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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后養成史在線閱讀 - 第42節

第42節

    踩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繞進竹林里,冬日里颯颯的風吹著,她裹緊了披風,遠遠便瞧見了橫斜竹枝后的身影。

    他又長高了許多,獨自站在那里望著遠處,背影格外挺直。聽徐湘說他這回雖立了不小的戰功,也受了一身的傷,不知道現在好了沒有?漸漸的走近他身邊,琳瑯不知怎么的,心跳就快了起來。忽然很想看他的臉,不知塞外風沙打磨之下,是否和以前一樣俊朗。

    徐朗一直在數著她的腳步,待她走近身邊時才緩緩轉過身來,臉色雖然是端肅的,眸中卻藏著溫暖的笑意。他的目光落在琳瑯身上就再也挪不開,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龐,那個讓他咬牙奮戰的姑娘,沐著陽光走來,美好如舊。

    琳瑯乍然陷進他的眼神里,腳步不由一頓。

    “六meimei,我很想你?!彼犚娝f。

    ☆、66|

    冬日的陽光懶散而溫暖,這會兒正是晌午,沙沙的竹葉在風中輕響,琳瑯一襲孔雀紋軟毛織錦披風裹在身上,脖頸處圍著一圈細軟的白狐貍毛,煙水色絲帶系作蝴蝶,在胸前盈盈欲飛。柔亮的發間點綴兩朵海棠宮花,簪著一支紅珊瑚白玉步搖,均勻渾圓的紅色珊瑚珠子一支垂到她白膩的耳垂邊,襯得她嬌嫩而明艷,瑰麗而秀雅。

    徐朗怎么看都看不夠,斑駁的竹影下,琳瑯忽然沖著他笑了笑,漂亮得不像話。

    這半年她顯然也長高了不少,面對面的站著,她的頭頂幾乎能夠到他的肩頭。稚氣早已褪去,她站在對面打量他,仿佛在看一個同齡的少年,目光中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成熟味道。徐朗微微俯身,低聲道:“六meimei又長高了?!?/br>
    “徐二哥也是?!辟n婚的圣旨還熱乎著,琳瑯原本想怨怪他將婚期定得太緊,這會兒卻什么都忘了,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倒是徐朗伸手指著那棋亭里放著蒲團的石凳,“六meimei先坐,瞧瞧這個?!彼月葩毱岷腥〕鲆环匠幣_來,琳瑯瞧那花紋樣式,不由詫異道:“是濤石硯?”徐朗點一點頭,琳瑯目光漸漸熱烈起來,忘了剛才那點矜持端方,捧著硯臺一聲歡呼,當即甜甜的對琳瑯道:“徐二哥真好!”

    “你喜歡就好?!毙炖实难凵窭锓路鹧?,再無塞北風沙打磨出的冷厲,“家里還有不少塞北的土物,你若喜歡,改天讓湘兒帶你瞧瞧?”

    “好哇!”琳瑯爽快答應,頗為期待的道:“徐jiejie說你帶了小貂回來給我,是真的嗎?”

    “也還在府里放著,回頭我派人送過來。那東西難養,得先讓人學學?!毙炖实哪抗庖诲e不錯,瞧著眼前這張明麗的笑顏,心里忍不住的歡悅。再過四個月,她就是他的嬌妻了,可以肆意愛護,盡心呵寵。這年頭一起,徐朗便道:“那小貂挪窩也麻煩,不如我先幫你養著?反正四個月后……”

    總算說到了正題上,徐朗聲音一頓,打趣一樣瞧著琳瑯。

    他的目光里仿佛塞北的驕陽,熱烈含情,帶著些亮光,輕易觸進她的心坎兒。提起婚事時坦然而期待,根本沒有少年郎該有的羞澀,琳瑯在氣勢上根本拼不過他,心里竟泛起一股類似于羞澀的情緒。對面的人英挺俊朗,暖陽下目光灼灼,竟叫她無端的心慌意亂——那是這輩子她第一次覺得悸動。

    “說起來……”她盡力的想要緩和氣氛,讓自己不那么心慌羞澀,徐朗卻忽然欺身近前,毫無預料的,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琳瑯身子一僵忘了反應,徐朗沒有再進一步的打算,更沒有退縮的跡象,只是雙唇相印。

