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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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秦苒問他:“你那個發小,現在怎么樣了?” 謝簡:“挺好的,兒子快滿一歲?!?/br> 她睜開眼看向他:“那次你去的滿月宴,就是這個?” 他轉過頭來:“嗯?!?/br> “你和他經常聯系么?” “偶爾?!?/br> 秦苒調整姿勢重新閉上眼。車子經過一個減速帶時,她問:“為什么就是做不到一心一意呢?” 謝簡沉默。 她自言自語:“是因為根本就沒有心吧?!?/br> 因為沒有心,騰不出來位置把人放進去,所以也談不上忠誠了。不管是*,還是精神。 —— 四周都是鮮血淋漓的例子,因此秦苒覺得生活平靜無波的自己倒成了一朵奇葩。她竭力隱藏著某些其實已經浮出表面的真相,可始終很清醒,終有一天,她會成為下一個人所憐憫或幸災樂禍的對象。 自從從廟里回來之后,她的失眠癥狀徹底好轉。那時候杜湘雅替她和謝簡求了一道平安符,還問了姻緣。只是結果如何,杜湘雅沒細說,只說了她會和謝簡長長久久。 讓她近日來很困擾的是謝簡在寺廟房間里說的那番話。他以前從來不會對她說那樣的話,更不會在她對他產生懷疑時刻意拉攏兩人的關系。從前的謝簡,對她的任何事都不會報以超過五分以上的熱情,而如今,他竟然說離了她他不習慣。 秦苒下來揣摩了一下,最后明白,其實他這樣做也是有道理的。他是個不愛外露情緒的人,這幾年來卻在生活上和她形成了難以打破的默契。以前秦苒就覺得他實際上在骨子里依賴著她,把這場婚姻、這個家當做一個避風港。如今乍然脫離,肯定會覺得難受。 也難怪,他說:“我不習慣?!币矁H僅是不習慣而已,還沒有到抽筋扒皮的地步。 夜里,秦苒總是在想,她應該感激,感激謝簡沒有在外面明目張膽地制造難堪,像他所謂的朋友那般左手右手各抱一個??赏瑫r她又會狠毒地想,她或許應該像沈凝溪討教一下,怎么揪出證據來,如果那一天到來,她會給他一耳光,然后干脆利落地離婚,分走他的財產,最后徹底走出來,詛咒他一世無能。 可哪種可能性都憋屈。前者讓她鄙夷自己,后者則讓她極為不甘心。 畢竟,這是她經營了五年的婚姻;她的丈夫,是她從少女時期就愛著的男人。 ☆、第二十章 秦苒回了娘家一趟,臨走時,在居民區外面的花壇旁駐足了一會兒。在她站的地方,有一棵黃桷樹,大概二十年的樹齡。秋天一來,樹葉就黃了,枯得一地都是。 其實這棵樹是她和謝簡協力種的。那時她和他勉強算得上青梅竹馬,小時候雙方父母來往,都會帶上各自的孩子。但跟兩小無猜是沾不上一點邊兒的。謝簡從小就是個冷靜的人,即便與她同班,也不愿和她過多交談,一同玩耍時也是興趣缺缺。最后演變成他跑到自家車上去躲她,寧愿在空氣沉悶的車里和司機大眼瞪小眼,也不愿和她有過多的接觸。久而久之,秦苒便不和他說話,也很少跟著父母去他家里做客了。 后來上大學時,她偶然看了一部電影,講的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主角對女主角愛答不理,實際上內心卻喜歡著她;兩人互相追逐,心灰意冷后云霧散開,毫無間隙地走到了一起。結局,在那個庭院里,男女主角合種了一棵梧桐樹,執手相視而笑。 那時候,她就想,會不會謝簡對她也抱著這樣的感情,只是因為害羞或者性格沉悶而不愿開口。之后的一切證實了她這種想法的離譜。生活不是電影,即便有巧合,也不會落在她身上??闪钋剀蹧]想到的是,許多年后,他拿著鉆戒,當著雙方父母的面單膝跪地向她求婚。秦苒母親一想起這樁婚事就臉泛紅光:“你和那孩子是同一個產房出來的,后來我就和他mama琢磨,要是這倆孩子長大能成一對兒該多好?!?/br> 杜依依給她講了不少她和謝簡的童年趣事。比如那時她才剛學會走路,流著哈喇子小心翼翼地扶墻,穿著開襠褲的謝簡板了一張臉走過去便將她推到在地,她坐在地上嘴張開半天才放聲大哭;又比如謝簡總是搶她的奶嘴和口糧,他從嬰兒時期就嚴肅得很,經常把她嚇得口水鼻涕眼淚齊流。 “那孩子出生沒多久就被湘雅放在我們家養了半年,說起來我還當過他的奶媽?!倍乓酪阑貞浧鹜聛?,語氣柔和,“結果長大你們倒生疏了。我之前還沒想過你們能走到一起,幸虧上天眷顧。