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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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求她,其實他是不樂意的。堂堂一個男子漢,頂天立地,竟然因為暈船這等小事求助一個女子,傳出去,他平陵王的臉面往哪擱? 何況,這小娘子嘴角微彎,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難不成是在笑話他? 想到這,沈灝不禁定了定眼神,和方才散漫的目光完全不同,這次,他是卯足了勁往她臉上瞅。 瓜子臉,柳葉眉,水汪桃眼櫻桃嘴,皮膚粉嫩白皙,若不是她臉上這副類似于“嘲笑”的神情,倒真有那么幾分像畫上的侍桃仙女。 禾生天生嘴角上翹,縱使面無表情,也看起來像是在笑。這一點,沈灝確實冤枉了她。 她自己并不知道對方的心理,傻傻地坐在榻邊的小圓凳上,顯然已經注意到對面人傳來的炙熱眼神。她方才忘記拿帷帽,整個人“暴露”在他的注視之下,很是羞恥。 往翠玉的方向瞅了眼,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的異樣,從而拿個帷帽過來。只是翠玉困得緊,人雖站著,眼皮早趿拉了。 禾生只好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凳子往后挪了挪,希望能夠離他的”冒犯“遠一點。 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知怎的,沈灝倒來了興致。 兩次見她,都沒有出現以往與女子接觸的異常癥狀,讓他很是好奇。 他撈起左手袖子,露出一截手肘。 “小娘子,請?!?/br> 他的意思,是要請她把脈?!灰鲆幌?,他就能知道自己的感覺是否出了差錯。 禾生的頭都要低到地上去了,她細細的聲音聽起來跟蚊子叫一樣:“不用把脈,你轉過頭去?!?/br> 沈灝一動不動。 這人......有點討厭。禾生低垂著眼站起來,既然他不愿意轉過去,那她自己轉好了。 沈灝還沒反應過來,禾生已經繞過枕榻,立在他身后。 “公子,有點疼,你忍著?!?/br> 話畢,她掏出三根銀針,又快又準地對著沈灝的后腦勺扎了下去。 · 裴良嗤嗤地背過身,不忍心看頭頂三根針的沈灝。 沈灝臉色僵硬,顯然還未從突如其來的施針中回神。他瞪了眼在旁幸災樂禍的裴良,道:“姑娘,未雨綢繆,請為我的隨從也扎上一針?!?/br> 裴良笑不出聲了。 禾生低著頭站在正對船窗的位置,沒有坐回原地??炊疾豢瓷驗?,細聲道:“不用,沒病扎針,會扎出事?!彼D了頓,又道:“一刻之后,我再來取針?!?/br> 說罷,她就往簾子那邊走,拍醒翠玉,逃一樣地鉆到船艙那頭。 有了簾子的遮擋,禾生放下心,趕忙將帷帽找來,念了句:“與外人共處一船,果然不太方便。只盼這幾天里,不要再有什么接觸才好?!?/br> 翠玉半睡半醒地點點頭。 裴良耳力好,玩味地將這話透給沈灝——你看,把人家嚇著了吧!還自請把脈呢,以前需要浪蕩的時候偏要嚴肅,需要嚴肅的時候偏偏這般輕浮。 沈灝哼一聲,裴良立馬縮回去閉嘴不言語。 一刻鐘過后,禾生如約而至。 榻上,沈灝姿態依舊,面容清冷,與剛才不同,此刻他緊閉雙眼,仿佛已經睡著。 禾生放輕腳步,快速取針,動作輕柔,盡量不弄醒他。 等取完了針準備回去,榻上的人忽然一個轉身,伸出的雙手正好擋住禾生的道路,看起來好像要拉住她似的。 只是他算錯了距離,只差毫分,眼見著就要碰到她,卻被她躲開了。 沈灝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一閃而過。 往前又走了幾小步,禾生下意識返回頭看,榻上的人睡容安詳,沒有半點異樣。 可能剛才她太大驚小怪了? 禾生沒想太多,回到簾子那頭準備入睡。 榻上,沈灝睜開眼,若有所思。 這次沒得逞,總有下次。他一定要知道,這個女子對于他而言,到底是否有不同。 接下來的好幾天,禾生沒有踏出船艙半步,避免一切與沈灝接觸的機會。 她要做個安安分分的寡婦,就得時刻警惕著。 眼見就要抵達盛湖,沈灝面上如常,心中卻有點急。她在里面躲得嚴嚴實實,別說碰她一下,就連面都見不到。 但是再急,他也不會表達出來。 翠玉嗑著瓜子,挑拾小圓桌上的各色小吃,心想這沈公子還是蠻大方的,一路上又送吃的又送喝的,態度恭敬有禮,想來人品還不錯。 她道:“姑娘,你也吃點?!?/br> “剛吃過,等會再吃?!焙躺诖跋?,一心一意擺弄刺繡。 到達盛湖之前,她得準備好禮物。除了翠玉,衛家什么都沒有給她。雖說那邊是親戚,但出門在外,禮數什么的不能少,更何況她是要寄人籬下。 繡完最后一針,她拿起繡布,問翠玉:“好看嗎?” 翠玉嘴角一抖,繡布上扭扭捏捏的根本看不出繡了什么。 “好了,不用你說了?!