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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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所謂把柄 幾個月前。 王啟民到了南疆省最南端的臨邊市。 兩年多的時間里,他幾乎走遍了半個國家的山山水水,就像是古時候那些隱居的大師們,閑來無事總要云游四海般,一邊陶冶著情cao舒緩心境開闊眼界,在增強自身心境修為的同時,一邊恰待著機緣的出現——在奇門術士看來,收徒固然不難,但想要收到一名資質絕佳的徒弟,全靠機緣,而不是一味地地毯式尋找。 在這段長期的好似漫無目標自由自在的旅途中,王啟民遇到過很多適合修行術法的少年,也遇到過資質堪稱絕佳的天才少年,但要么是已然被人收做徒弟,要么是家庭條件環境的影響,不適合做一名術士…… 那一日清晨,王啟民于臨邊市市郊,登上了一座小山,觀旭日東升,群山峰巒疊嶂,云霞繚繞。 正自心境開闊時,忽感到一陣細微的術法波動傳來。 他立刻凝眉細察。 然后就看到了下方數十米開外,一個黑黑瘦瘦的少年郎,正驚惶失措地從山間蜿蜒的石徑上跑了過來,神色間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從王啟民身邊跑過去的時候,少年還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他,但沒有停下來,就向山的另一邊跑去。 而王啟民,卻立刻對這名少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是修行術法的一棵好苗子啊,擁有著絕佳的天賦資質。 但少年的身上,明顯帶有術法的氣息。 當時王啟民還略有些遺憾地想著,看來這少年已然有了師承,正在修行術法的初期階段。 搶奪他人愛徒這種事,王啟民做不出來。 然而就在他不想再去關注這個資質絕佳的少年時,卻看到那正在從山的另一側石徑向下倉惶奔逃的少年一頭栽倒在地,連滾了幾個臺階后,萬幸被石徑轉彎處一叢灌木阻擋,從而避免了滾落下去粉身碎骨的悲慘下場。 但見那掙扎著起身的少年隨即又痛苦萬分地蜷縮在地,雙目圓睜充滿痛苦和絕望地望向了快步走來的王啟民。 那一刻,王啟民察覺到了清晰無比充滿殺機的術法氣息波動,正在瘋狂地涌向少年。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王啟民當即施術強行打斷了那股帶有殺傷性的術法波動,并趕赴到少年身邊把他攙扶起來,仔細觀察。然后,王啟民發現少年體內被人下了術咒印記。而這種術咒印記已然被術法激活,從而給少年帶來了極大痛苦。 發現術咒印記時,王啟民心里是有所猶豫和驚訝的。 他想不明白是什么術士舍得在這樣一個資質絕佳的少年身上下了術咒印記,難道是為了“不為我用就寧可毀掉”嗎? 這未免太殘忍了。 同時,王啟民也很清楚,如果自己插手此事,就必然會惹來麻煩。 只是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里,他做出了決定——救下這個孩子,把他帶走——這是一個天賦資質絕佳的少年,如果被人害掉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王啟民自信,以自己的修為和詭術的絕妙,完全可以處理麻煩的。 所謂的處理,一是祛除少年體內的術咒印記,二就是……殺! 就在他迅速施術壓制住少年體內活躍的術咒印記時,他隨即就感應到了殺氣四溢的術法攻擊波動迅速襲來。 王啟民毫不猶豫地施術反擊。 但他沒想到對手下手極為狠毒,根本沒有絲毫試探和談的意思。所以在第一波次的交鋒后,王啟民毫不猶豫地下了殺手,將那名緊跟而來應該就在山后石徑上的術士擊殺——不過是一個修為固氣中期的術士,竟敢如此囂張無懼,簡直是不知死活。 王啟民在冷漠不屑之時,雖然對己身術法修為頗有自信,卻也沒有過多地盲目樂觀。他帶著惶惶不安的少年刁平,迅速下山乘車離開了臨邊市。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和刁平被人追蹤上了。 而且很顯然,追蹤者考慮到了他的術法修為,知道他肯定能夠祛除掉刁平體內的術咒印記,所以根本沒有給予他充分的安定時間,一路緊跟著追殺,讓王啟民每每抵達一處,都別想安安生生超過三天時間。 