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書迷正在閱讀:得償夙愿、攤牌了我是位面守護者、低調術士、死在韓娛、在股市里封神、首席龍婿、[快穿]天生男神、宦臣之女、富貴天成、西游:求求你,收了神通吧
李元寶雙手抱門,聽見她的問話,沮喪著小臉低下頭,小手無意識的摳著木門板,默不作聲。 雖說木香對元寶沒感情,加上又多了蘇秀跟陳美娥在中間杵著。她對李元寶就是想喜歡,也喜歡不起來。 李元寶從小跟著陳美娥,也沒學到多少好的,可畢竟是小娃,本性在那擱著,就像劉二蛋,黃有慶。別看他們平時調皮頑劣,可骨子里也不壞。 木香正想走過去問問他有啥事,步子還沒邁出去,就被木朗抓住了手臂。 “大姐,別過去,他沒安好心,”木朗面帶怒色的盯著李元寶,顯然是不喜歡他的。不光是不喜歡,更是厭惡的。 李元寶也不傻,相反的,他還很聰明,知道利用自己的優勢,那就是眼淚,他娘最吃這一套。所以一聽木朗針對他,還兇巴巴的罵他,眼眶里瞬間便蓄滿了淚水,快的不可思議,并且委屈扒拉的嘟囔道:“我……我餓了,家里沒飯……” 他說的異??蓱z,簡直跟街上要飯的乞丐差不多了。 木香臉色微微變化著,她這個人,論起毒舌來,誰也毒不過她。更是不會吃虧的主,誰想叫她吃虧吃癟,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李元寶的這個小把戲,能瞞過她的眼睛嗎? 可清楚歸清楚,她卻狠不下心,把人趕出去,要是換成蘇秀站在那,那她肯定能下得了口。 想到這,木香沖李元寶招招手,“那就進來吃一些吧,吃完了再回去?!?/br> 木朗不高興了,晃著木香的手臂,撅著嘴,很不滿的瞪著木香,那小眼神也委屈極了。 “沒事啦,就是叫他吃個飯而已,等吃完了就叫他走,好不好?”木香揉著他的頭,軟聲的安慰。 木朗見說不動她,只得氣呼呼的轉身進堂屋去了。 進了堂屋,一屁股坐下,小臉還是板的嚴肅,嘴巴撅的老高。 彩云跟赫連晟雖然在斗嘴,可院子里的說話聲,他們還是聽見的。 赫連晟這會已經吃完了飯,手邊還多了杯茶,如果細看,他用的那個茶杯,分明是木香的那個。 木香他們家的杯子,都是有記號的,木朗跟彩云也有各自的杯子,不光是杯子,所有的個人物品,他們家都是一式三份。突然多出來一個赫連晟,自然是沒有物品用的,就連早上洗臉的巾帕,用的也是木香的。 關于這一點,木香其實很困惑,也不知吳青那小子,是真忘記了,還是故意拖著不送來。依著赫連晟的身份,不至于連這些東西都弄不來吧? 赫連晟悠然自得的喝著茶,視線在木朗跟彩云身上掠過,最后定在剛進的木香跟李元寶身上。 若是吳青在這,只怕下巴都得驚掉了。 他家的主子,啥時候管過別人的閑事,就連皇帝下的命令,主子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府里的大小瑣事,主子也是不聞不問,都交給總管打理。只除了戰場,殺敵,保衛家國,還真沒什么事,能吸引主子注意力的。 此時此刻,他能坐在木家簡陋的堂屋里,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的小姐弟三個,一點厭煩之色都沒有,能不叫人咋舌嗎? 木朗剛坐下沒多久,木香就拉著李元寶進來了,“你先坐著吧,我去給廚房給你拿個碗?!闭f完,她便去廚房了,留下李元寶一個人,對著左右兩邊,以及正上方的那個氣場強大的男人。 這樣大的場面,他緊張了,兩只小手無措的擰著,有些坐立不安。木朗跟彩云的敵視還好,主要是對面這個人,咋感覺就是很可怕呢,看著他的眼神,好像刀子似的,扎的他很不舒服。 到女了這個時候,李元寶后悔了,情愿不來吃這頓飯,也不要面對上這個人。不過,這個人是誰呢?他以前咋沒見過? 木香很快便將碗筷拿來了,還給他盛了碗米飯,舀了一勺子魚rou跟豆芽菜。 