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當然啦,實話實說肯定不行,顯得自己一驚一乍很沒用。安易抿著唇下巴一揚,“穆先生說笑了,我只是不喜歡被人俯視?!?/br> 穆青的臉上因為她的回答就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顯得很欠揍。至少安妹子就覺得這人很討厭,在她蹙眉瞪眼表情特別高冷的時候,穆青突然伸手在她腮幫子上扯了一下,用了些力氣,安易一時不察就啊了一聲,穆青笑的很欠的說,“年紀不大,脾氣不小,還知道記仇,小姑娘一點兒都不可愛,心|胸大點兒,才討人喜歡?!?/br> 他說話時,安易一直在掙扎,胳膊腿都用上了,可他這人忒狡猾,身手似乎很好,至少安妹子像炸了毛的貓似的張牙舞爪亂折騰時,除了雙手能去掰他的手,腿愣是沒踢到他,就算掰他手……也是沒掰開的。 由此可見兩人之間的武力值差距之大,簡直不忍直視。 穆青直等到自己的話說完才松了手,趁她沒反應過來前還在安妹子的頭上摸了兩把,手感還是特別好,發絲軟軟滑滑的。 安易這會兒的大眼水汪汪的,像兩顆晶亮的黑寶石閃著水潤的光澤。她捂著被捏疼的地方,一臉的氣惱,不是要哭,只是太疼,所以在生|理反應的作用下就有點兒想掉金豆子,不過她忍住了。 穆青這壞蛋瞧得樂呵,他齜牙一笑,對她的惱怒好似并不放心上,安易又瞪了他一眼,繞過茶幾就要走,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穆青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身體前傾,俯就在她耳邊低語,“是不是想出去找個酒瓶來捅我幾下?” 安易的臉上因為他這簡單的一句話,霎時變得慘白如雪,眼睛瞪得大大的,驚懼的看著他,她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體踉蹌的一下,如果不是他還拽著她的胳膊,她可能已經跌坐于地。 穆青估計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么大,有些驚訝,然后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欺負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回想剛才捏人家的臉,揉人家的頭,還出言刺激……穆青在心里臥槽了一聲,這就和那晚突然揉她的頭發一樣,等回神時,已經那樣做了,好像突然分裂出另一個人格一樣,解釋不了為什么要那樣做,可理智回歸時,就是那樣做了。 他臉僵了僵,松開手里纖弱極了的手臂,舉起雙手,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抱歉,我沒有惡意?!?/br> 回答他的,是安妹子用力的一甩,一巴掌扇到了他臉上,恰好這時周建在外面晃蕩了一圈推門進來,之后就看到了這百年難遇的壯觀一刻,啪的一聲,特別脆響。 這個……怎么個情況?! 周建怔在了門口,進退不得,安易卻已經冷著臉從他身邊走過,一句招呼都木有,留下周建站在那兒看看門外,又瞅瞅門里,最后決定還是講點兒義氣,安慰好哥們兒。 “這個……大哥……” “別亂問?!?/br> 周建剛踟躕著開口,穆青就冷冷的打斷了他,“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別管,飯不吃了,我先走了?!?/br> 等穆青也冷冰冰的離開了包廂,周建才我擦一聲,什么鬼!怎么他就離開二十分鐘都不到,世界就天翻地覆進入新紀元了?安妹子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挺好欺負一姑涼,連她都甩了大哥一巴掌……這個……大哥不會是獸|性|大發把人妹子怎么著了吧? 反正讓他相信是安易找茬……他是不信的,那女孩雖然平時有些清冷,但其實挺單純的,在他這個商場打拼多年的人看來,那就是一乖巧干凈的簡單女孩兒。而反觀他大哥,雖然平時拽拽的,沉穩又有點兒不可一世,其實就是一痞子,壞是壞到骨子里的,表面道貌岸然,實則心大大滴黑。 一個黑心壯男vs一個白紙樣兒的妹子……根本就不用想也知道誰比較無辜啊。而且如果不是大哥理虧,以他的性子,根本就不會白白挨那一巴掌還不還手,對女人,他可從來木有紳士風度。 綜上所述,周建很輕易的得出了結論:安妹紙被他大哥欺負了…… 我擦!錯過好戲了! 安易這會兒簡直可以說是怒火中燒,離開上若軒,她徑直朝著一個方向走,走得特別快,路上的行人在她眼里成了背景版!只要一想起剛才那個男人說的話,安易的心就會猛的一縮,二十三年的人生,她過得雖不算美好幸福,卻也還算平淡無奇,只除了……兩年前的那天……只有那一天,她差點兒殺了人! 