    如果沒有颯颯的風聲,琳瑯一定能聽到徐朗那一刻的心跳,如同鼓聲擂起,緊張慌亂。

    口中忽然焦躁起來,仿佛夢境重現。那些塞北風聲嘶吼的夜里,也曾有這樣的場景,小姑娘沐著陽光端坐在他跟前,笑靨如花,甚至有時候,還會乖巧的依偎在他懷里,叫人心跳驟急。

    神識有片刻的迷糊,徐朗忍不住伸出手臂,一手將她環在臂彎,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腦袋。小心翼翼的,仿佛觸破夢境。

    “琳瑯,我想你?!鳖^一次,徐朗直呼她的名字。壓抑的,輕柔的,蘊藏著積壓已久的思念。

    那聲音飄入耳中,擊在心間,帶著別樣的溫暖。

    心跳漸漸慢了下來,眼角卻覺得溫熱。雖非緊緊相擁,那瞬間琳琳似乎能感知到他掩藏在端穩得體表象下的種種情愫,遠隔千里的塞北,這個人曾在無數個夢回的午夜,思念賀府中嬌美的小姑娘。

    其實她也想念過他吧?雖然只是偶爾想起,亦不像他這樣洶涌深沉。

    如果不再逃避,相信這一刻的美好呢?

    也許前一世他冒死強闖宮禁,并不只是為了賀家,而是為了多年未見的她呢?那個時候,他也曾這樣深沉而隱忍的愛著她嗎?

    “徐二哥?!绷宅樛罂s了縮,人依舊在他的臂彎里,卻是仰頭問道:“你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很早之前吧?!毙炖使┱J不諱。

    “那如果我嫁給了別人呢,你還會喜歡我嗎?”

    徐朗的目光將她籠罩,“為什么不?”很簡短的回答,語氣卻是堅定。我喜歡你,不論生或死、年輕或衰老,若有幸娶你為妻,自要百般呵護,若無緣結發同心,這份感情只會深埋,越釀越醇,絕不會淡去。

    小姑娘仿佛又出神了,徐朗畢竟怕有人經過看見了不好,收回手臂端坐在椅上,逗她道:“現在皇上已經賜婚,六meimei還想嫁給誰?”

    “說起來,明年三月會不會太早了,能不能往后推???”琳瑯回神,立馬想到了最關心的問題。徐朗道:“這是皇上的意思,哪里能改?”見她還有憂色,“怕我吃了你?”

    剛才的親吻仿佛拉近了距離,叫琳瑯不再拘謹,她輕哼了一聲,“你又不吃人rou?!?/br>
    誰說吃的只能是rou?徐朗心中暗笑,卻還是正色道:“六meimei,你不愿意嫁給我?”

    “倒也不是,只不過十二歲嫁人,似乎早了點?!绷宅樴止?。

    “那就是說,你愿意嫁給我?!毙炖逝陌付ㄕ?。至于年齡,十一二歲成婚的并不在少數,先拜了天地,養兩年再洞房有什么打緊?瞧了瞧日頭,他站起身來,“走吧,我還要去岳父大人那里?!?/br>
    還沒成婚呢,叫什么岳父大人。琳琳撇了撇嘴,起身抱著那硯臺同他一起往回走。

    次日琳瑯就去了徐府看望徐湘,因為徐湘曾夸過小貂是多么機靈可愛,琳瑯便頗期待。那只母貂生了四只小崽子,兩只強健些的由徐朗放生回了野外,剩下兩個頗為瘦弱,徐朗正好留下來養著。如今它們長了一兩個月,倒是強健了不少,細長的身體,紫黑色的皮毛,油光水滑的十分可愛。

    徐湘在漠北的時候就愛逗它們,這會兒兩只貂也是在她那里養著。

    因為兩只小家伙一個好動一個好靜,徐湘便淺顯易懂的起了倆名字——動動、靜靜。公的那只好動,很合徐湘的脾氣,另一只稍微安靜些,正宜琳瑯養著。不過琳瑯身邊并沒有會養貂的人,只好撥了個人過來跟著學,正好趁這個空閑準備養貂用的東西。

