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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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頭看看方婉之,拄著腮幫子說了一句。 “我是繞纖塵?!?/br> “?。?!” 方婉之當然知道繞纖塵是誰,前年跟連喻在雁南那會兒,她還親眼見過他的筆跡。一本門派秘辛被他寫的像封上下都不著調的隨筆,閑話家常都要比他寫的成體統些。 但是繞纖塵不應該有四十多歲了嗎?怎么是個孩子的身量? 方婉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嘴巴抖了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然而她這一不說話,繞纖塵就不滿了。 端著胳膊站起起身問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個侏儒?” 方婉之將腦袋搖的叮鈴咣啷的。 “哪,哪能啊?!?/br> 他的身量雖小,但并不是成年人的長相,真要說的確切些,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連喻的師父第一次登門造訪,方婉之雖說受到了驚嚇也不好怠慢了人家,待要將人請進去,又覺得這事兒實在匪夷所思。他連聲音都是個孩子呢。 場面僵持之際,卻是一個墻頭突然冒出的人影為她解了圍。 人影說。 “繞纖塵,你這么大一把年紀了跟個小姑娘置氣,真格是好笑的很?!倍竺虼揭恍?,對著方婉之頷首。 “他年少時練了邪門的功夫,內力受損,每隔十年都要還童一次重新長,你別管他?!?/br> 方大姑娘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個坐在三人多高的圍墻上的老太太,幾乎不記得怎么說話了。 老太太很老,但是化了妝,灰白都頭發上梳了個流云鬢。她得承認,那是個十分有韻味的老者,但是老者太老,以至于她調皮的沖著自己眨眼睛的時候讓方婉之身上生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看到繞纖塵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自己的小布偶,憊懶的一斜‘老者’。 “師姐,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意思。算算日子,你今天都該八十了吧?還能嚼的動東西嗎?” 凌寶寶聞言用手指卷了兩下鬢角的長發。 “嚼是嚼不動了,好在生活還能自理,不至于像某些四十歲的男人一樣,每隔五年還得喝幾個月的米糊。你身邊的那個胸脯挺大的丫頭呢?如今也有三十歲了吧?怎么不讓她跟在你身邊,莫不是擔心人家認成你的奶媽了?” 繞纖塵冷笑,手腕一轉祭出地上的木偶,正打在老者的頭上,長發應聲而落,只剩下一個圓鼓隆冬的光頭。 繞纖塵說。 “在哪捯飭來的死人頭發也敢戴,掉光了頭發就該老老實實的在庵堂里呆著,沒的出來丟人現眼。你身邊那個長發飄飄的男人呢?成日對著你這張老臉伺候不下去了?” 凌寶寶這次沒有接話,而是一個縱身躍下墻頭,甩出腰間丈寬的水色長鞭直擊繞纖塵面門。 ...一個光頭老太太...和一個小孩在打架。 這是方婉之腦中唯一劃過的信息。 她覺得自己今日受到的驚嚇實在很多,十分迫切的希望連喻能早些回來。 然而今日的神明未能聽到方婉之的祈愿。連大人下衙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但是院子里的人還沒有停手。 想來兩個人都有些累了,各自氣喘吁吁的瞪著對方,尤其是凌寶寶,一大把年紀了那么大喘氣,喘的方婉之都擔心她會不會兩眼一翻就這么過去了。 兩人打不動了還是要打,盤腿坐在地上將對方罵了個天昏地暗。 方婉之這下真的是知道連喻打嘴仗的本事是跟誰學的了。他這一對師叔師伯都是個中翹楚。 連喻看了院內纏斗的兩個人一眼,腳下也沒做停留,見怪不怪的對方婉之說。 “怎么不進屋?” 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方婉之就指著院子里的兩個人說。 “那他們...” “打累了就好了?!?/br> 言罷直接帶著方婉之進屋用晚膳去了。 連喻告訴方婉之,當年點花閣閣主陸吾一共收了兩個關門弟子,一個是繞纖塵一個就是凌寶寶。然而那個時候的點花閣曾經流傳過一本極其邪門的功夫。陸吾一輩子未能領悟出其真諦,就在行交舊木之時叫了這兩個徒弟過來,說是誰能煉成這門功夫,誰就能接任掌門之位。 其實于繞纖塵和凌寶寶而言,誰當掌門都是無所謂的事情。然而難免年少輕狂,因著這個因由,心底又生出些比試身手的意思,便雙雙閉關苦練。 卻不想,凌寶寶在練功練到最關鍵的時期,突然遭到了神秘人的襲擊。 凌寶寶內里遭到重創,一夜白頭,且整個身體都開始迅速衰老,整整三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出關。 那一年,凌寶寶只有十九歲,整個人都蒼老的如一個老者,且不斷的脫發,她甚至不敢照鏡子,不肯接近一切水源。她以為自己此生就要命喪于此,然而三個月之后,她又恢復了往日的容貌,陸吾卻已經去世了,而繞纖塵已經當上了點花閣的掌門。 