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皇帝波瀾不驚地嗯了一聲:“朕聽說你醒了,可還有那些不適?” 淑妃欣喜若狂地笑了笑:“沒有不適了,都是楚小姐的功勞,改日皇上替我謝謝她?!?/br> 皇帝微微點頭。 淑妃忙擺好幾案與墊子:“皇上坐吧,臣妾給您烹茶?!?/br> 皇帝回絕道:“不了,朕想問你,你那天是不是真的去了佛堂?” 不是專程來看她的嗎? 淑妃的眸光暗了暗:“是……臣妾去了?!?/br> 皇帝面無表情道:“為什么會去?” “皇上!你真的認為我謀害二皇子嗎?”淑妃的眸子里掠過一絲受傷。 她想說,皇上,我跟了你四年,我什么性情你不了解嗎?我會不會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你不清楚嗎?何況那人,還是你的血脈!我就更加不可能動他一根手指頭了! 但有些話,上官若能說,她不能。 有些氣,上官若能可以撒,她不可以。 上官若甚至能拿腳丫子踹他臉,他都不會生氣,但她如果有半分不敬,或許…… 她不敢去想那個或許了。 斂起nongnong的酸楚,她委屈地道:“這件事,太子殿下與楚小姐已經去查了,想必很快便能還臣妾一個清白?!?/br> 皇帝的眸子里略過一絲了然,御林軍為何慌慌張張的,有了答案。 “歇息吧,朕走了?!闭Z畢,皇帝轉過了身。 淑妃張嘴,想叫他留一會兒,卻猛地看見他負于身后的手一片血rou模糊。 來的路上,皇帝沒處理傷勢,但把碎瓷摘干凈了,這些傷于他而言,跟喝水吃飯差不多習以為常,他沒放在心上。 淑妃不同了,淑妃的心狠狠地揪成了一團,起身,抱住他胳膊道:“皇上!你……你受傷了!你怎么受傷的?臣妾給你擦點藥!” 皇帝面色淡然地拂開她的手:“不用?!?/br> 能讓皇帝受傷的人,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上官若了,淑妃不知皇帝是自己氣得捏碎了瓶子,還以為是上官若動的手,當即替皇帝不值了起來:“皇上!皇后太過分了!再這么下去,她是不是會要了你的命?” 皇帝沉默。 淑妃心疼得不行了:“皇上!你不要瞞了吧!” 皇帝的一只腳跨過了門檻,第二只在聽到這話時,稍稍頓了一下,很快,也跨過了門檻。 淑妃邁動虛弱的步子,扒住門框,望向他的背影道:“皇上你告訴皇后吧!告訴她……你沒碰過我!告訴她……孩子不是你的!” 皇帝的拳頭握了握,又有不少血絲滲出來,他未作回答,闊步消失在了無邊夜色中。 ------題外話------ 國慶呀國慶…。 ☆、【22】細作曝光 比起某些人的輾轉難眠,上官若這邊一挨著枕頭便發困了。 是,她承認被皇帝“捉jian”挺那啥的,不過她跟皇帝已經不是夫妻了,她做什么他都管不著了,她沒必要心生愧疚。 再者,他拿了金瘡藥來看她就了不起嗎?不是他動手,她能受傷嗎?差點弄死她,事后又來安撫她,當她是條寵物狗不成? 心理建設了一番,沒那么心疼皇帝手上的傷了,上官若打了個呵欠,心安理得地睡覺。 聽說那個什么淑妃醒了,哼,醒了就醒了。 又聽說皇帝去看淑妃了,哼,看就看吧,祝你們倆一輩子幸福! “娘娘,皇上來了?!辨九吒吲d興地在門外稟報。 上官若掄起一個枕頭砸向了門板:“本宮不見!今晚誰都別想進來!” 第一句是對婢女說的,第二句是吩咐女暗衛的。 女暗衛們得令,紛紛拔刀守在了門口。 皇帝冷冷地聽著上官若砸門發狠,又冷冷地看著三人拔刀相向,幾乎是本能地,散出了一股帝王威壓。 女暗衛們被壓得額角冒汗。 她們是習武之人,當然看得出來,以皇帝的能耐,要拿下她們并非難事。索性好就好在皇帝投鼠忌器,或者不敢觸了皇后的逆鱗。畢竟,她們是大君賜給皇后的人,傷害她們,就是傷害大君對皇后的一片真心。若皇帝做了,皇后一定不會原諒他。 果然,皇帝在將她們碾壓得快要跪下的時候,猛的收回氣勢,走了! 腳步聲越行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上官若又扔了一個枕頭! 讓你走你就走??? 一點誠心都沒有! 白瞎我準備那么多藥! 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瓶瓶罐罐,上官若沒好氣地一哼,翻身睡了! 