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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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天,秦苒去超市采購,出來后在門口遇見了謝簡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她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見過那人幾次,三十來歲,戴了副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她禮貌性地和他打招呼:“張先生,你好?!?/br> 那人下意識地看了眼四周,表情略顯尷尬:“謝夫人,真巧?!?/br> 秦苒站在那里,正要離開,忽然瞧見從扶梯上走過來一個妙齡女郎,直直朝著這位張先生走過來。形貌可人的女郎很快挽住他的手,嘟著嘴撒嬌:“沒有那種牌子的巧克力了,我們換個地方買吧?!?/br> 張先生更加緊張,頻頻往四周看,如同做了十惡不赦的虧心事。 秦苒記得,這位先生的妻子不是眼前這人。她很快明白過來,換上一副淡然的面孔,二話不說就轉身離開。 晚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就想起這件事來,便問身旁的謝簡:“那個張景程,是不是和他老婆離婚了?” 謝簡很意外她問的問題,但還是認真回答:“沒有?!?/br> 秦苒諷刺一笑,翻了個身:“那我真同情他老婆?!?/br> 謝簡沉默。他知道這件事,所以明白她的郁結點在哪里。其實在上流社會這個圈子里,腐朽和骯臟早就是人盡皆知。 他替她蓋好空調被,嗓音沙?。骸霸琰c睡吧?!?/br> 她見謝簡的態度也是這般敷衍,心中對他那個圈子更是反感。 黑暗中,秦苒渾身不自在,久久未眠。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問:“謝簡,你們男人是不是都覺得家花始終沒野花香???” 謝簡老實答:“這是很多男人的劣根性,我不否認?!?/br> 秦苒閉上眼,沒再問下去。男人就是這樣,有了老婆,多個情人,在他眼里并非傷大雅的事,反而錦上添花。很多人把這種現象作為用來衡量一個男人是否成功的標尺。很不可思議,但在某些人眼里卻是不成文的規矩。 第二天是周末,秦苒難得睡了個自然醒。睜開眼,謝簡拿著手機站在床邊。她揉揉眼睛,聲音含糊:“怎么了?” “你的電話?!彼麑⑹謾C遞給她,“張景程打來的?!?/br> 秦苒瞬間驚醒,忍著一股子惡心,接過手機。跟她想的一樣,張景程是來請求她保密的。這位先生在電話那邊把自己說得很悲哀:“我希望謝夫人可以保密。我和我妻子是真的緣分盡了,現在已經在辦離婚??墒窃陔x婚之前,我實在是不想傷害她。昨天那件事,希望你當做沒看到過?!?/br> 緣分盡了,語言倒是編織得好聽。 秦苒呵呵笑了兩聲:“張先生,你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還有,如果你不想傷害你妻子,為什么非要在離婚前找二奶呢?” 她的口氣和措辭都辛辣又諷刺,那邊的張景程被問得啞口無言,支支吾吾說了幾句話后,迅速掛斷。秦苒把手機扔到床上,回頭看了丈夫一眼,頗有些遷怒的意味:“謝簡,你結交的都是些什么人?” 謝簡轉身走向衣柜,從里面拿出一件白襯衫,在她面前換上。 吃早飯時,秦苒仍覺得有一股火憋在喉嚨處,不上不下的。該悲哀的人明明是張景程的發妻,可她卻跟感同身受了一般,頓時心生悲涼。謝簡把剝好的雞蛋放到她面前,“在想什么?” 秦苒咬了一口雞蛋,卻如同在嚼石灰一樣。