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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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書上同樣沒有記載在這段寥寥數語的歷史背后,有多少爾虞我詐,終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史書上沒有記載,為新帝繼位立下汗馬功勞的俞祈在書房中揮劍自刎,皇帝令他官復原位,然他明明有機會救皇帝卻見死不救,更眼看著順承郡王等皇子皇孫和昔日同僚被殺而不施以援手。為了江山社稷,他不后悔,但他良心難安,只能以死謝罪。 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京城暗無天日天牢里,少年天子喬裝親臨。 最里面的牢房內,一人箕坐于地,聽得動靜緩緩抬起頭來,披頭散發之下,劍眉星目,目光璀璨,并無死囚頹喪。 少帝揮手讓人退下,雙手捧著一托盤而入,上置一壺酒,三碟小菜。 “陛下不該來這里的?!焙嶈I起身相迎。 少帝將托盤放于桌上,道,“先生助我良多,若不來送先生最后一程,”聲音驀地下沉幾分,“我于心難安?!?/br> 諸王死了,順承郡王,十一皇子死了,皇帝死了,皇帝的死忠不死也被策反,權大勢大以方氏為首有不臣之心的世家一蹶不振,京城內的世家幾十年內難緩過氣來,有二心的寒門庶族也在這場戰役中暴露。 簫鐸用無比血腥的手段為他掃清了登基前路上的障礙,殘忍嗎?可是眼下局勢已經容不得他采取溫和手段。攘外必先安內! “我不是為了幫助你,我只是為了我自己?!焙嶈I扯了扯嘴角笑,死皇帝不堪為謀,然他明白的太晚了,天下已經被弄得一團亂麻,他回天乏術,揚湯止沸于事無補,只能釜底抽薪。這天下交給太子尚有一線生機,可惜他看不到也沒機會親身參與。 簫鐸幽幽道,“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朝廷選拔人才,只問其性不問其姓?!?/br> 少帝想起簫鐸秘密給他的那本手札,只覺得心頭發燙,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豪情,沒有哪個皇帝不想皇權至上,令則行,禁則止,乾坤獨斷。 “先生請受我一拜?!鄙俚壅f罷,重重一揖,真心實意。 簫鐸并無誠惶誠恐之態,他想加強皇權,并非多敬仰皇權,不過是想壓制世族勢力。再說了一個明日午時就要被推出去五馬分尸的以平民怨的人還有必要惶恐嗎? 不過被一個皇帝這么鄭重以待,還是頗令人愉悅的。于是簫鐸落在少帝身上的目光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憫同情。他能坐得穩這個江山嗎?謝氏會忠貞不二嗎? 簫鐸有點兒可憐少年天子,尤其是想起要不是這少年天子,自己會被凌遲處死而不是干脆的五馬分尸。不過他那點同情一閃而逝,直到喝完了酒吃完了佳肴,簫鐸都沒有提醒一句。 主少國疑,只要不落在世家手里,讓謝家做皇帝也沒關系,也許謝氏更合適,畢竟這皇帝太嫩了。據他打聽來的,謝家老二是個精明強干的人物。所以他把手札一模一樣派人秘密給謝瑀送了一份,只希望對方不要隨手扔了。 我一直覺得我是個好人,也許師父說的對,我是個壞人! 第73章 得民心者得天下 李昭回到隴西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去時用了十三天,回程走了一個月多,實在是路上太亂了。 今年又是一個寒冬,哪怕是朝廷輕徭薄賦,少帝大赦天下,然而如今的朝廷空了一半,不是想補就能補上的,否則怎么那么多皇帝會被百官罷朝逼的低頭。實在是這些人沒了,整個國家機器的運作都會出現問題。 眼下的大齊便是如此,一時半會兒,國家機器還不能正常運轉,很多事情都顧及不到,這便意味著亂。 從豫州到雍州這一路,他們一共遇上十一波流民,幾經兇險。 看見李徽那一刻,李昭一顆心塞回肚子里,終于可以睡個踏實覺了,困死我了。 李徽的一顆心也終于塞回肚子里了,父母、兩個女兒和女婿都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李徽上前拜過父母,等李昭姐妹倆來見禮時,只望著兩人清瘦的臉龐道,“回來就好了?!?/br> 一番寒暄后,李徽終于問及身后烏壓壓數萬人,“這些是?” 李廷的表情一言難盡,沖李昭揚了揚眉,“她干的?!?/br> 李昭不好意思的笑,“一半是逃荒的兗州百姓,還有一半是豫州百姓,正巧遇上了,我便帶回來了?!币皇悄糜梦磥淼拿篮盟{圖誘惑著,他們一群人估計連根骨頭都留不下,她這一路都沒睡踏實啊。 那一刻,李昭深刻體會到了名聲的重要性,之前那些年的努力經營,值了! 兗州亂的一塌糊涂,豫州好歹是京畿所在州,朝廷重點賑濟之地,“豫州多少人?”李徽問。 “青壯一萬三,家屬二萬?!边@比例不正常,在場者都明白少的那部分家屬都因為各種原因死了,災年里老弱婦孺是最先扛不住的。 李昭特別認真的加了一句,“我們家招牌好使!” 李徽被她的表情逗樂了,“先安置起來吧!” “給阿爹添麻煩了!” 李徽虛點她兩下,連豫州的百姓都寧愿投靠雍州而不是留在豫州等待朝廷賑濟,傳揚出去后所能帶來的影響,李昭會不知。 李徽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小瞧這個女兒,然李昭偏有本事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認知。 天地良心,最初讓她進京真的只是想讓她送送李曦,誰知道她能兇殘到那種地步,雖然兇殘的很喜聞樂見,但是李徽還是有那么一點點不適應,在別人看來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反正京城一行的結果就是,書房議事有了李昭的一席之地,而不是之前只能在李徽非辦公時間出沒。 吃了飯洗了澡打算睡一覺的李昭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看著周圍的一群人,表情茫然。 可李昭有一點好,她有一顆大心臟,被一萬多流民包圍的時候她還能慷慨激昂的舌綻蓮花,雖然一開始裙子底下腿有點抖。面對這陣仗,也不過是呆了幾秒,然后就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還能保持微笑,笑的可甜了。 一群大老爺們中間出現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養眼是養眼了,但是這畫風不對??!我們不是在賞雪??!所有人都去看李徽。 見狀,李廷有一瞬間的復雜,然后是欣慰,天無二日民無二主。 李徽熟視無睹,淡定道,“順承郡王的世子昨日抵達弘化,現在孫氏府上?!?/br> 空氣有一瞬的凝滯。 天下九州,當屬兗州亂的最徹底,它受災最重,官吏世家又太過于貪婪殘暴,第一股起義軍便是兗州,雖然陳廣死了,但兗州造反大業進行的如火如荼。 兗州世家遭受重挫,沒死的都跑了,很多人跑去投奔親戚,雍州就迎來了不少兗州舊族,這些家族隱隱以孫氏為主。 兗州世族想恢復往日榮光,然雍州世族不愿意分出手中的利益,是親戚也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