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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里雖然有了這一方面的想法,但實際上他并沒有這么做,而是按照時間摘下來眼巾。 他不可能為了自己自私的想法把謝追留下,那樣對蕭善和謝追不公平。 再次看到世界的模樣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謝沉睜了睜眼,一開始并不適應光芒,看什么都模糊的很,他睜了一下立刻又閉上,眼角還流下了生理性的眼淚。來回這么幾次后,他才徹底睜開雙眼。 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蕭善在內。謝沉把眼前的人來回看了一遍,眼神還是如以往一樣沒有光彩,誰也不敢開口問情況。 謝沉的視線落在蕭善身上時,他眼中終于有了動靜,雙眸靈動起來,他沉聲道:“王爺?!?/br> 蕭善放下心,他笑道:“好了?!?/br> 謝沉點了點頭,然后他看向謝隨,看到謝隨的一剎那,他眼圈紅了起來,然后他跪在謝隨面前道:“父親,孩兒不孝,讓你受苦了?!?/br> 謝隨忙扶起他道:“胡說什么,若說受苦,也是我讓你們兄弟二人受苦了?!?/br> 謝沉并未拘泥形式,他順著謝隨的力道起身,然后看向謝追。謝追同他記憶中的模樣已經變了,變得更加堅毅和沉穩,他朝謝追笑了下道:“你長大了?!?/br> 他沒看到謝追一天一天變了模樣的情形,可他并沒有錯過謝追的成長。 謝追道:“大哥每年都要年長一歲,我若一直是一個模樣,那就要嚇到人了?!彼捝埔黄饡r間久了,有時也會說一些俏皮話。 只是他用很冷硬的表情很深沉的聲音說著這種話,總給人一種反差感。 謝沉笑了笑,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古寧身上。 古寧是他失明后跟在自己身邊的,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這人。 古寧站在那里表情冷冷的,看著就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謝沉朝他笑了下道:“古寧,這些年辛苦你了?!?/br> 古寧神色淡淡語氣淡淡:“不付銀子我護你,何談辛苦?!?/br> 他話音落下,心中有些懊惱,自己的語氣似乎太過冷淡了,可他并不會說好聽話。 一時間,古寧第一次覺得自己太過嘴笨。 好在謝沉了解他的性子,說道:“自然是辛苦,不過日后我會給你漲工錢?!?/br> 怎么不辛苦,幾年如一日的照顧一個看不見的人。 他也有脾氣不好的時候,古寧是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 古寧哦了聲,算是同意了他這個說辭。 “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咱們一家人好好慶祝慶祝?!敝x隨最后拍板決定。 其他人自然沒有意見。 這天,謝府熱鬧非凡,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 謝隨甚至不顧眾人的勸說喝了一杯酒,他只說自己高興,說兩個孩子都好好的,以后到了地下,他也能毫無愧疚的見早逝的妻子。 談起過世的人總是一件令人傷心的事。 蕭善很快岔開了話題,懷念故人是應該,面向新生活也應該。 幾人順著話題聊起了別的,心情都很不錯,下次再見,誰也不知道是哪一天。 悲傷難過什么的都留給明天,今朝只需要開懷。 *** 在謝家相聚一晚后,蕭善就上折子去封地。 皇帝把折子壓了兩天才批復,說欽天監說的十天后出發最合適。 十天的時間,蕭善一趟一趟的入宮,差點把皇帝的私庫給搬空。他是想到什么都會問皇帝要一些,例如想到謝追要生孩子,千年人參什么的自然需要準備一些。 想到生下孩子不知是男是女還是小哥,皇帝私庫里的小哥能用的玉簪玉佩女子用的頭面男子可用的玉佩什么的又會同皇帝開口。 蕭善還口口聲聲說,孩子帶著這些遠在云南都會想到皇爺爺的恩典,這多賞賜點東西,能拉近孩子同皇帝之間的祖孫之情。 想到謝隨的身體,蕭善又開口要一些名貴藥材,畢竟謝追以后也要調養身體。 藥材是萬萬不可少的。 當然一些名貴的擺件器物也必不可少。 皇帝就看著蕭善找各種借口問自己要東西,終于在蕭善開口說要帶走個太醫時,皇帝受不了了,恨不得他馬上消失在自己眼前。 每個王府都有大夫,可蕭善還不放心,大夫這類人,自然是多多益善。 蕭善看皇帝冷冷的看著自己,他忙道:“父皇你想,從京城到云南路途遙遠,沒個太醫兒臣也不放心謝追的身體啊。父皇用慣的人兒臣不敢動,父皇只需賜給兒臣一個沒什么太多牽掛愿意跟著兒臣去云南的太醫就好?!?/br> 皇帝斜眼看他道:“怎么,聽你這話,還想把朕用慣的御醫帶走?” “沒有,沒有,兒臣哪敢這么不孝?!笔捝频?。 皇帝冷哼:“你不敢,你都快把朕宮里的寶貝都搬空了,還有什么不敢的?” 蕭善想了想,自己要的東西是有點多,他抿著嘴干巴巴的看著皇帝,一句把東西還回去的話都不說。 皇帝看他這模樣不耐的揮了揮手道:“行行行,都依你。還有云南雖是你的封地,但你去了人生地不熟,當地的官員都是人精,說不定會糊弄你。朕會給你三千衛兵,也好一路護送你們的安全?!?/br> 蕭善問:“那以后養三千衛兵的銀子誰出?” 皇帝心口疼了起來,他指著大殿的門道:“你給朕滾出來,你偌大的云南封地難不成還養不起三千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