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聽得武梁直感嘆,乖乖的,她走后這女人們戰斗力都倍增啊,還好她跑得快,只被罰過跪沒被啪過臉啊。 至于人家懷孕,武梁沒什么心里不舒服的,她唯一擔心的,是小程熙日后的處境。 人家有了嫡子嫡孫,他就草根兒了。 不過這事兒吧,擔心也沒用,她使不上什么力。好在程熙也大了,而那些包子一日不出籠,程向騰一日沒嫡子,還是沒人敢動他的。 她能做的,就是在旁邊默默看著,大方向上讓他別被人帶壞了。等到將來他分府出去時,她已經能夠賺大錢了,站穩腳了??梢栽诮洕腺Y助他,有事兒能出出主意參詳參詳之類的,盡她之力幫扶一把。 看看這小子,現在只管樂呵著算計要“揍弟弟”呢。 當然那是以后的事兒,如今程熙cao心的,是要趕快立府,他相當不滿,“爹爹說別院另居,卻不過是讓我住到洛音苑去,唉?!蹦遣皇沁€在府里?要不要離這么近啊。 武梁哈哈直笑,她覺得那樣才好,又不是真的分家,小家伙這么小,真搬到府外怎么成。 “姨娘,要不你跟爹爹說說,我要搬到外面去住,我還要接你回府呢,離那么近,萬一母親又找你麻煩,怎么辦?” 武梁摸摸他的臉,“我不會回程府去的,我和程府不相干,怎么能回程府去。你看,我現在忙酒樓呢,以后我就住這兒,你想我就可以來看我?!?/br> 程熙不高興了,“這里怎么能長住,反正我以后會來接姨娘的,我不會讓人再欺負姨娘的?!?/br> …… 這種接她回府的話,程熙說說也就罷了,幾歲的小孩子而已,程向騰也這么說,武梁就不干了。 她和程熙說了好一會兒話,再回到外面沒多久,程向騰就來了。 高頭大馬,金冠紫袍,果然風sao得很呢。 貴客來了,金掌柜當然高呼著上前去迎,“侯爺來了,侯爺里面請!侯爺光臨,蓬壁生輝呀……” 那假膩做作勁兒,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程熙聽到聲音,歡呼一起“爹爹來了”,就迎過去行禮了。 武梁看他沒有象從前一樣撲過去抱住搖,就覺得這娃還真是長大了。 武梁是主兒家嘛,當然也迎出來,雖然比別人半好幾拍。 她給程向騰發的貼子是明天,給鄧隱宸發的貼子是后天,不想讓這兩位在她這里碰面,也不想讓這兩位和今天到場的柳水云碰面。 誰知道這位爺就這般自己來了。 不過既然來了,她反正是想用他們威名鎮場的,當然不熟還要裝個熟呢,何況還真熟。 于是武梁也不用正經的待客路數,只笑嘻嘻的隨便揖了揖,道:“堂堂侯爺,也來蹭飯不成?” 程向騰哈哈大笑,手指頭點著她,道:“堂堂大東家呢,怎么還這般小氣?” ……三言兩語間,那份熟稔,眾人看得再明白不過。還不知道這女人的背景,那重要么?程侯爺這般待著,誰還想來找事兒嗎? 程向騰還又沖著四周轉圈抱拳,朗聲道:“多謝多路朋友捧場!大伙兒今兒都盡興,只管放開了吃她的去!” 在座的各位,讓人家都是占便宜白吃食兒的吧,也不盡然,但三教九流的占大多數是肯定的。難得碰到個侯爺就罷了,還平易近人跟他們開玩笑呢,眾人捧場地笑,場面嘩然。 有個別覺得白吃還不太好意思的,如今也能放心了。侯爺都來白吃了不是嗎,咱白吃點兒算個啥呀,明天就跟朋友圈聊去,不用再找理由了。 程向騰場面話說完,不理會那些蠢蠢欲動想上來攀談的,轉身跟著金掌柜往里面走。 程熙左手拉了武梁,右手拉了程向騰,笑得燦爛。一家三口的畫面,其實相當養眼。 武梁只是看程熙興致好,由他拉著,卻不知他們這般走法,很不尋常。 不管多好的關系,待客之道,主家在前面引路,客人跟在后面,這沒問題吧。如今既然金掌柜在前面引路了,那武梁做為主人,要跟在客人稍后側才合適。 好吧就算關系好,關系再好,好得過人家夫人么?你一女人,你一商人,和侯爺那般并駕齊驅似的走著,那真心不合適啊。 武梁當時并沒有意識到這個。