幾個月之內,王啟民領著刁平輾轉全國各地,直到所帶的錢財幾乎耗盡,歷經數次斗法之戰,才無奈地選擇回平陽市老家,找人幫忙。 也幸虧有龔虎出手幫助,布陣盡可能地掩蓋氣息,并迷惑對手,從而讓他有足夠安定的時間,去祛除刁平體內的術咒印記。 在這段充滿了兇險危機的旅途中,王啟民從少年刁平的口中,了解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陰暗內幕——刁平并不知道那是一個什么門派,也不知道那些人叫什么,他只知道,五年前上小學四年級的他,被人找上門要帶他走,并給他父母一筆相當可觀的費用,但父母堅決不從并帶著他離開山村的老家,到城市里東躲西藏地過日子。 從小就經常能看到邪孽異物,遇到過許多離奇事件的刁平,由此開始見識到了神秘恐怖的術法,那些術士以術法威逼脅迫加害他的父母,讓他們受盡折磨痛苦,最終不屈不甘地凄慘死去,就連刁平的meimei也死在了術法的迫害中。 當時年幼的刁平并不知道那是術法,但他能清晰感應到每一次加害其父母和meimei的那些恐怖的術法能量波動。 兩年前,親人死亡后,刁平被人強行擄走。 在接下來的兩年時間里,他飽受痛苦的折磨,那些人每天都會在他身上下符箓,把他帶到一個恐怖的布滿符箓布下術陣的狹小房屋內,對他施術做法,讓他每每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和精神都被抽干了一般。 據此王啟民判斷——那個神秘的頗有規模的門派,不是為了把資質絕佳的刁平收為徒弟,而是要用一種類似于“竊壽術”的術法,利用刁平的資質和天賦,去增強其他術士修為的資質,提高他們在修行過程中的效率。 很殘忍,很卑劣的一種手段。 此乃奇門江湖之大忌。 …… 聽完王啟民的講述,龔虎不禁怒氣大發,稀稀落落的幾根胡須都要翹起來似的,煙袋在煙灰缸上敲得鐺鐺直響。 他怒道:“老子要滅了這幫畜生!” “龔虎?!蓖鯁⒚耖L嘆口氣,道:“你冷靜些吧,這種術法你知道,必須要選擇資質絕佳的天才少年,才能夠有效。而此類少年本就少見,再者縱然是有,也多在年少時期就被奇門中人發現收為徒弟。所以伏地門的人,即便是再如何卑劣,恐怕也沒有為禍多少人,也許平娃是唯一的一個?!?/br> “那也不能任由伏地門這幫人渣混賬活下去?!饼徎⑷^攥得咯嘣響。 王啟民淡淡地說道:“我們都是勢單力孤,縱觀全國各地,奇門江湖中流傳至今能夠有規模的門派,少之又少,憑你我就連對方派來的少部分人都難以對付,更何況去挑戰整個門派呢?所以,這件事就此作罷吧?!?/br> 一百多年來,這個國家飽受外辱又戰亂迭起,奇門江湖中各門各派也在亂世中多有消亡,能夠殘存下單薄的余脈,就已經不錯了。 而能夠近乎于完整地保持著規模流傳至今的門派…… 其實力和氣運可想而知。 龔虎細想過后,也不禁無奈地點上一袋煙吧嗒吧嗒抽著,猶自不忿地說道:“看來老子得多收些徒弟,壯大實力到時候南下一舉剿滅伏地門。他娘的,你們詭術傳承者也是不爭氣,明明有著比所有門派都強大的術法,但偏偏就是一個個偷偷摸摸地單傳,數千年下來,到現在一點兒火候都沒有。我敢打賭,不用多,你身邊有十個八個如你這般修為的詭術傳承者,絕對橫掃奇門江湖,無人敢惹?!?/br> “壯大?”王啟民苦笑連連。 歷史上確實有過那么幾次,還曾引發過戰爭,但最終無一不是被奇門江湖以及儒釋道聯手,將壯大起來的詭術一門殘酷地摧毀,幾乎斷絕了傳承。 “哎對了?!饼徎⒌溃骸板X明是怎么認識你的?” 王啟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br> “這不扯淡嘛?!饼徎⒚媛恫粷M,稍作思忖后,道:“感情這事兒,也和背地里你那位縮頭烏龜般的同門,有關系啊,你得問問錢明?!?/br> “他不說?!?/br> “你們詭術不是有索心術嘛,讓他乖乖把話都說出來……” “你以為索心術那么簡單?”王啟民微皺眉道:“索心術施展之后,對自身傷害太大,而且稍有差池,被施術者都有可能精神失常甚至死亡?!?/br> 王啟民撇撇嘴,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咧嘴笑道:“老王頭兒,你還記得蘇淳風嗎?” “他怎么了?” “這小子很奇怪啊?!饼徎⒚掳鸵荒樈器?,把王啟民離開后這三年時間里發生的幾起事件全都講述了出來,然后說道:“就連蘇淳風家里搞那個萬通物流園區最開始時,還曾有想要禍害他們家的一名術士,被神秘的術士出手擊殺,這事兒是中州市相術大師石林桓親自告知程瞎子的。這么多起事件,有的和蘇淳風直接相關,有的是間接有關,反正都和他靠得挺近。