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遇

    張小曼拍了拍趙城的肩，笑瞇瞇地打招呼：“嗨，趙城兒?！豹M長的丹鳳眼彎著，紫色和粉色搭配的眼影顯得魅惑而張揚。

    趙城回頭，上上下下打量她半天，神情里帶著訝異和不確定：“張慧慧？”

    張小曼笑容不變，顧自在一旁桑冉剛坐過的位置上坐下，糾正他：“那是很久以前的名字了，我現在叫張小曼?！?/br>
    “是嗎?！彪m然大家從小都認識，但趙城真心跟她不太熟，張小曼從小學開始就擔任各種文藝委員，個性張揚愛表現，他欣賞不來，因此老熟人相見也并不熱絡，聞言只是扯了扯嘴角，笑容微微有些敷衍，“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

    張小曼將手包放在吧臺上，雙手抱拳支著下巴，套著rou色絲襪的兩只腿交疊放在凳子的支架上，側身面對他們，凹了一個相當有曲線的造型：“早就聽說你在這兒開了家酒吧，這不今天剛好有空，就過來看看嘛。不請我喝杯酒嗎？”

    對于出現在趙城方圓兩米之內的女人，周遇安都不喜歡，除了桑冉和周雁兒她不得不忍之外，其他的看到一個就想攆走一個。尤其是像張小曼這種打扮的，一看就不是好女人！周遇安嘟著嘴巴往趙城懷里蹭了蹭，哼！

    趙城招呼林平給張小曼調了一杯酒，然后低頭輕聲哄懷里明顯不高興的小姑娘。

    張小曼被冷落了也不生氣，時而欣賞調酒師賞心悅目的動作，時而打量身邊旁若無人秀恩愛的兩個人，嘴角一直勾著，似笑非笑。

    “新女友？”張小曼看著窩在男人懷里撒嬌的小姑娘，既羨慕她的青春和朝氣，更羨慕她天生的好底子，不施粉黛也依然漂亮可人。周遇安看過來的時候，她笑著夸贊：“很漂亮哦?！?/br>
    “當然?！壁w城沒看她，只顧低頭盯著自家漂亮又可愛的小女朋友，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我們家安安最漂亮了?！?/br>
    周遇安滿意了，笑得眉眼彎彎的，細白的小手捧著他的臉，在他下巴上響亮地親了一口：“你也好帥?！?/br>
    趙城笑得很是溫柔，周遇安抱住他的脖子，湊過去跟他咬耳朵：“我們回家吧……”

    這話里暗示的意義令趙城不由得下腹一緊，用力摟了摟她的腰，懲罰似的在她腰間的軟rou上用力捏了一捏，然后輕吐了口氣，站起來對張小曼道：“小朋友該睡覺了，我送她回家，你自己先坐，酒隨便喝，記我賬上?！?/br>
    說罷拎起周遇安放在吧臺上的貓頭鷹小挎包，摟著她離開。

    張小曼沒所謂地笑了笑，繼續喝著酒，眼神隨著耳邊那道低沉和性感的聲線飄向不遠處的舞臺。

    幾曲結束，盧安蕊solo了一段，其他幾個人趁機走到陰影處休息，小何一早就體貼地給他們準備了茶水。清清涼涼的天氣，陸嘉禾還是出了一身汗，往椅子上一攤，咕咚咕咚灌了滿滿一杯茶。

    宋和往他旁邊一坐，從孟凡那兒搶了一張濕巾過來擦汗。陸嘉禾正揪著t恤領口扇風，聽到旁邊宋和問他：“《笑蒼生》你改得怎么樣了？”

    《笑蒼生》是大二的時候他和宋和有一天心血來潮編的曲子，還是個半成品，前兩天宋和把曲譜翻了出來，跟他商量著改編一下。但是陸嘉禾這兩天只顧著談情說愛，把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還沒弄好?！?/br>
    宋和也沒多問，“不著急，你慢慢來，這個也急不來?！?/br>
    陸嘉禾點點頭，手伸到口袋里去摸手機，想給桑冉發個短信，還沒拿出來，就覺得眼前光影一晃，抬頭時看到一個短發女人抱著手臂站在他們面前，嘴角勾著稍顯程式化的笑容：“嗨~”

