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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承澤突然松了一大口氣,轉頭對司淮西干笑著說:“可能小黃豆的爸爸有事出去了,要不國王陛下下次再來探望他?” 突然間床上發出了輕微的悶嗽聲, 立刻把伊承澤嚇得頭皮都要立起來了,裴昭舟居然沒走掉! 司淮西眼眸隱下復雜的情緒,注視著被子里悶著的那個人,咳嗽的身體帶動著微微起伏的被子,床上沾染著滿是另一個男人氣息的床。 房間里就一張床,這是個單人間。 所以這個人說好了生病了,就是和這個姓伊的男人待在同一個房間里,好幾天都沒來看他女兒? 司淮西走向前想要拉動床上的被子,扯下那人真實的面孔,可又忍不住怕看到……這底下是一副不堪入目的樣子,他們可能會親吻相擁,光潔的背部會覆上吻痕,就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在酒店度過了‘恩愛’的幾天。 想到最后幾個字,司淮西仿佛能聽到牙齒咬緊,舌根繃緊,喉嚨漫出血腥味。 這個冒牌貨他不是裴哥! 所以他有沒有新的戀人,和誰親吻,都和他無干! 所以…… 快停下。 司淮西眼眶泛著紅絲,咬緊后槽牙,心臟割裂得痛,仍然控制不住手臂想要拉開被子,看一眼床上的那人,就一眼,讓他死心就好! 突然有一個橫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向。 伊承澤慌張地趕到司淮西的身前,干笑著說道:“既然國王陛下都看到人了,不如就這樣回去了,要是被小黃豆的爸爸傳染了咳嗽就不好了?!?/br> 可司淮西那一雙隔著面具都遮擋不住的海藍色眼眸,冰冷駭人的怒火得像即將發狂的兇獸,威懾壓迫的精神力無形地將人震懾僵住。 直面國王陛下氣勢的伊承澤頓時就腿軟了,心底不由得升起一種懼意,像是面對叢林里食物鏈頂端的野獸,鋒利的爪牙隨時都能將他撕碎。 “爸爸?”小黃豆軟軟的聲音,透著擔憂。 “爸爸生病怎么還沒好嗎?在小黃豆不在的日子要好好照顧自己?!?/br> 小黃豆聽到裴昭舟咳嗽的聲音顧不上暴露了,立刻趴在床邊擔憂地看著,況且她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覺得國王陛下是個好人,就算暴露了原來的身份,也不會傷害爸爸和伊叔叔的。 司淮西駭人的氣勢收起,目光緊緊注視著床邊那仍然看不見面目的人,卻不敢走向前一步。 一遍遍在心里告誡自己,他不該放太多專注在這個人身上,他是冒牌貨,還有個才三歲的女兒,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和什么人在一起,都和他無關,他頂多是看中他女兒的精神力天賦,收小黃豆作為學生。 司淮西的眼眸冷得透光,保持著疏遠的距離,沒有再走向前一步,干澀的喉嚨發出低沉的聲響,說道:“那祝愿你能早日康復,我還有些事物處理先走了……這是給病人的慰問品……” 伊承澤硬著頭皮接過了。 司淮西眸光淡下,像是不再糾纏離開了。 離開前,圍繞在那個人床邊的有點嘈雜說話聲。 司淮西轉過頭看了一眼,卻被那一幕……仿佛他們才是和諧的一家三口,刺痛了眼睛。 背影有些狼狽倉促地離開了。 街外。 司淮西揮散了跟著他身邊的人,透白的傘濕淋淋冰冷的雨滴打落,在無人行走的街道上摘下來面具,露出許久不見陽光的蒼白 精致的臉。 陰郁低落的海藍色眼眸彌漫著水霧,乖巧地站在路邊,像是一只迷茫脆弱的小奶狗。 車來車往的,卻找不到該去的方向。 司淮西低下眼眸,摩挲著手上的兩枚銀戒,跟著他幾年上面的光澤都變舊了,就像時光也跟著變舊褪去。 他取出一個舊的通訊器,上面的聯系人很少,置頂著一個人的名字。 ——裴昭舟。 曾經那么熟悉的字,隔了那么多年再看,仍然像一把狠心的刀子往他心臟剮。 上面的通訊記錄時間保留在幾年前。 通訊器的電量還是滿格的。 短信里。 裴哥那熟悉的口吻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他。 “這位乘客,你要去的地址在哪?”計程車司機回頭看了下,這個一上車就沉默不會說話的俊美男人,看上去像個大明星。 他說了一個地址。 司機有些驚訝,看著這個氣勢穿著不凡的俊美男人,居然要去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其實也不算偏僻,只不過那個公寓處于平民區,看上去這個男人不像是會住在這種地方的人。 車很快開到那個公寓。 司機有些苦惱,外面雨下得挺大,而車后面的乘客沉默不動,像是沒發現車已經停止了。 司機不好意思地催促道:“這位乘客,你要去的地方到了,麻煩付給車費?!?/br> 等到司淮西付款時,才發自己用的是舊通訊器的賬號,更新了一條銀行通知短信。 司淮西眼眸楞了一秒,停滯許久的通訊器像被撥動了時鐘上的長針,抿緊到發白的薄唇溢出一絲苦澀到至極的笑。 ——他還是沒收到裴哥報平安的短信。 另一邊的酒店。 “哇——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怎么國王陛下突然就那么執著要過來,差點你就要被發現了?!币脸袧梢魂嚭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