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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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儀要看戲,拉著景寧王妃往禾生身邊坐,挑了桌上的螃蟹,說是要吃。王妃的手,前日親自下廚受了傷,不方便剝蟹,跟她道:“你自己要吃的東西,自己弄,別懶?!?/br> 瞪了眼周圍欲上前伺候的侍女,明儀沒轍,自己拿起個螃蟹,肥厚的rou夾在臍蓋下,幾乎都能聞到蟹黃的鮮嫩氣味。 砸吧嘴皮子,費勁掰開蟹腿,急得要掉眼淚。 禾生看不過去,主動道:“我幫你弄?!?/br> 她剝得極好,動作一氣呵成,流利優雅,明儀吃的開心,朝景寧王府眨眼,“我喜歡這個jiejie!帶她去我們家玩好不好?” 景寧王妃笑:“好?!?/br> 不遠處莫箏火朝她招手,禾生暫別景寧母女,剛到莫箏火跟前,旁邊有人湊過來,語氣尖酸刻?。骸皢?,這不是莫家不識字的表妹嗎?” 禾生回頭一看,是衛靈。 ☆、第40章 禾生沒理她。旁邊莫箏火一見衛靈就來氣,當著這么多人,也不好當面打她。趁她不備,伸腳去絆她,衛靈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所幸跟隨丫鬟機靈,扶住了她。 衛靈氣急敗壞,甩了帕子又沒有證據指認,干瞪著眼,嘴還沒說話,莫箏火攬著禾生往一旁去了,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里。 衛府人比禾生晚來幾步,今日來了衛二老爺與衛靈。衛二奶奶本來是要來的,無奈身染傷風,只得將交際的重任交給衛靈。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討好平陵王府里的姑娘。 衛靈剛在莫箏火那吃了敗仗,怒氣大,不動聲色往貼身丫鬟手上捏兩把,掐夠了,才稍稍消氣。 今日東怡走得早,她往四處找了許久,沒發現人群中有未見過面的新面孔,以為平陵王府的姑娘沒來,遂去找了錢雅玩耍。 玩了會,覺得沒勁,正巧亭子里有人在行酒令,衛靈看了眼不遠處的禾生,心上一計。 遵陽侯爺做生,京中貴人大多都來了,上次蹴鞠不過是小小羞辱她一把,今日當眾揭示她的粗鄙,那以后望京的后院,怕是絕對不會歡迎這個不識字的莫家姑娘了。 且東怡郡主知道了,肯定也會大加贊賞。說不定一高興,催著威震侯府,早日將婚事定下來也有可能。 這樣一盤算,衛靈開始拉攏人,說要比比大家的筆墨功夫。 上次比詩文,可能還是難為了人,今日單純比書法,總不算欺負人了吧? 眾人閑著也是無聊,吃了蟹看了戲,寫寫字消磨時間也不錯。都是閨閣里從小精細養出來的千金,誰也不愿意比誰差,一開始只有幾個人應了她的提議,到后來圍觀的人看著手癢,紛紛加入陣營。 莫箏火與遵陽站在人群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上次蹴鞠的事情,她們是知道的,現在衛靈還要來一次,有完沒完?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莫箏火說什么也不能讓衛靈再騎到頭上了。拉了禾生,就準備往湖邊去。 衛靈一直注意著她們的動靜,瞧見人要跑,哪里肯放過,尖著聲音喊一嗓子:“六皇妃,您要帶您表妹往哪去?” 眾人望過來。莫箏火咬牙切齒,“要你管?” 禾生感激莫箏火的心意,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怯場。她已經識了很多字,筆墨也有漸長,沒什么好怕的。抬眸柔聲道:“看她們寫字挺好的?!?/br> 莫箏火皺眉,禾生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衛靈又道:“莫家姑娘也過來寫一副吧?!?/br> 人群中有上次參加蹴鞠的,知道這個莫家姑娘不會寫字,都等著看熱鬧。而大部分不知道禾生身份的,聽衛靈一口一個“莫姑娘”,以為真是莫家的表姑娘。 “阿生,你去寫一個?!?/br> 忽地聽得一道低沉悅耳的男聲,眾人一驚,順著聲音看去,人群不遠處,沈灝負手而立,身后跟著六皇子,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來的。 