。 雖然躺在地上的男子已經毫無動靜,尚銳鋒還是謹慎的將人緊緊捆住,等到陸璟淮回來才對他提議道,“接下來的幾天咱們就一起行動吧,也好輪流看著這個人?!?/br> 陸璟淮點了點頭,看著侯康煜的眼神卻透著嫌惡,若不是現在還不能讓這個人死了,陸璟淮真想給他幾劍。 “你身上的傷怎么樣了?能自己走嗎?”尚銳鋒說著還有些無措的撓了撓頭。 他雖一直都挺欣賞陸璟淮的,但兩人之前不過是點頭之交,這會也算剛一起經歷生死,若換了以前尚銳鋒肯定會與陸璟淮稱兄道弟,現在卻有些不好這么做了。 陸璟淮見尚銳鋒臉上突然露出憨態,險些繃不住笑出來,定了定神才回道,“已經無礙了,走吧?!?/br> 第65章 “沒想到那個人還挺厲害的?!?/br> 與黎天延同騎趕路的澄琪,想到剛才那場驚險的打斗嘴上忍不住嘆道,他還以為這個黑袍人也跟昨天遇到的一樣好對付呢。 “你覺得他很厲害嗎?”黎天延側頭看向身前的小家伙,這還是頭一回從他嘴里聽到夸贊別人的話,黎天延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嗯?!背午鲗嵳\的點了點頭,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與黎天延僵持這么長時間,所以應該算厲害的吧。 “那他厲害還是我厲害?!崩杼煅釉趺匆矝]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淪落到要跟一個武宗較勁。 “當然是少爺最厲害了?!背午飨攵紱]想就理所當然的道,“少爺都把那人打成豬頭了呢,肯定更更厲害?!?/br> 聽到澄琪這般贊揚黎天延總算舒坦了,微微翹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飄在半空的譚鱷見了卻忍不住翻白眼,不過被這臭小子夸了一句黎天延身后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跟之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還是同一個人嗎。 沒有其他事情分神,黎天延催促身下的牛駒獸加快腳程,因為獸靈丹牛駒獸的品階已經直逼靈獸級別,跑起來體態輕盈矯健,別人根本看不清蹤影只覺得像一陣風吹過,不到傍晚他們已經出現在秘境中的地宮入口。 “確定是這里嗎?”黎天延側頭對澄琪問道,想知道吸引他的東西是不是真就在地宮里頭。 澄琪肯定的點了點頭,“嗯,他要我趕緊進去?!?/br> 來到這里那種感覺已經不單單只是吸引了,澄琪甚至能感應到一種急切的情緒,似乎有東西在不停的召喚他快點過去。 “是嗎?”黎天延仿佛自言自語般的低語一聲。 若是傳承之物需要繼承者具備某些特定的條件,遇到適合的人選出現,這種召喚的情況也屬正常,但不知為何黎天延就是有種不妥的感覺。 “少爺,咱們要進去看看嗎?”這地宮看起來就像野獸長大的巨口,澄琪心里有些打鼓。 “走吧?!崩杼煅由焓掷〕午?,與他一同走進眼前深幽的通道,既然來都來了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想要獲取機緣冒點風險也無可厚非。 越往里走通道的光亮越少,直到伸手不見五指黎天延才取出一顆夜明珠在手上照明,地宮通道兩旁的石壁看著十分破舊,上面布滿青苔還有其他修士留下的打斗痕跡。 看來在秘境初開之期,地宮這邊的爭斗也很激烈,應該是發現了什么好東西。 黎天延才這般猜想著兩人眼前便出現了第一件石室,石室的門已經被人轟得稀巴爛,黎天延與澄琪輕輕松松就走進去,不過整個石室空空如也,除了四面墻壁什么也沒有。 兩人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么,正準備離開石室去其他地方看看時,黎天延卻突然聞到陌生人的氣味,把手里的夜明珠藏起來,又拉著澄琪一同靠在石室的墻壁上,果然不到片刻就有兩人從地宮通道里走出來。 “我還以為真撿了狗屎運,找到令牌了呢,結果竟然是一塊沒用的銅牌,簡直是浪費時間?!?/br> “這銅牌應該就是楊城主說的線索了,咱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如果能多拿到幾塊這樣的線索,說不定就能知道令牌在哪了?” “哪有說的那么容易,你能看懂這銅牌是什么意思嗎?” “不然也沒別的辦法,有那幾個先天武者在,咱們就是打再多的獵物還能比得過人家,只能把精力放在尋找令牌上了?!?/br> 黎天延聽著說話的聲音遠去,才與澄琪繼續往地宮深處探索。 “對哦,令牌?!背午髀犚娔莾扇颂岬绞裁淬~牌跟線索,才終于記起還有這么一回事。 “令牌就隨他們去吧?!崩杼煅涌刹徽J為走完這趟地宮,他們還有機會去找什么令牌。 “好吧?!背午麟m然覺得有點可惜,不過依舊乖乖跟著黎天延走。 兩人之后又接二連三的看到好幾間石室,無一不是被人掏得空無一物,有的甚至連門都被拆走了,一路走下來別說東西連張桌臺也沒瞧見,難怪修士都不愿意再關顧這個秘境了。 兩人憑著澄琪的感覺一直往深處走,黎天延卻突然察覺通道里有股似有若無的陰氣,就連譚鱷也發現了,“好純的陰氣啊,可惜太少了?!?/br> 這時澄琪卻突然停下腳步,看了看眼前的通道,又看了看右手邊的墻壁,有些奇怪的眨了眨眼。 “怎么了?”黎天延看他突然不走了,也跟著停下腳步。 “好像不是前面,是這?!背午髦钢杼煅由砗竽敲嫫狡綗o奇的墻壁說道。 黎天延一聽當即轉身查看,發現澄琪說的這面墻壁與其他地方沒有絲毫不同之處,就連修士攻擊時留下的劃痕也與周圍差不多,黎天延走上前去對著墻壁敲了敲,果然沒有聽到異常的回響。 如果不是澄琪這般篤定,黎天延絕對不會懷疑這面墻壁藏有什么玄機,不過現在就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拉著澄琪一起后退兩步,黎天延崔動體內的金系靈力攻擊墻壁,卻只是給墻壁添了一道淺顯的刮痕,其他什么也沒有。 看到黎天延竟然也有吃癟的時候,譚鱷附在澄琪耳邊偷偷嘲笑道,“你家少爺的攻擊看起來真像在給墻壁撓癢癢?!?/br> 澄琪無奈的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譚鱷,很想提醒她就算靠得再近聲音再小,黎天延也能聽得清。 果然譚鱷說完黎天延就側頭瞥了她一眼,頓時把譚鱷嚇得躲回養魂木中。 黎天延這才回過頭,又繼續催發土系靈力不停的轟擊墻壁,可惜一陣轟轟聲響過后依舊什么也沒發生,不過想想也是,之前進來的那些修士中還有筑基修為的,如果這樣的攻擊能有用的話,地宮里的東西也不會留到現在還沒被人取走了。 “少爺,要不咱們休息一會,先吃點東西再想辦法吧?!背午骼死杼煅拥氖终f道,現在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今天黎天延又是打架又是趕路,都沒有停歇一下肯定累了。 “也好,弄點簡單的就行?!崩杼煅狱c了點頭,反正這墻一時半會也撬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