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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桐現在是恨不得長一雙翅膀立刻飛回北境。在北境,有敵人來犯,他們就戰,沒事的時候就訓練。 完全不用想這些彎彎繞繞的事。 徐光也覺得在京城呆著沒意思,只是皇帝那一直沒個準話兒,他們一時半會兒還回不去。 就算是回去了,若左離真成了北境大將軍,他們再見面,總有些尷尬。 當然,就算在這種情況下,徐光和殷桐也不會真的抱怨什么,畢竟有蕭善這個皇子在。 雖然這事久了也瞞不住。 但是徐光還是開口說了句:“王爺王君,莫聽殷桐抱怨,他就是來京城太久,有些想念北境了?!?/br> 殷桐知道他的意思,也附和道:“是啊,這京城雖繁華,但下官天生勞碌命,還是想回去看看?!?/br> 謝追道:“也好?!本┏怯刑嗨阌?,說不定哪天就掉到別人的陷阱里面去了。 回到純粹的邊境之地,也是一件好事。 聽到謝追的回答,徐光和殷桐都笑了。 這世上有些人會變,但有些人不會。也許未來某個時間,他們也會有所變化,可現在他們仍舊是赤子之心。 其實謝追聽了殷桐的抱怨心里就有了想法,左離是他的副將,他還是比較了解左離。 比起殷桐的直性子和徐光的心思細膩,左離看似大大咧咧處事卻比較圓滑沉穩。謝追離開,左離想往上走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這條路并不好走。 謝追能在北境軍穩穩的站住腳跟,除卻他在戰場上瘋子一般的英勇,主要是謝家幾代人的威信。 不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追求,謝追對此無話可說。 蕭善心明眼亮,心思轉了幾轉,瞬間想了很多。 不過他也沒多言,有志向是好事,只要不傷到別人一切好說,個人選擇而已。再者,這群性子耿直的將士,也不想想這京城什么事能瞞得過皇帝。 說不定皇帝把他們三個晾在這里,就是在考驗他們。 從萬香居走出來,殷桐和徐光告辭,蕭善和謝追也沒有去逛其他地方的心。 兩人就回府了。 謝追心情不是很好,于是蕭善用身體好好安慰了他一番。 而后兩天,京城的天突然變了。 蕭善和宗清從江南帶回來的官員,除卻柳靜軒,皇帝都處置了。 最小的罪名也是革職查辦,家中財產充公,貶回原籍。 更多的是和那些利用銀錢和美色的商人一起斬了。 至于這些人的親屬,除卻有功勞和手頭干凈的,其他人雖不在被斬之列,可全部入了賤籍。 有功勞的皇帝網開一面,讓他們交上數倍的銀子換取自由。 除此之外,與此事無關的揚州知府張若知被處以杖刑,被褫奪了官位,宮中的文美人,也就是張若知夫人認下的干女兒被打入了冷宮。 皇帝震怒,京城的地面都被鮮血染紅了。 肅殺之氣從京城傳遍四境,一時間人人自危。 蕭善心里明白,皇帝最憤怒的是那些官員竟敢把手段用在他頭上。 江南的銀子和美人變成了都是可以利用的東西,形成了一條線。若這次沒有被發現,他還不知道自己身邊也有別人刻意調|教好的‘揚州瘦馬’。 這幾天京城的圣旨一道一道的往江南發。 每一道都帶著血。 蕭善聽著皇帝下的旨意,沉默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想,還是當個富貴閑散王爺的好,因為皇帝殺人太容易。 處置完這群人,皇帝的目光終于放在了柳靜軒身上。 最終皇帝準了柳術辭官的折子,但并未讓人回祖籍,同時皇帝下旨把柳靜軒流放兩千里,流放至肅寧。 肅寧是北境最偏遠的一個城池,在那里生活條件非常艱苦,能在那里熬上五年的人不多。 皇帝對柳靜軒到底容了情,但同時表現出的是生死有命。在苦寒之地,他熬得過去就能活,熬不過去那就是天意。 太子妃聽到消息后直接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天色已黑,蕭錦正坐在床邊。 柳靜宜看著蕭錦,死死的咬著嘴唇,淚水順著眼角無聲而落。 蕭錦回望她,道:“父皇已經容情,并未把岳父趕出京,你要好好養身體。你是太子妃,他們都需要你?!?/br> 柳靜宜流著眼淚平靜的問:“我這個太子妃還能做多久?!?/br> 蕭錦不明白她這話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柳靜宜笑道:“一個沒有父兄的太子妃,能有什么好日過?!?/br> “你怎么這么想?”蕭錦忍不住道:“你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誰敢對你有半分不敬?你心里不要有怨恨?!?/br> 柳靜宜看著他,又哭又笑,然后她緩緩閉上了眼:“太子殿下和厲王兄弟情深,臣妾豈敢有怨?!弊焐险f是不怨,心里還是有怨。 第41章 041 蕭錦握了握拳頭、松開、又握了握。 他望著柳靜宜閉了閉眼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心疼岳父丟官心疼兄長流放,你惶惶不安自己未來的處境,這些孤都能理解也愿意理解。但至始至終,你擔心家人擔心自己,那你有擔心過孤的處境嗎?” 柳靜宜的身體在被窩里抖了下,她睜開眼愣愣的看著床邊之人。 只見蕭錦溫潤如玉的臉上滿是疲憊,周身沒了那層矜貴之氣,此時他只是一個備受困擾的普通男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