    宋和先反應過來，整了整衣領站起來，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宋和?！?/br>
    張小曼回握了他一下，笑著問：“你認得我??？”

    “當然認得，小曼姐的名號這個圈子里可是響當當的?！彼魏陀稳杏杏嗟馗阎?，把自己身后的椅子拎過來給她坐，“小曼姐是過來玩嗎？”

    “對啊?！睆埿÷鼜纳迫缌鞯刈聛?，兩腿自然地交疊在一起。

    早就瞄到動靜的趙南很有眼力見兒地塞了一把椅子到宋和屁股底下，自己搬著小板凳往這邊挪了幾步，笑呵呵跟張小曼打招呼：“小曼姐，久仰久仰，您真人比電視上漂亮多了！”

    “是嗎，謝謝?！笨洫劦脑捙硕紣勐?，張小曼也不例外，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漫不經心地跟他們聊起天來。

    她的來意宋和大概能猜到，心里竊喜著，面上卻依然裝的淡定，閑聊了幾句之后，把樂隊的幾個人都跟她介紹了一遍。張小曼一邊聽他說一邊把幾個人都打量了一通，最后目光落在旁邊坐著的陸嘉禾身上，多停留了幾秒鐘。

    聽到宋和說他們在這里駐唱，張小曼點著頭說“不錯”，然后話鋒一轉，問他們為何不去參加各大電視臺的選秀比賽。

    宋和一邊斟茶一邊搖了搖頭：“選秀可能不太適合我們?！?/br>
    張小曼聞言輕笑起來：“但是如果你們想紅的話，這應該是最便捷的途徑了?！?/br>
    的確，對于他們這種沒有背景沒有門路的小樂隊來說，想要在樂壇出頭，參加選秀大概是唯一的途徑了，畢竟這個圈子里的伯樂可遇而不可求，如果沒有前輩的賞識和提攜，他們依靠自己打拼成功的幾率很小。而且以他們幾個的外形條件來說，想要通過選秀博得人氣應該不算難事。

    可惜選秀這條路根本走不通，宋和嘆氣，先不說他們這幾個隊員一個比一個清高，就算他們自己愿意，家里也堅決不會同意。

    宋和攤了攤手，“沒辦法，我們幾個的生活還算順遂，實在沒有什么悲慘的故事值得在全國人民面前哭一哭?！?/br>
    “哈哈哈你還挺貧……”張小曼捂著嘴笑了半天，“我們公司最近準備跟蘋果臺合作搞一個大型選秀節目，你覺得怎么樣？”

    “很好啊，蘋果臺有手段有人氣，又擅長炒話題，跟他們合作節目肯定會火?！辈还苷\心還是假意，宋和深切地表達了自己對這個節目的看好和期待。

    趙南也附和道：“對對，蘋果臺的節目人氣都很高，我爸媽都天天守著電視機看呢?！?/br>
    “是嗎?！睆埿÷π?，從鑲滿碎鉆的手包里拿出一張卡片，遞給宋和，“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們想通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待會兒還有事，先走了?！?/br>
    縱然心里有些微的遲疑，宋和還是立刻受寵若驚一般把名片接了過來，跟著她一塊站起來，“謝謝小曼姐，慢走?！?/br>
    張小曼擺了擺手，踩著十多厘米的細高跟，走路帶風。

    宋和目送她離開，捏著名片前后看了看，回頭坐下，嘆了口氣。陸嘉禾全程圍觀了他們的談話，也了解他的想法，抬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但是他能明白，趙南不一定能明白，他把名片抽過來看了看，不理解地問：“嘆什么氣啊，這可是張小曼誒！‘娛樂圈最年輕的金牌經紀人’！出道還沒幾年就帶出來一個天王一個天后，我們被她看上簡直走大運了好嗎，你還嘆氣？”

    “你484sa？”陸嘉禾靠在椅子上，一臉鄙視，“人家都說那么明白了你還聽不懂嗎？想跟她混，必須先參加比賽。你想去嗎？”

    趙南頓了頓，在小板凳上坐下，嘆了口氣，半晌才小聲說：“其實參加比賽也不是不行……”