佛堂內,燭火昏黃。 “娘娘,您又在做衣裳了?”小宮女將燈芯調亮了些,“時辰不早了,歇息吧?明兒起了再做?!?/br> 莊肅皇后沒理會,依舊穿針走線。 小宮女眨巴著閃亮的眸子問:“皇后娘娘請的戲好聽嗎?” 莊肅嚴厲地掃了她一眼。 小宮女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自討沒趣了。 據說從前是譚嬤嬤貼身伺候娘娘,后面四皇子受封燕王離宮,譚嬤嬤便隨燕王去了,同時,將幾個心腹全都帶走了。而今伺候娘娘的,無一不是后面來的新人。 她們對娘娘的喜好不了解,娘娘不挑吃、不挑穿,看起來挺好伺候。不過她們也明白,好伺候的人,不一定好惹。 就在小宮女想著要不要給娘娘做點宵夜時,門外響起了嗚嗚嗚嗚的狼叫聲。 小宮女眼珠子一瞪:“娘娘?!?/br> 莊肅皇后垂眸,睫羽顫了顫:“去開門?!?/br> “是?!?/br> 小宮女邁著步子去了。 春天的夜晚,說暖不暖,夾雜著清冽的冷風,吹在耳畔,涼涼地,能凍到心底。 小宮女搓著手開了門。 一個通身雪白的東西朝她撲了過來! 小宮女一聲尖叫,倒在了地上。 它沒有為難她,一路奔進屋內,咬住了莊肅皇后的裙子。 莊肅皇后的臉色瞬間變了,倒不是她怕狗,而是這家伙明顯……不是一條狗! 是…… 是狼! 雪白的狼! 那狼,雙目迸發出駭人的光,像人的眼睛一樣,卻又多了一種野性的殘暴,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撕碎…… 莊肅皇后嚇到了。 隨之而來的楚芊芊也有些發怔。 首先,那死咬著莊肅不放的小家伙的確是一個狼崽。 她是攤上一個什么傻爹?連狼崽跟狗崽都分不清? 其次,那狼崽才一個月大,怎么就那么兇了? 怔愣過后,楚芊芊很快恢復了平靜,看著瞠目結舌的莊肅皇后,將手中的紙條砸在了她臉上。 莊肅皇后在看到紙條的一刻,竟然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她不說話。 楚芊芊說! 楚芊芊雙目如炬地看著她:“為什么是你?” 莊肅皇后溫和地笑了笑:“歐陽才人,什么是我?” 楚芊芊戴著人皮面具,在外人看來,她的確是歐陽才人,但楚芊芊不信莊肅皇后會猜不出來! 楚芊芊抬手,屏退了追過來的御林軍,而后語氣冰冷地道:“我早該猜到是你的!你是世宗陛下的發妻,除了你,誰還肯做他的jian細?” 莊肅皇后的唇角勾起一抹仿佛不經意的淺笑,與一貫的端莊老實相比,此時的她,多了一分淡淡的媚:“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說話呢?皇貴妃?端敏皇后?亦或是楚芊芊?”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楚芊芊握緊了拳頭! 莊肅皇后的臉上浮現起一絲反正被揭穿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釋然:“是,早在譚嬤嬤聞到你氣味的時候,我就知道了?!?/br> 楚芊芊濃眉一蹙,譚嬤嬤聞她氣味?何時? 將她的疑惑盡收眼底的莊肅皇后忽而記起什么似的,開懷地笑了:“我忘了,你不記得那半年的事了。罷了,沒什么好說的?!?/br> 與莊肅皇后的糾葛,楚芊芊從諸葛夜那里或多或少聽來了一點,大致上是諸葛琰的及冠禮上,她救了還是四皇子的燕王,自此,二人便有了來往。有一次,她與上官若被困在上官儀的寢宮,上官儀與明宗陛下都想要她們的命,是莊肅皇后鋌而走險,將她們送出了皇宮。為這件事,她與攝政王都對莊肅皇后感恩戴德。攝政王登基后,將明宗陛下的妃子全都遷往了行宮,按理說,世宗的女人也該被“逐”出宮才對??删褪穷櫮钏木让?,上官若求攝政王將她留了下來。 這么一留,便種下了一顆毒瘤。 她與曦兒,險些都遭了對方的毒手! “你救我和皇后,是想博得皇后的憐憫,順便也將我送到年四爺身邊吧!”楚芊芊冷聲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女人藏的可不是一般的好了! 莊肅皇后笑了笑,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