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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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也沒太在意,“別去河邊,就在附近小溝里撈就行了,要是拎不動,回頭叫我一聲?!彼麄z經常去撈小魚小蝦,雖然那些東西收拾起來比較麻煩,但木香會弄,蒸出來的蝦醬,小魚干,很是下飯。彩云跟木朗也喜歡吃,他倆便每天都出去一趟。 “噯,知道了,”彩云頭也不回的擺手。還不忘小聲的提醒木朗,走路看路,注意別絆摔跤。 看著她倆走遠了,木香這才收回視線,把水桶挑回家,放到廊檐下,又去打了井水上來,把廚房門口的大缸灌滿的。 她家的水井,就是在蓋房子時修的。這活林富貴他們也會干,又不用另外請人,所以他們全包了。 有一點不得不說明。關于包工一活,之后王喜跟林長栓仔細算過了,木香也按著正常的蓋房價格付給他們錢,刨去成本,人工費,也賺了些銀子,跟自己單獨干相比,的確劃算些。 所以這幾日林長栓跟王喜每天都湊在一塊,研究下一步該咋做。雖然他們很想來問問木香,但礙于面子,也不好意思過來,只得在家里研究。 新蓋的廚房地方很寬敞,修了個兩口鍋的土灶,兩個土灶中間還個小鍋,平時都是裝滿水的,這樣在大鍋里燒飯或是燒水時,中間的小鍋就能時刻保持溫度。 因為廚房大,木香他們吃飯都在廚房吃,里面有個小桌,擺幾把小凳子,另外木香還買了菜柜,裝菜碗用的。為了方便冬季泡菜,她特別去找了做壇子的作坊,定做了一批帶壇口帶凹槽的壇子。 等壇子里裝了東西,上面加水,就能很好的隔絕細菌,不容易長霉。 中午還剩了些飯菜,足夠他們姐弟三個人吃,木香在土灶下添了把火,把飯菜都擱在大鍋里蒸著。 看著天快晚了,便開始收拾院子里晾曬的東西。 原先他們睡覺的屋子,現在成了儲物間。木香頭一批泡綠豆芽跟黃豆芽,不算太成功,她想了下,可能是溫度,以及泡制的時間問題。后來因為蓋房子,耽誤了時間,就沒再弄了。 眼下正在發芽的豆子,也就是前天才弄的。她把儲物間弄的很暖和,希望對出豆芽有利。 就在她忙個不停時,寂靜的村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 木香一怔,想起木朗跟彩云還沒回來。別人鬧不鬧的,跟她沒關系,她只在乎木朗跟彩云。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便套了件外衣,鎖上院門,帶著黑寶一起出去找彩云他們。 黑寶個頭竄的快,已經快及她膝蓋了,也特喜歡撲人。木香有時都受不了它,這會看它圍著自己的腿轉,忍不住輕輕踢了它一下,“你都快把我絆倒了,就不能好好走路吧?” 黑寶雖然聽不懂人話,但跟著主人時間久了,主人的情緒它還是了解的。知道主人不高興了,當真不敢再鬧,跑在前面,往屋后水塘梗跑去。 田野間水稻都收完了,油菜跟麥子也種上了,還沒出麥芽,油菜也是,田地里只有一個一個的小坑。 古代種油菜,方法都很原始,先是犁田,然后分田壟,接著就是用鋤頭刨坑,之后就是撒種子,接著撒上用草木灰堆出來的糞肥,最后澆透一遍水。如果接下來幾天,天氣干燥,就得再多澆一遍水,根據具體情況而定。 說起來,澆水是最累的,這活大都是男人們干,用扁擔挑著兩個水桶,去小溝邊,或是水塘里打水,再挑回來。 至于種麥子,就比較簡單的,犁完田之后,上肥,灌滿水,再撒上麥種。 看似簡單的農家活,但對于木香來說,還是很有難度的。好些老農民的經驗,都是幾輩子累積下來的,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 入了秋,田梗上的野草都枯死了,河塘邊的樹,也掉了葉子,光禿禿的一片。 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著,冬天即將來臨。 木香順著他們經常撈蝦的路找過去,卻不見彩云跟木香的身影,她有些急了,“去哪了?” “汪汪!” 一直跑在前頭的黑寶,忽然停下,眼睛看著村子的方向,叫了兩聲。 