砂鍋里的菜,剩的不多了,也是他們幾個吃剩下的,有些涼了,不過底下的也還是熱的。木香同樣叮囑李元寶,吃的時候,注意著別卡到刺了,要是不小心卡著了,陳美娥那個婆娘非來撕了她不可。 木朗看著大姐對李元寶那樣好,嫉妒壞了,“他自己會吃,卡不著!” 彩云也擱下碗,抹了下嘴巴,附和弟弟的話,“就是,木朗說的對,大姐,你不用多管他,讓他自個兒吃吧,咱們還有好些活沒干呢,給他留些菜,盤子都收了,我得去洗碗了?!?/br> 她站起來,卷著袖子,收碗,收盤子。 木香白了他倆一眼,語氣平淡的說:“不就是吃個飯嗎?咱家又不缺那點糧食,不管大人之間咋爭咋吵,孩子是無辜的,這話你們倆都給我記著,他們不好是他們的,只要元寶沒做啥對不起咱們的事,就別總拿他當眼中釘去看,他沒錯?!?/br> 赫連晟始終坐著沒動,完全就是個大爺的模樣,臉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但在聽到她這番話時,眼中有什么一閃而過,慢慢的,所有的情緒,最終化做一抹輕柔的笑,的確很輕,不過是一個弧度。 可沒人知道,這一個異樣的弧度,卻比六月飛雪還難得一見。 若是吳青跟唐墨在這,眼珠子都得驚掉了。自從十年前,赫連夫人意外去世,從那個時候起,赫連晟的臉上,除了冷漠冰寒,便再無一點多余的表情。這個人就好像,突然之間,掉進了無底冰洞,從里到外,都被千年寒冰凍住了,再沒有一絲溫暖。 木香的一席話,不光讓赫連晟動容。連木朗跟彩云都微微變色。他們知道大姐說的不錯,他們之所以討厭李元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陳美娥那個女人。 雖說李元寶的性子也被慣壞了不少,但也不至于到了十惡不赦的地步。 彩云撇了撇嘴,沒再說什么,也不收碗,直接去井邊繼續收拾那些魚。 她走了,木朗低著頭,雖然也沒吭聲,可那表情擱那擺著,一看就知道是心情不好。 木香跑出去的時候,碗里還剩點飯。因為苦過,餓過,家里的柴米油鹽,又是她一手置買來的,她比任何都要愛惜糧食。哪怕這碗里的飯涼了,她也不想浪費,得吃下肚子才行。 “別吃了,飯涼了,鍋里不是還有嗎?” 她正準備吃飯呢,赫連晟的聲音冷不防的冒了出來。沒頭腦的,又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咋聽咋怪。 木香看他一眼,不緊不慢的繼續吃她的飯,嘟囔道:“涼了也是糧食,我可不喜歡浪費糧食!” 赫連晟無語了,浪費糧食比會身體重要嗎? 李元寶吃的挺快,很快的,一碗白米飯半碗魚rou都下了肚了,他咬著筷子,可憐巴巴的瞅著木香,那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沒吃飽。 赫連晟眸光忽然掃向他,“你自己不會盛飯嗎?” “哦,會,”李元寶自然是會盛飯的,可他不敢哪。自打分家之后,他就沒到這邊來過,可他知道木香這個大姐脾氣變了,上回看她跟娘吵架,還打架,兇起來的模樣,別提多嚇人了。所以,在沒摸準人家脾氣之前,他是不敢亂動的。 木香有點不滿赫連晟的語氣,他好像也是客吧,咋說起話來,像主人似的。 在李元寶站起來,重新盛了一碗飯之后,木香也擱下碗,想著屋后水塘還沒弄好,便跟赫連晟商量起來。 李元寶的眼珠子在兩人向上轉了轉,很快就聽明白他們說的是啥了,好奇的問道:“后面的水塘有魚???那我下午也跟你們去抓魚成不?” 赫連晟瞄了眼他的小身板,有點嫌棄的意思,“你去了也不頂大用,萬一掉塘里,還得我費勁去撈,麻煩!” 李元寶不服氣了,鼓著腮幫子,反駁他,“你別看不起人,我勁可大著呢,不信我去干給你看,我還鳧水呢,掉下去也不要你撈?!?/br> 李元寶雖然不比木朗年紀大,可那小脾氣也卻比木朗大多了,說話的時候,眉梢挑著,一副桀驁不馴,傲慢不可一世的模樣,哪還有剛才扒在大門口,那副可憐巴巴的樣。 