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第9章 【viii】星火熔爐 我繃緊了身體俯趴在馬背上,避免和臀部后的玩意發生更多接觸。 可馬奔跑的十分之快,那團guntang的rou塊一下又一下撞擊在我的股rou上,讓我無法不產生某種不堪之感。無奈此時身體受制,我除了暫時忍耐別無他法。 只是與同性發生一點不可避免的肢體接觸罷了。 我強迫自己這樣想著,假作毫無感知,身后人忽然一把拽緊了馬韁,借著陡峭的地勢將身軀下壓,整個人毫無間隙地貼著我的脊背,好似將一只獵物壓制在爪牙之下。 他甚至微微張開嘴唇,發出有節奏的喘息————盡管這喘息聲在騎行中并不突兀,但配合著這種姿勢,卻造成了相當下流的效果。 這家伙是故意的。我攥緊拳頭,忍無可忍的用后腦勺重重撞了一下他的下巴。他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一只胳臂懲罰性的環住了我的脖子,一手將我的頭向后壓在他的肩膀上。隨之身下大大的一個起伏,我的整個臀部都幾乎陷入他的胯間。 我的腰間只裹著一層輕薄破爛的兜襠褻褲,一下子就感到他那玩意斜斜頂到了我的腿根,隨著劇烈的顛簸,簡直就像一場交媾。 “你他媽給我滾開!”羞怒之下我脫口用母語罵了句粗話,感到怒不可遏。 假如這是在軍團里,有一個人敢這樣冒犯我,夜里我就能讓他身首異處的橫尸荒野。 他若無其事的一聲不吭,身體卻得寸進尺貼得更緊。這種厚顏無恥的態度氣得我要背過氣去。他駕著馬帶我越過了一個最高的山頭,到達頂部向下疾奔起來,脖子上的力道才被松開。 我如釋重負向前縮了縮身體,抬起頭來,發現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城池依山而立,巨石砌成的圍墻將整個羅馬帝國的國土包圍起來,一個個的山頭布滿了那些向往得到神的眷顧的貴族們的府邸。高低錯落的圓形拱頂與高聳的尖塔,從起伏的山巒一直蔓延到海灣,富麗的王宮、雄偉的神殿與宏大的廣場猶如星辰點綴于天幕里,閃閃發光。 在這星辰之間,一道金色的巨大城門綻放著最為奪目的光華,好似冉冉升起的日輪,叫人震撼神往。 我忽然意識到了這是什么地方。 我一直以為他剛才身處的地方就是所謂的羅馬帝國中心,未料到這眼前這巨大的城池才是。我來到了君士坦丁堡,新羅馬——— 傳說中那片神話一般堅不可摧的星與火之地。 這就是西方世界最強之國,盡管不愿承認,這城池的宏偉令人嘆為觀止。 無疑羅馬的確擁有能夠與我的母國薩珊波斯抗衡的實力。只是,就算羅馬人在西方能夠橫行霸道,它絕對無法在東方討得什么好處,占據我們波斯人在亞洲的地盤,就像一只野蠻的巨獸,只要一伸出爪牙就被打得連連哀嚎。這一點,已經被羅馬皇帝君士坦丁提烏斯在東方戰場上節節敗退的慘況體現的淋漓盡致了。 想起這個,即使此時流落敵國,我的心中也不禁一陣痛快。 但是,我到底何時能離開羅馬,回到自己的故鄉? 我睜大眼,目光越過輝煌的君士坦丁的黃金海墻,望向城池背后的黑暗,茫茫霧色中,一道長長的黑影若隱若現。 那就是隔開歐亞兩洲的傅斯普魯斯海峽。那座由我們波斯人的先王大流士在幾個世紀以前攻進歐洲時所鑄的浮橋,它的盡頭,再遠一點,就是我的母國薩珊波斯。 我順著浮橋望去,一直望進霧深不知處,心里涌起一大股潮水似的哀慟。昂起頭顱,我深吸了一口氣,仿佛通過這道浮橋嗅到了我生長的那片土地的氣味。 “知道那座橋是通往哪里的嗎,波斯小子?你看起來很傷感?!币宦晲阂獾淖I嘲使我的愁緒煙消云散。 “我不關心那個,我只關心在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前,你是怎么死的?!蔽覑郝晲簹獾拇鸬?。 “離開?”耳邊嘲諷地輕笑起來,呼吸的熱流sao擾著我的后頸,讓人頭皮發麻。我企圖掙開被縛在背后的雙手,脖子卻被他勒住,動彈不得。他騰出一只手來,把玩我頸環上的的吊牌,“我花了足足二十個金幣才把你買下,比我胯下這匹上好的烈馬的價格還要高呢!我還沒有騎夠它,你就想著逃走了?ixvi……”他清晰地念出銘牌上令我恥辱的囚徒編號,“我還沒有騎你呢……” “閉嘴,骯臟的羅馬狗!”遭到如此下流的羞辱,我咒罵了一聲。 “錯了,是高貴的羅馬人,并且是你的主人,波斯小野貓?!?/br> 這稱呼再次讓我如鯁在喉。 我忍無可忍的發作了:“你警告你,別再那樣叫我,否則你將為此付出代價!” “波斯……小,野,貓?!彼麥惖轿叶?,緩慢低沉地重復了一遍,“是什么代價呢?” 霎時我的整個腦海里都縈繞著這個令人寒毛直豎的單詞。血液轟地直往頭上涌,我終于體會到了怒發沖冠是什么感覺。從沒有人能把我激得這樣憤怒。如果能做到,我實在想跳起來,一刀把他的腦袋砍下來當夜壺。 但實際上,我根本做不到———我的手被綁在背后,只能緊緊攥著鎖鏈,任由他的手扼住我的下巴。他冰冷的的面具貼上我頰邊,嘴巴極燙,好似一半是冰一半是火。我還沒反應過來,便感到耳垂一疼,竟被他銜咬在齒間,一聲低而輕的哼笑鉆入耳膜。 我猛地打了個寒顫,渾身僵硬,血液凝固——— 我毫不懷疑這個買下我的妖男是個十足的變態。 并且,他很強悍,能夠在武力上制服我。 危機感溢滿全身,使我陡然喘不上氣來。羅馬,也許將成為我新的牢籠,就像當年身陷在雅典那個地獄般的艷窟里那樣,又變回一只困獸。 就在腦子里充斥著這個可怕的念頭時,他抓緊馬韁,緊緊挾住我的腰,像一道颶風那樣朝那星與火的城池沖去。 我那時還不知冥冥中注定的安排———— 我不知這城池是一片等待煉燒我的熔爐,不知鎖住我的鐐銬猶如希臘神話中命運女神的織機上的絲線,要將我的一生,與波斯、與羅馬、與這個男人牢牢捆縛在一起,不死不休。 ☆、第10章 【ix】異教妖王 步入君士坦丁堡金色的巨大城門內的那一刻,我便感到自己好像從關押戰俘的地牢里被送進了另一座監獄,只是這監獄更大,更為固若金湯。 城區里繁榮喧囂,燈火輝煌。 沿路的戲臺上演著夸張的希臘笑劇,是阿里斯托芬著名的那出《鳥》1,我幼時常在雅典看到。他們戴著白色的面具,看不見底下的喜怒哀樂。我的腦中浮現起舊憶,目光不自覺地被臺上的演員吸引,那些人也似乎側目望著我。 恍惚間,我才是演員,并且是那個最滑稽的丑角,在這個不屬于我的異國戲臺上戴著鐐銬表演。 所幸的是,夜色昏暗,我不必再曝露于天光之下。 周圍各色行人川流不息,有些貴族打扮的年輕人在街上大肆撒野,遭到追逐與欺辱的平民驚叫逃竄,唯恐被馬匹踩踏到。更多的人選擇視而不見,像是早已對貴族們的游戲習以為常。奴隸們則默默的在路邊行走,猶如一群盲目的牛羊。 夜晚的羅馬帝國的街市混亂不堪,又仿佛隱約存在秩序,就好像一半是獵場,一半是城區。我初次來到這個西方的帝國,不禁對這樣的景象頗為詫異。波斯的夜晚大多是靜寂的,因為在夜里,有齋戒。 除了特定的節日,在新王繼位的幾天也未必有這等喧鬧熱鬧,尤其是王都,深夜里還燈火繁盛的也只有那遙不可及的泰西封的宮殿之巔。 按捺不住好奇心,我舉目四望著羅馬的街景,目光流梭于燈火之間。 正穿過的是一片廣闊的廣場,高大的白色廊柱聳立在街道兩側,右側靠著一座宏偉的建筑物有一座噴泉不見歇的涌出水柱,水花在夜色散發著星河似的光芒,將中央三尊不知名的裸體神像映照十分耀目。