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戚九本來厭煩對方行為下作,誰知他危機時刻竟能仗義相助,對佝僂男子簡直眨眼刮目相看。 二人順利走出第一道牢門,趕緊把鐵門自外鎖緊,本以為可以借助喬裝改扮混出去,結果根本沒有逃出一步路去,直接被眼前景象震驚。 原來,此處的牢房并非僅有一幢鐵屋,同類狹窄陰暗的鐵屋子竟有成百上千。 密密麻麻排成一個奇異非凡的符形。 第7章 塑料的友誼小船,說翻就翻 成千上萬個鐵屋密密麻麻排成一個奇異的符形,狀如佛鈴,又似曼陀羅,但是因為布局錯綜復雜,置身其中如陷入囹圄,難以逃脫。 鐵牢外壁均以雌黃粉飾,空氣中透出明顯的臭味。 佝僂男子出來后第一反應是捂住口鼻,告誡道,"快走,這里極不正常,空氣中含有輕毒。" 戚九趕緊依命遮鼻,反而提問,"既然有毒,為什么剛才進來的兩個獄卒毫無防備?" 佝僂男子稍作沉思,"俺也算是在北周朝幾大監獄里的???,但是如此鬼怪的地方真是聞所未聞。" "憑俺想,這里的地形如此詭異,應該根本毋須獄卒堅守,剛才不過恰好叫俺們碰上輪崗巡查的兩個罷了。" "況且,這些毒素不夠生猛,但確實是為了防止鐵牢中的囚犯逃脫。" "再往惡毒些想,但凡羈押在此處的囚犯,日日夜夜呼吸著被微/毒輕染的空氣,久而久之體內毒/素積累,苦受體虛而緩緩死去,才是最陰/毒的治人手段。" 戚九聞言不由看看自己身上,有沒有沾染上雌黃色彩。 "快走吧!"佝僂男子招呼道,"如此復雜的巷道,咱們僅有一炷香的時辰可以離開,否則只能早死早超生了。" 呼吸著帶毒的空氣,又要在一模一樣的鐵牢中穿行,想逃出去絕非易事。 果然,兩人大約繞了七八圈,感覺還在原地踏步,漸漸心浮氣躁。 戚九聞多了臭氣,腦顱悶悶得抽疼起來,不由提議,"干脆咱們一路走,一邊將沿途的牢門打開,若是籠中有人,也能有幫手,若是無人,敞開的鐵門正好可當作路標。" 佝僂男子旋即搖頭,"帶你一個累贅逃亡,已經是俺的極限了。" "況且你說此話,一定以為俺是想跟你同甘共苦,才把你連同救出的吧?" "難道不是嗎?"戚九反詰。 "你是個傻兒?" 佝僂男子的臉一直竭力用帽子遮掩,隱約露出邋遢的胡髯,神秘之余更多的是某種無法言說的絕情。 "你趁亂撿走了俺的寶貝,又不知道藏去哪里,等出去以后,俺可有本舊賬跟你算的。" 真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戚九的口舌忽然伶俐無比,直呼:"怎么著,說翻臉就翻臉哪?!就你那個什么什么壺的,被我拋到空中后當即炸個稀巴爛。" "你若想找,就自己出去撿撿,或許破屑爛渣子,尚能拾到一些。" "什么???!" 佝僂男子怒極冷笑,切齒聲咯吱吱。 "好你個小兔崽子,索性剛才摸把你的褲/襠,否則俺還想你這副白臉模樣該是個無知女子,就會推卸責任。" 又道:"冤有頭債有主,今兒的梁子結定了,俺這銀壺來歷匪淺,你說灰飛煙滅就煙滅灰飛啦?" "現下,俺還偏得剪了你的衣服褲子,攪翻你的五臟六腑,看看到底把俺的壺藏哪里去!" 說著,仿佛不受怒火控制,掄起手里的大剪刀直刺向戚九的雙腿。 戚九跳腳躲去,剪尖落空后與鐵牢對碰。 "噹!" 音波杳杳,一一傳開去,千百面銅墻鐵壁齊聲共鳴。 戚九罵,"你瘋啦!究竟還逃不逃命?!" "不逃啦!俺的壺被你弄壞,俺要你先賠命!" 言罷,佝僂男子掄起膀子,風車一般抖轉,剪刀刺來光匯聚成一泓波浪,頻繁刺向戚九的四肢百骸。 若剪一刀,勢必斷一條腿的兇殘程度。 戚九哪里是對手? 本能地左右閃避,上躥下跳,眼瞅對方殺招步步緊逼,下意識拔出發間長簪,展手成翼刀,甩手一丟。 翼刀如穿花蛺蝶,不動聲,不驚起,看似翩翩飛舞,疏光乍閃,正面迎擊碩大的剪刀。 薄厚相擊,竟然如一發削木。 剪刀從中間直接斷成兩截。 余威浩蕩,把佝僂男子振飛三丈。 戚九伸手一捏,翼刀周旋一圈,又重新回到他的二指中間。 ??! 戚九驚醒,莫非,他在失憶前,或是有高強功法噠? 等不及洋洋自得,他的二指又再次發力。 翼刀歡快飛舞,再擲向佝僂男子首頂的帽檐,對方機警地側開頭去。 噹噹噹! 薄如宣紙的刃面削去,把目光所能觸及到的一切鐵壁,畫圓般橫削一圈,堪比收割韭菜。 好鋒利的薄刀!! 兩個男子齊聲驚贊。 不等多嘆一個字眼,被翼刀破壞的鐵屋里冒出冉冉的黃煙,高度馥郁,極快充斥四面八方。 戚九記得這種異香,與犀牛銜杯紋銀壺中散發得如出一轍。 然而佝僂男子像是徹底遺忘,張牙舞爪地持續著打不倒,駭不死的反撲動作。 他的寬大右手,在揮舞中明顯露出一條金赤靈活的細蛇,隨著青筋扭曲而栩栩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