    小姐妹倆逗弄雙貂的時候徐朗就在旁邊看著,唇邊噙著笑意。

    琳瑯的婚期定在來年三月,而今已經是十月末了,算算也就四個月的時間可以準備。因秦氏原本打算將她留到十四五歲,嫁妝等物全未準備,這會兒少不得忙碌起來。

    徐家請人看過日子,跟賀家一商量,便定在了三月初十?;槠诙ㄏ潞笊俨坏迷O宴請一請相熟往來的人,徐家先前早就送過一次禮,這會兒皇帝賜婚乃是榮耀之事,當即又備了一份厚禮。

    兩家里的大人往來籌備得忙碌,琳瑯這里也不清閑。

    嫁人后就是人家的媳婦,秦氏雖然舍不得她小小年紀就出嫁,奈何皇帝旨意已到,不可違背。琳瑯打小嬌生慣養,秦氏這幾年雖也零星提過婆媳相處之道,到底沒有正兒八經的教過,這會兒難免要教起來,還讓琳瑯到大夫人那里學一學管家的事情,倒把琳瑯忙成了陀螺。

    轉眼入了十一月,第一場雪降下來的時候,徐湘前來邀請,想去城外東林寺里賞雪。因賀璇璣身子恢復后極少出門,如今她愁緒散盡,這次賞雪便也邀請了她,加上江氏也許久不曾出門,最后竟變成了兩大家子的出行——

    徐家由徐夫人帶著徐湘、徐浣和琳瑯未來的嫂子胡氏,賀家這頭大夫人和秦氏同去,帶著江氏母子、賀璇璣、琳瑯和賀衛琛。東林寺附近有賀家的莊子,大夫人早早的派人過去打掃收拾,一行人乘著近十輛馬車,外加徐朗兄妹的兩匹健馬,浩浩蕩蕩的出了城。

    初雪之日出城賞雪是不少人家的慣例,官道上隨處可見成群的婢仆簇擁著主家車馬,倒有春日里紛紛踏青的熱鬧勁兒。

    東林寺地處東郊,是一處千年古剎,周圍清溪蜿蜒、石峰聳立,最妙的是這會兒還有未落的紅色楓葉,襯著茫茫白雪,別具風情。賀家的莊子離寺不遠,一行人在那里落腳,莊子里早就備了水暖飯,稍稍歇了歇,大夫人、秦氏、江氏和徐夫人、胡氏便往寺里去拜佛,琳瑯、徐湘、徐浣和賀璇璣對這個沒太多熱情,便兵分兩路。

    徐賀兩家雖是世交,徐浣跟琳瑯的來往卻不算太多,一則是徐浣跟賀璇璣年齡相近,和琳瑯相處的機會少,再則徐浣長袖善舞,更喜歡往京中的各種貴女圈兒里扎,哪怕宴會上聚在一起,她也是要先招呼著別人的。

    不過畢竟是打小相識,又有徐湘在,四個人在在一塊兒氣氛也不錯。

    莊子外圍是農田,其間花柳夾雜,這會兒枯枝闊地上皆是積雪,陽光映照下晶瑩生輝,別樣意趣。再往前走是一片圍獵場,據探來的消息,今兒南平郡主在此設了個賞雪賽馬之會,來了京中不少貴女子弟。雖說雪后容易打滑,但雪地里駿馬飛馳,呼出的白霧與晶瑩積雪交雜,咯吱咯吱的聲音踩出來,卻也是別樣風景,且也考驗御馬之術,所以騎馬的人不少。

    琳瑯畢竟畏寒,身上裹著厚厚的大氅,只有一張臉蛋嵌在狐領里。姐妹幾個說說笑笑的正走著,漸漸到了那圍獵場外,一道紅色的身影驀然扎進琳瑯眼中——不遠處的賽馬場邊上,一騎紅色健馬飛馳而來,馬上的人紅袍烈烈飛起,不是朱成鈺是誰?

