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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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前走去,將屋子里的燈燭全部點亮,到書案前的書架上找書。 沈茂跟上來,往椅子上松松垮垮一坐,笑道:“那個姓宋的小娘子蠻不錯的,你這是打算坐享齊人之福了?” 衛錦之拿起厚厚一本書往他額頭一砸,“只是一枚棋子罷了?!?/br> 沈茂捂住額頭嗷嗷叫,“打我作甚!好好說話不成嗎!” 衛錦之瞥他一眼,“原來殿下也知道,話是需要好好說的?!?/br> 沈茂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問:“喂,你別整天惦記著兒女情長,好歹也為我的大業出出力啊,太子一日不除,我就寢食難安吶?!?/br> ☆、85|8.8|城 衛錦之走到書案前,從書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遞到沈茂跟前,道:“殿下莫心急,待過了年,太子那邊,自有定數?!?/br> 沈茂不解地拿起紙張,看了看,上面只寫了一個人的名字。 “陳安?” 好像是太子身邊的小侍衛? 衛錦之笑而不語,將紙張撕掉,放到槽案中燒毀。 北風呼嘯,天越來越冷。南邊出了個私吞糧稅的案子,由于牽扯過多,圣人將沈灝派了過去。 成婚以來的第一次分別,禾生很是不舍,送他至城門。 美人兒水靈靈的眼睛,一想到即將與心上人分隔兩地,眸子里便晃蕩著水波,惹人憐愛。 沈灝捧著她的臉,低頭湊近,柔柔地安慰:“最多一個月,不會去太久?!?/br> 禾生擤擤鼻,下定決心不哭的,可是想著想著眼里便又有了淚水?!霸僖粋€月便過年了,說好今年要同我一起守歲的?!?/br> 沈灝點頭,看著她這副依依不舍的模樣,忽地想起年后的事。 不出意外,待過了年,漠北的事,圣人定是要派他出兵前往解決的。多則半年少則三月,她遲早得習慣的。 這樣一想,索性狠下心不再安慰,只說會給她寫信,讓她乖乖地在家等他回來。 他轉身上了馬,禾生怔怔地跟上去小跑幾步,想要喊他卻又未曾喊出聲。 回府之后,一切照舊,只是沒了他,她怏怏有幾分落寞。 頹靡了幾天,接到他寄回來的信,寥寥幾句,說一切皆好,望她照顧好身體,切莫惦記。 禾生捏著信發呆。 他去的是荊州,離望京有七八日的腳程,現如今望京的天氣已冷得刺骨,約莫著是要下雪了。荊州那邊,會不會也是這樣陰冷的天呢?會暖和幾分還是更加寒冷? 離了他,方知道,對他的貪念,已經入了骨。 剛開始的那幾日,身邊沒人,被子里冷冷的,她翻來覆去地總是睡不著,眼底下甚至泛起了青黑。后來翠玉徹夜地陪她說話,這才好了一點,聽著有人說話,緩緩地也就能夠入眠了。 吃飯時也是這樣,以前除了早膳他要上朝不能陪她一起之外,午膳啊晚膳啊,甚至宵夜,都是他陪著的。 吃飯都沒了胃口。 禾生從暖袖中伸出手腕,輕輕捏了捏原本就瘦弱的腕子,擦了擦泛酸的眼角,問翠玉:“我是不是瘦了?” 翠玉瞄一眼,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說:“王爺要知道了,定會心疼的?!?/br> 禾生杵著下巴往窗外看,灰蒙蒙的天,許久不曾放晴了。 他現在有沒有在想她呢? 半晌,吩咐翠玉奉上筆墨,道:“我要給王爺回信?!?/br> 提筆許久,卻不知該寫些什么。若是直抒相思之情,太矯情,況且他也沒有說想她呢。 手都僵了,一直停在某處,墨都暈開了,卻是一個字都寫不出。到最后,寫了六個大字:“萬事皆好勿念?!?/br> 匆匆折好放進信封,命人快馬加鞭送去。 在府里待著,難免覺得心悶,得找些什么事做才好。 已至年關,各府都在忙著過年的事,她卻是不用cao心這些事情的。德妃念她新婚第一年,對這些事情并不熟悉,早已遣了宮里嬤嬤協助。 她正好想找些事情做,便跟著宮里嬤嬤學習如何打理王府掌管各項事宜。 德妃那邊,因念著沈灝出門在外,差人送去今年新得的白狐大氅及一應佩戴之物。 梅中書進宮時,德妃正在為小十三量衣。 小十三吃得多,長得快,幾乎每個月都要新做衣裳。恰逢過年,德妃正好為他多做幾件新衣。 小十三性子活潑,站著不動渾身難受,好不容易量好了尺寸,望見殿門口站了個人,連忙跑過去。 奶聲奶氣地喊:“梅舅舅?!?/br> 這聲舅舅,是隨了沈灝對梅中書的稱呼。 梅中書笑得臉上褶子都出來了,想要上前抱他,卻因君臣有別,行了好大一個禮,畢恭畢敬道:“折煞老臣了?!?/br> 德妃揮手將小十三喊回來,小十三撲地一下趴在德妃膝間。 “這里是內殿,沒有外人在,他喊你一聲舅舅,你便受著罷?!?