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尤其她這位東家的行事細節,大家自然放大了放慢了鏡頭細細辯認各方評論。于是很快的,隨著成兮酒樓的聞名,她這個東家,也是名聲大振。 何況程向騰到場沒多久,另一位大人物竟然也來了。 ☆、第133章 .私聊 禁衛軍大統領鄧隱宸,帶著的一幫弟兄也有二十好幾個,個個高頭大馬的,揚鞭呼喝著,忽然就到了門前。 也是貨真價實的捧場啊。 此時午時已過,酒樓已接待了整兩個時辰,不知道第多少撥客人了。廚上用料告急,采買忙慌,跑堂累歪,武梁于是招呼外面不再準入了。晚上還有,歇兩個時辰再來嘛,下次請趕早啊。 于是門外好多來晚的觀望的,就繼續在那里排隊登記拿號,好晚上不耽誤事。還有些已經吃過一輪的,在那里給人說著酒樓見聞,當場議論著不肯離開。 鄧隱宸他們過來,門外圍著的一看人家這排場大,紛紛讓路就沒人敢說個什么。連在那兒登記發號攔人的工作人員都沒敢攔啊,眼睜睜看著人家沖他們下巴一點,馬韁一扔,昂首闊步進去了。 金掌柜還是點頭哈腰來迎,高聲唱名,“哎呀哎呀,竟然是鄧統領??!哎呀哎呀,鄧統領大賀光臨,有失遠迎?。?!哎呀各位爺好,請各位爺安!各位爺辛苦了,這面帶風塵的,該是從大營過來的吧……” 金掌柜干打著哈哈不引座,心里犯愁呢,樓上也加過桌了,來回快走不動道了,何況這么多人呢,又不是三兩個好加塞兒。 只有后院還能勉強加小桌了,只是后院兒,侯爺在那兒呢,給他們往一塊兒湊,合不合適呀。 得,他就這兒多咋呼兩聲,看東家的意思吧。 鄧隱宸左右看看,嘿,不要錢的生意還真是好呢,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滿員無座了。門外圍著的,肯定還是沒吃著的呢,可笑他還怕她冷場,巴巴帶了這么些人過來。 一樓前后門和隔扇俱大開,鄧隱宸往后院瞧去,隔著一桌又一桌的人,一眼便瞧見了后院戲臺下閑坐說笑的程向騰他們。 程熙不知說了什么,武梁和程向騰一左一右笑得白牙森森的。 一家三口的笑臉,深深扎了某人的眼。 鄧隱宸身子頓在那里,對金掌柜的招呼置之不理。他臉上本來多少帶點兒笑意的,忽然之間笑意盡散寒意罩體,讓一向端得穩的金掌柜都瞬間覺得心頭發涼。 戲臺下那個位置,聽戲當然是方便,最主要是酒樓上下三層俱能看到。武梁選這個位置讓程向騰坐著,就是為了顯擺給人看的,都瞧瞧吧,大人物實物擺在這兒呢。 她其實在酒樓里游走觀察狀況,偶爾沖人一揖招呼,不太往這兒坐,這才剛坐下沒一會兒,正說著話兒,就聽見金掌柜的大嗓門兒了。 程向騰當然也聽見了,臉上的表情便不好看起來。 武梁假裝沒看見男人的不爽,只順勢扭頭看著那群人,看見人的時候自然也看見了人家大統領的臉色,不由默默咂巴咂巴嘴兒。心說好嘛,正正式式的發了貼,一個兩個的還是愛啥時來就啥時來呀,還一個兩個的想擺個啥臉色擺個啥臉色呀。 今日老娘開門第一腳啊,是給你們擺臉色玩的嘛?這是扎堆兒湊趣呢,還是故意想把這趣兒給湊沒了才好呢? 得,反正人家都屬貴重物品,什么時候聽過她的呀。 她起身,硬著頭皮迎過去,尋思著怎么既能把后來的這位氣走,還不能把人給得罪深了,又能讓觀眾朋友們知道他們關系鐵呢。 尼媽心好累。 走到近前,武梁對鄧隱宸的臉色視而不見,只管笑笑的,懶懶散散的做了個偷工減料毫無誠意的揖,一邊道:“哎喲,鄧大統領這么晚到,可是只有剩菜了啊?!?/br> 平頭百姓見著這權貴,畏懼跟天生的似的,旁邊就有人白食兒也不敢吃了,腿下蓄好了勢準備人家一吆喝,趕緊的閃人讓座別慢了。偏武梁還這般說話,自然讓人吃驚不小。 連鄧隱宸身后跟著的那群人,愣住的也不少。 鄧隱宸盯著她沒說話。 鄧隱宸帶來的人,自然都看鄧隱宸神色行事。本來是乘興而來的沒錯,但他如今變了臉色,旁邊自然也有人不客氣起來,對著武梁橫聲蠻氣道:“你誰?