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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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在對著木香折腰行禮,“多謝木施主提醒,是老納想的不周,此事施主可否跟我座下大弟子明一說說,老納實在有心無力?!?/br> 木香笑道:“方丈可別這么說,您老的用處大著呢!我聽明善說,您通曉醫術,那您還不在寺中開辦義診,給那些需要看病,卻又無線醫治的人,提供幫助,這也是行善積德的事,善有善報,相信他們領了佛祖的恩情,一生會感恩戴德?!?/br> 大概是環境因素,木香覺得她說的比靜空還要大義。 靜空聽了木香的話,像是迷路的人眼睛忽視點亮一盞明燈,眼前豁然開朗。 同時,他也很感嘆,“老納確實一直想治病救人,怎奈雷鳴寺離鎮上隔著一條河,老納的身板也越發不利索了,無法時常乘船渡到對岸去,現在有了木施主的主意,相信不久之后,雷鳴寺一氣香火鼎盛,福澤四方?!?/br> 這一頓飯,靜空吃的十分舒服。 一方面是心結得解,另一方面,是寺里的問題也得到了解決。 用過午膳,靜空喊來大弟子明一。 那是個瘦瘦的年長和尚,待人十分謙遜有禮。 只是幾句話的功夫,他對著木香接連拜謝的好幾回,客氣的不行。 臨離開時,靜空萬分慎重的送了木香一塊玉,很小的一塊,只有母指蓋大小。用紅繩子串上,要是系在脖子上,很輕,也很不起眼。 更為奇特的是,那玉竟是紅色的,這是一塊貨真價實的血玉,百年難得一見。 靜空知道木香一定推辭不肯收,便嚴肅的對她道:“這是血玉,雖然只有小小的一塊,卻可以鎮魂留魄,你帶著它,時間久了,魂魄歸位,對你有好處?!?/br> 他看了看木香的臉色,又道:“木施主體虛中干,老納給你開了個方子,此次回去之后,照著方子服藥,三個月之后,體虛即可慢慢改善,這血玉配著湯藥,事半功倍?!?/br> 他笑瞇瞇的看著木香,沒有說的太多。但木香卻聽的明白,同時,她也嚇了一大跳。 原來這副身體跟她本尊的靈魂還沒有完全契合,老和尚的意思,是這塊血玉可以鎮魂。 明白了人家的良苦用心,木香收下血玉,彎身道謝,“多謝方丈饋贈,我家就住在下游的玉河村,方丈若是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只管去玉河村言語一聲,木香定當竭盡所能?!?/br> 明真走上來,對她一施禮,笑著說道:“木施主,身體一定要照顧好,我師傅開的藥方,可比外面的郎中還要準確,您一定得照我著我師傅開的藥方抓藥,等寺里的香火旺盛了,明真一定稟明師傅,步行前去道謝!” 他說的是步行,而不是乘船。在他們雷鳴寺,這是最高的禮遇。 路途漫漫,只憑著兩條腿,不借助任何的交通工具,哪怕是牛車也不可以。也不帶任何的食物,靠著問路人討要吃食,走到她家去。 明善也走過來,“我跟師兄一起去,以謝您的大恩?!?/br> 靜空要訓誡的話也沒能說出來,為人治病無需攀比,只要能為人排病解痛即可。 但徒弟們后面的話,卻也叫他欣慰。 木香被這兩個小和尚的話感動了,這個雷鳴寺里的人,才是真正修佛的僧人。 目送他們一行人上了船,明一走到靜空身邊,恭敬著說道:“師傅!” “有話就說吧!”靜空看著乘浪遠去的船,嘆息著說。 明一施了禮,才道:“師傅,您有沒有看出來,這位木施主與二師弟有五分相似之處?!?/br> 靜空撫著佛珠,慢慢閉上眼,“你二師弟心結太重,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沒能參透,今天發生的事,別告訴他,那位木施主不是凡人,善惡到頭終有報,有些事,不管過去多少年,該回的,始終都要回去?!?/br> 明一鄭重點頭,“弟子明白,弟子只是想,二師弟的心結會不會就在木施主身上,師弟太苦了,整日參佛,參了幾十年卻無法參透?!苯洑v過那樣慘痛的過往,讓他看淡,如何能看淡? “一切皆有定數,他會參透的,”靜空在小和尚的攙扶下,轉身離去。 明一看著遠處已經看不見的大船,搖頭嘆息,隨后也進了寺院。 雷鳴寺的大門再度合上,鐘鼓樓上,有鐘聲傳來,一聲一聲,傳出很遠。 僧人們換上袈裟,步進大殿,修習午課。這是雷鳴寺的規矩,一日三遍,念誦經文。 誦經的聲音很好聽,木香遠在船上,卻隱約覺得似乎能聽見雷鳴寺傳來的誦經聲。 浮動的心似乎都安靜下來,閉上眼睛再睜開時,覺得眼前清亮了許多。 她拿出那塊血玉,對著太陽光看,能清晰的看見玉質中流動的血色云霧,很漂亮,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 赫連晟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后,拿過玉佩,手襞繞到她前面,給她戴上了。 “靜空說是好東西,那便肯定是好東西,回去之后,把這繩子換了,我讓人弄個銀蠶絲的?!?/br> 靜空那個人,他太了解了。 能讓他那般鄭重其事,又是叮嚀,又是囑咐的東西,肯定極其重要。 至于他說的什么魂魄,什么鎮魂的,都不重要。他要的,只是木香的平安,僅此而已。 