謝簡為人沉穩又有擔當,我是看著他長大的,所以媽才放心把你交給他?!?/br> 雙方父母都對他們的婚姻寄予了厚望,不管是婚姻幸福的杜依依還是遭遇過丈夫背叛的杜湘雅。在她們幾乎同時被推入產房時,那一刻的羈絆,便深深種下了。 深秋來臨,整座城市都懶散不少。從寺廟回來之后,夫妻倆生活的唯一變化便是在床事方面的和諧。謝簡變得比之前有耐心,會做足功夫取悅她,甚至有好幾次都沒有做措施。這樣的改變,令秦苒困惑又不安。 她問過他的想法,他給的回答是該試著要孩子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秦苒卻開始排斥起這樁事來。從前,她追著他要孩子,而現在她提不起一點興致,只好背著他偷偷避孕。 這天,雜志社有一個關于名人欄目的專訪,由于社里的小周臨時請假,秦苒便頂替了他的位置,跟著團隊去了一趟城東那邊由著一個廢棄工廠改造的臨時拍攝場地。這次要采訪的人是一名近日來話題人氣都異常旺盛的影視女星,名叫蕭瑤。秦苒在閑暇時也會看看劇、刷刷社交網站,對這位女星略知一二,同時莫名抱了點敵意。原因是在今年年初前,她作為一名剛出道的新人,曾經借著謝簡炒作過一兩次。 今天的天氣尤為舒心,加之采訪也做得較為順利,現場的氛圍無比和諧。該女星談吐舉止并沒有眾人想象中的強勢大牌,反倒是親和幽默,引得秦苒周圍的同事紛紛表示要對她路人轉粉。就連秦苒對她的印象也稍微改觀了些。 采訪的工作進行到一半后,所有人都開始休息,蕭瑤端著兩杯咖啡坐到她旁邊,主動向她打招呼:“秦小姐,你好?!?/br> 秦苒朝她微笑:“你好?!?/br> “你的工作態度很認真,跟這個圈子里的其他人不一樣?!笔挰帉⑵渲幸槐Х冗f到她面前。 她說的“圈子”,秦苒心如明鏡。 出于禮貌,秦苒回了句“謝謝”。 蕭瑤撥了撥卷發,繼續說:“我有幸在一些場合見過你和謝先生,你們感情看起來不錯。這樣的感情在上流社會很不常見?!?/br> “其實并不復雜?!鼻剀蹥舛ㄉ耖e,“如人飲水,冷暖自知?!?/br> “秦小姐真會講話?!?/br> “過獎?!?/br> 采訪做完后,沒想到第二天,秦苒便“偶遇”了這位當紅女星。 她當真是親和大度,戴著墨鏡被粉絲認出來后,被包圍在人潮中,居然還能親切地和所有人打招呼。秦苒想,換做她處在其中,再好的脾氣也會被摔爛。 見到她后,蕭瑤主動打招呼,最后兩人去了一間安靜的水吧。 作為謝簡的妻子,秦苒有時會被陌生人找上,委托她去吹枕邊風。雖然這種想走后門的人不多,卻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后來秦苒直接告訴他們,與其搞這種“曲線救國”的小動作,還不如干點實事,況且她吹的耳邊風沒用,基本左耳進右耳便出去了。 沒想到蕭瑤也把她當做了傳話筒。 “時泰最近在招標,我認識一個人,他非常有才華,而且我看過他的設計圖,很符合時泰的要求?!笔挰庨_門見山地說,“因為謝先生和他有點過節,所以我看這件事有點難辦?!?/br> 秦苒下意識便反駁:“我相信,在公事上謝簡并不會因為私人恩怨就隨意否定一個人的才華。再者企業的利益為大,如果蕭小姐你的那位朋友真的能勝任,價格也合理的話,我相信他的團隊會是時泰的第一選擇?!?/br> “事情不能只看表象,不然被會很輕易地被蒙在鼓里?!笔挰幙粗?,眼里寫滿東西,“秦小姐是聰明人,不會看不清?!?/br> 秦苒蹙眉:“我不懂?!?/br> “紙終究包不住火的對么?” 她一頭霧水:“你到底什么意思?” 蕭瑤攪著杯子里的液體,不緊不慢地說:“我知道這趟來是徒勞,但還是來對了??磥?,你還是什么都不知道?!?/br> 這樣曖昧不明的態度讓秦苒頗為氣惱。礙于場合她沒有發作,只是耐著性子問:“蕭小姐還有什么事么?” 蕭瑤搖頭:“耽誤你的時間我很抱歉?!闭f完看向她的手指,“婚戒很漂亮?!?/br> 這個小插曲讓秦苒煩惱到半夜。她一直不明白蕭瑤那番意有所指的話是什么意思,可覺得很重要,以致于一兩點后都無法安然入睡。后來她翻身時吵醒了謝簡,她以為他會發火,卻不想他反倒關切地問她是不是失眠了。 他替她掖好被子:“我去給你熱杯牛奶?!?/br> “不用了?!彼柚顾?,最后在他審視的眼神下,輕描淡寫地問了下他工作上的事情。 謝簡一筆帶過:“你不用擔心,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彼辉概c她提及工作,也不曾讓她煩惱過這方面的事情,加上她很少過問,兩人很早之前就達成了這方面的協議。 