木香暗暗心驚,這臭小子,也太會裝了。不過也不奇怪,有那樣一個jiejie,能不跟著學會偽裝嗎? 李元寶似乎真的是來了勁頭,足足吃了兩大碗飯,嘴巴一抹,便跑回家去了。說是跟他娘講一聲,馬上就回過來跟他們一起下水逮魚。 木朗悶悶不快的主動收拾了碗筷,收去了廚房,搶著把碗洗了,大鍋也刷干凈了。 因為多了李元寶吃飯,中午剩的菜也不多了,晚上吃肯定是不夠的。 赫連晟喝完了茶,十分自然的跑去井邊打水,先是把水缸裝滿,接著把彩云身邊的水桶也裝的滿滿的。 男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樣,木香平常打水,接連打兩桶上來,拎的胳膊都有些疼了。 可看看人家赫連晟,愣是一口氣提了十幾桶,連氣都不帶喘的,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別,女人再練習也練不到那個程度。 李元寶氣喘吁吁的跑回家,一進院子,陳美娥跟蘇秀還坐在廚房吃飯呢,他等不得跟他倆打招呼,便急急的跑到里屋,想換一雙舊些的鞋子,好跟他們去干活。 李元寶跑著回家,這一幕看在陳美娥眼里,無疑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 要知道這小子,懶的很,這么大了,能偷懶的時候,他肯定要偷個夠。哪怕是走路,走不了幾步,都想鬧著陳美娥背他。這樣的懶娃,能看他急吼吼的跑回家,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能是什么? “元寶,你這是干啥呢?是不是在那邊沒吃飽???娘給你做了蒸蛋,還在鍋里溫著呢!”陳美娥捧著碗,站在廚房門口問他。 蘇秀坐在小板凳上沒動,聽見陳美娥的話,直皺鼻子。她娘偏心偏的都沒邊了,中午那蒸蛋,硬是捂在鍋里,也不肯給吃了。 “我吃過了,在她家吃了兩碗白米飯,還有好多魚rou呢,飽的都打嗝,才不要吃你做的飯了,”李元寶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跟木香大姐做的飯菜比起來,他娘做的,都不是一般的難吃。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其實菜做的難吃,也不能全怪陳美娥,當然了不可否認的,她的廚藝肯定是比不了木香。但油鹽那么貴,誰家燒菜舍得放那么,沒油沒鹽,又缺調料的,燒出來的菜能好吃才怪。 陳美娥聽兒子報怨不吃她做的菜,氣的不打一處來,“不吃拉倒,有本事你以后天天都到她家去吃,看她會管你飯不?秀兒,把鍋里的蒸蛋端出來,他不吃,咱吃!” 蘇秀咬著手里死面饃饃沒動,這饃饃熱了好幾天了,前些日子老下雨,家里存的面粉受潮了,捂了幾天,那面就有點變味了,陳氏懶得發面做包子,便揣了面團,直接擱在鍋沿邊炕著,就成了死面饃饃。 本來蘇秀吃著粘不拉嘰的饃饃也沒啥感覺,可是一聽到李元寶說起隔壁吃的是魚,她便覺得食不知味了。憑啥木香那個臭丫頭吃魚,她要在這里啃這個難吃的死面饅頭。 蘇秀越想越不是滋味,但也沒想過跟李元寶學去他家蹭飯,只是這饃饃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把碗一擱,有些賭氣的道:“我不吃了?!?/br> 陳美娥正舀著雞蛋羹吃,一聽她埋怨的語氣,頓時也不高興了,正欲訓她幾句的,就見著李元寶一臉興奮的跑出來,袖子還卷著,看起來像是要去干啥活似的/ “元寶,你這是要干啥去???那舊鞋都破了,你咋又掏出來穿了?”陳美娥盯著他腳上的鞋子,大腳趾都露出來了,她想補補再給李元寶穿的,可李元寶死活都不肯再要。 李元寶停下腳步,不耐煩的給她解釋,“我要去逮魚,木香大姐家今兒起魚塘,我去瞧瞧?!彼麤]敢說自己是去幫忙的,要是說了,他娘非得跳腳不可。 