    “安蕊爸媽那邊怎么辦？”陸嘉禾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別忘了，她爸媽當初再三強調，搞樂隊可以，不準上電視拋頭露面?！?/br>
    盧安蕊的爸媽都是傳統的知識分子，不太看得上演藝圈，當初盧安蕊背著父母偷偷報了音樂學院，跟他們的關系鬧得很僵，僵持到最后，她父母讓了一步，允許她學音樂組樂隊，但是嚴禁上報紙上電視去丟人現眼。

    趙南語塞，不服氣道：“那你說怎么辦？不能上電視還能上哪？如果我們有一天真的紅了，上報紙上電視都是不可避免的，按她爸媽的意思，我們只要踏進娛樂圈就是拋頭露臉丟人現眼，那我們就不用混了，直接就地解散各回各家算了?！?/br>
    陸嘉禾和宋和對視一眼，俱是沉默。

    中場休息的時間一到，這個話題也就不了了之了，幾個人回去繼續賣力演出。

    因為第二天是周一，沒到十二點客人就走得差不多了，酒吧提前下班。幾個人收拾好東西，把樂器放進酒吧的小儲藏室，又幫小何他們打掃了衛生，最后關門的時候已經將近12點半了。

    大半夜的，地鐵已經停運，計程車也不好攔，不過今天運氣比較好，很快就等到一輛。五個人坐不下一輛車，平時都是宋和和陸嘉禾先把另外三個人送走，他們兩個再等下一輛，不過這一次臨上車的時候，陸嘉禾突然說：“我今天不回去了，你們四個剛好一輛車?！?/br>
    幾個人都回頭看他，趙南擠眉弄眼的，盧安蕊則拉著臉，只有孟凡一副天真模樣：“你回家住嗎？”

    陸嘉禾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孟凡：“哦，那你好好跟你爸相處哈，別老跟他吵架?！标懠魏虖男「鸂敔斈棠桃粔K長大，和他爸爸關系不好，他們幾個都知道。

    陸嘉禾憋著笑，應了一聲。盧安蕊當真了，臉色便好了很多，還叮囑他路上小心。趙南半信半疑的，還是很懷疑他是要出去跟女人廝混。宋和大概猜到了一些，臨走時拍了拍他，眨了一下眼。

    陸嘉禾扯了扯嘴角，看著他們幾個人上車，關上車門，擺了擺手。

    ☆、尷尬

    陸嘉禾站在桑冉家門外的時候，已經將近凌晨一點，這個時間桑冉肯定早都睡了，他在門口來來回回踱了幾遍，最后還是一咬牙按了門鈴。

    桑冉下午睡了一覺，晚上在酒吧又被趙城添了一肚子氣，回家看了會電視就回房準備睡覺，結果翻來覆去一點睡意都沒有，便爬起來拿著平板電腦看電影。

    小成本的國產喜劇片，桑冉看得昏昏欲睡，門鈴響起來的時候正好播到一個帶點恐怖色彩的片段，桑冉冷不丁被驚了一下，頓時醒了個透徹。

    打著呵欠去開門，外面陸嘉禾聽到了她拖鞋的嗒嗒聲，趴在門上興奮地小聲喊：“開門吶！開門吶！”

    桑冉也不用再問是誰了，直接拉開了門。陸嘉禾飛快地擠進來，用腳把門關上，張開雙臂擁抱她：“寶貝兒，我回來了?！?/br>
    被抱了個滿懷，桑冉被鬧出來的起床氣瞬間煙消云散，被他緊緊摟著，貼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耳邊全是他“嘭嘭”有力的心跳聲。多纏綿多溫馨的氣氛啊，只不過……

    桑冉捏著鼻子推他：“去洗澡啦，臭死了！”

    陸嘉禾連忙松開他，低頭在自己咯吱窩聞了聞，果然聞到一股濃郁的汗酸味，他咧著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桑冉被他傻里傻氣的模樣逗笑，一臉無奈地小聲罵他：“神經??！”