木香心里一緊,“你是說,彩云他們去了村里?” 黑寶當然不會回答她,自顧自的往村子里跑了。 木香趕緊跟上去。 黑寶跟木朗關系最好,能嗅到他的香氣并不奇怪。 夕陽西下,晚霞映照下,把玉河村也蒙上一層淡金色。 還沒靠近村里,木香就聽見有吵架聲,似乎還有彩云的聲音。她急了,快步朝前跑去。 快到村子大路時,遠遠的,就看見村口大樹底下,圍了一圈人。 “彩云,木朗!”木香慌張的叫了一聲,沖上去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她剛一站定,入眼就是彩云正跟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娃在吵架,木朗就站在她身后,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女娃們。周圍還有好些看熱鬧的村民,而在最中心,有個賣貨郎的擔子,里面擺著不少的小玩意。 木香走過去,拉了下木朗,“你們倆怎么在這?可急死我了!” 木朗一見著她來,剛剛還緊繃的臉蛋,立刻跨了下來,弱弱的喚了她一聲:“大姐……” “好了好了,大姐不是在這兒嗎?別哭,”木香把他攬在懷里,這才抬眼朝彩云看去,“究竟咋回事?” 彩云也看見她來了,轉回頭看她的時候,眼睛里還含著淚花,上前拉了下木香的衣袖,“大姐……沒事,我們回家吧!” 木香最見不得自己的親人被欺負,她就是護短,自己的弟弟meimei,她都舍不得吼一下,現在竟又被別人欺負,她怎能忍得下去! 再說,彩云的性子她最清楚,她性子溫和,不逼到一定程度,是不會跟人對上的。剛才沖進來時,她似乎聽見彩云大叫了聲,“我沒有!” 再對照她現在的模樣,木香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被人冤枉了。這還了得,萬一給她心理留下陰影,豈不是是一輩都要抹不去。 想到這里,木香眼神微寒,她一手拉著彩云,一手攬著木朗,瞪向那女娃,“可以告訴我,你們在吵啥嗎?” 圍觀的人群里頭,有劉氏,她旁別站著黃氏,以及馬二拐子的媳婦,這三個都是村里嘴碎的主,那一張嘴,別提多招人煩了,偏偏她們自己還不知道,哪有熱鬧往哪鉆,唯恐天下不亂。 一聽見木香問了,急吼吼的指著彩云。 “你家彩云偷東西了,你還好意思問是啥事,咱們玉河村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她不光偷東西,還要打人哩,也不睜眼瞧瞧,她要打的是誰,小青可是邵家的人,真是吃了豹子膽,你們一家想找死,我們還不想呢!” 這話分別是二拐媳婦跟黃氏說的,劉氏等她倆說完了,才陰陽怪氣的道:“咱們玉河村的臉不是早就被她丟光了嗎?一個沒成親的女娃,家里天天有男人,哎喲喲,你們說說看,這還不叫丟人現眼嗎?” 劉氏這人就屬于,三天不修理,她皮就癢癢。從一開始她就不喜歡木香,這也跟木香長的漂亮有關,有一回劉麻子在家無意中說漏了嘴,夸了木香。這丫能不記恨嗎?況且她自己長的丑,長了三個皮猴,身材早變形了,胸也垂了,小肚子也謝了,哪還有美感可言。她不損木香,她心里能好過嗎? 劉氏說話損,那二拐媳婦跟黃氏剛要附和,就見著木香冰冷的眼神朝她們掃了一過來。那眼神帶著陰限的味道,掃在身上,像被毒蛇爬過似的,瞬間將她們三個凍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 木香看了她們三個一眼之后,這才把視線放在跟彩云吵架的女娃身上。 那女娃穿了件粉色長袖褂,外面套著個棉背心,上面繡著幾朵梅花,裙子是長擺的,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人。在她身后還站著個衣服洗的發白的老婆子??催@兩人的服飾,應該是哪家的小姐,跟老媽子。但也不是啥大戶,看衣著就不像。 邵青兒見木香看過來,并不怕她眼里的凌厲之色,反而絕傲的抬高下巴,一副驕縱的大小姐模樣,“看什么看,就是她偷了我的錢袋,這么窮的一個人,要不是偷了我的錢,她哪來的銀子買東西?” 