    完全沒料到會在這里碰見他,琳瑯的腳步不由一頓。

    那頭朱成鈺似乎也看見了她,馬速一緩,竟朝著琳瑯策馬而來。

    在場的賀璇璣、徐湘、徐浣都不曾見過朱成鈺,這會兒容顏冠絕的紅袍少年踏著白雪而來,是別樣美景。愛美之心乃人之常情,看到漂亮的姑娘時所有人都會格外留意,看到好看的少年郎時也是如此。京城中藏龍臥虎,多的是少年俊才,風流靈巧者有之、英俊挺拔者有之、貴氣端穩者有之,像這樣絕色的少年,倒是頭一次看見。

    三人的腳步不由緩了下來,朱成鈺驅馬直至琳瑯跟前,翻身下了馬背,微笑道:“賀姑娘,真巧?!毙θ輶煸谀樕?,仿佛已經忘卻了在朱家的那一場尷尬。

    他特意趕過來,又有毫不知情的賀璇璣和徐浣在場,琳瑯不能太失禮,只得招呼道:“朱公子?!?/br>
    “半年沒見,賀姑娘長高了不少,香香一直念叨你呢?!敝斐赦曌龀鲆桓笔旖j的模樣來,琳瑯心里雖然厭惡憎恨,卻還不能轉臉就走,見賀璇璣等忍眼含疑惑,只得介紹道:“這位是江南三州節度使的公子?!?/br>
    朱成鈺笑著點頭致意,并沒打算就離開,反而道:“身體可大好了?世子那邊也托我問好?!?/br>
    “多謝世子掛懷?!绷宅樀哪抗馔断蛑斐赦暽砗?,那里一道黑色駿馬正疾馳而來,馬上的人玄色披風,不是徐朗是誰?心里不由微微一笑,她只聽說徐朗今日受好友之邀外出,哪知道會是在南平郡主這里?且偏偏是這個時候趕來,還真是時候!

    她的目光越過去,朱成鈺也覺得意外,回頭一看,徐朗挺拔的身影已經到了近前。

    面對這個曾意圖非禮琳瑯的人,徐朗可不會客氣,臉上半點笑意也無,只是似笑非笑的瞧著朱成鈺,“朱公子,真巧?!狈硐埋R走到琳瑯跟前,伸手緊了緊她的衣領,低聲問道:“冷么?”

    琳瑯笑著仰頭道:“不冷?!比绱擞H昵的舉動落在朱成鈺眼里,倒叫他一愣。

    徐朗繼而轉身向他道:“皇上為我和六meimei賜婚的事情朱公子聽說了吧?到時候且來喝杯喜酒?!?/br>
    朱成鈺臉上的笑容一僵。他是昨兒才到的京城,今天受好友相邀就來了這里,之前的兩個月被朱鏞派去辦事,雖然聽說了徐家在塞北得勝的消息,關于賜婚的事并沒聽到半點風聲——畢竟琳瑯不像公主郡主那樣矚目,即便賜婚也沒鬧太大的動靜。

    他臉上的驚詫和些微失落一閃而過,隨即向徐朗道:“久聞徐二公子馬術精絕,今日難得相會,愚弟想賽馬一場,徐兄意下如何?”

    徐朗并未答話。他是沙場新秀,馬上功夫自然了得,哪怕贏了朱成鈺也是理所當然,這場賽馬沒半點意思,寡味得很。心思一轉,目光便落在了徐湘身上。

    徐湘會意,挺身上前,朗聲道:“我二哥等閑不跟人賽馬,朱公子若是能贏得了我,再去找我二哥如何?”她語氣中的挑釁之意太過明顯,朱成鈺的臉色登時有些不好看,徐朗便道:“不得無禮?!毙煜鎱s不理會,撮唇一嘯喚來了自己的坐騎。

    “朱公子請見諒?!毙炖蔬@話說得沒有半點誠意,“舍妹的馬術并不遜色,我還要陪琳瑯射獵,你既想賽馬,不如由舍妹上場?”

