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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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的情況跟他差不多,衣服多被樹枝刮破,沒有衣服遮蔽的手臂,脖子都有不少的劃痕。 兩人都被下了極重的迷藥,反反復復的下,導致二人昏睡不醒。 大飛湊上來,“他倆醒過來之后,不會傻了吧?” 嚴忠跟嚴一背過身去抹汗——兄弟,你膽兒可真大,可真敢說。 赫連晟不語,靜觀著大飛倒霉。 木香慢慢的回過身,兇狠的視線瞪著大飛,抬腳便踢到大飛的腳踝處,“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大飛趕緊捂上嘴,眼珠子轉了轉。還好還好,不是罰他不許他吃飯。 赫連晟沉聲道:“把他們倆帶上馬車,連夜回京城,這里按著夫人說的,一把火燒了,嚴一,在燒之前,你再去探探,看看可還有什么線索?!?/br> “是!”嚴一領命而去。 因為傷員較多,準備了兩輛馬車,赫連晟體諒木香擔心那兩個小鬼,便單獨騎著閃電。 何安是在一處犄角旮旯里找到的,被人敲暈了,扛著吳青跟柱子的兩人,是準備回頭再去扛他的 哪知,他迷迷糊糊的醒了,自己爬到一處偏僻角落。 若不是嚴一眼尖,找到他,這會已經跟山莊一起,化為灰燼了。 面具人跟靈鷹,最后都不見了。 赫連晟并不派人追,亦不派人斷他們的后路。光抓著他們兩個,有什么意思,不如來個更好玩的,釣大魚。 虎騎營護著兩輛馬車回京,在距離京二十里左右,嚴一帶著虎騎營回軍營去了。 還未到外城門外,便有人前來迎接,是一個叫赫連晟頗很反感的一個人。 赫連明德上在寒風中,白發在風中招搖,穿的也不是很多。 此時,天剛蒙蒙亮,正是一天之中,寒氣最重的時候,他凍的鼻子都紅了。 老杜捧著一件厚裘衣,一直在勸他穿上,可他死活不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往京城來的大路上。 木香掀開車簾,看他老人家站在那,心中一酸。 有親人等著歸來,感覺就是不一樣呢! 手中握著從嚴一手里搶來的東西,是他最后搜查時找到的,原本是不準備讓她瞧見的,可還是被她給搶了去。 赫連晟并沒在意,以他家小娘子的性情,此事若不了了之,那便不是她了。 老杜也看見車隊過來了,歡喜著叫嚷起來,“老主子,少爺回來了,您快瞧!” 赫連明德眼神在那一剎那間,變的驚喜,可是很快,又恢復他以往看誰都不順眼的表情,“看見了,老夫眼睛又沒瞎,哪能看不見,還有,你能別晃老夫的胳膊嗎?被你晃的頭都暈了!” “是是是,老奴不晃,老主子,您站好了,少爺看見您來接他,肯定高興?!?/br> “哼,他高不高興的,關老夫什么事,老夫是看那兩個小娃娃,還算乖巧,至于那兩個大的,老夫才不會管他們如何了,對老人家不恭敬,沒大沒小的頂撞,”赫連明德嘴上說的憤憤不平,可眼睛卻沒少往赫連晟身上的瞟。 馬車行到他面前,赫連晟騎馬的速度放慢了,卻沒有看他,也沒理他。 木香知道這人,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別扭,還不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其實心里的冰山已經在慢慢融化了。 “老爺子,年紀一大把了,站著吹風,您也不怕傷風感冒,趕快上馬車來,我給您老騰個地方,”木香微笑著說道。 “老夫……” 赫連明德脖子一梗,似乎還想拉秧子。 