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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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前來查探的人道:“沒什么事,我在跺腳呢,看看這里的土松不松,回去吧?!?/br> 禾生在屋子里,不放心衛林,問沈灝:“要不你先去歇著,她一人在外玩得無聊?!?/br> 沈灝坐得端正,眼皮子都不帶眨的,一口拒絕:“才戌時,我再坐坐?!?/br> 哪有這樣的,在別人家里反倒把主人趕了出去。禾生無奈,也只能由他去。 衛林打發了人,回樹后看,空無一人。當即嚇住,大晚上的,該不是會碰見鬼了吧? 忽地腳被人拽住,衛林反應快,拿著手里的木棍劈頭就是一下,悶得一聲將人打得沒動靜了。 彎腰一看,噯,好像是剛剛那個人?伸出手在他鼻間一探,呃,怎么沒氣了! 衛林一慌,想起后院林子里有個洞,原是用來挖井的,挖一半停工了。她力氣大,晚上吃得又飽,咬牙將人拖進洞,一頭扔了進去,幾乎累得半死。 趴在洞邊,伸手去撈他腦袋,見有了反應,嚇得往后退了幾步。 洞里的人伸長脖子,半截身子埋在土里,嘴唇干裂,“……水……給點水……” 衛林頭皮發麻,撒腿就跑。跑到一半,心里過不去,到廚房要了碗水和包子,塞到他伸長的手里,道:“明日你若還活著,便早早離開,若活不了,你告訴我你家人住哪,我讓他們來給你收尸?!?/br> 這種事可不能瞞著家里,最遲明天早上,她是一定要告訴爹爹的。 洞里沒了動靜,衛林踟躕半晌,終是離開了。 一宿未睡,擔驚受怕,覺得自己闖了禍,心里慌得很。 第二日禾生要離開時,衛林才想起向禾生討主意,可沈灝與禾生緊貼著,半分空隙都不留,根本就插不進去。 禾生見她臉色不好,以為是昨晚沈灝在屋里待得遲,她進屋晚,睡得少,忙地安慰:“以后咱倆一塊作伴,就只你和我?!?/br> 沈灝咳了咳,面無表情地掃衛林一眼,衛林縮縮脖子,哪里敢應,裝出嬉皮笑臉的模樣,送她出園子。 禾生前腳剛走,衛林后腳便往藏人的地方跑去,園子里沒什么仆人,還沒來得及采買丫鬟婆子,空落落的,心頭慌慌。 到了洞邊,往里一探,哪還有人影?衛林猛地一下回過神,拔腿往外跑要去喊人,還沒來及張開腿,嘴巴猛地被人捂住,身后有人湊近,語氣兇狠:“不準跑!” 衛林顫著聲,心里暗暗叫慘,“大俠饒命!” 來人問:“你可知平陵王府在哪?帶我去!” 平陵王府?定是說假話誆她!衛林怕得要死,滿腦子想著怎么逃脫,忽地背上一僵,似有千斤重壓過來。 衛林一愣,大著膽子往后探,見人暈了過去,穿著帶血的衣袍,像是邊疆異國的服飾,應該是昨晚那個人。 一抖擻肩頭,那人沒了支撐,直直地往地上摔去。 衛林叉腰,往他身上踢一腳,“呸,還平陵王府呢,我家禾生住的地方,能讓你去嗎!” 踢了一腳不解氣,扒了他的衣服,找繩子捆起來。這下,她可清明了,將人往衛有光跟前一送。 衛有光剛送完沈灝,現在又見出了這么個茬,不知如何是好。 跟衛林到林子去,到跟前一瞧,人正好醒來,沾灰的臉,依稀可見濃眉挺鼻,神情倨傲,“快去請平陵王爺來,我便饒你們一條小命?!?/br> 衛林上去又是一頓打。 打完后,那人學乖了,鼻青臉腫地沖衛有光道:“我腰間有信物,乃是漠北可汗所贈,你交給平陵王,他自會認得?!?/br> 衛有光走南闖北,接了信物一看,果然是漠北皇室的圖騰。心頭一驚,拉了衛林道,“他好像沒說假話?!?/br> 衛林撅嘴,問他:“你到底是誰?” 那人直起脖子,忍著身上的新傷加舊傷,語氣驕傲:“我乃漠北四王子?!?/br> · 沈灝剛回府,前頭便有衛府的人回了消息,將信物遞到跟前。 禾生見他緊皺眉頭,輕聲問:“有何不妥?” 沈灝并不忌諱當面與她講朝中之事,她雖不懂,卻能耐心聽講琢磨,時而有不懂的地方,一副搖頭晃腦張嘴問他的模樣,看得人喜歡。 “漠北內政混亂,他此番定是出逃至此,這件事情復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待我查明,才能與他相見?!?/br> 禾生似懂非懂點點頭。 沈灝回衛府的人,吩咐:“且告訴衛老爺,讓他好生招待照顧園里之人,過些時日,我自會處理?!?/br> 小廝應下。 一人剛走,院里又來了等回話的人,不是來找沈灝,卻是來朝禾生稟話的。 翠玉拿了帖子進屋,道:“姑娘,景寧王妃遞了請帖?!?/br> ☆、第43章 揭了帖子一看,是請她后日去打馬球。背面寫一排秀氣小楷,是另外加上去的,大意是明儀要學馬球,央她作陪。 禾生有些驚訝,這是她第一次接到正式請帖。望京世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門戶之間,若要熟交,必須從下帖開始。后院女眷相交,也是如此。 高門大族,有身份的女主人抑或千金才有下帖拿貼的資格,世族的姑娘們往往很看重自己受到的第一份帖子,這代表她們交際的□□。 □□越高,往后交往的人群身份才會越高貴,所以一般女孩兒們正式開始自己的閨閣生活時,總是會請族里身份最高的女主人給予第一份請帖。 禾生看著手里的請帖,豆綠色的蠟箋,鑲了金邊,帖頭一株金桂,意為金貴,乃下帖中的最高規格。 景寧王妃是將她奉為尊貴客人來待,禾生受寵若驚。 沈灝站她身旁,微微一瞄。他雖未有后院,但女眷們的那些規矩,多少也耳聞一二。 禾生不可能在王府后院藏一輩子,他的身份可保她衣食無憂,不用被任何人影響,但她總歸是要走出去,除了他,她也該有自己的生活。 景寧王妃此舉,雖不知用意,但對于禾生以后在世族間的行走往來,有益無害。 湊她耳邊,“景寧王妃與其他俗人不同,她既給你下帖,那便是喜歡你了,你若要去,我便派人準備好出行事宜?!?/br> 禾生點點頭,感激景寧王妃的心意,差人拿了梅箋寫回帖。親自蓋了紅蠟封帖口,當即遣人去景寧王府。 至約定之日,沈灝備下馬車,因隨從人員太多,禾生不想大張旗鼓惹人耳目,主動提出精簡,留了主行車,一輛從導車以及十位隨行帶刀侍衛。 先到景寧王府,而后與王妃隨行一起至馬場。繞過華西街,駛至伊奇門外,與金明池下車。金明池乃皇家專用馬場,場內養數百匹好馬,圍場畫廊處數十豪華帳篷以做休息,宮中樂坊三十來人,奏樂以助興。 每年秋分,圣人秋狝歸來,與金明池組織馬球匯演,分女隊與男隊,雖說是匯演,卻也設彩頭,宮中嬪妃也能參與。 今年新增稚童隊,明儀也想參加,這才求了景寧王妃教。隨行的數位嬤嬤是金明池內專門伺候馬球的宮女,跟在最前頭負責講解場內各項事宜,一般來的全是熟面,省下這項,今見禾生是生面孔,派了資格最老的宋嬤嬤好生伺候。 宋嬤嬤捧了衣裳,半弓著腰,碎步帶禾生去帳篷里換馬球服。 馬球裝束特別,仿男子騎射之裝,衣長及膝,壓雞心領,腰佩華麗,腳上踏靴。發髻盡散,摘去珠釵,綰發束冠。禾生換好衣冠,旁邊宮人抬三尺高銅鏡,往里一照,英氣十足。 走到帳篷外,景寧王妃與明儀也已換好裝束,明儀撒開手,朝禾生跑去,步子太疾,一下子撞到禾生腿上。她揉揉額間,抬頭,目光清澈透亮,奶聲奶氣地笑:“jiejie,若有男子長你這樣,我定要嫁他的?!?/br> 禾生蹲下身,摸她腦袋,“明儀比我好看,難不成要嫁自己么?” 明儀捧著嘟嘟臉,笑得心花怒放,朝旁邊跟上來的景寧王妃道:“我要跟jiejie一隊?!?/br> 景寧佯裝傷心狀,“你不要娘親了么?娘親也長得好看呀?!?/br> 明儀跑去安慰景寧,天真無邪地道:“娘親雖美,可天天看著,終是會膩的,偶爾換種別樣的美來看看,是很有必要的!” 景寧王妃捏她鼻子,“小淘氣,盡說些打擊你娘親的話語,你爹看我那么多年,怎么沒看膩,就你挑剔!” 母女倆相互打趣,你一句我一句,看著熱鬧。末了,宮人帶了明儀去選小馬駒,景寧親自帶禾生挑馬。 