不能想,不能再想了,安易這樣告訴自己,她用了那么久才把那件事淡忘,不能為了不相干的人再去煩惱,對,不相干的人,無論是那個人,還是穆青,都是不相干的人! 安易不知走了多久,等她做好自己的心里建設慢慢冷靜下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一個小公園門口,左邊是馬路,車輛行人不斷,右邊是安靜的小公園,里面植被在現在的金秋十月依然綠意盎然。 她腳步頓了頓,朝公園里面走了進去。 公園里其實并不算安靜,有些老人聚在一起在小亭子里唱戲,有些mama推著嬰兒車帶著孩子散步,有些年輕人三三兩兩的坐在長椅上嬉鬧…… 安易往深處走了走,在一處角落里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等坐下時才發現自己腳有點兒酸,拿出手機看時間,杯具的發現,她貌似在馬路上傻乎乎的走了一個多小時…… 這是老毛病了,從小就是這樣,只要一不高興,她就會一直不停的走走走,直到心情不那么糟糕時才會停下來。 安易嘆了口氣,她實在搞不懂,自己和那個穆青無冤無仇的,他干嘛總是針對自己,尤其是今天更是莫名其妙到了極點,動手動腳不說,竟然還……只是他為什么會知道自己曾經用酒瓶傷過人?這件事連周旭他們這些好朋友都不知道,穆青這個陌生人,更不應該知道才對。 可偏偏,他似乎知道的很清楚! ☆、第11章 no.11 安易的疑惑沒人能解答,她想不出個所以然,在長椅上又呆坐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了,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短發,嘆口氣,決定回家。今天鬧得這么僵,周建那邊也不用打交道了,少了個賺錢門路,網店更要上心才是。 世事就是這么無常,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神轉折呢? 安易離開小公園,站在馬路邊兒左右看了看,沒有瞅到公交站牌,還沒決定是往回走還是繼續朝前走呢,就見一輛熟悉的車子停在了自己身邊,然后穆青棱角分明的臉從車窗里露了出來,“上車?!?/br> 安易冷笑一聲,轉身就走,穆青嘖了一聲,打開車門下車,他長的高,步子邁得就大,三兩步就追上了自覺走路很快的安妹子。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咱們談談?!币娝獟暝?,他冷著臉喝,“不想知道我為什么知道你的秘密?!” 這話還是比較有用的,至少安易沒有再試圖掙開他的手和他推搡了,她靜了片刻,低頭看了眼被他抓著的手腕,淡淡道,“你松開,咱們談談?!?/br> 穆青聞言卻也沒堅持,當即放開了對她的鉗制,兩人一前一后回到車前,安易想當然的坐進了車后座,穆青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么。 十月下旬的禹凌已經有了蕭瑟的冷,安易體質弱,之前在小公園里呆坐了那么久,身體冷冰冰的沒什么溫度,穆青發動車子,順帶著打開了車里的暖氣,他剛才摸到了她的手,涼絲絲的,小丫頭只穿著一件淺棕色衛衣在那里一坐一個多小時,虧她忍得住。 安易吹到暖風,身體先打了個哆嗦,抿著唇看了眼前面開車的男人,搓了搓手,閉上眼假寐起來。 其實她還是太年輕,這樣輕易的就上了一個男人的車,還是之前有了矛盾爭執的男人,警惕心太差了。穆青一面透過車里的后視鏡不時看一眼靠著車窗假寐的安姑涼,一面腹誹她的單純好欺。 安易不是沒有危機感,她只是太在意和穆青即將要談的事了,其實那件事已經過去這么久,就算他知道對她也沒什么影響,兩人畢竟沒什么交集,知道就知道,連法律都判她是無辜的,她并不需要心虛。 是的,心虛,也許人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對于一些事,明明錯的不是自己,可依然不愿意讓他人知道,這就像一件丑聞,她恨不得瞞得死死的,最好密不透風,可現在有個認識的人卻突然站出來說他知道了這件事!然后她就急了,不是著急秘密被這個不熟悉的人知道了,她急得是擔心這個人口風不嚴,會把這件事透露出去,讓周旭知道,周旭知道了,那陳妍遲早也會知道,之后也許認識她的人都會知道。 她就像個見不得光的膽小鬼,懼怕那些認識的人的異樣目光,渴望能始終保持著他人心中那個依然如故的形象,自欺欺人的逃避那件她想要遺忘的事。 她怕了,因為懼怕,所以才沉默的上了這個討人厭的男人的車,因為懼怕,所以她可能會一再的妥協。 人真是虛偽,安易自嘲的想,就如她,虛偽的簡直可笑。 車子一個小時后拐進了一處住宅區,在一棟花園洋房前停了下來。穆青拿著遙控器朝著外面按了一下,白色鏤空雕飾的鐵門左右自動拉開,車子開了進去,停在屋前的院子里。穆青先下了車,安易也隨后下車,她左右看了看,周圍都是這樣的獨棟小洋房,鄰里的距離相隔在五十米左右,私|密|性|很好。 