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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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不能行,只有停在原地,等到天亮再行。 今兒的晚膳,連rou都沒有了,只剩一些米飯,魚倒是有,但是這段日子,他們變著法的吃魚,蒸的,煮的、煎的、炸的、烤的,總之什么法子都試過了。 再好的手藝,再棒的料理法子,也得吃膩了。 反正,木香這會看見魚,別說吃,就是光看,就已經想吐了。 蝦也是,他們隨船有網子,一路走來,一路撈著蝦。 唉!總之,再不靠岸的話,他們的糧食可要告急了。 夜里船停著不動,四周又是靜悄悄的,月光也透不進來,其實是很嚇人的。 今天晚上又是格外的靜,旗幟有氣無力的耷拉著,真正的紋絲不動。 用過晚膳,船把子跑來把苗玉軒叫走了。 安平鈺雖然不是在江邊生活長大,但憑著直接,他覺得今晚不對勁。 木香也感覺到了,如果他們此時處在江河中心,平靜的跟鏡子一樣,只有一種可能,暴雨前的寧靜。 苗玉軒去了沒一會,就回來了,面色有些難看,開口便大罵那個該死的老道士,“也沒說清楚,就下了定論,害的小爺被困江中,告訴兩位,今晚危險了,按道理來說,咱這船應該能抵擋,但凡事都有個意外,如果發生意外,右側船舷那里還系著兩艘小船,到時我們只能丟船逃離?!?/br> 他暗暗發誓,回去之后非狂揍大天師一頓不可。 聽完這一番話,平常人都該嚇的驚慌失措,不知所措。 但是木香跟安平鈺,都沒什么多余的表情。 這結果本就在他們的意料之中,如今只不過更嚴重些罷了。 木香摸了下肚子,神色凝重,“他有沒有說,會有多高的浪?!?/br> 問他們風力幾級,估計他們也不懂,但江中泛浪,肯定是由狂風引起的,風力級別不同,掀起的浪高也不同。按著這艘船的構造以及大小,至少能抵抗七級。 安平鈺也是這個問題,“咱們應該做些防范,最好能找到風向是從哪里過來的,可以及時調整下船的方向,還有,那兩艘小船能坐下船上的人嗎?” 苗玉軒皺眉搖頭,那樣的小船,怎么可能坐下船上所有的人。 他這船上,加上船工,跟他的侍衛,總共有五六十人呢! 在人命關天面前,木香不想跟他計較,再者,她現在的情形,能不下小船,就盡力不下小船,否則一旦到了翻滾的江中,可真真的危險了。 安平鈺一看他搖頭,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你強綁她上船,又何至于被困于此,別說我沒提醒過你,若是她有什么不測,你等著整個隴西被滅吧!” 苗玉軒煩躁的抓了下頭發,“你也以為小爺想呢,誰知道碰上這種鬼天氣,江河的脾氣本就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左右的,我們隴西每年死在江河里的漁民不計其數,人跟天斗,誰能斗得過!” “行了你們兩個,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思,趕緊去準備吧,你讓要船把頭一定要看好風向,處理得當,還是有機會的,”她說這話時,心里也是沒底的,但這種時候,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快到子夜時分,江中的水似乎都不再流動了,連空氣都好像靜止了一樣。 船把頭帶著人,擺了香燭案臺,又奉上僅有一只雞,殺了雞血,灑在船頭,以祭河神。 苗玉軒跟安平鈺很有默契的,分別站在木香的身側。 這時候,船艙里頭是不能待的,但為了有暴風雨是穩住身體,不至于被大風刮跑,船的四周都栓了不少的繩子,以備不時之需。 木香緊盯著黑暗中的前方,忽然,她聽了一聲輕響,很輕很輕。 緊接著,又是一聲輕響。 有經驗的船把頭,大呼一聲,“風來了,大家都小心,掌舵的,多上去幾個人,收起船帆,侯爺,你可要多加小心哪!” 話音未落,只聽呼呼的風聲,直撲船頭而來。 “小心!” “小心!” 安平鈺跟苗玉軒同時抓她的胳膊。 “你們顧好自己,這樣抓著,我反倒不好固定!”木香甩掉他倆的手,抽出一根繩子子,本來想綁腰上的,可想想還是算了,只能綁在手腕處。 風勢說來就來,來的十分迅猛,一陣風刮過,帶著咆哮怒吼的聲音,帶動船身劇烈搖晃。 “抓緊,小心浪要打過來了!”安平鈺忽然沖到她前面,反身抱住她。 這一陣風來的太快,他沒來得及系上繩子,抱著木香的時候,他就將自己置于船沿邊。 船一晃動,他的身子搖搖欲墜。 但是浪來的更快,一道巨浪打在安平鈺的背上。 縱然他有內力護著,但還是被震的氣血翻涌,衣服全都濕透了,反觀被他護在懷里的木香,卻一點事都沒有。 巨浪將水帶進船艙,這就是他們不能待在船艙里邊,非要待在甲板上的原因。 苗玉軒第一時間,其實也是想護著那個女人的,但怎奈安平鈺比他快了一步,已將那女人摟在懷里了。 緊隨狂風而來的是暴雨,真正的瓢潑大雨,就這一瞬間,天好像要踏下來,與地融為一體。叫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安平鈺因為抱著木香,也騰不出手來,抹一把臉上的水珠子,“這里不能待了,咱們得換一個地方,走,去那邊?!?