彩云最怕大姐討厭她,不喜歡她了,聽見邵青兒尖酸刻薄的話,頓時眼圈又紅了,急著想辯解,“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的錢是我大姐給的,我都不認識你,咋會偷你的錢,你別亂誣賴人,”說著,彩云捂臉哭了,一面抓著木香的手,“大姐,你相信我,我沒偷她的錢,真的沒有……” 木朗氣不過,指著邵青兒罵道:“不是我二姐,你是壞人!壞人!” 木香伸手抹掉彩云的眼淚,心疼的道:“放心,大姐一定給你討回公道,誰都別想欺負你,誰要是敢欺負你,看我不打斷她的腿!”她說的聲音很大,故意露出兇狠的目光,在周圍人的臉上掃了一圈。 這話說的夠狠。上回打死的那只野豹,雖然木香瞞著,不想讓村里人知道??闪珠L栓跟王喜也是坦蕩蕩的男子漢,有人問起來,他們總不能說,野豹眼睛上的一箭是他們射的,那得多丟人。所以,后來村里人都知道木香箭法了得,膽子也大。要是換作別人,早嚇的站不起來了。 經過那次的事件,村里人看木香,或多或少的,都帶了點畏懼,更不敢隨意招惹她。 劉氏看見旁邊的人,都退了一步,她可不想做個箭靶子,也跟著后退到后面。他們不退還好,一退之下,有個低頭納鞋底的婦人,被獨立出來了。 她自己還不知道,還在捏著嗓子譏諷,“她偷錢都偷習慣了,以前不曉得偷了多少次,狗改不了吃屎,還指望她能長記性?唉,有人生沒人養的娃,就是下賤哦!” 劉氏、黃氏以及二拐媳婦,眼神怪異的盯著說話的婦人——也不知道誰不長記性,距離上次被潑水,也沒多久吧!劉氏她們三人說的時候,還留點情面,可她倒好,盡把話往絕了講,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明顯的理虧,這不是找死是什么? 陳美娥說完了話,覺著周圍氣場不對,抬頭掃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木香身上,見她正朝自己走過來。陳美娥嚇了一跳,拿著鞋底,擋在身前,一臉緊張的喝問:“你要干啥?我也沒說啥,你還想打架是咋地?”她是怕了木香,這丫頭打起人來,一點顧及都沒有,而且她又打不過她。萬一她真的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把她這個后娘打了,她的老臉可就丟盡了。 看見陳美娥滿臉恐懼,劉氏她們完全傻眼了。這還是那個潑辣蠻橫的陳美娥嗎?以前那樣的一個人,居然被自己的繼女嚇成這樣 木香掐著手臂,走到她面前五步之外,便停住了,被留海遮住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著,“怎么不說了?你不是挺能說的嗎?有膽子你再說一句我聽聽!” 圍觀的人群里頭,有幾個年長的婆婆,可能覺著木香不該用這種態度跟自己的繼母說話,勸道:“木香啊,她是你長輩,再不對,你也不能這樣跟她講話!” 另一個胖胖的阿婆也道:“哪個當娘的不罵自己的娃,她說幾句也沒啥,不都是為你們好嗎?” 劉氏見著有人幫腔了,覺著自己一直不說話,人太沒面子了,便挺了挺胸脯,道:“木香,你沒聽見嗎?你這是不孝,她是你娘,你要打她,那是要遭雷劈的!” 木香的視線在說話的幾人身上掃過,如一股寒風刮過。她冷笑,“就她這副鬼樣子,還配做我娘?你們還真喜歡睜眼說瞎話,有些話,我早說過了,你們要是記不住,那我再說一遍,最后一遍,”她頓了頓,視線定格在陳美娥身上,身子靠近她一些,“我親娘早死了,就埋在村口的墳場,你要想做我娘,我可以把你也埋進去,咋樣?還要做我的娘嗎?” 陳美娥打了個冷顫,她看的出,木香的話不是在開玩笑,那眼神是真的想殺人哪! 她總算聰明了一回。 木香剛剛的眼神,是她前世做殺手時,面對臨死之人,才有的神情。面對一個將死之人,眼睛里不需要任何情緒,只要結束對方的性命即可。殺人,是多么簡單的一件事,讓一個人死,那就更簡單了。 陳美娥一連退了好幾步,拼命搖著頭,連手里的鞋底都扔了,慌慌張張的就往家跑。 “噯,你又咋了?”劉氏站的位置不對,沒看見,更沒聽見木香對陳美娥說的啥。等陳美娥轉身的時候,她才看見,陳美娥臉色慘白的跟鬼一樣。 劉氏不放心,追了上去。 黃氏覺著氣氛不對勁了,哪還敢吱聲。