穆青已經打開了房門,他站在門前回身看向安易,安易就像個無畏的勇士,沒有猶豫,淡然的先他一步進了屋子。 這種花園洋房外觀漂亮,內里自然也不會差到哪里。這是有錢人才住的起的地方,安易在屋中大眼一掃,初印象就是奢華漂亮,美觀大方,高大上。 她站在玄關處,看著眼前泛著油亮光澤的木質地板,沒有踏上去。穆青暗笑小丫頭這個時候了還知道懂禮貌窮講究,他彎腰從鞋柜里拿了雙新的男士拖鞋給她,自己率先換了鞋子。 換好鞋子,脫掉西裝外套,穆青很隨意的問,“喝什么?飲料還是茶?” 安易抿了下有些干的嘴唇,“我不渴?!?/br> 穆青幽深的眸子在她的嘴唇上一掃而過,徑自到開放式的廚房里接了杯溫水放到茶幾上,見她傻乎乎站在那里,就指著沙發示意她過來坐,等她坐好,把茶幾上的溫水推了過去,“喝吧,放心,沒下藥?!?/br> 安易無語的看著他,她只是純粹不想碰他這里的東西,不想多逗留罷了,壓根沒往邪惡的方面想。 這人……不是好人。 安妹子有一雙會說話的漂亮大眼睛,她自己沒有留意過,也沒有人說過她的眼睛會說話,但穆青透過她的眼睛,卻能很犀利的看明白她的想法,這是種挺神奇的體驗,說不清道不明。當然,并不是像讀心術那么扯,他只是能通過她的眼把她的心思明白個大概,比如嫌棄,比如防備,比如厭惡,比如輕蔑,比如抵觸……即使從臉上看不出,透過這雙眼睛,也能瞧出一二。 就是這么奇特! 穆青是在此時此刻秒懂了她眼里傳達出的輕蔑,還有之前不想喝水時傳達出的抵觸,而小丫頭的臉上又一直面無表情……這才驀然注意到,原來她的眼睛會說話! 以前總聽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什么的,他都會嗤之以鼻,直言放他娘的屁,全是扯淡,他看人很少只看眼,因為什么都看不出來,除了哭的時候掉淚,笑的時候彎眼,其它的什么憂傷,失望,渴望,心虛……除非是結合臉上神色,否則只看眼……他是瞧不出的。 可他偏偏讀懂了她的眼……想到這一點,穆青怔了怔,深覺有什么東西即將破土而出會打亂自己的生活,他趕忙壓下了心里的怪異,有些煩躁的往沙發背上一靠,看上去懶懶的,卻不說話。 安易見他不吭聲,她不可能和他一樣保持沉默,垂眸看了眼面前茶幾上的水杯,輕聲問,“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哪件事?是你被人差點輪|jian還是拿酒瓶子往人肚子上捅的事?” 他語氣十分惡劣,安易卻因為他的話,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她沒想到,事隔兩年多,再度聽到‘輪|jian’兩個字,心竟然還是會疼得這么厲害,她覺得自己幾乎不能呼吸了,那晚的事好似抹不去的噩夢般再次出現在眼前,骯臟的小巷,肆意的嘲笑,令人作嘔的味道,還有那些像毒蛇一樣黏膩的觸摸…… 話一出口穆青就后悔了,他也知道自己這話太毒了,簡直是往人傷口上撒鹽又補刀,紳士風度什么的他是從來不在意的,可欺負個小姑娘,真的很挫! 等看到安易目光呆滯的掉眼淚,臉色慘白的嚇人,身體也開始不停的顫抖,穆青真是懊惱極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一面對她,他的智商就會呈負數直線下降,蠢出了境界,完全不像自己了!沖動的像頭豬。 穆青難得的對個雌性產生了歉意和憐意,還有想自扇巴掌的挫敗感。他煩躁的解開襯衫領扣,抽掉領帶,又把袖扣也解開,呼了口氣,對安易道,“哎,你別哭了,我真沒惡意?!?/br> 見小丫頭好像進入了忘我境界,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去,蹙蹙眉,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不往他預期的方向發展,他帶她回來,本就是沒有惡意,就是想把話說開,解開誤會,沒別的意思,可哪知道一面對她,自己就失控了,亂七八糟的不過腦子,等回歸理智,又覺得不可思議。 話說……他干嘛要找她把話說開?只是一個不熟悉的女人而已,碰巧他兩年前見過她最狼狽兇狠的樣子罷了,其實只是陌生人,還是他最厭惡的雌性,誤會不誤會的和他有什么關系?她當時還扇了他一巴掌!而自己竟然還把她帶到家里……更別提之前還躲一邊兒偷看她在公園長椅上坐了那么久,像個跟蹤狂! 臥槽! 他是有多蠢??! 穆青在這一瞬間想了許多,腦子里亂成了漿糊,他看著她哭,雙眼發怔,腦回路朝著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 …… 事情畢竟過去了兩年多,安易發xiele一會兒,慢慢自己就冷靜了下來。她到底是堅強的,最黑暗的過去被人當面不留情面的點出,她痛苦,卻也沒有喪失理智。 安易從背包里拿出紙巾,自己擦了擦臉,又擦了擦鼻子,把紙巾不客氣的往茶幾上一扔,看著對面的男人冷然說道,“我和穆先生無冤無仇,雖然不知道穆先生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欺人太甚?!?