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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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虎揮了揮煙桿,起身往家里走去。 錢明站在原地略作思忖后,神色間抱著些期望和nongnong的失落,轉身離開。 …… …… 金州縣第一高中高三一班教室里。 黃薏瑜拿著話筒,微笑著對全班同學說道:“三年來,我們班的蘇淳風同學,從來沒有唱過一首歌,沒有表演過一次節目,也許大家都會想,他是不是五音不全呢?其實不然,蘇淳風同學上初中的時候,曾經在一次元旦晚會上,一曲高歌唱紅了整個校園,引得全校學生爭相傳唱……” “那么今天,在我們告別的日子里?!秉S薏瑜頓了頓,熱情洋溢地說道:“就由我,親自為蘇淳風同學伴奏,請他開尊口,為我們唱一首吧?!?/br> “好!” 掌聲響起,夾雜著同學們的叫好和慫恿聲: “蘇淳風,唱一個!” “唱一個!” 蘇淳風撓著頭起身,俊臉通紅一副害羞的模樣,在幾位同學的慫恿推搡下走到了講臺邊,一邊雙手抬起下壓著,道:“我唱,唱還不行嘛……不過咱可先說好了,我唱得不好聽了,大家都不許笑話我?!闭f罷,他轉身從黃薏瑜手里接過話筒,哭笑不得地說道:“也別伴奏了,就放影音我跟著唱幾句得了?!?/br> 他已然看到了黃薏瑜手里拿著的那張光盤上的字樣“影視金曲100首”,其中就有陳淑樺的《笑紅塵》。 “說好的,我來彈奏……”黃薏瑜抿嘴笑道:“其實我彈得也不好,大家別笑話我哦?!闭f罷,她扭頭把光盤遞給程帆,小聲道:“播放笑紅塵?!?/br> “好?!背谭⑿χ咽掷锏脑捦策f給黃薏瑜,接過光盤去更換,心里卻是有些吃味。 黃薏瑜走到側對著講臺放古箏的課桌后站好,將話筒插入到支架上,笑吟吟地對站在她旁邊的蘇淳風道:“做好準備哦!”說著話,她纖手玉指輕輕在琴弦上劃過,于是一陣若流水般清脆悅耳的琴聲蕩漾,響徹在教室中。 教室內,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老師和同學們的目光,全都放在了蘇淳風和黃薏瑜的身上。 蹲在家庭影院旁邊的程帆心中忽而生出一股怨念,咬咬牙決定故意弄錯一回,讓蘇淳風出丑,他沒有選定《笑紅塵》,而是飛快地按過去兩格,按下確定鍵。繼而滿面笑容地起身站到了一旁,道:“讓我們大家,一起來聆聽下我們全班全校的才女黃薏瑜,和我們班大才子蘇淳風,獻給大家的一首《滄海一聲笑》” 說罷,他帶頭鼓掌。 然后全班同學嘩啦啦都鼓起掌來,一片叫好聲。 黃薏瑜有些詫異地看向程帆。 蘇淳風也有些愕然,不過看到黃薏瑜秀眉微顰的神情時,他就想明白了什么,微笑著說道:“班長,能彈嗎?” “沒問題!”黃薏瑜反應極快地說道。 這時候,vcd機也已然讀碟成功,二十九寸的大彩電上開始顯露出經過剪輯后期制作而成的電影原聲版畫面,“笑傲江湖”四個字相繼出現。 蘇淳風后退了兩步,神色平靜地看著屏幕。 黃薏瑜一邊看著屏幕,一邊素手輕撫琴弦,十指靈動,一陣悠揚的琴聲幾乎和音響中傳出的琴聲沒有絲毫間隔地在教室中飄揚起來。 巧合的是,幾秒鐘的琴聲剛剛落下,就聽著清脆的竹笛聲適時地響起。 不僅是音響中傳出的音樂! 全班同學都被笛聲吸引看去,只見之前表演過用橫笛吹奏《梁?!返膶O瑩瑩,正拿著橫笛擱在嘴邊動情地吹著,笑意盈盈的一雙美眸望向蘇淳風和黃薏瑜,用眼神告知他們二人:“讓我,來與你們合奏一曲吧!” 這年頭,電影《笑傲江湖》中的主題曲大熱,喜歡古琴、古箏、橫笛之類樂器的黃薏瑜、孫瑩瑩,自然是在家中多有練習,對其中的音律節點和熒幕上的畫面感之間的節點都達到了了然于心的地步。 