    原本放在門口的背包不見了，陸嘉禾扭頭四處找，桑冉指了指玄關右邊的衣柜：“在里面?！?/br>
    “哦?！标懠魏贪寻贸鰜?，都是他帶來的兩套換洗衣服今天一天已經全都弄臟了，正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桑冉從陽臺回來，把已經洗干凈晾干的衣服扔給他。

    衣服上帶著一股很熟悉的香味，跟她身上的一模一樣，陸嘉禾一邊往浴室走，一邊像上癮了一樣把臉埋在里面聞。

    真好，跟她一樣的味道。

    他只帶了牙刷牙膏和毛巾，其他的東西平時也不講究，過來的時候就沒帶，現在正好可以用桑冉的。浴室里小置物架上擺了一堆瓶子，陸嘉禾研究了好一會兒才搞明白每一個的用途，不禁嘖嘖感嘆：女人洗個澡也這么麻煩……

    男生洗澡一向圖快，陸嘉禾只用了沐浴露和洗發水，沒用十分鐘就洗好擦干，光著屁股跑出來，到了床邊縱身往上一撲，砸得桑冉悶哼了一聲。

    “你壓到我腿了！”

    陸嘉禾趕緊翻了個身，光溜溜地鉆進被窩里，剛躺下又聽到桑冉抱怨的聲音：“你壓我頭發了……”

    “……”陸嘉禾忙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把她的頭發抓在手里，放到另一邊。

    桑冉手里舉著平板側躺著，背后有個溫熱的懷抱貼了上來，陸嘉禾用一只手撐著頭，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湊過去也要看。桑冉努力忽略屁股后面戳著她的某個硬邦邦的物體，眼睛盯著屏幕，半邊身子都僵硬了。

    半晌，她終究沒忍住，輕嘆一聲，對陸嘉禾道：“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br>
    “不能?！标懠魏虜蒯斀罔F地，非但沒遠離還貼得更緊了，“我做不到?！?/br>
    桑冉閉了閉眼，咬牙道，“你頂到我了……”

    陸嘉禾愣了一下，下一秒一挺腰又往前頂了一下：“你是說這個？”

    桑冉：“……”

    陸嘉禾自己嘿嘿笑起來，心思也開始活泛，空著的那只手攬上她的腰，把腦袋埋進她肩窩里嗅了兩下，然后咬住她圓潤白皙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說：“你好香……我和你用的一樣的沐浴液，為什么你這么香……”

    “走開啦，我明天還要上班?！鄙Ｈ较霋暝?，陸嘉禾直接翻身把她壓在床上，一邊含著她的耳垂舔吻，一邊兩手并用把她身上的睡衣掀了起來。

    玉峰一般的美景霎時間暴露在眼前，陸嘉禾看得呆了呆，目光中漸漸有異樣的火光升起，他情不自禁地把臉慢慢湊了下去，口中喃喃道：“你里面沒穿……”

    桑冉氣結，誰晚上睡覺還戴著胸罩??！

    “喂……唔……”她的驚呼剛一出口就變了調，最敏感的地方被他含住用舌尖來來回回戲弄著，舒服又難耐的感覺爬遍全身，身體不受控地軟了下來。

    “我明天要上班吶……”聲音又軟又飄，帶著細微的顫抖。

    “很快就好，很快……”陸嘉禾柔聲哄勸，一手勾住她睡褲褲腰，用力一拉扯了下去，手掌在大腿上用力揉捏，炙熱的雙唇沿著細嫩的皮膚一路往下。

    頭頂的吊燈昏黃曖昧，桑冉的眼睛漸漸迷離起來，原本推拒的動作也變成緊緊抱住他的頭，身體隨著他的動作顫抖著，有細碎的聲音從半啟的唇里鉆出來，斷斷續續，惹人遐想。

    第二天早上，桑冉意料之中地起晚了，起床時又被某人拉著親親摸摸好一陣，手忙腳亂地刷牙洗臉換衣服，收拾好出門時已經八點四十了。陸嘉禾全程赤條條地跟在她屁股后面，一邊打呵欠一邊幫她遞毛巾和衣服。

    早飯都來不及吃，桑冉從冰箱里拿了一瓶奶，拎著包就要出門，陸嘉禾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是抱著她親了又親，舍不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