男賓一般不入女眷區,他這一出現,惹眼得很。 沈灝稍稍躬身,頷首道:“我來接內子回去?!?/br> 眾人訝然,沒聽說平陵王成親啊,怎么多出個內子,難不成是說府里的姑娘么? 他徑直朝前去,每走一步,眾人的視線便黏上三分,最終落到禾生身上,驚訝嫉妒的皆有。 傳說中平陵王萬般寵愛的人,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一般宴席從來只有女眷等男眷來喚,還從未有過男眷親自來接人的,更別提這人還是冷面平陵王,眾人打探的目光變得愈加焦灼,恨不得在禾生臉上瞪出個洞來。 衛靈舌撟不下,錢雅推了她一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反應過來的瞬間,心頭橫生恐懼,顫著聲,輕問旁邊的人,不敢置信:“她不是莫家姑娘么,怎么成平陵王府的人了?” 莫箏火勾嘴笑:“衛大姑娘,你這心cao得可真多?!?/br> 沈灝正巧走到禾生身邊,聽到了這句,抬頭看了眼衛靈,道:“原來是衛家姑娘。上次衛老爺托人求本王的字,本王一直忙于政事,抽不開身,今日你在這,正好將衛老爺要求的字一并帶回去?!?/br> 他說罷,慢條斯理撈起袖子。眾人以為他要提筆,一個個伸長脖子望。 卻見他隨意選了只小楷毫筆,遞到禾生手上,先是為她輕卷衣袖,而后展開一襲宣紙,退至一旁細細研墨。 再看一旁的禾生,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仿佛平陵王往日也是這么伺候她筆墨的。 眾人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人比人,氣死人,可嘆的不是平陵王甘為她研墨的心,而是當眾為一個女子放下身份架子的意。 提到寫字,禾生本來還有些緊張,但有他在身邊研墨,周圍干擾人的視線仿佛全都消失不見,她仿佛又回到了他們的小書房。 禾生問:“寫什么字?” 手下的動作未停,沈灝緩緩研著墨,開口:“你湊近些,我告訴你?!?/br> 禾生聽話地往他身邊挪了挪,聽得他說了四個字,是自己平日有練過的,雖能寫,但不明白意思。只知道偶爾沈灝教她識人本性的大道理時,會用上這個詞。 定神靜氣,沾了沾墨,開始在紙上提字。 腦海中反復出現他手把手教她時的場景,不由自主地想象此刻他在身后摟著她的溫柔,下筆有如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偏過頭看,歡喜地想讓他評價,就像無數次她在書房里練完字后渴望得到他的肯定一樣。 沈灝看了看,伸出手指捏著紙角邊,點頭道:“好字?!彪m然不夠蒼勁有力,但就這個水平而言,已經很有進步。 他撈起宣紙,遞到衛靈手上,神情淡漠,“阿生的字,師出我手,衛老爺求字,阿生來寫,也是一樣。煩請衛姑娘將此字畫轉交給衛老爺?!?/br> 紙張舒展開來,垂在空氣中,衛靈本來還欣喜,以為平陵王并未因為禾生的事怪罪,兩府關系尚有回旋之地,待看見紙上的四個大字,臉上一下子刷刷慘白。 眾人去望,看清了字,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沐猴而冠。 這是在明晃晃地諷刺衛家愚魯無知,虛有其表。 平陵王鮮有在人前表達對朝中臣子的看法,今日一舉,著實是將衛家記恨上了。 衛靈嚇住,前一刻還張牙舞爪得意洋洋的人,此刻垂頭喪氣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又驚又怕。 沈灝攜了禾生往外走,絲毫不忌諱旁人的眼光,步伐飛揚,衣袍灑擺。 手指相纏,交叉互握,沈灝回頭問她:“這下子,以后還擔心別人說你不識字嗎?” 剛剛衛靈心驚膽顫的小模樣,禾生是瞧在眼里的,她害怕衛家,甚至有點厭惡衛家,又不是圣佛,乃能被人欺負了還說感謝的? 衛家的人在她手上吃了癟,她心里自然是爽氣的,眼角微勾,雖然在笑,卻并不張狂,像撿了便宜那般,有些竊喜:“不擔心了?!?/br> 沈灝帶著禾生走了,沈闊也去找莫箏火,想帶她回府。莫箏火哪能肯,眨了眨眼睛,往衛靈那般看道:“我戲還沒看夠呢?!?/br> 衛靈怔怔地站在那,手里捧著那卷字畫,心里百感交集。完了,這下,算是徹底得罪平陵王府了,回去讓衛老夫人知道,非得罵死她,嚴重點,還可能動用家法以此懲戒! 