焙躺诡^喪氣地將繡布扔到一旁。她的女紅差,這她是知道的。小時候懶惰不愿學,成天想著跟爹出去玩,不管娘教了多少遍,依然學不好。 反正又不要嫁進高門,這般花樣子的玩意拿來有什么用? 萬萬沒想到,以前她鄙夷不愿學的事情,關鍵時刻卻成了她撐門面的唯一法寶。 翠玉道:“姑娘,讓我繡吧,保準一天十個花樣子?!?/br> 禾生本想自己繡,這樣才顯得心意?,F在繡出來了,實在慘不忍睹,就這樣的繡品送給人家,恐怕不是心意,而是仇意了。 禾生頹頹地點頭。 簾子晃了晃,裴良在外頭喊道:“姑娘,明天一早就到盛湖?!?/br> 知道明天就能到盛湖,禾生心中一松,一直提心吊膽著,她也累啊。應道:“知道了,謝謝裴公子?!?/br> 裴良又道:“分別在即,恐怕來日無緣再見,姑娘治好了我家主人的暈船之癥,裴某感激萬分,可否請姑娘一聚,好讓裴某當面致謝?” 禾生想都不想,直接拒絕:“裴公子客氣。一路上承蒙你家主人照顧,施針之舉不過小事一樁,無需記掛?!?/br> 冷冰冰的語言,正好與沈灝冰冷的面容相得益彰。裴良聳聳肩,指了指簾子那頭——人家不愿意啊。 沈灝瞥他一眼,刻意控制聲音大?。骸翱次易魃?,還不快去船頭看方向?!?/br> 仿佛剛才的拒絕與他半點關系都沒有。 ☆、第4章 第二天一早,為了避嫌,天還沒亮沈灝就帶著人下船。盛湖總共有兩個港頭,禾生要在另一個港頭下船。 沈灝下船前,在簾子前站了一會,許久才道:“姑娘,后會有期?!?/br> 禾生一大早就起了,忙著拾綴翠玉昨天繡好的花樣子。收拾著發現昨天自己繡的物什不小心弄丟了,沿著隙縫在簾子邊找,根本沒有聽沈灝的話,隨口道:“有期,有期?!?/br> 她與簾子挨得近,晨曦從窗口照進來,正好將她的身影印在簾布上。 禾生找得滿頭大汗,小聲抱怨:“到底在哪,怎么找都找不到啊?!?/br> 她專心致志地找東西,壓根沒有注意簾布那頭的人一步未動,以至于被人從身后抱住時,一點防備都沒有。 隔著薄薄的卻又不透光的簾布,她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炙熱得像六月的艷陽。 她的身體一僵,一道guntang的氣息,噴進了她的耳朵,熱熱的,癢癢的。她的臉瞬間充血,紅透了。 只那么一瞬,等她反應過來時,一切已如常。對方的動作迅速地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要不是船板的腳步聲,她幾乎以為方才的事是錯覺。 禾生又羞又憤,掀了簾子找罪魁禍首,卻哪里還有人影。 翠玉跑過來,“姑娘,怎么了?” 禾生張嘴欲言,卻又一個字都沒說出來。這么不光彩的事情,沒人看見是最好。 何況她根本不知道剛才是誰站在簾布后面,雖然那位沈公子有很大的嫌疑,但她沒有證據。 禾生憋了好久,臉都憋紅了,才將剛剛的羞憤情緒憋回肚子。 翠玉不解,以為她怎么了,又問:“姑娘你怎么了?!?/br> 禾生嘟了嘟嘴,“差點被狗咬了一口?!?/br> 翠玉啊一聲,撓了撓前額,“船上哪有狗啊......” 岸上,沈灝背手而立,看著逐漸遠去的船,許久后吩咐裴良:“派人跟著船上那位姑娘,本王要知道她所有事情?!?/br> 剛才那一抱,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世上他唯一可以親近的女人,出現了。 盼了那么久的人,終于被他盼到了。 · 碼頭風大,清晨的寒氣還未褪去,吹在臉上涼颼颼。翠玉拿出白綢竹葉披風為禾生披上,旁邊的老嬤嬤掬著身子,墊好馬凳,請禾生上馬車。 原定是下午到,因為船程快,大清早一上岸禾生便派跟著的小廝去衛家盛湖衛家通報。衛家早就做好準備,遣了管家和嬤嬤來接人。 盛湖城不大,城東到城西兩個小時腳程不到。等到了衛府,門口站了幾個婦人,旁邊跟著一個少女。 禾生下了馬車,為首梳著隨云髻的婦人上前,握著禾生的手,面容祥和:“多年不見,可還認得堂嬸?” 來前衛夫人交待過,她現在的身份是頂了衛家旁系家的二姑娘之名,因父母亡故傷心過度,送到盛湖療養身子。眼前這位婦人自稱“堂嬸”,想必是盛湖衛家的大奶奶或者二奶奶。 盛湖衛家有二房,大房老爺衛有光,原考過功名,現做點生意買賣,府上的大半家業,都是他掙下的。二房老爺衛啟光,秀才一個。 禾生快速打量一眼,不敢喊錯,福身一禮:“嬸子好?!?/br> 大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親切地攜她進屋,指著旁邊的人一一介紹:“這是你二嬸嬸和你大堂妹?!?/br> 禾生依次見過。圓臉少女跟在她旁邊,笑嘻嘻道:“我叫衛林,表字阿肆,你呢?” 禾生輕聲回答:“我叫禾生,沒有表字?!?/br> 衛林湊到她胳膊邊,“怎么寫?” 禾生不大識字,但自己的名字還是會的。一筆一豎地在掌心比劃著,忽然衛林喊道:“堂姐你手真白,從望京來的人就是不一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