老杜急急的在他耳邊說道:“差不多就得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說完,老杜轉向木香,“老爺子凍的腿腳麻了,坐馬車回去也發?!?/br> 赫連明德就在老杜半推半搡之下,上了馬車。 車廂里面的確暖和,老爺子脫了外衣,看見躺著昏睡的兩個小娃,面露關切之色。 二話不說,上前切了兩人的脈,“得盡快讓他們醒來才是?!?/br> 他從腰間摸出個小瓶子,打開之后,湊在木朗跟彩云鼻間,讓他倆聞了聞。 “唔,咳咳,好臭!”彩云第一個睜眼,猛的坐起來,拿手在鼻端扇風。 木朗隨后也醒了,“好臭,比臭雞蛋還臭,大姐,快把車簾掀開!” 木香也聞到了,直往里面退,果真不是一般的臭,“這是用什么配制的,咋那么臭,不行了,我想吐?!?/br> 赫連明德掀起車簾,又把窗簾拉開,讓臭味散了出去。 “這是老夫的獨家秘方,除了死人熏不活之外,任誰睡的再熟,酒醉的再厲害,只要往他鼻間這么一湊,嗨嗨,保準比猴子還精神,”赫連明德得意的吹捧他的秘方。 能不臭嗎?臭雞蛋輪番在死魚、豬尿、糞坑、里泡了七天,又加了死臭蟲,臭鼬的屁,說它是天下第一臭,名副其實。 木香嫌棄的道:“人家都搞天下第一香,您搞天下第一臭,有啥用處?” 老爺子一臉jian笑,寶貝似的把瓶子往懷里一揣,“自然是有用的,還不是小用,而是大用,噯,丫頭,快跟老夫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京城之中,誰敢動赫連家的人,哎喲,瞧這娃兒的小臉,日后可千萬別留下疤痕,不然討不到老婆?!?/br> 木朗摸了把臉上的傷口,滿不在乎,“男人留了疤才好看呢,沒有疤,沒有男人味!” 赫連明德呵呵大笑,“好,臭小子有志氣,就是這身子骨弱了些,往后跟著老夫,老夫一準讓你成真正的男子漢,瞧見你姐夫沒有,他就是老夫一手訓練出來的?!?/br> 說起赫連晟,老爺子滿心滿眼的都是自豪。 木朗聽的眼睛都亮了,“真的嗎,我長大了也可以像姐夫那樣,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嗎?” “這是自然,雖然你資質差了點,但是……勉勉強強啦,經過老夫的一手教導,縱然比不上你姐夫,但也不會太差,”老爺子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卻沒發現木香一張臉,不好看了。 “老爺子,你是覺得日子過的寂寞,想留木朗在身邊,消遣寂寞罷了,”木香不服氣的瞪他一眼。 說到寂寞,老爺子倒也不否認,“你早些生幾個小娃娃出來,給老夫玩,老夫就不寂寞了?!?/br> “我生娃娃可不是給您老玩的,您要真覺著寂寞,那便跟我們住一塊吧,您看我成天也閑不下來,以后我走哪都把您帶著,保準您不會寂寞?!?/br> 赫連明德不悅了,“老夫又不是小娃,怎么能上哪都叫你帶著?!?/br> 木香挑了下車簾,笑道:“現在不帶您也不行了,到襄王府門口了,吳青他們幾個都受了傷,得趕緊去城中請大夫?!?/br> “宮里那么多御醫,為何要到城中去請,老杜,傳老夫的話,請三個御醫到府中來,”老爺子隨之下了馬車。 “是,老奴這就去?!?/br> 木香攔下老杜,“宮里的御醫也不見的有多好,還是去城中請吧!御醫只會曉得給皇帝看病,外面的大夫是給百姓看的,雖然級別不同,可是他們看的病人多,見識也廣?!?/br> 老杜為難了,這到底是要聽誰的??? 赫連晟早已下了馬車,朝著木香走過來,“去城中請?!?/br> 木香跟老杜都笑了,唯有赫連明德臉色最難看。 城中的幾個郎中來了之后,襄王府里便忙活開了。 陳媽知道兩位小主子被擄劫,又驚又氣,直說哪天要去廟里,拜拜菩薩。 今兒府里人都受了傷,不能吃辛辣的食物。 