噴泉聚集著不少的平民,正面朝水池俯身朝拜。 說實在的,我沒法理解羅馬人愛把神像建造成裸體,還堂而皇之的建造到大街上,也不覺得這是瀆神嗎?在波斯,任何一個工匠都不會膽敢這樣做,那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就在我這樣想時,已經無可避免的走到了這座瀆神的噴泉旁。人們仰起頭來,不約而同的注視著我們。 我注意到人們眼神中流露出敬畏與崇拜,自動向兩旁避開,讓出一條窄道,容我們通過。這顯然不會是因為我的緣由,而是我背后的這個神秘男人。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忐忑,難道這人在羅馬有著什么特殊的地位與身份嗎?我惹上了什么不該惹的角色?希望這男人別是羅馬帝國的皇室貴族,否則我想要重獲自由的愿望,就變得難上加難。 “躲進我懷里來,別讓他們看見你?!蹦腥说牡秃群鋈辉诙呿懫?,不容我掙扎,便我的半邊身體掩蓋在斗篷里面,環在懷中。他的身軀與我貼得更加緊密,那在馬上一直sao擾我的東西不偏不倚的擠在我的股縫下。 我用脊背重重撞了一下他的胸膛,才得以稍稍挪開一點距離。 這時,一串馬蹄聲從前方由遠及近,迎面而來。 正朝我們的方向走來的是一列羅馬軍隊。為首的是一名身著深紅戰袍的高級將領,他頭上的豎形雞冠帽飛揚跋扈。他身后跟著一個藍袍百夫長,手中扛著的雙頭鷹幟灼灼生輝,刺得我雙目疼痛。他們顯然是剛才戰場上凱旋,帶著戰勝的榮耀游城。 幾年前與羅馬軍團在納塞賓血戰的一夜又浮現眼前。我就是從那一晚起遠離了波斯,由一個肩負護衛王者重任的戰士淪落成羅馬的奴隸。 我痛恨這些野蠻的羅馬人。我低下頭,抓起男人黑斗篷的衣擺,將自己藏匿在下面。 馬隊為首的人駕著馬緩緩步近,噠噠的馬蹄聲在離我們幾步之遙才停下來。我忍不住將視線投過去,看見馬隊里的士兵們紛紛取下護面的頭盔,而為首的高大軍官卻一動不動,猶如即將上場殺敵般的姿勢,頭盔縫隙里露出的眼睛閃爍著狠戾之光。 他擋在我們身前,如同兩軍對仗。 喧鬧的人群因此而忽然安靜下來。突如其來的肅殺之氣猶如一道壁壘,厚得可以插刀矗立,連空氣也無法從中穿過。這樣的陣勢意味著來人懷有敵意,我隱約嗅到了一絲硝煙的味道。 *** “這不是我們尊敬的副帝尤里揚斯陛下嗎?什么風把你從高盧吹回了這兒來?”一個雄渾的聲音從對面男人的頭盔里響了起來。剛剛在撒利法蘭克人的地盤大獲全勝的騎兵統帥說完,挑釁似的昂高了頭,嫉恨地盯著那張鐵質的面具。 一個本該是個死人了的流亡者,現在卻成了他最強有力的皇位競爭對手,此時狹路相逢,讓他如何能不惡火藏心? 太不可思議了。 從雅典歸來后,尤里揚斯就與過去那個沉默隱忍的少年圣徒判若兩人,好像他真的在那場燒毀神殿的天火里涅磐重生了。并且,從這病秧子接受了那如同喪服的愷撒2紫袍的那一天起,他就好像得到了上帝的垂青。 所有人都以為被拔擢為帝國的新副帝后,尤里揚斯將成為繼他的親哥哥加盧斯后的又一個犧牲品。 尤里揚斯自小體弱多病,沒人認為他是個能勝任這權位的材料,都斷定他免不了像加盧斯一樣被他們的堂兄———當今羅馬帝國的至尊皇帝借機處死,像當年屠殺他的家族將近所有的旁系后裔那樣,將這最后一個弗拉維茲皇室的末代子嗣也除掉。 可出乎人意料的是,尤里揚斯在短短兩年間年間就在高盧證明了他卓絕的軍事才能,他不但迅速收復了阿格麗匹娜殖民地,打敗了強大了阿拉曼人,更與野蠻的西哥特王國結盟,率領那些蠻人士兵平定了日耳曼亂事,讓整個羅馬朝野為之震驚。 凱旋的榮耀為他紫袍鍍上了一層神性的光輝,使他搖身一變從一個可憐的權位斗爭的幸存者成了一位英雄,名正言順的做穩了帝國的攝政王位置,擁有了分治西部的資格。 