本來圍繞在衛靈身邊的女眷,此刻全部都不動聲色地散開,就連錢雅也悄然無聲地遠離她,不敢再與她搭話。 世人皆知,衛家因多年前衛老候爺的事情,與圣人不大對付,現在又惹了手握實權的平陵王,以后的出路,怕是懸吶! 衛靈回了府,衛二奶奶還沒得及聽聞今日宴席的事,見她捧了字畫回來,一問,聽是平陵王所贈,當即笑開了花。 還沒來及打開看,前頭衛老夫人便氣急敗壞地踏進屋子,進了衛靈,二話不說,拿起手中拐杖就往她身上打。 “作孽啊,你這個蠢貨,天天吟詩頌詞,今日不是到這個跟前賣弄,明日便是到那個跟頭顯擺,現在竟還惹到平陵王府頭上,生出你這樣的孽畜,衛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衛靈被打罵得淚流滿面,不敢吱聲,往衛二奶奶身后躲。 衛二奶奶披著外衣,病怏怏地問:“老夫人,到底怎么了,靈兒做錯了何事?” 衛老夫人重重地將拄杖往地上砸,指著衛靈道:“你讓她自己說!” 衛靈哭哭啼啼地將事情說了一遍,衛二奶奶聽得發顫,末了,問:“字畫呢?” 衛靈抖著將字畫遞出來,已經被捏皺的宣紙倏地展開,極其諷刺的四個字突入眼簾,衛二奶奶幾乎要氣背。 ☆、第41章 【一更】 衛二奶奶往衛靈身上揉捏,掐得緊又心疼,攤開手心拍榻,眼淚直流。 衛老夫人抹了幾把眼淚,這些年為衛家cao持,早已練就收放自如的本領,弓著腰將癱坐地上的衛靈扶起來,面上三分無奈七分不忍,順著衛靈衣領往后輕輕拍背。 事情已至如斯地步,再繼續責罰下去,也挽回不了什么。若往狠里懲戒,待衛靈出嫁,少不得對府里存怨恨,千般萬般□□出來的姑娘,往后還有大作用。 安慰衛靈,也安慰自己:“平陵王是個做實事的,怎會和婦人一般見識,不過是得罪了他府里姑娘,只要他家姑娘心氣一順,事情也就解決了?!?/br> 衛靈顫栗著,平日再如何囂張跋扈,到了衛老夫人這里,就跟軟弱的綿羊似的,一聲一句,生怕觸碰逆鱗。 原以為衛老夫人定是要動家法,聽她這般說,心里有了定數,縱使心中不服氣,也不敢再駁,抖著嘴皮問:“該如何做,才能讓那姑娘心順?” 解鈴還需系鈴人,自是得想個法子讓衛靈賠罪?,F在她們貿然前去拜訪,平陵王府若避而不見,無疑等于火上澆油,guntang地燒她們一臉。自討沒趣的法,不能行,得另尋巧僻。 “你素日與東怡郡主交好,讓郡主幫著說稱幾句,也不用太多好話,嘴皮子上的功夫沒用,得親自到跟前謝罪,那姑娘要打要罵,待見著了面,你只管伸出腦袋請她?!?/br> 衛二奶奶聽著,心頭一酸,自己的一雙兒女,皆要受這樣的委屈,想想就覺得不甘。攬了衛靈,抱在懷里。 衛老夫人橫她一眼,將心思挑明,道:“這點事算什么,自己惹出來的,自然要解決,甭管什么法子,能起效的法子就是好法子。當年我求人拜佛,好不容易從虎口下,保住這一大家子,多年來辛辛苦苦撐著,可曾喊過一聲怨?” 衛二奶奶母女不敢吱聲,連連稱是。 衛老夫人起身,回頭看衛靈一眼,換了慈祥面孔,語重心長道:“待輝煌騰達那日,定叫我衛家人直上青云,做個人上之人。到時你若看誰不順眼,別說是個王府姑娘,就是公主,到了我們手上,殺了便是?!?/br> 衛二奶奶聽這樣的話,不知已聽了多少遍,早已沒了情緒起伏。倒是衛靈,窩在衛二奶奶懷里,眸子閃光,對衛老夫人所說的未來深信不疑。 是啊,現在受點苦算什么,以后的通天富貴才是真。 事不容緩,下午衛靈找人去了東怡府上,講了副好說辭,“六皇妃作怪,騙說是她家的人,現如今挑了身份,竟然是二殿下的人,既是二殿下的人,也就是郡主家的人,萬萬不敢再冒犯,但心結已下,還得解開才好?!?/br> 東怡與沈灝沾親帶故,且那日蹴鞠她也有所幫襯,心想幫衛靈的忙,也就是幫自己的忙。衛靈愿意俯低身姿賠罪,再好不過,道:“我去王府探探口風,若能見面,你再來?!?/br> 當日便喚了馬車前去,衛靈生怕錯過機會,說什么也要跟她一起,待在馬車里,讓她先去,若可以,她便立馬進府賠罪。正好省下派人到衛府再叫她來一趟的腳上功夫。 禾生剛從遵陽侯府回來,想著去見衛林,換了衣裳,急著出門。沈灝提前將手頭上的事忙完,不放心她出門,說要作陪。 前院有人來報,說東怡郡主來訪,想要探望府里姑娘。 沈灝一向對東怡沒什么好印象,以前從未見她來府,他們剛從遵陽侯府回來,現在人便興沖沖地來了,定是為了衛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