當時的點花閣中,除卻他們二人的身手,是不會有人能在對方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的。凌寶寶認定了繞纖塵是害她的兇手,在聽聞他的簪花落葉也未能練到極致,只差最后第九層時,也在他閉關之時給了他一擊重創之后揚長而去。 自那日以后,繞纖塵每隔五年都要還童一次,且每次發病之時身體都非常的虛弱,次次都是從兩歲開始長起,長滿三個月才能恢復原本的狀態,在這三個月期間,他甚至要經歷一個孩童從幼年到成人的所有成長,包括換牙,包括每次都讓他氣到發狂又不得不用到的尿布。 而凌寶寶則是五年返老,三個月的時間,她要承受著自己的長發斑禿,股禿,再到全禿的全部過程。 兩人如今也四十歲了,長久的返老還童的陰影已經隨著歲月踏過的痕跡而逐漸淡化,殘留下無窮無盡的古怪刁鉆。 凌寶寶自離開點花閣之后便另立門戶開創了點墨水閣,兩人江湖相見時從來都是相視一下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但是每逢發病,一個必然是要找上另一個冷嘲熱諷一番。繞纖塵嘲笑凌寶寶滿臉褶子沒頭發,凌寶寶就笑話繞纖塵是長不大的侏儒,搬著板凳也夠不著嘴,一大把年紀用尿布。 兩人還各自找了個隨身伺候的隨侍。一個是身量高挑的女人,一個是長發飄飄的男人。像是只有這樣看著才能彌補心中五年一次的缺憾一般。 沒人知道這兩個神神叨叨的老怪物到底要斗到什么時候,總之,在連喻拜在繞纖塵門下的那幾年,見的最多的就是這兩個人登峰造極的嘴上功夫。 方婉之同連喻用過晚膳之后,凌寶寶正打著燈籠在院子里找自己的假發,繞纖塵則是托著半邊斷了的胳膊讓連喻給他接骨。方才他和凌寶寶吵累了又打了一架,像是忘記了平日的功夫套路,連內力也懶得用,直接用上了王八拳。小孩的骨頭脆,身量上也十分的吃虧,所以這一局,繞纖塵戰敗。 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凌寶寶和繞纖塵都住在連府里。每日看著他們斗嘴吵架成為了方婉之和連喻茶余飯后的又一項談資。 方婉之說。 “我覺得,師父應該是愛師伯的。昨晚上我看見他去給師伯找假牙了?!?/br> 雖然那牙是他打掉的。 連喻看著窗外跳著腳往凌寶寶腦袋上揮拳頭的繞纖塵搖了搖頭。 “或許是吧,但是我師父情商太低,怕是真追上了,也都七老八十了?!?/br> 方婉之覺得,連喻根本沒有資格嘲笑別人的情商。 就在昨天晚上,他才因為在她生辰的時候送了她一條青底紅紋的大蟒蛇做生辰禮物而被勒令睡了書房。 而他給方婉之的理由是。 “你說想要驚喜的?!?/br> ☆、第64章 番外一,二 大結局 得知方婉之懷孕的消息的時候,連喻正在抄家。 手中一只古窯花瓶正經是上了年頭的東西,他在古玩行尋了好久都沒尋到。如今看見了,摸的愛不釋手,自然是要自己扣下的。 皮皮沖進來對他說大喜,他還抱著那瓶口上上下下的端詳。 “誰的喜?” “你的?!?/br> 可嘆連大人自從娶了方婉之之后就不覺得還有什么是比娶媳婦更大的喜事了,也沒怎么往心里去,及至聽到皮皮說:“方大姑娘懷了孩子,你要當爹了?!钡臅r候,連喻將手中的花瓶摔了個四分五裂。 方婉之懷孕了,連喻卻成了最嘮叨的人。成日里拿著太醫院開給他的藥膳單子在后廚轉悠著,將方婉之的身子骨補的前所未有的豐腴。 孩子快要出生的時候,方大姑娘不知怎么多了一層前所未有的母性光環,興致勃勃的要給孩子做小衣裳。 連喻下了衙門之后就看方婉之拿著根針線縫補東西,手指上的窟窿不用看也知道數不清了,兩邊一左一右擺放著疑似袖子的東西。 連喻歪在床上看了一會兒,問她。 “這是打算給孩子做件小衣?” 聽到方婉之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 “我做的這個是肚兜?!?/br> 正月十九年一天,方婉之生下了一個男孩。孩子生的特別漂亮,眉眼長得像連喻,嘴唇和臉型卻像極了方婉之。連喻為他起名為十九。 他對方婉之說:“這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人不如意時也是十之有九,十全九美方是最和順?!?/br> 方婉之聞言笑問。 “那么尚書大人此生十全幾美?” 連喻將方婉之和孩子一同摟在懷里。 “我可能福氣多一些,有你之后便再無憾事,不說十全十美也是十之*?!?/br> 方婉之難得聽他講情話,窩在那個懷抱中也是難得的順服,只可惜嘴角還沒來得及上揚就聽到連喻又加了一句。 “所以說咱兩個什么時候去選棺材?上次那個道士說....” “不用他說??!老娘下輩子還沒答應嫁你呢?。。?!” “...為什么不嫁我?” “因為你情商低!” “下輩子不一定低?!?/br> “。。?!?/br> 后記 大堰五十二年九月,老將岳深自琉球一戰凱旋而歸,徜徉在大堰邊疆多年的禍患終于云開霧散,百姓紛紛拱手相應,山呼其為大堰第一將軍。 劉元帝亦于大殿之上封其為祿昌侯,一時之間風光無限。 祿昌侯的夫人有一對雙生子,岳深封侯那天,連喻協方婉之一同赴宴。孩子長得很漂亮,方婉之在給孩子掛鎖的時候,手指頭還被小姑娘的手抓住了。孩子的小手柔柔胖胖的,竟然一點也不怕生,一雙大眼彎成了一雙月牙,笑的特別甜,看的方婉之心里溫暖極了。 回家的路上,她挎著連喻的胳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