    讓一個兒郎跟女孩子賽馬,這簡直是侮辱!朱成鈺心中憤憤,感受到徐朗毫不掩飾的惡意,氣哼哼道:“既然徐兄沒空,改日再說吧?!闭f著抖起韁繩,欲待離去。

    徐湘卻不愿輕易放過,朗聲道:“朱公子不敢了嗎?”剛才朱成鈺驚艷出現時縱然有點好感,但隨后瞧見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琳瑯身上,琳瑯又頗有敷衍煩厭的神態,徐湘心里對這位佳公子就不大樂意了,如今斗志一起,更是不遠罷休。

    這里的動靜也引來了不少目光,朱成鈺咬牙道:“徐姑娘請吧?!?/br>
    ☆、67|67

    兩騎健馬飛馳如賽馬場中,徐湘雖是個姑娘,年齡又比朱成鈺小一些,馬術上卻絲毫不遜色。塞北沙場歷練下來,徐湘胸中的那股豪氣和沖勁,非朱成鈺所能比擬,加上她弓馬嫻熟,兩道身影疾馳過去,不相上下。

    那賽馬場里本就有不少公子貴女,瞧見這兩騎并轡而來,一個是十六歲的少年郎,另一個卻還是個十三歲的姑娘,兩匹馬雖然齊頭并進,但看縱馬者的姿態,那少女更嫻熟穩健一些。

    男女的體力馬術終究有別,而今徐湘半點都不比朱成鈺遜色,難免惹得人議論紛紛。

    朱成鈺心里氣惱之極!若跟他賽馬的是徐朗,他還有可能使些小手段叫他丟臉面,可偏偏是徐湘站了出來!一介兒郎跟個小他三歲的姑娘賽馬還取勝不得,本就容易惹人恥笑,若這個時候使小手段,哪怕是徐湘出了岔子,丟臉的還是他朱成鈺!

    心里越想越氣,他發狠的催馬疾馳,誰知后面徐湘卻如影隨形,半點都沒落下半步??尚煜嬗制豢铣竭^去,只管齊頭并進的跟著,顯然跟住他是游刃有余。外行人看來兩人不相上下,落在行家眼里,卻能高下立分,比徐湘贏了他還丟臉!

    朱成鈺心里暗罵,這鬼丫頭跟他哥一樣損,徐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徐朗站在那里看了片刻,便向琳瑯道:“走吧,咱們射獵去?!?/br>
    “不看了嗎?”

    “不必再看了。論真本事,湘兒略勝一籌,不過她不會贏?!毙炖噬磉吘椭挥兴rT的黑馬,只好扶著琳瑯騎上去,他牽著韁繩前行。琳瑯很坦然的受著這待遇,好奇道:“為什么?”

    “朱成鈺畢竟是朱鏞的公子,太掃臉了不好,湘兒曉得分寸?!?/br>
    漸漸的離人群遠了,琳瑯才低聲道:“徐二哥查朱家的事情,有進展了嗎?”她對此事的關心程度出乎徐朗意料,他瞧著沒人了,索性縱身上馬,將琳瑯箍在懷里,“你很關心朱家的事?”

    “我討厭朱成鈺?!?/br>
    徐朗微微一笑,道:“朱家的動靜確實異常,不過距離太遠我們查不出證據,父親說這事交給他就好,叫我不必再插手?!?/br>
    聽這語氣,徐家只是查不出證據,但應該能察覺朱家的居心了。琳瑯便又想起魏嫆來,那次魏家辦品香會,秦氏只將徐賀兩家定親的事告訴了魏夫人,結果這消息轉眼就傳到了廣安郡主的耳朵,出自誰的手還不明白?前世朱成鈺能立魏嫆為后,想必這位兵部尚書大人立功不小,沈家這只臂膀已經砍了,接下來就該是魏家了吧?

    迎面有涼風吹過來,琳瑯往徐朗懷里縮了縮,徐朗撩起披風將她裹住,問道:“覺得冷了?”

    琳瑯搖了搖頭,“今兒你見著廣安郡主了嗎?”

    “莊家被斥,她們似乎很少出門?!毙炖实皖^看她,“有事?”

    “上回她不是送了你一幅《春花馬球圖》嗎?”琳瑯語含打趣,“她可一直惦記著你?!?/br>
    “那又不是她的手筆?!?/br>
    琳瑯吃吃的笑,續道:“上次我被邀請參加淑嘉公主的賞花宴,皇后跟我娘說起了太子選妃的事情。你猜這是不是她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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