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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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這幾日被木香逼著鍛煉,雖然沒有大好,但比來之前,要好上許多。 有人扶著,能走幾步路。 飯量也好了,腿腳總覺得有力氣。 襄王府里總是很多人走來走去,吵吵鬧鬧,有說有笑,比他清冷的皇宮熱鬧多了。 可他還是得走,他是皇帝,注定享受不到平凡人的天倫之樂。 “父皇,你要回宮?”唐鑫欣喜的問道。 唐皇沒有回答他,還是王海走過來,對唐鑫低幾句。 唐皇在進后殿之前,叫了唐墨隨行。 唐焱看在眼中,眸光暗了許多??磥硭龅囊磺?,都是為他人做嫁衣??峙滤褵o力回天,既然無力回天,他跟唐鑫又該如何自處呢? 是繼續留在宮中,還是盡早請旨,帶著唐鑫離開京城。 他太了解唐鑫的性子,留在京城,有朝一日,只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唐墨跟著唐皇進了后殿,王海替二人關上殿門,守在外面,不讓任何人進去。 “父皇,您可是有話對兒臣說?”唐墨慢步上前,替唐皇蓋上羊絨毯,然后也沒走開,就坐在龍榻邊。 唐皇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一定也很困惑,朕為何不去收繳襄王的兵權,既然養虎為患,又為何不除掉這只猛虎,是嗎?” “兒臣不敢妄猜,父皇這么做,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兒臣知道父皇一直都很辛苦,旁人只看得到皇位的風光,卻看不到父皇,您的艱辛,”唐墨說的情真意切,從前不理解唐皇的某些決定,以為他不關心自己,不疼他。直到最近,他才明白唐皇的苦心。 “你能這么想,父皇就欣慰了,兵部尚書有一嫡女,甚為寵愛,朕已擬好了旨,這個月十六,你準備準備,迎娶她過門吧,”唐皇的語氣,雖然還是無奈,但唐墨卻聽出了不容拒絕的意味。 “父皇,怎么好端端的,要提兒臣的親事?”從內心來講,唐墨不想成親。 唐皇擰眉,面露不悅,“你年紀也不小了,總不成親,會招來朝臣議論,朕這么做,有何用意,你心里清楚,兵部尚書雖向著赫連晟,但只要他的女兒進宮,日后行事,他會先考慮你,再去想別的人,除了兵部尚書之外,廉敬跟薛遠之家中,各有一個親meimei,到時你也一并娶了,封做側妃,另外,還有……” 唐皇一口氣說了至少六七個女子,看來是事先想好的,本來沒打算今天說,現在情勢不得已,干脆一并娶了吧! 唐墨聽的目瞪口呆,“父皇,這……這是不是太多了?” “多什么?你看看朕的后宮,再看你的府邸,不該想的人,就不要去想,好好的當你的太子,過陣子,等事態平息下來,再命禮部的人,給你張羅著cao辦!” 不顧唐墨的反對,他繼續道:“另外,唐昊之死,不必將罪名扣在軒轅凌頭上,今天他出現的事,不準張揚出去,就說太子跟皇后都得了時疫,所以才密而不宣,時疫久治不愈,他們母子倆撒手而去,將他們的喪事辦的隆重些,不準亂議,低調些將真正的尸身送入皇陵?!?/br> 真正的竇皇后與唐昊,都在宮里躺著呢,只等有機會,才能拖去下葬。 唐皇這么做,也算是盡了一點點的心意。綠帽子都戴了,還想他怎樣! 唐墨低著頭,“是,兒臣知道了,兒臣一定辦好這件事,父皇放心,但是軒轅凌如何處置,兒臣聽說,太子妃懷孕了,想必這孩子也是他的?!?/br> 唐皇煩躁的揉著額頭,“朕老了,朕也累了,殺戮太多,每每夜里總覺不安,軒轅凌也是廢人一個,你派人將上官蕓接來,將他們二人關在一起,日夜看守,他活著,比死了有用?!?/br> 上官蕓兒已是一枚廢棋,但現在她懷孕,局勢又不同了。 說不定燕國老皇帝會很想這個孫子,也說不定。 說完這些事,唐皇疲憊的閉上眼睛,睡著了。 