所以我更加確定,這小子身后絕對有一位神秘的,術法修為極高的術士,而且這個術士,十有八九就是這次出手幫你的那位同門……甚至,我都好幾次憑直覺懷疑,這個術士就是蘇淳風,他媽的!” 第236章 土鱉暴發戶的驕傲 提及蘇淳風,王啟民不禁有些懷念和可惜——那個已然高中畢業的少年,其資質天賦之佳,堪稱罕有。 如今聽龔虎談及到如此多的事件…… 再想想當初蘇淳風拒絕拜師修行術法的諸多疑點,王啟民心中也愈發的困惑,甚至于都開始懷疑,蘇淳風或許,還真的就是一名被那位神秘同門早早收為徒弟,又不顯山不露水的術士。不然的話,許多疑點總不能都歸類為巧合吧? 而如果蘇淳風是修行詭術的術士,那么其自身術法氣息不為他人所察覺到,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因為詭術在隱藏自身氣息的術法中,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只不過稍作思忖后,王啟民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縱然是他修行詭術,但要想憑借詭術來隱藏自身的術士氣息,并且把我都瞞住的話,那么其心境方面的修為,至少要達到和我一樣的水準,你覺得可能嗎?” “或許,是你的那位同門幫他?!饼徎舌鵁熣f道。 “你不懂詭術,在隱藏自身氣息的過程中,外部幫助其實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個人心境方面的修為?!?/br> “怎么說?” “沒有足夠高的心境修為,他的神色、表情中因為修行詭術而導致的必然異常,絕對無法瞞得過我的眼睛?!?/br> 龔虎略顯失望地說道:“你老小子不是逗我玩兒吧?” 王啟民搖了搖頭。 …… …… 中午十二點半。 平陽市中心大街“金滿堂酒樓”二層的一個豪華包廂內,酒桌上已然是擺滿了佳肴美酒。 在座者有平陽市主管經濟、企業扶持規劃等幾方面的副市長丁月偉,南城區區長聞茂、南城區國土資源局局長陳羽凡,市工商銀行副行長付向波,平陽市電視臺臺長霍啟兵,還有萬通物流園區總經理蘇成、副總經理兼財務總監陳羽芳。 萬通物流園區二期工程即將建設完工,秋季就能夠正式招商了。曾經關照過物流園區發展的各方面領導們,自然都要好好打點一下。 至少,這些必要的宴請隔些時日就得來那么一次。 加深感情,相互熟悉,以后好辦事嘛。 而之所以能夠把這幾位毫不避嫌地都請來坐在一桌上,除了證明這不過是一次普通的宴請,沒有絲毫利益關聯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些人都曾經是陳獻那個圈子里的人物,所以大家在一起倒也不會顯得太見外。 席間沒有什么酒酣耳熱,大家只是淺嘗輒止,邊吃邊閑聊…… 對于這種應酬,蘇成雖然已經習慣但還是做不到應對自如,做不到暢快地談笑風生,他更愿意如在村里那樣和幾個鄉下漢子端起酒杯豪爽地大吃二喝胡吹海侃。 說白了,就是還沒練出來。 所以陳羽芳總找機會讓蘇成跟著她一起參與應酬,一來是為了鍛煉他,二來身為萬通物流的總經理大股東,如果老是不參與這種應酬場合的話,會讓這些真正有權有勢的人物心里產生不滿的情緒——你一個小物流公司總經理,擺什么譜??? 正邊吃邊聊著呢,陳羽芳接了一個電話,便滿臉歉意地向諸位請辭,說是她的一個朋友出車禍住院了,要趕緊過去一趟。 在座者自然不會說別的,還都面帶關切地和她道別。 沒有了陳羽芳這位能夠活躍氣氛的主兒,蘇成的熱情和主動又顯得不那么自然,席間熱絡的氛圍難免會有些淡化。 在座幾位其實打心眼兒里,不怎么看得起蘇成——不過是一個走了些時運,和陳獻搭上親戚關系,當過兵上過戰場的農民大老粗而已,即便是現在有了些錢,也委實算不上能入得了這些人物們法眼的企業家。 若非陳獻的關系,以及其女兒陳羽芳的長袖善舞,他們怎么也不可能和蘇成這類粗俗的暴發戶坐在一起吃飯。 只不過礙于面子上的問題,他們還會時而不咸不淡地和蘇成搭上三言兩語的話。 就連陳羽凡,也不喜歡這種場合下的蘇成,感覺簡直就是在給他丟臉,說話沒什么水平,也沒啥氣質。 閑聊中,電視臺臺長霍啟兵笑呵呵地說道:“丁市長,聽說曉華今年高考成績不錯啊,報考哪所學校了?” “算不得好,勉強剛達到一本線,報考了中州大學?!倍≡聜ノ⑿Φ溃骸袄匣?,令千金呢?” “昨天通知書到了,京城廣播學院?!?/br> “不錯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