可即使這樣,陳美娥還是大大的驚愕了,不光她驚愕,蘇秀也是同樣的表情。 陳美娥追過來,抓著李元寶的袖子,追問道:“她家起啥魚塘,她家根本沒有魚塘???” 李元寶指著屋后的方向,對她道:“就是屋后那個小水塘啊,瞧著不大的水塘,魚還真不少呢,他們家水井邊上擺了多好魚,他們說下午還去,肯定還能逮好多魚?!?/br> 陳美娥愣住了,但是抓著李元寶的手卻沒松,想起屋后那個水塘…… 蘇秀跟想的卻不一樣,“元寶,她要起魚塘,找誰給她起的,是不是王喜跟林長栓?還是請了別人?可是我上午的時候,還瞧見王喜在村里幫人起魚塘,難不成是她自己去起的?” 這個想法在蘇秀腦中一閃而過,隨后她又猛搖頭。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都什么季節了,這個時候下水逮魚,她絕對是想死呢!同為女娃,她自然知道這身體有多重要,受了寒,來月事的時候,肯定疼的要命。 李元寶也沒多想,實話跟她們說了,木香家多了個男人的事,而且是沒見過的男人,更不是上回幫她家蓋房子的那個,不過李元寶強調了,那人長的好看。一個人,只用了一個上午,打起了水壩,還起了半個魚塘,干活抵得上三個王喜了。陳美娥驚呆了,“她家咋又來了個男的?總不會又是親戚吧?不會,我沒你爹說過,木家還有這個那個的親戚,他們多少年都不走動了,肯定不是親戚?!辈蹲降健吧腥恕?,這個敏感的詞,陳美娥那個激動啊,興奮的都快抓狂了。 蘇秀也納悶了,自打上回她沒把木香整死,又讓她重新活過來之后,木香就完全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膽小怕事,說不上幾句話就會臉紅的弱女娃。 不光性子變了,連勾引男人的本事也長了不少,身邊的男人一個接一個,個個都很出色。這一系列的變化,讓蘇秀越想越腦火,恨不得再把木香的那張臉毀掉,把她這個人也毀掉。 不過,只要趙修文的心還在她身上,還會跟她成親,那木香的威脅對她來說,就小了很多,倒也不至于非得把她整死。 蘇秀咬著唇想了會,忽然抓著陳美娥的袖子,急著說道:“娘,屋后那個水塘也有咱家的份,憑啥得了魚都給她一家了,世上沒這個道理吧?” 陳美娥一拍大腿,回過味來,“是這個理沒錯,那個死丫頭真是精啊,偷偷摸摸去起水塘,擺明了就是想獨吞,臭丫頭,老娘不發威,她還真敢期到我頭上了,”罵著罵著,她又想起李大山那個死鬼,今兒一早去鎮上賣貨了,到現在也沒回來,“李大山,你個孬貨,還不回來,走,咱們先過去,別叫她們把魚塘都起完了,先要回來再說?!?/br> 蘇秀點頭,“嗯,是得要回來,等要回來咱們自己去弄,肯定能得好多魚?!?/br> 李元寶原本還興致高昂呢,可現在一點高興勁都沒了,心里悶悶的,說不出啥感覺。 陳美娥慌的連廚房都顧不得收拾,拖著蘇秀跟李元寶就往木香家去了。 赫連晟已經準備好了再下水塘,原本是想再穿上午換下的臟衣賞,省得再洗一次。剛要撿起來換的時候,被木香一把奪過去了。這么濕噠噠的衣服,咋還能穿得上身,大不了就是多洗幾件衣服,只要他衣服夠多就行了,要不然她家還沒真他穿的衣服。 “別穿了,不就是多洗一件衣服,這么臟,虧你還真敢往身上穿!” 赫連晟眸光閃閃,“嗯,以后我的衣服,你一并包了吧!” “啥?”正準備轉身要走的木香,被他這話雷的愣住了,不可思議的回頭瞪他,“我暫時還不想干洗衣婦的活,你家要是缺人洗衣服的話,可以去招啊,重賞之下,必有洗衣婦?!?/br> 赫連晟定定的看著她,“我家不缺洗衣婦?!焙竺孢€有一句潛臺詞,還沒到說的時候。 木香皺了下小巧的鼻子,眼角斜瞄他。正要調頭就走,不再理他時。 就見著陳美娥風風火火的沖進院子,身后還跟著蘇秀跟李元寶。 她一進來,劈頭蓋臉,指著木香就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