唐墨還等著他解釋赫連晟的事,究竟為什么,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還是不能解除他的兵權。 王海輕步上前,“殿下,皇上今日太累了,您有話,還是明日再問吧!” 唐墨點了點頭,站起身,“你收拾一下,今晚就回宮吧,這里不適合父皇再待下去了?!?/br> “哎,奴才知道了,已經命他們去辦了,殿下也累了,要不要留下歇息片刻?” “不必了,本王要去一個地方!” 唐墨頭也不回的出了內殿,走到外殿時,見唐鑫從容不驚的站在殿中,命人將尸體全都抬了出去。 太監跟侍衛也在往外搬東西,零零碎碎的搬著,很快就將殿內清空。 唐焱也站在殿中,他見唐墨盯著唐鑫看,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蔓延滋長,“五弟在看什么?是不是六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對?他心性還不成熟,今日發生的事,有半數都是我的責任,五弟莫要往心里去?!?/br> 唐墨轉身面對他,笑容很淡,“怎么會,四皇兄做事一向謹慎,臣弟佩服都來不及,皇兄身子不好,以后還是少出來的好,聽說那位宋雨竹小姐,對皇兄甚為中意,臣弟剛剛向父皇請旨,將她賜給皇兄為側妃,皇兄不會介意吧?” 唐焱怔住了,眸光在聚攏,似乎過了很久,其實只有幾個呼吸之間,他才恍惚一笑,“是嗎?四皇子還真關心本王,那本王只有多謝了!” 無人知道,他隱在笑容之下的臉,有多陰沉。 宋雨竹? 呵!唐墨是在借此警告他,不要再參與進來,遠遠看著就好,否則他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唐墨揚唇一笑,“不必謝,皇兄記得請我喝喜酒就好?!?/br> 唐鑫遠遠的站著,雖然聽不見他們說的什么,但是看見唐焱眼神不對,再看向唐墨臉上的笑,心中頓時明白。 他眼中迸發出就冷凝的寒光,死死攥著拳頭,恨不得做些什么。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 身旁一個逆賊在垂死掙扎,腿筋被挑了,正躺在地上,抱著腿哀嚎慘叫。 唐鑫突然抽出劍,用力一揮,現在這把劍鋒利多了。 一劍斬下去,這人的腿,齊腿根處被砍斷。 “啊??!” 那人震嚇的眼珠子都要滾出來了,叫著吼著,無助的看著自己的斷腿。 鮮血與劇痛隨之襲來。他疼的無處可躲,無計可施,剩下的半個身子,也快被鮮血包圍。 當他看見唐鑫垂著,正在滴血的劍時,想也不想,就將自己的脖子送了上去。 與其痛苦的活著,生不如死,倒不如一了百了,死了干凈。 人死了,痛苦也隨之消失,這是解剖,不是懦弱。 唐鑫目光呆滯的看著腳邊的尸體,沒有什么表情,也不再害怕,就像看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的變化太大了,唐焱注意到之后,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唐鑫這樣的變化,于他來說,是壞非好。 司空瑾被帶走了,襄王府一片狼籍。 彩云跟劉晨事先得有了心理準備,周大憨跟嚴忠護送他們,去了老宅,赫連明德跟木老爺子也同時被送去了。 那邊,早在幾天之前,赫連晟就命人收拾過了。 襄王府只留幾個人收拾殘局,其他人都暫時搬去那里住。 赫連晟坐在馬車里,臉色陰沉,顯然是還沒從先前憤怒中走出來。 木香托著下巴,定定的看著他。他不說話,她也不說,就這樣看著。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專注,太火熱。赫連公子終于側過頭,迎上她的目光。 “累了嗎?”他說著,伸手攬住她的腰,想將她往懷里帶。聲音雖然輕柔,表情卻依舊冷凝。 木香順著他的手,卻不躺在他懷里,而是趴在他的膝蓋上,望著搖搖晃晃的車簾,聲音悶悶的說道:“我不累,我是怕你累了,今天在乾坤殿發生的事,你是不是很生氣,是不是對皇上失望了,對朝廷失望了?” 