木香笑了笑,摸著那塊冰涼的血玉,看著靜靜流淌的河面。 “赫連晟,如果哪天,我忽然消失了,又或者是你醒來之后,發現眼前的木香,不是你熟悉木香,你會如何?” 這幾句話,把她自己都繞暈了,但她非說不可。 說起來,她這也算是借殼還魂。靜空給的血玉,說是可以鎮住她的魂,但說到底,她終究不是這個時空的人。萬一哪天閻王爺發現自己弄錯了魂魄,再給換回去,十個血玉也鎮不住的。 從前,她也是個無神論者,現在就不一樣了。連靈魂穿越這種事,都親身體驗過了,還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現在就是讓她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魂,有妖孽,她也會相信。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赫連晟的確沒能一次性聽懂,但有一部分,他聽懂了。他從后面攬住她的腰,抱著她一同看著河上的景色。 “你消失也好,你不是你也罷,我都會尋你到底,天上也罷,地府也好,沒有什么可以阻擋?!?/br> 木香心中溫暖,感動的笑了,“那我問你,如果兩個同樣的木香,一模一樣,站在你面前,你能認出哪個是我嗎?” 赫連晟把她轉過來,兩人面對面著面,看著彼此的眼睛,“不可能有一模一樣的,即使外表一樣,靈魂也不可能一模一樣,外表只是皮囊,可以更改,靈魂卻不可以?!?/br> 木香很慢很慢的笑了,褪去了所有的心防,卸下了所有的冷漠,此刻的她,只是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女孩子。 木香在心里感嘆,如赫連晟這般的男子,怎能讓人不愛。 想起他跟靜空說的那番話,他只要平平淡淡的生活。 這些話,說著簡單,做起來卻很難。他身居高位,可以說,他離權利的最高處,僅有兩步之遙。 他手握重兵,麾下戰將無數,只要他一聲令下,一朝江山又有何難。 可是正是這樣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子,卻可以為她甘于平凡,甘于恪守。 一個男人可以為你撐起一片天,也可以為你放棄一片天。 赫連晟輕輕擁著她,只是輕輕的擁著。 完美契合的懷抱,讓他感到滿足與心安。 似乎……有一個人愛,愛一個人,也不錯。 他們乘坐的船又回到原來的線路,往著玉河村而去。 現在是晌午時分,算著時間,快要天黑之后,他們才可以到家。 到了家之后,明天就是除夕了。是她在這里過的第一個新年。 傍晚的時候,吳青在河中捕到幾條大魚,剖洗之后都交給木香了。 昨天的烤魚,大家都沒吃好。 唐墨這回又悲催了,要是知道他們在船上做又香又好吃的烤魚,肯定憤恨的恨不能掐死他們。 赫連晟的船是直接從卞城駛出來的,唐墨想跟也跟不上,再說,他還得回宮去,這會怕是也走了不近的一段水路了。 至于吳青為什么會突發奇想,跑去捉魚,這就得問赫連晟了。 木香烤魚,別人都吃了,就他一個沒吃。試問,公子心里能平衡嗎? 反正在船上閑著也是閑著,木香也想找點事情做,不然的話,總是對著赫連晟炙熱的眼神,都讓她覺著赫連晟像是要吃人似的。 其實也不怪赫連晟想吃她,拜過天地了,離洞房又近了一步,他等著吃掉她的心,迫切又急切。 這回的烤魚,木香是按著正常的口味。 而且船上也有油了,刷了一層油之后,魚rou烤的滋滋作響,真正的外酥里嫩。 最后撒上香料時,整個船都聞見烤魚的香味了。 赫連晟看著暗自咽唾沫的一眾部下,難得小氣了一回,直言道:“王妃做的烤魚,你們也想吃嗎?” 他都這樣說了,誰敢點頭? 赫連晟滿意的笑了,“很好,你們想吃,自己去抓,抓來了自己去烤?!?/br> 吳青帶頭的眾人,全都表情僵硬,干脆背過身去不看主子。 您這霸道的勁頭,也太過了些吧! “行了,好幾條魚呢,你一個人又吃不完,吳青拿過去吧,”木香把烤好的幾條魚,遞給吳青。 吳青在赫連晟的冷眼瞪視之下,把魚接過去了。 主子不樂意沒用,只要王妃樂意就夠了。 “快過來坐下,嗯,這魚烤到正正好,”木香看他板著臉,好笑不已。 為了幾條烤魚而已,至于嗎? 他們在甲板上席地而坐,木香撕了一半的魚rou,擱在他碗里。 赫連晟悶頭撥弄著魚rou,片刻之后,又把盤子遞回給了木香,再把木香手里的另一邊魚rou拿了過來,自己吃。 木香看著他的舉動,再看看面前盤子,魚刺已經剔的干干凈凈。 第一次有人給她剔魚rou,感覺還不錯。 吃過烤魚,赫連晟用披風裹著她,帶她觀賞天邊的落日,慢慢升起的月亮,還有漸漸發出光芒的星星。 亥時初,他們換了小船,披星戴月的回到了玉河村。 此時,入了夜,村子里靜悄悄的。 赫連晟將大多數部下都留在了大船上,只帶了吳青、嚴忠、老六和老七幾人下船。 回到木家的大門前,木香有種闊別已久的感覺。明明才離開兩天,卻像離開很久了似的。 何安睡覺的時候,一直就注意聽著門外的動靜。 趴在廊檐下睡覺的黑寶也豎起耳朵,當聽見有腳步聲走近時,蹭的就竄了起來,奔到院子里,汪汪叫個不停。 何安踢了大飛一腳,“噯,是不是有人來了?” “呼……”大飛呼嚕打正響,睡的跟頭死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