二拐媳婦當時是站在陳美娥身后不遠處,木香的眼神被陳美娥擋住了,但她聽見木香對陳美娥講的那些話。把她嚇的,心口哇涼哇涼的。 這幾人都嚇成這樣,其他村民更不敢吱聲了。 木香滿意的轉回身,走回彩云跟木朗身邊,明亮的大眼睛,在邵表兒跟她身邊的婆子身上轉了轉,“現在該來說說咱們的事了,小丫頭,你不是說我meimei偷了你的錢嗎?證據呢?你哪只眼睛看見了?” 邵青兒畢竟年紀還小,剛剛木香對付那幾個婆娘的手段,她都看見了,現在瞧見她對上自己,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聯想到自己的身份,底氣就又回來了。深吸了口氣,趾高氣揚的吼道:“就是她偷的,吳媽看見的,這還能有假?我帶著二錢銀子呢,像她這樣的窮鬼,能有那么些銀子嗎?她剛才都拿錢出來了,我全都瞧見了,不信你搜她!” 彩云眼睛還是紅紅的,聽見邵青兒指著自己,說的有板有眼的,好像真有其事似的,哪還忍得住,氣的直跺腳,“你還胡說,我的錢,是我大姐給的,我拿自己的錢給我弟弟買東西,關你什么事?自己的銀子丟了,就胡亂誣賴別人,你還講不講理!” “你敢罵我?”邵青兒自小被嬌慣壞了,好不容易出趟家門,到玉河村親戚家玩玩,沒想到竟被一個窮丫頭給罵了,氣的她卷起袖子要就沖上來打人。 木香輕易的拽住她的細胳膊,將她半拎起來,冷著眼色,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胡亂動手,我就把你綁起來,就綁在這棵樹上!” 邵青兒身邊的婆子,瞧見邵青兒被抓了,嚇的哭天抹淚,不管不顧就要沖上來,“你這野丫頭,快放開我家小姐,快松手??!” 木香微微一笑,“好啊,那我松手了,是你讓我松的!” 她忽然張開手掌,因為拎的高,邵青兒的腳脫離了地方。木香一松手,她便跌坐到地上,摔了個大馬叉。 “小姐啊,你沒事吧,快起來,”吳媽撲上去想把她拉起來。 “不用你管,”邵青兒甩開吳媽的手,自己爬了起來,氣呼呼的瞪著木香,“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摔我,明兒我就讓我大表哥把你家掀了,叫他帶人來打死你們!” 木香冷笑,“你大表哥屬瘋狗的嗎?還掀房子,有膽子你就讓來他來,我就在家里等著,哪也不去,我還就不信了,這天底下,還沒公道了,你站著別動,把銀子的事說清楚了,不說清楚,哪兒也不許去!” 邵青兒被她這股氣勢嚇住了,當真站在那沒敢再動,畢竟跟木香比起來,她還嫩了點。 木香繼續走近她一步,“我再仔細問你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從頭說,給我好好說清楚了,聲音要大,別一副沒吃飽飯的樣子!” 逼到這份上,邵青兒只得把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反正她覺著自己有理,銀子肯定是彩云偷的,這一點,她從不懷疑。 彩云的確是帶著木朗,出門撈魚蝦的。她倆一路走,一路扒蝦,不知不覺,就朝村口的方向過去了。 這時,賣貨郎我挑著擔子,正往他們村子里走,手里還拿著撥浪鼓,邊走邊吆喝。引來一群小娃圍在他身邊,還有些大人也走了過去。 是個小娃,都經受不住賣貨郎的吆喝聲。彩云遠遠的望著賣貨郎擔子里的東西,也是心癢癢的。木朗更是迫不及待的就要跑過去看看。 彩云想起木香給她的錢,原本是沒帶在身上的,一直擱在一件衣服里頭,偏巧今兒她把衣服穿出來,忘記換了。她記得大姐跟她說過,這錢她可以拿著買東西。雖然她也有些舍不得,可是看著木朗急切的模樣,還是點頭同意了。 兩人扛著蝦網,拎著水桶跑以村口。 賣貨郎都是附近村子的人,平時農閑的時候,就去鎮子上進些小東西,挑著四處走,走哪攤子就擺到哪。因為不確定啥時候會再來,所以生意很好,婦人們喜歡買些針頭線腦。小娃們喜歡買糖,或是精巧的小玩意,年輕些的女娃們,就更喜歡買些能打扮自己的飾物。 他倆擠上來的時候,邵青兒跟吳媽正站在賣貨郎跟前,已經逃好了一個造型別致小發釵,就是普通的木頭雕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