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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糊口,攝影賣煎餅果子,燈光上影樓當攝像,道具賣那啥玩具…… 他們的微信群名從“奧斯卡得主棲息地”,改成了“不撲街了行不行”,再到現在的“活下去”。 消費降級的速度趕得上高鐵飛馳的速度。 因為被岑訣租用的原因,他們都翹了一天班,頂著丟工作風險前來支援。 當然,他們之所以翹班,不是因為李開光的感召力強,而是因為岑訣給的太多了。 租他們五個人三天,一天三萬。 大約是因為窮怕了——或者說失敗怕了,到約定時間前十分鐘,攝像大哥就開始摳手指甲上的倒刺,焦慮地問: “光兒啊,你說這能行嗎?他不來了怎么辦?” “一天給三萬,我們配嗎?我們值這個價嗎?” “倒不如把我們拉去拍賣了?!?/br> 岑訣租用李開光的團隊,是付了超過市場價2倍的租金,這本來是好事,但窮逼們被社會毒打得戰戰兢兢,根本不敢相信天上能掉餡兒餅。 李開光猶猶豫豫:“應該……不會吧?” “吧”字落地的時候,只看見不遠處一個身影朝他們走來。 對方穿著一件淡青色的亞麻襯衣、黑色長褲——一身簡簡單單的穿著,卻像是身披朝霞。 在晨光的映照下,來人的那張面孔,猶如天賜。 李開光是個直男,卻也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心跳漏停幾拍。 “他是金主爸爸請的男主嗎?” “應該是吧,朝我們這邊來的?!?/br> “金主爸爸好有錢,能請到這種長相的演員?!?/br> “說不定我們也能跟著雞犬升天了!” 在小伙伴們的議論中,那個年輕的男人走過來,帶著一股好聞的青草香氣。 “李開光嗎?”對方伸出了手,嗓音清澈,“你好,我是岑訣?!?/br> · 長得好看一定是好事嗎? 當然不一定。 比如說在見到合作伙伴的這一刻,岑訣眼睜睜地看著李開光以及李開光的小伙伴們臉上的表情從驚喜、雀躍,變成了失望。 岑訣仿佛能夠從對方的眼睛里讀出真切的想法來:這小白臉,竟然想當導演? 與他有著同樣想法的,還有其余幾位。 岑訣對于旁人這樣的認知,早已經習以為常,心中也不怎么在意。 他在意的是如何節省時間,在三天內完成整個拍攝任務。 “東西都帶好了嗎?” 當然都帶好了。 吃飯的家伙,當時都是拿積蓄買的,是下雨天寧愿自己淋雨,也要護個嚴嚴實實地存在。 說起設備,其他幾個人的精神一下振奮起來了。 岑訣一一掃過去,看到了幾個熟悉的牌子:“不錯?!?/br> 李開光的團隊拍出的作品雖然有大大小小的毛病,但工作態度很是端正,這是讓岑訣滿意的點。 除了聯系拍攝團隊之外,岑訣還需要與鬼屋的經理確認場地,他在見過這幾人之后,點了頭,便去一旁接打電話。 等他離開,李開光的團隊才是炸了—— “臥槽,這個人的態度好傲??!” “這都是什么來歷的人???為什么架子這么大?” 那個眼神,那句“不錯”,若是成名導演、業界大佬來說,他們或許會感覺到榮幸。 但這個岑訣是誰??? 一個還沒入行的小導演罷了。 哪里來的這么大的架子。 李開光嘴角抽了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的朋友當然與他一樣,有些不合時宜的傲氣。 他們平日里,將自己的器械看得比愛人還重,現在見旁人只評價了句“不錯”,就不愿意了。 哪里是不錯?明明是非常好! 可那又怎么樣,誰讓他們拍不出市場認可的好片子呢? 李開光按住炸毛的同伙:“三萬!三萬!” 他們這幾個人,岑訣加起來一天給三萬,分一分,頂的上他們一個月的工資。 “……三萬,三萬?!备F逼小伙伴們喃喃自語,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平復下來。 岑訣想要在三天之內將小短片拍出來,于是拍攝相關的東西就都不能再多花時間。 還好,托李開光的福,人手找齊了。 他又同之前“十八層地獄”的經理談了生意,花錢將鬼屋和扮鬼師們都租下來兩天。 場景和道具就都有了。 他昨晚上熬了一個夜,根據鬼屋的場景寫了一個劇本,并且畫了一部分分鏡。 完事! 岑訣這行干了許多年,腦子里早已經形成了影視項目管理的一套范式,拍攝時間雖然短,但對于他來說不算大問題。 只是,對于岑訣來說不算問題的問題,到了租借來的小伙伴身上,那絕對是天大一樣的問題。 “我們……這是要干什么?” 懵懂地被帶進鬼屋,他們看見鬼屋的工作人員熟稔地同岑訣打招呼。 “場景和人都準備好了嗎?”他們聽到岑訣問。 “好了好了!” 不明白到底要干什么,他們只好懵懂地跟著岑訣身后。 他們來到了鬼屋中的一個場景中。 一旁,扮鬼的工作人員們都劃上了妝等著了。 “就這?演員?”在岑訣去同演員們說戲的時候,李開光身邊的小伙伴悄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