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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箏搖頭:怎么還不明白呢。 他躬著年老的背脊走了。 祝久辭不知道他已離去,還在大殿里面嚎叫。終于嚎累了,貼著殿門坐下來,額頭靠在龍爪旁邊,難受地咳嗓子。 真錯了放我,出去吧。祝久辭低頭抹眼淚,指尖沾著淚珠又去摸自己脖子。 那淺淺一道傷痕已然結痂了,新rou往外長著,著實有些癢,他忍不住伸爪子撓撓。 嘶,舒服! 他窩在殿門角落一人撓得開心,突然身旁一亮,大殿開了。 圣上看著他,面上表情難以描述。 不好好思過,晏寧又尋到什么好玩的了? 祝久辭連忙拍飛自己的爪子,蹭一下趴到圣上腳尖上,痛哭流涕嗷嗷亂叫。 圣上,臣知錯了! 錯哪了? 錯在不該不帶宮衛隨處亂跑! 晏寧接著思過吧。 祝久辭驚惶抱住圣上小腿,昂著腦袋涕淚滿面:臣,臣還有錯! 圣上看見他頸上淺淺疤痕,有些心疼,遂軟了話語問:嗯,晏寧還錯在哪了? 腳邊的崽子卻沒話了,支吾半晌:臣實在不知錯哪了。 梅遜雪嘆口氣,緩緩倚下身子,捏住祝久辭下巴輕輕晃他。 晏寧跑去那質子府做什么? 祝久辭沒了聲音,弱弱抬頭偷瞄那人,被抓了現行,炸毛低頭,渾身嚇得顫抖。 臣祝久辭欲哭無淚,澆花。 圣上啞然失笑,捏著他下巴好生觀察,當真看那獸苑的稀奇寶貝一樣看他,似乎仔細看了就能探尋出面前這人到底與旁的有什么不同。 朕當真好奇,朕的兩位大將是如何忍受他們的寶貝兒子的。 祝久辭不解。 梅遜雪接著道:當真不讓人省心。 祝久辭垮了臉,吭哧吭哧湊上前,圣上嫌棄松開手,他還往前湊。 臣曉得錯了,圣上放臣出去吧,臣再不澆花了! 嗯,放你出去梅遜雪看著他,去見裴珩嗎? 祝久辭光亮半天的眼眸又暗下去,圣上怎么可能放他出去見質子! 晏寧好生待著,朕過幾日再來看你。圣上站起身,明黃衣袍劃過祝久辭臉頰。 閬秀宮里還在哀嚎,梅遜雪沒回頭踏出殿門。 福箏蹙著眉頭候在殿外,看見圣上出來了,連忙趕上前侍候。 圣上,里面這位 再等等吧。梅遜雪回頭看一眼,嘆口氣離開。 時間轉而八月,祝久辭還被關著禁閉。 雖說消息盡數對閬秀宮封鎖,但紙終究保不住火,祝久辭還是知道了。 圣上將南虢國質子關進了天牢。 祝久辭沉默跪在殿內,面無表情看著金龍殿門。 不吃不喝。 阿念心疼牽他衣袖,小公爺,您得吃些東西,怎可跟自己身子過不去。再者 哪有人敢與天子對抗,當真不要命了嗎! 祝久辭眼中的淚水早流干了,只能眼神僵直望著金龍,似是他跪的久了,這金龍也能體會到他沉痛的悲意,好心傳遞給那真正九龍寶座上的真龍天子,或許就動搖了圣心,慈悲放了那獄中可憐人。 小公爺,求您了,您吃兩口吧,別嚇阿念。 您若是不吃,國公爺國公夫人可怎辦! 還有梁公子! 梁公子若是知曉您兩日不吃不喝,會怎樣想! 祝久辭身形晃動,大顆淚珠又落下去。 不是早已哭干了嗎,怎么淚水又來。 視線朦朧中,一抹明黃向他靠近。 祝久辭虛弱地抬頭,已經說不出話來。 求,圣上,放過質子,裴珩 他被人打橫抱起,輕輕放在榻鋪,龍涎香縈繞,久久不散去。 晏寧看看這個。 祝久辭艱難睜眼看過去。 一方白帕,里面放了些黑色的渣滓。 他不知道是什么。 晏寧不眼熟嗎?圣上意外溫柔,坐在他旁邊順著他的墨發,一點一點引著他回憶。 祝久辭撐著坐起身,虛弱探出指尖抓那渣滓。 茶香撲面,還有些苦澀。 老樹坑他難以置信。 圣上輕輕嗯一聲,還是溫柔摸他腦袋,國公府后的老樹坑,埋了不要的舊茶。晏寧倒是狗鼻子,真沒想到你能嗅出來。 祝久辭有些心慌,聽著圣上有意溫柔的安慰,他不知道即將面對什么。 晏寧再看看呢,有沒有更眼熟的地方?他將帕子湊近,祝久辭聞到濃重的苦味。 惶然一點熟悉,但是又抓不住那一晃而逝的記憶。 圣上不逼他回憶,將帕子放到一旁,給他遞上茶盞。 喝口茶,慢慢想。 祝久辭無意識地接過,吞下一大口,猛然苦得咳嗽起來。 好苦,這茶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