/br> 周德海搬了梨花椅,梅中書謝恩坐下,望了望德妃懷里的小十三,笑道:“被人聽去了,始終不太好?!?/br> 德妃拍了拍小十三的肩,道:“去你梅舅舅那里?!?/br> 小十三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梅中書有些措手不及,小心翼翼地將小十三抱了起來,神情慈愛。 德妃是知道梅中書的心思的。 小十三出生那年,梅夫人老來得子,懷了一胎,本以為順順當當的,最后卻難產而亡,一尸兩命。 沒多久小十三就出生了,生母難產,卻終歸是保住了小的。又因小十三養在德妃名下,梅中書潛意識里總覺得小十三便是他那回到天上的兒子重新轉世而得,一有機會進宮探望德妃時,總會給小十三備上許多禮物。 玩了一會,小十三吵著要去外面,奶媽抱走了他。 沒了小孩子的鬧騰,殿里安靜下來。德妃看了看梅中書,見他鬢邊多了幾捋白發,不由得心疼起來。 她這個哥哥,從小好強,梅家幾乎是在他的努力下才能有今天的名聲。這些年他為梅家上上下下的人做了許多,至中年,卻是孤身一人,子嗣寡薄,連個傳宗接代的兒子都沒有。 不是沒勸過他續娶,每次一說,他總有理由拒絕。 每次德妃見著這個哥哥,下意識地總想開口勸他續娶,上嘴皮磕著下嘴皮,這次終是忍住了。 問了些別的,“兄長進宮,可有要事?” 梅中書往四周掃了掃,斂起臉上笑容,朝德妃使了個眼色。 德妃當即明白,將人都散了下去。 殿內就剩他們兄妹二人了,梅中書忽地起身,朝德妃走去,腳步沉重,面容慚愧。 德妃正好奇呢,面前梅中書就噗地一聲跪了下來。 “meimei,我從未求過你什么,只這一次,你得幫幫我?!?/br> 德妃怔住,連忙去扶他,他卻扼緊了手,不肯起身。 “兄長這是作甚!哪有哥哥給meimei下跪的,快起來!” 她這是真嚇著了,梅中書一向以嚴謹清苛示人,即使面對家里人,也從不輕易流露感情。 他這一跪,著實驚人。 梅中書仰面,眼神閃躲,對自己即將要說出口的話,頗感羞愧。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拿這樣的事情求人。 “我今天來,是為了秾枝?!?/br> 德妃是聰明人,他這一說,便全懂了,卻不點破,只道:“……算算日子,秾枝今年已滿二十,一眨眼時間過得真快?!?/br> 秾枝對灝兒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只是,現在灝兒要想娶她,早就娶了,哪會拖到現在? 秾枝雖好,卻治不了灝兒的病。 梅中書繼續道:“meimei,這陣子三殿下頗得圣寵,圣人許是動了將秾枝許給三殿下的念頭,秾枝不知從哪里聽來了消息,氣得又大病了一場……” 德妃嘆口氣,好說歹說,終是將梅中書扶起了。 “兄長,虧得你參政多年,這樣小孩子家的把戲,竟也看不透么?那都是三殿下自己找人說出去的,圣人不過是在他跟前提了句秾枝,萬不會將秾枝許給他的?!?/br> 梅中書何嘗不懂這個道理,只是他太過關切自己的女兒,一時間才亂了方寸,加之梅秾枝的一番懇求,今日才進宮一問。 德妃以為他進宮是為了這個,當即松口氣,問了幾句秾枝的病情。 梅秾枝自小體弱多病,成年后更是因為沈灝的事而思念成疾,身子虛,病怏怏的,沒什么精神氣。 這也是為什么德妃一開始很喜歡她,到后頭卻慢慢疏遠她的原因。 這孩子,心太犟。 “御醫說,秾枝這病,不能再拖下去了,若再拖,怕是……”梅中書嘆氣,神情憂傷:“她這病,根源在心,因心郁而起,解鈴還須系鈴人,我求求meimei,遂她一回心愿,可好?” 德妃眸中一黯,問:“兄長想讓我如何做?求圣人賜婚么?” “meimei放心,秾枝雖然愛慕二殿下,卻并未有那等心思。她想到平陵王府住幾日?!?/br> 德妃沉默。 梅中書心一橫,作勢又要跪下。為了女兒,他豁出老臉又如何?只要一想起秾枝終日郁郁寡歡的模樣,他這個當爹的,心里就痛得緊。 這孩子和她母親一樣,寧可終身不嫁也不愿將就,不同的是,她母親找著了他,而秾枝,找到了心上人,卻多年不曾一償夙愿。 許久,德妃出聲,語氣淡淡的,摻雜著幾分涼?。骸案绺?,你是個有分寸的,既然這是哥哥所求的,那我也只有答應的份,只是,有一點,哥哥千萬記住了?!?/br> 不等她說完,梅中書拍拍敝膝,站起來,感激地俯以一拜,“娘娘放心,秾枝久病未愈,身子壞了,心卻沒壞?!?/br> 自己的女兒,他再清楚不過了。絕不是那等齷蹉睚眥之人。 德妃點點頭,也不好多說什么,親自送梅中書出殿,交待一句:“待我與府里側妃商議過后,再派人去接秾枝?!?/br> “噯?!泵分袝o別,“那我靜候meimei佳音?!?/br> 送走了梅中書,德妃頭皮發麻,揉揉太陽xue,心里煩得緊。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