/br> 甲板上也分臺階,他們現在站在上方,雖然不會被水淹到,但風浪太大,就算系著繩子,也快要支撐不住了。 可是木香已經把繩子綁在手上了,現在連人都看不清,更別提解開繩子,她想推開安平鈺。 “你們撤到那里去,我在這里,一個人就可以了!” 苗玉軒正欲說話,抬頭一看,一道八尺高的巨浪,正筆直的朝他們奔了過來。 “不好,快趴下!” 他身子飛撲向木香,連同安平鈺一起撲倒在地,用自己的身子將兩人壓在身下。 與此同時,那道巨浪從苗玉軒的后背撲過。 徑直撞向船艙,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整個艙頂就被巨浪裹挾帶走。 船頭的幾個人,也慘叫著。 有的被掀起的船艙撞飛,掉進滾滾的江水中,有的直接被晃的,掉下船。 在如此艱難的時刻,苗玉軒的死士,都圍在他身邊半米處,在他身邊圍起一道人墻。 可是在跟大自然搏斗的過程中,無論你是絕頂高手,還是一絲武功都不會之人,大家在此,都是平等的,都一樣要靠老天爺賞臉,才能活下去。 在一片混亂中,有人要水中掙扎,有人緊緊抓著船。 此時,哪還顧得上,冰冷的衣服貼在身上,從頭濕到腳,一旦想起來,立即就得凍的牙齒直打哆嗦。 “少爺,快坐小船離開,這船快沉了,”苗玉軒身邊的人,扯著嗓子催他走。沒辦法,縱然這船再堅固,那也抵不住輪番的巨浪襲擊,這樣的巨浪再來兩個,這船非沉不可。 苗玉軒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子,撐起身子,看著身下的木香,真到了要離開這條船之時,苗玉軒一顆心忽然就空了。 安平鈺也爬起來,他不會感謝苗玉軒剛才的相救,若不是他,如今他們二人又怎會陷落于此,“走,讓木香先走,你派三個人,要命護她!” 論實力,他們兩人肯定不如苗玉軒身邊的死士。 苗玉軒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你們倆個,帶上她,下小船!” 命令下了,那兩人卻紋絲不動,“我們只護少爺,其他人,恕屬下無能,護不得!” “屬下等人,是少爺的死士,至死寸步不離!” 生死攸關之跡,別說一個女人,就是他老爹來了,那也是六親不認,只認苗玉軒一個人。 這是做為死士,最重要的任務。 苗玉軒怒了,“叫你們去,這是命令,還有另一條船,等你們上船之后,我自會跟著一起下船,快去,不能再耽擱!” 他的話是混著雨水,河水說的,因為他的一張俊臉,都已被淋的快要辯不清五官。 可是那幾人仍屹立不動,像石化了一樣,任由浪潮打在他們身上,任由狂風卷著。 苗玉軒氣的快要拿刀砍人了,正欲再說什么。 木香爬起來,推開這兩人,“我不需要你們救……” 話只說到一半,忽然聽見有人恐懼的尖叫。 三人不約而同的朝一個方向看去。 毀滅之手,來的太快,沒有給人任何準備的余地,便席卷而來。 眾人聽見一聲巨響,緊接著像是有一只巨手,在推著船,瞬間將船掀翻。 一片混亂中,所有人都掉進水里。 落水之后,他們的船,剎那間就不見蹤影。 安平鈺想朝木香身邊游過去,可是浪太大了,他游了一米,又被推回兩米。 苗玉軒倒是離木香最近,他水性也極好,拼了老命朝她身邊游。 他的幾名死士,也朝著兩人圍過來。 木香落水之后,只覺得身子被浪推著,裹著,卷著,自己無能為力,只能任由風浪推動著在水中游蕩。 但是,她很清楚,不能在水里待久了,他們得趕緊找到岸,然后上岸,否則總這樣在水里泡著,即便不被腌死,那也得被凍死,況且,況且她現在的身子,沒有大夫把脈,她自己也不確定,沒有也當有的。 “我們得找到河岸,苗玉軒,你知道現在是在哪兒嗎?”她扯著嗓子朝苗玉軒喊,否則他聽不見。 苗玉軒聽是聽見了,但他只是為難的搖搖頭。 天昏地暗的,除非他有千里眼,否則很難看見。 河浪沖著,很容易就把人沖散了,只片刻的攻夫,安平鈺的身影就不見了,苗玉軒身邊的死士也越來越少。 在這冰冷,看不見盡頭的河水中,木香深刻的感覺到了絕望。 因為你不可能有任何的期望,眼睜睜的泡在水里,就是在等死。 而且,在冷水的泡久了,手腳會抽筋,會麻痹。 苗玉軒一直緊緊抓著她的手,害怕她會被風浪吹走,吹到他找不見的地方。 這會他已經不去想后悔,不該帶她上船,現在想那個,已經沒用了,在這樣的風浪里漂著,能保住性命,就已是老天開恩,不幸中的成幸了。 所以他一直緊緊抓著木香的手,另一只手拼命朝一個方向劃。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都會死亡在這里,”木香已經快要沒了力氣,她自己看不見,此時她的嘴唇已是青紫色。泡在水里的半截身子,也漸漸要失去知覺,無法再動彈身子,止不住的往下沉。 苗玉軒看見神情不對,知道要壞事,又急又心疼,“你別睡,千萬不要睡,你不是還要找我算帳呢嗎?你不明白,小爺就喜歡你找我的麻煩,往死里整我,因為只有那梯樣,我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一顆心,是在跳動的,你懂嗎?懂嗎?” 木香勉強的扯出一個笑,身子已經完全依在他身上,“你丫這是欠虐,天生的賤骨頭,可是姐不想干了,姐只想跟我的夫君過一段安穩日子,生幾個會調皮搗蛋的娃兒,被你這么一攪合,這回怕是不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