當咱們是來討你家剩菜的不成?” 一副隨時扁死你的樣子。 武梁不緊不慢,微歪著腦袋,瞧著鄧隱宸溫溫吞吞地笑,“官爺表急嘛,眾位官爺都有熱乎飯菜招待的。不過呢……就沒某人的份?!?/br> 一副說笑平常的樣子,一副不把自家頭兒當顆菜的樣子。一幫人互相看看,沒人再說啥了。本就明白鄧統領這么過來捧場,自然關系不一般,如今你怒了人家還在?;屇?,只怕關系不是不一般,是很不一般了吧?大伙便都看向鄧隱宸,等著他表態。 武梁已經轉頭招呼人,“那誰和那誰,快在門前加幾張桌子,好安置官爺們就座?!?/br> 然后這才轉頭問鄧隱宸:“剩菜,吃不吃?” 那位在后院聽戲,他們要在馬路邊兒擺攤?鄧隱宸翻了她一眼沒搭理,昂首舉步就往后院里去了。 看得出她小緊張,鄧隱宸心里稍稍舒坦了那么丁點兒。 尼妹,偏往一塊兒湊。武梁趕緊把剛才的那誰們叫住,“快去跟后院里客人說說好話,把大家桌子往邊上挪挪,騰出地兒來給官爺們加桌?!?/br> 有的事,專門去想,可能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但卻可以在某個電光火石間,忽然就知道了答案。 對于鄧隱宸來說,那個課題就是:該拿這個女人怎么辦? 怎么辦?放她在那里,遠不得近不得,不管不顧也不得。他和她之間,做同謀,做朋友,好像關系挺親近,可實際上,他們甚至連個風吹草動的理由都不需要,隨時都可以了不相干。 因為他們一直誰也不是誰的誰,一直缺少有力的維系。 她那么不喜歡程府,但她在程府呆了那么多年,她好不容易出了程府,她現在還要和姓程的笑語宴宴。 因為他們有關系。 鄧隱宸徑直過去,朝程向騰抱拳見禮,然后程熙跟他見禮,然后一群人互相見禮,寒喧了好一陣子。那回子,他一直盯著程熙使勁兒地看。 鄧隱宸很忙的,之前圣上不過讓他往西南探查敵情,現下正式旨意下來了,整軍,練兵,準備帶大部隊去剿匪。 當然兵不能都從京城調,畢竟京城駐軍還要守衛京畿身負要職呢,而從各地抽調上來的人馬,很有些各自為政一盤散沙,他需要盡快把他們糅合在一起,然后,進發。 所以他來,就是單純的吃個飯,下午晌還有許多安排呢,比不得程侯爺如今清閑,可以坐這里慢慢的聽戲。 剩菜不剩菜的,反正扒飯挺快,在一桌人還沒吃好的時候,他把碗一推,招手叫來武梁,道:“我有話問你,借一步說話?!?/br> 眼睛四下一掃,然后站起身就往左院門口走去。 當然院門是緊閉的,只是那里和待客區之間,隔了幾重叢竹花草,無人在那邊逗留,算是僻靜地方。 不過那里的情形,這邊影影綽綽間還是看得見的,也算不上幽會啥的。 對于鄧隱宸的人品,武梁還是信得過的。這個人人前守禮,向來不會行事出格。何況人家這樣大大方方當眾邀她,她自然不好捏扭推托。 她不爽的是能有啥事兒啊,要搞得這么神秘?要非得今天來說?改天又不是不見了。當然她面上還是淡淡的,落后幾步跟著去了竹叢處。 鄧隱宸看著她走近,盯著她道:“我只問你,你心里還在想著要回程府去嗎?” 武梁見他問這個,自然迅速搖頭,這想法她堅決沒有啊。 那就行了,鄧隱宸臉色松散了一點兒。 “那你為何跟姓程的那般近乎?”坐一桌上說說笑笑,怎么沒見她坐他桌上同他說笑? 武梁又搖頭,“哪有?不過程家小少爺專門來看我的,所以我有空就陪一陪他了?!弊焐想m然解釋了,心里卻老大不樂意的,你誰呀我就得跟你解釋,我跟人近乎礙你啥了。 鄧隱宸點點頭,“那柳水云呢,還舊情難忘?竟專門為你搭臺唱戲呢?!?/br> 武梁皺了眉,把不高興明明白白擺在了臉上。 鄧隱宸不理會,只管沉默地盯著她看,非得等到回答的樣子。 武梁不想一直拗著,沉默久了倒好像她無言以對似的,所以翻了翻眼就老老實實道:“我出銀子不能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