/br> 說完她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徑直到玄關那兒換了鞋子,她現在的心態很平靜,是突然就冷靜了下來,之前的惶惶不安還有恐懼通通沒有了,嘴長在他的身上,如果這人真的不要臉說了出去,她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是被人指指點點罷了。 大不了,她換個地方,找個陌生的城市,誰也不聯系就是了。 無論如何,她不打算面對好友異樣的目光,即使關系再好,她也不想面對。 ☆、第12章 no.12 安易開門走出了屋子,穆青冷眼看著,并沒有阻止。 他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和這個女孩兒他不想再有牽扯了。由始至終,整件事都在朝著匪夷所思的方向發展,從那晚在九歌門前再遇她開始,似乎就脫離了掌控。他是有些憐憫她的,兩年前的那一晚,她給他的印象太深了,經過兩年的沉淀,再次見到,她的五官竟一如記憶中清晰的令人吃驚,沒有絲毫的淡化。 這本該讓他警惕的事,直到今天,才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大意。 也許從初遇那天起,他就對她有了別樣的情愫……只是一直以來潛伏于心底,直到真正的和她相識后才爆發出來。 想到這種可能,穆青的臉色在一瞬間沉得幾乎能擠出幾瓶墨水來,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會對一個當初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女人一見鐘情了?并且在兩年后的今天才發現這個事實?這擱他身上不是諷刺嗎? …… 安易邁著和平時一樣的步調,慢悠悠的走出了住宅區的大門。這里是中州小區,禹凌很出名的富人區,她以前聽周旭提到過,好在這里不是偏遠郊區,公交站牌還是有的。安妹子現在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敞快感,隨便吧,愛咋地咋地,她認了。 快走到站牌時,一輛緋色的瑪莎拉蒂突然在她身邊停了下來,“安易?”伴隨著軟糯柔和的女音出現的,是一張精致美麗的臉,安易看到車里的人也驚訝了,“學姐?!” 張思寧溫婉的笑了,她推開副駕的車門,“上車,去哪兒,我送你?!币蝗绠敃r初見,令人輕易的心生好感,溫暖可親。 乍然見到大學時給予過自己莫大幫助的學姐,安易也是很高興的,她沒有客氣推辭,嗯了一聲就坐進了車里,然后說了自己住的地址,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兒忒不客氣了,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學姐有事忙的話把我送到廣明路就行,在那里我可以坐公車直接回家,不用倒車?!?/br> 張思寧踩下油門,邊控制方向盤邊嗔她,“和我就別說這些虛的了,對了,咱們有多久沒見了?快一年了吧?” 安易說是,“差不多快一年了,學姐不是去國外了,什么時候回來的?衛先生身體好了嗎?”衛先生衛錦煊是學姐的丈夫,在禹凌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曾經的博朗,現今的華信集團總裁,比之那個穆某人厲害多了。 張思寧道,“上周剛回來,沒想到這么巧今天就見到你,原本我還打算過幾天再給你打電話?!庇终f,“手術很順利,他身體康復后就吵著要回國,我本來打算過完年再回的,他不愿意,只好提前回來了?!?/br> 安易聞言笑了笑,“手術順利就好,我今天是來附近給客戶送衣服,沒想到和學姐這么有緣?!?/br> 正好前面紅燈,張思寧停下車,側頭看她,“你還在經營網店?沒有上班?” 安易點頭,“網店生意現在挺穩定的,比我出去上班的工資要高,你也知道我的情況,當然是什么賺錢做什么啦!”說完又干巴巴的問,“學姐,衛懿和小小呢?他們也回來了吧?”轉移話題的技巧也太生硬了,讓張思寧都有些哭笑不得。 想到家里的倆熊孩子,她臉上的笑多了抹無奈,“去他們爸爸公司玩兒去了,剛回來,學校雖然聯系好了,但他們時差還沒倒回來,我打算下個月再讓他們去學校讀書?!闭f著,伸手在安易的腦袋上揉了兩下,有些無可奈何的說,“你不想聽我啰嗦,不想接受我的幫助,那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不覺得辛苦就好,不過要記得以后有需要我幫忙的,不要客氣?!?/br> 對安易,張思寧是一點兒都不吝嗇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