她苦著臉看向對面的謝簡:“你會不會跟張景程一樣?” 謝簡拿過紙巾擦了擦手,搖頭:“不會?!?/br> 她對他的這個回答很滿意,臉上漸漸漾開了笑。收拾碗筷時,秦苒接到高中班長的電話,問她愿不愿意去參加同學會。 班長極力說服:“咱們十二班都湊齊四十來個人了,除了幾個在國外的,基本上都來。秦苒,你也要來啊,老師也都到齊了。再說一句,可以帶家屬?!?/br> 說起來,高中那會兒的日子,對于秦苒來說,基本上是模糊的。她只記得大堆的試卷和自己臉上長期掛著的黑眼圈??蛇@群同學,卻是她最難割舍的。不過說起帶家屬,她嘆了口氣——歷史總是這么驚人的相似。 哪知謝簡得知她要參加同學會,竟然主動提出要和她一起去。秦苒抱著薯片坐在電腦前,聽到后,抬起眼來:“你還是別去了?!?/br> 他挑眉:“這次不會再失約了?!?/br> 秦苒隱約覺得,他在彌補她。她將薯片扔到一邊,吮了兩下手指,嘴上倒說得不那么在意:“隨你的便吧?!?/br> 最后,謝簡還是決定跟她一起去。 同學會的前一天晚上,秦苒翻箱倒柜,把所有的衣服都找出來,挨個試穿,為明天做好準備。其實,她心里很畏懼。嫁給謝簡之后,她雖然是不愁吃穿,可內心卻一天比一天荒蕪,看著都沒那么神采飛揚。 謝簡放下手上的書,指著那件水藍色的連衣裙說:“就這件,挺好看的?!?/br> 她半信半疑地穿上,在鏡子前面轉了兩圈,最后敲定這件。 “沒想到你眼光挺不錯的?!鼻剀勖撓氯棺?,換上睡衣,心情很不錯,走過去主動給了他一個吻,“謝老板,你最近表現得很好?!?/br> 謝簡順勢將她抱上床,壓住,溫柔繾綣。兩人在性方面尤為和諧,這也是這段婚姻在沒有感情維系的前提下能持續這么久的主要原因之一。她會無條件地配合地他,而他也極為懂得探索她的身體,該收斂時不瘋狂,該粗暴時不溫柔,拿捏得剛剛好。 不管怎么說,他們兩個都在為這段婚姻努力,是個好兆頭。 同學會那天,溫度仍然高得令人眩暈,但所幸時間是下午,熱浪稍退后,天邊出現了美麗的火燒云。聚會的地點約在市中心里一家人氣旺盛的川菜館里。由于路上堵車,秦苒帶著謝簡到達包廂的時候,大家已經開始舉杯敬酒了。班長眼尖,見到她,立刻揮手示意:“這邊,這邊……” 滿滿的幾大桌人齊齊往這邊看過來。那一剎那,秦苒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感慨。當初青蔥歲月里的同班同學,如今個個都變了樣。她仔細辨別著誰是誰,勉強認出幾個之后,跟大家笑著打了聲招呼,隨后拉著謝簡入座。 剛一坐下,班長就端著酒杯過來:“這來晚了,怎么也得罰兩杯吧?!?/br> 秦苒循著聲音看過去,雙手合十:“不好意思,實在是堵車?!?/br> “來來來,酒滿上……” 她接過班長遞來的酒杯,當著所有人的面,仰著脖子便灌了下去。有幾滴酒液順著嘴角滴到脖子處,涼涼的。等入座后,謝簡細心地替她擦拭掉那幾滴液體。這個動作讓秦苒頗為受寵若驚,當即便微紅了頰,心里蔓延著一股柔軟。 他極少在公眾面前和她做過分親密的動作,今天倒是例外。 秦苒嫁給謝簡這件事,基本上在場的人都知道。當初兩人結婚,這里的人有一半都去參加過婚禮。如今夫妻倆的這番小動作,著實羨煞旁人?;夜媚锛藿o王子,本就是童話了,這童話還持續了五年。 這個小插曲沒持續多久,眾人又開始談天說地。聊起近況,混得好的人精神奕奕,活得灰頭土臉的人或沉默尷尬,或破罐子破摔,干脆吹起牛來。 秦苒喝了點小酒,人開始昏沉,半倚靠在謝簡的肩上,瞇著眼,唇角帶笑。他身上從來沒有多余的味道,總是很干凈,像一團潔白的云。這人很少抽煙,平時吃得清淡,也不用香水,就是純男性加了點沐浴露的味兒。 謝簡問她要不要吃蝦,聲音溫柔得令人酣醉其中。她開始覺得這是一場夢,喝醉了之后才能做的夢。 旁人的笑聲讓秦苒稍稍恢復理智。她嚼著謝簡替她剝好的蝦,無意間往另外一桌看去,目光掃到一個秀麗的側臉。