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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伊吹換了幻月彎刀出來,“他若善于cao縱水人,必然通曉幻法的妙處,不以真水攻之,怎能叫他面露真兇!” 對東佛命道,“你的腿挺會纏人,可以繼續!” 言談間,環月彎刀自他手中斜飛,撥動極大,勁如長龍擺尾,刀光錚錚勝似韶華,三分游弋五分狂霸,卷在鐵欄間一刀揮就。 呼呼轟轟,整座鐵籠傾眼削作鐵屑。 然而刀意不減洶洶之意,迎面蕩起,最先撲上來的水人首作刀下亡魂,身肢離碎,癱在地上化成水。 上官伊吹展手一攏,環月彎刀自行折返,他道,“你們太依賴幻術了,反忘記了自己的滔天本事?!?/br> 東佛收了命令,將龍竹焺的腰腿緊緊纏起,儼然像塊狗皮膏藥貼于后脊,惹人不爽。龍竹焺怎么都甩不開他,頂著背往地面上拼命磨蹭,企圖金蟬脫殼。 東佛只好從袖子里掏出一把潮爛的暹羅葉花粉,往他嘴里一塞。 極烈的香氣灌入咽喉,憋得龍竹焺瞬間不省人事。 謝墩云嗆了水,明顯肚子喝飽了,再看見水人化作的水流緩緩癱來,跟觸鬼似的,掌拍彈起,自口袋里掏出步卅狂刀,“話雖如此,但是老子還是覺得大人應該事先通通氣,老子差點都嚇尿了!” 遂提刀進入修羅戰場。 雙刀合璧,雙雄合契,威威揚揚,大殺四方。 且不論雙刀如何百般砍削,碾壓如颶,水人仿佛無窮無盡,舊的死了,總會有新的補替,前仆后繼。 五六十個水人躲過刀風,借助同伴化作的骸水,潛潛游了過來,紛紛瞄準東佛的腿,魚貫而出,抱著他的大腿,欲要將其從龍竹焺的背后拖下來。 一個扯,叫扯,五六十個愣頭呆腦的家伙一起扯,便是五六十馬分.尸般的酷刑。 東佛最怕死,急忙喚道,“大人!謝老痞子!俺不行了!俺的皮要撐不住了!” 三四個水人攥緊砂鍋大的拳頭,紛紛砸向他的臉,濺起的水花里極快染進了血紅點點。 東佛嚎道,“俺的臉,不是你們這群賤民可以圍攻噠!” 謝墩云聞言,遠遠喊道,“低頭!”隨手甩出步卅狂刀。 東佛的脖子從沒有如此靈活,竟然整個縮入雙肩,甚至連臉也一藏起一半。 水人微駭,只一怔,刀來橫斬無數腰肢,陸續斷作兩截,謝墩云如風追來,抽刀斷水,又勁削二三十余水人,對滿臉血痕的東佛道,“剩下三個自己收拾?!闭Q坜D去了上官伊吹身邊。 “你叫俺怎么收拾??!”東佛絕望地拔出精鋼虓鳩弩機,一頓cao作猛如虎,打打鳥獸是沒有問題,但是鋼針刺入水人體內,又極速飛離。不過隔靴撓癢罷了。 三個水人癢了幾癢,繼續輪翻敲擊他的臉,八成是想再看看對方的縮脖神功。 東佛氣急敗壞,“你們打俺,俺立刻殺了他!”轉手反扣精鋼虓鳩弩機,打了龍竹焺一腿長針,龍竹焺昏迷中劇痛驚醒,捂著腿上的數根尖針,一并拔取,針口旋即血花四濺。 “??!”他疼得凄慘,咆哮之氣不似尋常男子,居然聲傳十里,整個黿鼉口內跌宕起伏著長呼,堪比虎嘯山林。 黿鼉驟然受驚,肺含聚氣一并勃發,連著口內的數眾人物一并噴出。 高空一瞰。 天地間豁然貫通,竟不再是狹小的一澗天,而是一條碧傾萬濤的茫茫大江,形如綠玉帶鑲嵌地表,滾滾江面簇浪翻星。 埊水!! 黿鼉獸于眾人對殺的空隙,載著一眾人等悄悄溯流而上,折回了水源地。 上官伊吹摟著戚九,隨力而飛,寒風凜冽迎合,達手可摘星辰位,轉而極速下降。 他不得不在落水前喚道,“必須殺了黿鼉獸!入了埊水,再難覓其蹤!” 謝墩云與他同起同落,風灌耳郭轟如擂鼓,不由回復道,“曉得啦!入水前一定擺好姿勢!”對東佛傳道,“大人說,抱緊龍竹焺!” 東佛追在后面,捂著冒著血的口鼻,道,“俺會游泳,都放心!” 而后紛紛落入埊水! 黿鼉獸就是等候此機,待龍竹焺入水,劃動四肢緩緩游去,見水花最四濺處,張開大嘴一并吞去。 “休想逃!”上官伊吹居然從水中高騰,月下一紅蹁躚的絕艷身影,仿佛高越龍門的赤色錦鯉,摑刀凜落。 環月彎刀幻作五丈巨闕,在上官伊吹陰絕的掌力摧動之下,一刀刺入黿鼉獸堅如鎧甲的硬殼之中,縱貫血rou,一頓翻攪。 謝墩云:“哇哦……” 如小山一般的黿鼉獸登時血濺四水,凄厲嚎叫著,在巨闕強襲之下,命殞一瞬。 埊水登然渲染成一片汪洋腥紅,波濤洶涌作殷色的緋流,連皎潔的月華都難以在其波泳中倒影,莫說是星輝斑斕。 上官伊吹傲立黿鼉獸的遺骸之上,儼然不能放松,對另兩個鳧水的家伙道,“有人想救龍竹焺,應該就在附近?!?/br> 他不說還好,一說間。 幽暗里巨大的影子驀地自水底深處梭巡,低低的笑意如泣如訴,嗚咽著從黑淵處徘徊,于猩潮之中伺機而動。 東佛慢慢松開龍竹焺的身體,嘴里嘀咕道,“什么東西,會不會吃了俺啊?!蓖浦鴮Ψ?,開始往黿鼉獸的尸骸處悄然游移。 龍竹焺低沉一笑,“傻瓜,保自己安全啊,何來管我……”突然回手給了東佛一拳,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