下午時分,休息了一上午的木香,便羅列出八寶粥里所有的配料,想著熬些清淡的粥,再弄兩個小咸菜。 白蘿卜切成手指粗細的絲,韭菜用鹽腌了,等蘿卜也浸過鹽之后,再將兩樣拌在一起。 偷著空,木香又做了些臭豆腐,又讓陳媽燒飯的時候炕些鍋巴。 這是燒給老爺子吃的,可不是給他們傷病員吃的。 鍋巴才剛炕好,襄王府里就來了一位貴客。 “夫人,夫人,皇上來啦,還有皇后跟太子殿下,他們一起來的,您跟殿下得快去迎接才是,”康伯一臉驚喜的跑來稟報。 木香正在廚房腌制臭豆腐,等鍋巴涼了之后,便可以拿去炸了。因為臭豆腐的味道,她此刻身上也有一股子味道,所以不是很想去。 “這樣,你跟皇上說,我正給他準備美食,去不得外面,等我忙好了廚房的話,再對迎接?!?/br> 康伯聽她說不愿去迎接,差點就嚇的癱倒在地,“這咋行呢,皇上難得來府中一趟,況且皇后跟太子也一并來了,您是襄王妃,不去迎接,那不合適,走吧!” 陳媽也來推,“夫人,您就去吧,廚房里的活,我擱著,等您回來再燒也行的?!?/br> 木香拗不過他們,一邊解下圍裙,一邊囑咐陳媽,“那個八寶粥,火候得看好了,別糊鍋,得用小火,等會你先把菜油燒滾,我回來就可以炸了,另外,你再跺些碎rou,要,等會我再炸些rou丸子?!?/br> 陳媽笑呵呵的點頭,“奴婢知道了,您盡管去吧!” 康伯真的是急了,連拖帶拉的,把木香領到前院去了。 她過去的時候,赫連晟跟赫連明德已經站在那兒,唐皇身著一件紫衣繡龍紋的長袍,唐皇后梳著鳳髻,頭上插著金鑲玉的步搖,生著暗紅色的,鑲嵌滿金銀絲線的拖曳長裙。 太子唐昊今兒穿的就相對低調多了,除了腰間一條金蟒腰帶之外,再無其他特色。 赫連晟見她過來,朝她伸手。 木香理了理衣上的褶皺,順了順頭發,便走了過去,“見過皇上,皇后,太子殿下?!?/br> 她說話的聲音,依舊不卑不亢,膝蓋微微彎下。 這個姿態,赫連明德稍稍滿意。這丫頭平時牙尖嘴利,可真到了關鍵時刻,還是知禮懂禮的。 唐皇也覺著挺滿意,微笑著點頭,“丫頭,幾日不見,過的可還好???” 木香挑眉看向赫連晟:劫持一事,皇帝還不知曉嗎? 赫連晟臉頰微微抖動了下,若不想讓皇帝知道,他便不可能知道,即便是在京中,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 “什么味,這么難聞,”唐皇后秀眉一皺,四十歲左右的女子,皺起眉來,眉間居然都沒有皺紋。 唐昊也直捂鼻子,“是挺臭,你們家莫不是有什么東西放壞了吧!” 木香不理他倆,只對唐皇解釋道:“我正在廚房燒臭豆腐鍋巴呢,這東西雖然聞闃臭,可吃起來還是很香的,等會陳媽把鍋巴炕好了,我再去炸一下就可以了?!?/br> 唐皇很懷疑,“那么臭的東西,還能吃嗎?” 赫連晟護妻心切,“她說能吃,便是能吃的,我家夫人的手藝,皇上還不清楚嗎?” 唐皇后接過宮女遞來的絲帕,嫌棄的捂住鼻子,“皇上,臣妾聞不下去了,襄王妃的喜好還真是特別,臣妾不敢茍同,臣妾去太子府上用膳了?!?/br> “也罷,你去吧,太子要一同回去嗎?”唐皇的口氣是巴不得趕他們走。 唐昊儒雅一笑,“兒臣陪父皇在此用餐,母后,兒臣讓太監去傳話,讓寧兒出府迎接?!?/br> “去吧,”唐皇后轉向赫連明德,“老王爺慢待!” 唐昊將皇后送出府,沒多久,轉個身又回來了。 赫連明德跟赫連晟將唐皇迎進前廳,唐昊走在最后,經過木香,看他們都走遠了,余光又瞄見,前廳外站著幾個襄王府的下人。 他忽然歪著頭,看著木香,問道:“昨夜,你們府中可有發生什么事?本王來了許久,怎么不見吳青,也不見何安,還有你娘家的弟弟meimei呢?都不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