心房被狠狠一擊,時光仿佛倒流到高考完那個晚上,在ktv的走廊里,她和他們擦肩而過。 女人很漂亮,留著中分長直發,穿著露肩的裸色連衣裙。秦苒偷偷看向身旁的謝簡,只見他的注意力都在剝蝦上,莫名松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謝簡還記不記得他曾經交過的女朋友,雖然這種事情很正常,誰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更何況像謝簡這種各方面條件優渥的人。秦苒自知不該太過在意,可這段伴隨了她十年的夢卻如水草般將她纏繞至今。她努力讓自己不去介意,極力說服自己這是很平常的事情。 可她是女人,一個在感情方面心胸狹窄的女人。 后來,謝簡再次把剝好的蝦沾了醬送到她嘴邊,她懨懨地用嘴接住,卻不料他的手指突然往前一伸,堪堪觸到了她的唇瓣,又癢又麻。她瞪了他一眼,卻被他略帶玩味的笑給堵了回去。沒過多久,有人說:“前段時間我在s市的一個拍賣會上有幸見到過謝總,果真是慷慨大方,咱們秦苒嫁了個好男人。那鐲子拍下來足足一百多萬,可是花了天價在博美人一笑吶!” ☆、第八章 “前段時間我在s市的一個拍賣會上有幸見到過謝總,果真是慷慨大方,咱們秦苒嫁了個好男人。那鐲子拍下來足足一百多萬,可是花了天價在博美人一笑吶!” 聽到“鐲子”兩字,秦苒表情一僵,面露尷尬。她原本以為已經抹去的事情乍然被旁人這么一提,有種莫名的難堪。就在她心情極為復雜時,謝簡破天荒地開口,在這個話題上多解釋了兩句,三言兩語便炒熱了現場的氣氛,同時讓外人察覺不到這其中的端倪。 一干人喝酒談樂時,秦苒別過頭去,同時擱在桌子底下的手被他悄悄捉住。她偏過頭去看他,在觸及到那雙熟悉的眼睛時,手掌突然被他的指尖輕撫了兩下。 明明被觸摸的是掌心,心臟卻有酥麻的感覺。那一刻,她很輕易地決定原諒他。 秦苒想起這人在床上時的小動作。他最愛用指尖輕撫她的身體,像對待珍貴的藝術品。每每饜足之后,他會頗為耐心地替她揉捏肌rou。這個時候的秦苒深深覺得自己是被捧在心上的,可等到第二天,那人穿上衣服,又別扭冷硬得像一塊石頭,仿佛昨晚的溫存只是一場云煙。 一頓飯吃完,有的人因為臨時有事先離開,剩下的二十來個人則決定去唱歌。 讓秦苒沒想到的是,去的ktv居然是當年畢業那晚去的那家。這么多年過去,這里的裝修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與當時找不出半點相似。事情永遠都在變化,總是給人意想不到的發展。那時她和謝簡擦身而過,現在她和并肩走著。 她時不時去觀察他的表情,卻察覺不出半點異樣。這男人就是見不到底的深潭,如若是要去觸及他的內心,得做好隨時溺水的準備。正好,她是個旱鴨子。 一干人選了一間最大的包廂,繼續拼酒。秦苒拿著牙簽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塞水果,旁邊的謝簡陷在陰暗處,單手摟住她,越過她的肩,動作不緊不慢地戲耍著她的長發。 后來,不知道是誰點了一首《匆匆那年》。 穿過人群,秦苒將目光鎖定在了唱歌的女人身上。女人眉眼傷感,櫻唇微啟,企圖用歌聲傳達著百轉千回的過逝青春,且時不時將含水的眼神流連在這邊的某個人身上。秦苒敏感地捕捉到那復雜的眼神,瞬間沒了胃口,入口的青提又酸又澀。她絞著雙手,心里的火越燒越旺,當聽到那句“我們要藕斷絲連”時,秦苒暗自掐了身邊男人的大腿。 他皺著眉朝她看過來,一臉的不解。 她湊到謝簡耳邊,說:“唱歌的那個女人,我認識?!?/br> 謝簡面不改色,“噢”一聲,用手指去擦她泛著光澤的唇瓣。那種癢到心臟的感覺又襲上來,惹得秦苒一把將他推開。 “她是不是你的前女友?” “前女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半開玩笑地說,“我前女友挺多,你指的是哪一個?” “你別給我裝。