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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式淺冷爆一聲,“別走過來,否則插瞎你雙眼!”兩手加緊擺弄雷肜傘,胸口的撕裂感痛徹心扉。 回憶起攻破幻彧的一瞬間,他真覺得自己就快要沒命了,索性自小的殘酷訓練令他還不至于如此脆弱,只是舊傷疊新傷,總不能好全,實在惱人。 謝墩云被他冷冰冰一句頂得原地踏步,想了想,突然喊一聲,“老子頂你個肺!你以為老子是心疼你來了?” “告訴你!你扇老子那一耳光,打得老子眼冒金星!老子是來嘲笑你個半殘廢的!看看你有沒有缺胳膊少腿來著!” 嘰嘰咕咕嘰嘰。 白式淺心里憤惱,驀地反笑了,手中的雷肜傘旋即像攢足了電力,驟然顯靈,把他重新籠回隱形之中。 謝墩云繼續,“啊??你給老子出來!你個不是男人的半殘廢!天天躲在傘下面裝清高!” “剛才老子說先救小九,然后我再來幫你一起破幻彧,你自己倔,非要擅自來闖!” “結果可好,把你自己給整趴下了,還不屑讓老子管你!” “一塊兒出來跑任務的,數你最高貴!” 白式淺輕輕飄到他身邊,對著謝墩云唾沫持續橫飛的大嘴,淡淡捂了一把。 “哪兒疼?” 謝墩云當即閉嘴,“老子舒服著呢!哪兒都不疼?!?/br> 周遭陷入一瞬間的靜謐。 謝墩云的指甲,反復使勁摳著步卅狂刀刀柄間的花紋,最終指指自己的左臉頰。 “這兒?!?/br> 白式淺道,“把右臉頰伸過來,我抽得更狠三分,左臉就不疼了?!?/br> …… 白式淺斂盡表情,“有人來了?!?/br> 謝墩云轉身之間,上官伊吹不知何時折回蕭家店,手執玉屏笛,也像是剛剛歷經一場搏斗,面色艷煞無比,華妍絕倫,好似落霞排云之上,緋紅無際。 一見面只問,“我阿鳩呢?” 第61章 花鯉魚,你個妖精 謝墩云的刀從掌心滑脫, 咣當一聲撞擊地面, 故意弄出噪音吸引了上官伊吹的目光。 白式淺周身散發的冰冷氣息, 借勢收斂得干凈。 上官伊吹瞥一眼,重復著“我阿鳩呢?” 謝墩云俯身撿刀, 邊痞道,“大人,你不是返回咸安圣城了嗎?如何才能在不到兩日光景內, 又讓咱再瞻仰到您絕世的風采?” 上官伊吹淡然將玉屏笛塞入腰間橫瀾,綺麗的眸子似乎是掃過了謝墩云的身后,“我以為你滿心滿眼只盯著阿鳩的, 或許以后,不僅如此了?!?/br> 意猶未盡的余韻漸起, 大手自頸后一蓋, 寬大的帽沿足以遮住他的整張面頰,連紫睛龍紋面罩亦擋得嚴實。 他特意穿了與東佛同般款式的灰色罩袍, 除了雷厲風姿迥然不同, 再無二致。 謝墩云扛起步卅狂刀,追了上去, “你走以后,這里被季風包圍筑幻?!?/br> “我知道?!?/br> “剛才那筑幻人飛在半空, 對所有的蕭家族人都布了幻彧, 任他們歷經恐懼與折磨?!?/br> “這我也知道?!?/br> “小九……”謝墩云瞅瞅碧空如洗的云際, “他說要去找那個筑幻的家伙算賬的, 既然幻彧已破, 那么他現在應該是安全在蕭家店里的?!?/br> 上官伊吹并未有停留之意,步伐穩健,“難怪你并不擔心他的安危,原來你對幻彧也是知道一些的?!?/br> 謝墩云幾乎脫口而出,“不不不,并不是特別了解,只是走幾年江湖,曾聽人云亦云著,筑幻師在編織幻彧時,神思需要高度集中,如果此刻被人重擊或刺|殺,始會彧破?!?/br> “再論,有更強者撕裂了幻彧結壁,筑幻者亦會自損七成?!?/br> 所以他先奔著帶傷的白式淺方向來了,真沒心管著戚九。 謝墩云驀地緊盯上官伊吹的挺直后脊,單從一個人的肢體并不能看出他此刻心中所想,然而交談中的字里句間,往往潛意識下會暴露出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鯉魚出現的時機,還真是他媽的有些恰到好處…… 除非……是他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在一旁默默觀察。 此一猜測,讓謝墩云禁不住替白式淺捏把冷汗。 白瘋子到底暴露了沒有?瞬即變成一個無底洞,深深刻在心崖。 上官伊吹微然一頓,似是為了安撫了謝墩云的擔憂,詮釋道,“原來如此,我確實錯怪你了,你顧不得戚九,反而跑去剛才那個方向,其實是為了破壞幻彧的?!?/br> 這分明也是個圈套! 謝墩云的老皮老臉不再渾抖了,繃得一本正經,“不不不,咱也是因為之前跟著小九探路,意外知道其中一塊季風的位置,胡亂砍了幾刀?!?/br> “若說能在一盞茶的時辰內解決問題,還是多虧著大人的蓋世功夫才對?!?/br> 上官伊吹笑了,“我記得你不是那種會溜須拍馬的性子,口口聲聲自稱老子的人,突然恭謹起來,真叫人汗毛凜凓?!?/br> “……”謝墩云決定不再隨口說話。腦海里反復祈禱,那位白爺爺可不要再愣頭愣腦跟上來了,自行找個地方先療傷去吧。 兩人返回蕭家府邸,前后里外根本不見戚九的身影,正是奇怪,上官伊吹壓低帽沿,對謝墩云暗語道,“方才幻彧破解的一瞬間內,你可有留心過戚九的方位” 謝墩云直指頭頂。 上官伊吹想問第二句時,就聽有人喚道,“鯉錦門的,且留一下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