馬廄里,馬匹雄駿,景寧問禾生:“喜烈馬,還是喜已馴之馬?” 禾生挑了匹鬃毛細軟的青馬。對于騎馬,略懂一二,從前在家時,姚爹為了運貨,買了兩匹黑馬,不是上成,好在溫順,每日能行數百里。 景寧王妃特意選了匹未經完全馴化的銀鬃蒙古馬,御馬而行,馬蹄聲震天,她騎馬技術精湛,單繞馬場一圈,英姿颯爽,未用一炷香的時間,就已將馬訓得服服帖帖。 禾生看著羨慕,景寧雙腿夾著馬腿子,邀她同行。高高的馬背上,景寧在前,帶她馳騁。 跑了幾圈,曬得通紅,額頭發跡間滿是汗珠,景寧王妃甩了馬鞭,接過水袋暢飲,問她:“你馬技生疏,過陣子秋狝,讓二殿下好好教教。他的馬背功夫,師從他十叔,當年我初學騎馬,也是他十叔教的?!?/br> 這個十叔,說的就是景寧王爺了。當今圣人龍潛時,排第四,景寧王爺乃他同胞兄弟,排行第十。 她說得懇切,禾生應下,并未因自己技不如人而感到尷尬。許久不曾玩得這般暢快,意猶未盡,瞧見明儀牽了馬出來,也要熱身。禾生帶了她,駕馬駛馳。 場內有專門伺候陪練的太監宮女,正式上場前,由這些太監宮女試場一局,樂隊奏鼓樂,而后主子們騎馬進場。 來之前,禾生已說明自己不會打馬球,明儀高興,正好有人陪她一起學,景寧一人教倆,起初并不設隊。 景寧打趣禾生:“我教你馬球,二殿下不介意么,白占了他府里人,想來他更愿意自己親自教?!?/br> 禾生學她模樣揮鞠杖,笑:“方才宋嬤嬤說了,王妃的馬球術在望京女眷中,數一數二,就連武將世家的徐淑妃也無法與您匹敵,往年匯演,王妃所在馬隊,皆是冠首,這樣的好師父,我到哪去尋?” 既捧了她,又未貶低老二,好一個口齒伶俐的姑娘。景寧揮杖,一擊將球打進球門,動作流暢漂亮。 “今日時間有限,馬球需多練,我先教你些皮毛功夫,你若還想學,派人到王府知會我一聲?!?/br> “噯?!备吲d應下,轉頭景寧又問她:“你是哪里人?” 禾生答:“我原籍望京,做姑娘時在蘇杭一帶養身子,后來隨了二殿下回京?!?/br> 景寧笑看她:“他倒對你一往情深。望京各家后院,論清凈之地,除卻景寧王府,就只平陵王府了?!?/br> 禾生知她說的是男子納妾之事。眾所周知,景寧王府,只王妃一人,子嗣有三人,大郡主明儀,世子明契,小郡主明桃,皆出自王妃之腹。 禾生答:“王爺與王妃,才是伉儷情深?!?/br> 景寧王妃將球擊到明儀的小馬駒前,沖禾生道:“男人有本事,堅定有決心,比什么都強。二殿下,性子比他十叔更倔。當年我尚能以罪臣之后的身份,登上一府王妃之位,今日換了你,也無需擔心?!?/br> 她毫不忌諱談論自己的往事,直白地點破禾生的心思,禾生發愣,不知該如何回她。 明儀試著揮杖,無奈力道太小,只近了三分。景寧策馬,俯身仰擊,大有巾幗風范,一邊教明儀基本動作,一邊朝禾生眨眼:“今日我話多,你別往心里去。自二殿下帶你回京,鬧得滿城風雨,我看到你,就像看到當年的自己,不免生出同命相憐之意?!?/br> 她頓了頓,繼續道:“前路漫漫,你且行且珍惜?!?/br> 一番掏心掏肺的好意,禾生不勝感激,騎在馬背上,學景寧揮桿擊球,答:“不求王妃當年傳奇,只盼與二殿下平和相處。一如王妃對王爺的信任,我也相信二殿下?!?/br> 景寧勒馬笑,“你倒看得開?!?/br> 許是在風中縱馬而馳的爽快,騎在高高的馬背上,放眼望去,遠處碧藍天空與馬場外的平原相接,視野開闊,血液沸騰。 禾生甩鞭,心想蒙古草原,定比這里遼闊千百倍,若能與他一同縱馬草原,定比現在更為暢快。 不遠處明儀離了馬隊,嘗試一人挑桿點球,一路以桿做擋,帶球直奔球門。 她才學騎馬,不懂熟練御馬,這一番動作,壓得馬駒疲累,承受不住,往后踢蹄,明儀斜臥著,一下沒掛著,眼見就要被甩下馬。 禾生驚呼不好,她離得最近,策馬而去,拼盡全力撈住明儀,將她往馬背上帶,因馬匹沖勁太足,好不容易將明儀拋至馬背,自己卻因著力不足,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