人家剛才唱那首歌,你敢說你沒聽明白?她那是要暗示跟你藕斷絲連!”她小聲地吼著,以確保旁人沒聽到。 誰知這人今天吃錯了藥,竟然一改平常冷淡的態度,捏著她的耳垂,啞聲說:“嗯……我怎么聞到這么大一股醋味兒呢?!?/br> 秦苒朝他翻了個白眼,不聲不響地坐到沙發邊上去,任憑他怎么撩她都興趣缺缺。過了會兒,她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后覺得自己過于失態。 接下來的時間里,秦苒從同學那里得知,剛才唱歌的女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聚會上,是因為她在兩年前嫁給了他們班的一個富二代。眼不見為凈,沒呆多久,秦苒便拉著謝簡率先離開了。 回到家中,她忍不住把高考完那晚她所見的一切用一種宣泄的方式說給謝簡聽。謝簡聽后,先是迷茫,而后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她說的是怎么一回事。 “我沒有和她做過逾矩的事情?!彼麨檫@項莫須有的罪名而感到不滿,“那都是你臆想的。退一萬步說,就算當時我和她發生過什么,你也應該包容。畢竟我們結婚是好幾年后的事情?!?/br> 這番話很有道理,她沒有權力去管制他之前的人生。無論他與誰在一起,干過什么事,那都是在她之前。這樣毫無遮攔地拎出來攤牌,做得的確不太妥。 秦苒意識到自己的無理取鬧,木著臉面對電視墻,沒再說話。剛才那番宣泄,隔著十年的時間,把醋壇子打翻了。也不知道謝簡聽出來沒有——在很多年前,她單戀過他。 眼看著夫妻關系在改善,她試圖把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緒緩緩地說給他聽。不奢求一蹴而就,只希望他能明白,她對他,并不是毫無感情。 秦苒的思緒越來越凌亂,但想到今晚他對她的種種舉動,內心竟然感受到一絲甜意。幾年前她和謝簡沒談戀愛便結婚了,婚后生活也是平平淡淡,前幾年的相處模式固定而枯燥,可自從那天她稍微表露心跡之后,兩人之間的堅冰便有融化的跡象。她開始想象這段婚姻回春后的場景。 幾天后,秦苒和婆婆杜湘雅一同前往醫院進行例行的身體檢查。杜湘雅知道兒子和兒媳最近的感情見好,便時刻把要孩子的事情擱在嘴邊:“夫妻生活甜蜜,生出來的孩子肯定聰明漂亮?!?/br> 秦苒坐在醫院的走廊里,看著隔壁婦產科室里來來往往的孕婦,又是羨慕又是迷惘。 檢查完最后一項,婆媳倆準備一起去附近的商場逛逛。剛到醫院大門口,秦苒眼尖地發現了一個瘦弱的身影。她抿抿唇,對杜湘雅說她遇見了一個熟人,想過去看看。 —— 外面陽光很盛,刺眼又灼熱。 三人來到家很出名的粵菜店,點了個幽靜的包廂,坐下邊吃邊聊。 秦苒剛才在門口認出的人,便是現在坐在她對面的梁曉柔,張景程的發妻。梁曉柔長相溫婉,脾氣也相當好,是名小學老師。 “沒想到我家秦苒也認識梁老師?!倍畔嫜藕苁求@訝。 秦苒問:“媽,你也認識曉柔?” 杜湘雅笑笑,說:“梁老師就住在老宅的附近,之前幫過我的忙,后來還教我刺繡、做泡菜。很能干賢惠的女性呀?!?/br> 梁曉柔人很羞澀,唇角微彎,露出兩個梨渦:“緣分就是這么奇妙?!?/br> 秦苒幾年前在一些酒會上見過梁曉柔幾次。那時張景程還經常帶著她出席各種重要的場合,兩人的感情看起來也甜甜蜜蜜,是周圍人艷羨的模范夫妻。 只是現在光景卻和之前大相徑庭。她喝了一口茶,想起梁曉柔丈夫的背叛,內心有種說不出的煎熬。這么溫柔賢淑的女人,難道真的比不上外面那些野花野草? 菜上齊后,杜湘雅問:“梁老師來醫院是檢查身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