如今無人能對尤里揚斯的地位提出疑議,連至尊皇帝也拿不出理由讓他下臺。在羅馬,軍事勝利足以壓倒一切反對的聲音。 即使他自己是至尊皇帝的養子,又是戰功顯赫的高級將領,是最可能被指定為皇位繼承人的,但與尤里揚斯這個出身弗拉維茲皇室的副帝相比,他在血統這一點上略遜一籌。如今朝野之上,支持尤里揚斯的聲音已不在少數了。 提利昂的腦門突突直跳。他的手不自覺握在腰間的短劍之上,只想立即把他的眼中釘削成兩半。 “當然是因為奧古斯都3的召見,難道你不也是因為這個遠道而來嗎,提利昂?”尤里揚斯的語氣譏嘲而慵懶,拽緊了馬韁,緩緩朝他逼近。 他的眼睛漫不經心的半瞇著,目光卻并未看他,而是望著仰視他的平民們,取下黑斗篷上的帽子,露出額上一道象征地位的鑲金抹額。 深銅色的長發流瀉在他斗篷里露出的紫袍上,絲絲如燃,身影如在火光中灼燒。而與之對比鮮明的是他的面具,冷如寒霜,讓人心生畏懼,卻又情不自禁的被他散發出的烈焰似的魅力所惑,只想朝他跪下頂禮膜拜,無論他是魔是神。 這些想要膜拜尤里揚斯的人里絕沒有提利昂。他昂起頭顱,目光如毒辣的酸液澆遍對方的周身。 假如不是那張面具,他恐怕都要認不出這是尤里揚斯了。幾年前離開羅馬的時候,尤里揚斯仍是瘦削孱弱的少年模樣,可如今——— 他打量著面前的男人。肩膀寬闊,身形高挑卻不顯單薄,可以想象黑斗篷下掩蓋的必是一具精健有力的身體。 難道天火燒毀了他的容貌,卻燒出了一副健康的體魄嗎,多么荒謬。 說不定那流言是真的———尤里揚斯把自己獻祭給了邪魔,從天火里重生。他根本是披著圣徒外衣的一個異教祭司。 “自然是的。我從戰場上凱旋,正要從這兒前往凱旋門,越過帕拉丁山迎接奧斯古都,你不一起前往嗎?”提利昂不懷好意地瞇起眼,“對了,您招安的哥特蠻人軍隊呢?怎么沒隨您一起進城來?” “他們舉止野蠻,恐怕會擾亂城內治安,我將他們留在了萊茵河對岸?!睂Ψ降拇鸬?,似乎根本沒察覺他意味深長的揣度。 提利昂從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冷哼。據傳尤里揚斯之所以能夠降服那些野蠻的西哥特人,帶領他們在高盧所向披靡,也是由于向哥特國的古老魔神獻了祭。有從高盧返回的士兵說曾親眼看見尤里揚斯親手剝下戰俘的皮用以祭祀,還參加哥特人的食人宴,殘忍冷血得駭人聽聞。 他的腦子里盤亙著那些真假難辨的傳言時,對方已慢悠悠的從他身邊驅馬走來。 尤里揚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連看都懶都看他一眼,仿佛他是一只不足掛齒的螻蟻。 他的心里竄起一股火來。在腦中搜刮著尤里揚斯曾經的落魄模樣,惡聲惡氣的低聲道,“喂,您的臉……該不會真在毀了吧?嘖,真是可惜了……曾經貌冠帝國的美少年呢,沒人不被您的長相傾倒……” 話音未落,提利昂就感到自己的手腕一緊。 尤里揚斯從黑斗篷下伸出的手牢牢卡住他的腕骨,修長的手指骨節起凸,虎口猶如某種刑具猛地收緊。 即刻他感到那只手掌里蘊藏的力道大得可怕,他中指的戒指內環里鑲著一根凸起的尖錐,正往他的肌rou里刺進來。 他震駭地抬起頭,見尤里揚斯斜睨著他,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 這笑容讓他毛骨悚然。提利昂疼得整個面部都扭曲了,手臂卻被對方抓著高高抬起。尤里揚斯揚高了聲線,面朝著民眾:“為羅馬的勝利!為耶穌基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