程帆一看這架勢,感情難不倒平日里沒唱過歌的蘇淳風,又有兩位班中美女為其伴樂,尤其是平日里和程帆關系不錯的孫瑩瑩都站了出來。 這讓程帆的嫉恨心更是大作,他悄悄按下了無聲鍵。 音響中頓時沒有了vcd播放的聲樂。 然而教室內悠揚的琴聲和笛聲,卻并沒有消減,仿若和vcd機播放出的畫面同出一處般,契合得近乎完美。 笛聲響,琴聲停; 琴聲響,笛聲停。 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激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低回如呢喃細語,悠揚動聽,沁人心脾,令人不禁陶醉在古典樂器合奏出的旋律中,微微瞇眼,望著電視屏幕上剪輯出的精彩畫面,思緒似乎都融入到了武俠江湖的感人情節中。 第218章 天上掉餡餅 悠揚的旋律,恰合了蘇淳風之前的心境。 他原本就一直在思忖著王啟民現在所面臨的兇險狀況,回憶著前世自己和師父在奇門江湖中的點點滴滴。 也許這首歌曲的出處和優美的旋律,會讓班里的同學們被其中的人物劇情所打動,被歌詞旋律所吸引。但他們的心動,只是一種對于小說電影中虛構的武俠世界和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的向往,卻根本無法深刻體會到這首歌曲和音樂旋律中的意境,那種對江湖的絲絲眷戀不舍,還有痛恨、絕望、無奈,以及在經歷過江湖殘酷后的滄桑、疲累、厭倦…… 而蘇淳風,對于江湖這樣的字眼中所包含的一切恩怨、兇險、沖突等等情感因素,都有著深切的感悟和切身的體會。 當琴聲初響,熒幕展開時,他的心,就迅速被代入到了回憶中。 此時,沒有人比他更沉溺于其中。 他的心開始發酸,忍不住的傷感,前世眼睜睜看著王海菲無辜凄慘死去時的怒火攻心以及后來沖冠一怒為紅顏時走火入魔般的暴戾心境,還有2012年年末經歷一場大戰后陡然遭襲身受重創又得知父母雙亡時,那種痛徹心扉的心境…… 仿若剎那間,全都回到了心頭。 這一刻,他愁腸百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被還清醒著的意識控制著沒有流出,但語聲已然有些哽咽沙啞地隨著屏幕上出現的詞幕唱了起來:“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似乎是因為代入感的緣由所以太動情投入了吧? 他和字幕以及琴聲、笛聲并不怎么契合的歌唱,卻是深深打動了班里面所有同學的心靈,勾起了他們的共鳴,也可能,是這首歌和優美的旋律大家都耳熟能詳的原因吧?于是在蘇淳風唱罷那短短的幾句歌詞之后,班里的老師和同學們,就都異口同聲地跟著唱了起來:“啦啦啦啦啦……” 數十名學生,還有幾位老師,班主任曹蘭,皆面帶笑容,眼眶中含淚,相互你看我、我看你地唱著。 這一刻。 黃薏瑜驚喜地發現,或許只有這首歌,才適合作為離別聚會最后的一個節目,帶動大家共同高唱,將氛圍推上了高潮。 曲聲和歌唱,持續了很久,很久。 直到班主任曹蘭微笑著揮手喊道:“大家到外面拍照了,合影留念……” 同學們這才一個個歡呼著往外涌去。 蘇淳風放下話筒,笑容中略帶著些苦澀的回味——重生至今,四年多了。前世不堪回首,卻永難忘卻,今生從頭再來,何其珍貴難得? “蘇淳風,唱得不錯啊?!秉S薏瑜雙手撫琴,笑瞇瞇地說道。 “嗨,也就是瞎唱幾句?!碧K淳風微微搖頭,謙虛道:“多虧了你古箏彈得好,孫瑩瑩橫笛吹得好,遮掩住了我那破腔調?!?/br> 王海菲卻是察覺到了蘇淳風神色間的那一抹哀傷,不禁心生差異——她仍然記得初三元旦晚會那天晚上,蘇淳風唱那首《笑紅塵》的過程中,也是如今天那般動情的投入,而且唱完之后,也是流露出了這樣的表情。 就像是…… 他真得經歷過許許多多不堪回首的滄桑過往一般。 “淳風,你怎么了?”王海菲陪在他身旁往外走著,一邊小聲地問道。 “唔,唱得太投入,難免會傷春悲秋?!碧K淳風笑著搖搖頭,自嘲道:“是不是有點兒神經質了?” 王海菲抿嘴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在班主任曹蘭的指揮領導下,跑出去的男生們又紛紛折轉了回來,搬桌子的搬桌子,拿凳子的拿凳子,蜂擁至學校影壁墻的花壇前,擺好了陣勢,然后男生們涌上桌凳,女生們往前站,老師和請來的校領導們,坐在了最前面。 蘇淳風站在倒數第二排最靠右邊的凳子上,王海菲站在他的身前。 閃光燈亮起…… 將他年輕的,白凈俊秀的面龐定格,同時定格住的,還有他那張帶著微笑的臉龐上,一雙清秀的眸子里透著淡淡的憂郁和傷感。 高中,畢業了! …… 離別之時多不舍。 尤其是女生們之間絮叨的話語似乎更多一些,在班里面哭,回到宿舍后一幫舍友們必然也會哭吧? 蘇淳風無奈地站在女生宿舍樓下,等了足足有四十多分鐘后,才看到眼眶紅腫拎著大包小包的王海菲從樓道口哀哀戚戚地走了出來。他笑著上前把王海菲的書包行囊一股腦接過來,安慰道:“以后總有機會再見,別難過了?!?/br> “嗯?!蓖鹾7泣c點頭,跟著蘇淳風往校門口走去。 兩個多月沒在學校里住的蘇淳風,當然沒什么需要拿回去的行李和書本。他之所以在校園里等到現在,一是要幫著王海菲把這么多行李拿上,并且要送王海菲回到東王莊村,然后自己再乘車回平陽市的物流園區那邊;二來,他還想著,也許一會兒錢明就能從西山縣帶回王啟民的消息呢。 不過從時間上來看,不管有沒有找到王啟民,錢明也該回來了吧? 還沒走到校門口呢,就見戴著副墨鏡夾著皮包的趙山剛遠遠地走來,看到他之后就揮揮手道:“嗨,淳風!” 王海菲就柔聲道:“把東西給我吧,我去校門外等你?!?/br> “不用,一會兒我拿過去?!碧K淳風笑道。 “我拿著這個……”王海菲有些害羞地從蘇淳風手中奪過那個裝了些衣物的小包裹,低頭躲避著趙山剛的目光,快步往校門口走去。 蘇淳風往東北方走了幾步,站到較為偏僻些的兩棵大樹和花壇間。 趙山剛走過來說道:“淳風,錢明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怕你等得心急,才托我先告訴你一聲,他在西山縣沒有找到王啟民,不過有一個叫龔虎的人答應他會想辦法盡力去找,而且找到王啟民后,也會第一時間里通知錢明?!?/br> “哦?!碧K淳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淳風,要不我也讓人幫你留意下,看能不能找到王啟民?”趙山剛試探著說道。 “也好?!?/br> 趙山剛伸手從蘇淳風肩膀上摘下來那個最大的包裹,拎在手里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我沒啥東西,這都是海菲的?!碧K淳風道。 “那正好,我把你們都送回家去,正好我也找她哥哥談談去我那里上班的事情?!?/br> “麻煩你了?!?/br> “又客氣……” …… 下午四點。 西斜的日頭絲毫疲憊的感覺都沒有,懸掛在西天上散發出火熱的光芒,炙烤著平靜的鄉村。 繁茂的樹木和街道兩側墻根下的小草,在暴曬下全都是一副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可憐模樣。就連樹梢上的知了,似乎都在這般炎熱的天氣中被蒸曬的沒了精氣神,本該喧囂吵雜的蟬鳴聲,也變得有一聲沒一聲的。 穿著白色短袖襯衣,淺藍色牛仔褲和運動鞋的蘇淳風,緩步走進了這條他來過好幾次的狹窄小巷中。 破舊低矮的院門明顯被打開過,又重新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