赫連晟手指輕輕的摸著她的臉頰,動作輕柔,目光因這溫暖的動作,也軟了幾分,“失望倒不至于,我做這些,從來都不是為了皇上?!?/br> 此時雖已過正午,但街上行人還是很多。 來來往往,熙熙攘攘,叫賣聲,談話聲,嬉鬧聲,追逐聲,這些聽似平凡無奇的聲音,卻組成了南晉的安定繁榮。 如果今日敗了,蒼瀾聯合燕國,大舉進攻南晉。 到那時,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百姓流離失所,人心惶惶,食不果腹,睡不安枕,還要擔心敵國隨時會攻來。 農田被踩踏,百姓無心種糧食,必然導致糧食價格暴漲。 最直接的后果,百姓沒錢買糧,接而引發sao亂動蕩。 賊匪橫行,魚rou鄉里。 那樣的場景,想想都覺得后怕。 木香將臉頰在赫連晟膝蓋上蹭了蹭,身子的重量又依上去一些,“既然咱不為他,也不必為他生氣,犯不著,唐皇老邁,新帝如何,才是最重要的,我看唐墨這人的城府,不比唐皇少,之前又在民間歷練多年,希望他不要忘本才好?!?/br> 她歇了口氣,繼續說道:“他是最合適的太子人選,也沒有娶正妃,一旦立了皇子妃,日后就有可能是未來的皇后,后竇皇后死了,唐昊也死了,他的繼位之路,更輕松,更方便,后宮管理起來,也沒有太多的麻煩,看來唐皇是真的看重他?!?/br> “哼,他老謀深算,我們想到的,他一早就想到了,無意中,你也幫了他很多的忙,原來他也是打算從木坤身上著手,廢掉皇后,但他沒料到,你跟木坤結怨如此深,先他一步,做了此事,之后的事,不過是順水推舟,”赫連晟說著話的同時,手往下,揉著她的腰。 男人的掌心很厚,帶著溫熱,揉的她很舒服。 昨晚她腰疼,夜里翻來覆去的睡不好,赫連晟就整晚的不睡,只要她一翻身,便用溫熱的手掌,替她揉著腰部,有時小腿抽筋,也得按摩。 幾次揉下來,他夜里睡的也少,但精神不錯。 “相公,你說的這些,我都料到了,但是不得不做,咱們現在是做了唐皇的探路石,也罷,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天咱們都撂挑子了,唐皇會不會收了你的兵權?” “不會,”赫連晟很肯定的回答。 “為什么?”這個問題,她一直都有疑問。 “因為……他收不回,”他的回答模棱兩可。 木香撅著嘴,不高興了,“是要瞞著我,不可以對我說嗎?” 赫連晟聽她聲音不對,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低下頭,親了親娘子的臉頰。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接觸的好輕好輕,卻像是烙印一般,刻在木香心里。 “你想什么呢,不說,是怕你多想,當年太祖皇帝是在赫連家祖的擁護下,才廢除舊皇,登上皇位,舊朝覆滅,原因在于皇權*,所以新皇登基之后,頒布密召,交了一大半兵權于赫連一族,同時也讓我的太祖發了血誓,世世代代輔佐皇帝,不得生有異心,否則人人得而誅之,此道詔書就藏皇陵之中,就連唐皇都不曾見過?!?/br> 木香聽的咋舌,還有這樣的事呢。 相互監督,相互制約。 難怪唐皇對赫連晟的態度,總是不遠不近,不好不壞,原來把柄握在手中。 而且聽說,南晉人很在意血誓。 立血誓的方法也是很殘忍的,不死也去掉半條命,立過之后,將契約供奉在冥神面前,香火不滅。 所以南晉人,輕易不會立血誓,一旦立下,就不會反悔。 赫連晟將她拉起來,指腹摩挲著她的唇,“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即便是血誓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候,唐皇快油盡燈枯,他會遵守血誓,但唐墨……就不一定了,所以在他破除血誓之前,我會想辦法讓他死心!” 幾百年前的血誓,于今天的人來說,太遙遠了。 唐墨血氣方剛,未必會相信這個,為了以防萬一,赫連晟非另選一條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