秦苒深吸口氣,重新躺下。 他單手撐頭,側臥在她身邊:“你在替我擔心?” 她搖搖頭,陷入了沉默。 等疲乏過了,她握住他的手,聲音溫柔:“我在廟上的時候,替你求了一支簽,是上上簽。大師說,你這生將兒孫滿堂,枝葉繁榮?!?/br> 被窩里,他扣住她的五指,兩人手心的汗交融在一起。 “那你負責替我開枝散葉?!?/br> 黑暗中,她直視他的雙眼,那里總是深如潭水,即便周圍環境再暗,也難以忽視。之于她,他是一塊天生的磁石,從兒時到成年,從陌生到枕邊。 這樣安靜的時刻,秦苒無法說出任何煞風景的話。她依偎著他,他則從背后將她慢慢圈住,像在遠方迷路急需溫暖的孩子。 “從小我就很羨慕你,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而我不是。在我七歲以前,我的父母經常爭吵,有次我在外面看見我爸和另外的女人走在一起,后來,我媽得了抑郁癥?!?/br> 秦苒一怔,等著接下來的話。 男人的聲音又低又醇,像陳釀:“其實我并不是我爸唯一的子嗣,我還有一個meimei?!彼D了頓,收緊雙臂,“前些天……我才知道她的存在?!?/br> 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秦苒有點難以接受。她想起前些天婆婆的反常,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謝簡的力道很大,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里,直到她輕呼一聲“痛”,他這才放開她。 謝簡難得同她討論兩人的婚姻:“苒苒,婚姻很復雜,需要很多東西支撐……” “但并不需要有多深的感情,只要和睦共處,不觸碰對方的底線,相安無事一輩子也是難得了?!?/br> 謝簡沒有答話。 她平和地問:“那你知道我的底線么?” “知道?!彼俅伪Ьo她。 她心生快意:“謝簡,你這樣在我面前示弱,不怕我揪著你的弱點打壓你?” “我們是夫妻?!?/br> 她忽然輕笑一聲:“是啊,我們是夫妻……” 夫妻,一夫一妻。這么簡單的兩個字,組合在一起,卻成了世界上最難解的謎題。 ☆、第二十一章 這幾天,秦苒一度想去廟里看望婆婆,奈何前些天請的假導致加班過多,基本抽不出來時間。與此同時,老宅那邊開始不安生,風言風語翻出來,甚至有人當著謝老爺子的面大膽地說出了謝家私生女的事情。 謝簡這幾日則愈發地沉默,回家的時間也少了,深夜推門進來時每每都是一股nongnong的煙味兒。他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夜之間垮了許多。以前經歷再大的風浪時,秦苒也不曾見過他這般脆弱。 那晚,她正在梳妝臺前坐著涂乳液,突然接到謝簡的電話。那人大抵又是喝醉了,半天都沒說話,只能聽到略微粗重的呼吸聲。她耐心地喚著他的名字,詢問他在哪里。幾十秒過去后,電話那邊響起一個陌生的女聲:“請問是秦小姐么?謝總喝醉了,在樓下,他希望你能下來接他……” 秦苒眉頭一皺:“你是?” 那邊有一瞬的沉默,“我是謝總的員工?!?/br> “好的,我馬上下來,麻煩你看著他一點?!?/br> 秦苒迅速穿好衣服出門,往電梯處跑去。等電梯降到停車場時,她裹了裹身上的披肩,顧不得穿反的拖鞋,邊走邊張望,最后在拐角處見到了喝得爛醉的謝簡和另外一個陌生女人。 蔣詩雅的手正搭在謝簡的腰上,因為體重的緣故,她不得不彎腰將他支撐住。 見到秦苒,她的臉色變得有點尷尬:“秦小姐……” “我來吧?!鼻剀圩哌^去,將謝簡扶起,隨即正色道,“謝謝你送他回來?!?/br> “沒事,應該的?!?/br> 蔣詩雅愈發地尷尬,即便沒做什么,也有種在正妻面前的頹然。她明明將心思掩藏得很好,面對秦苒時,還是忍不住怯場。這種因為私人情緒而過度代入的想法讓她紅了臉,幸虧停車場里燈光不太亮??僧斔肫鹪S若棠,心里又多了一抹復雜的快感。 秦苒朝她禮貌地笑了笑,沒再說話,動作熟練地將爛醉如泥的丈夫支撐起。乍然被她觸碰到的謝簡眉頭松下來,甚至睜開迷蒙的眼睛,費力地打量著臂彎下的人。 “自己能走么?”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