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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玷污朝廷未來的賢能,所以不求別的,只求各位隨我去衙門,請縣太爺公開審理此案,叫天下人聽得明白看得明白,也請各位幫我聽聽那幾個冤枉我家老爺的壞人說話時可曾有漏洞,就我家老爺一命?!鄙蚰@么做就是怕閉衙審訊縣太爺會做手腳,眾目睽睽悠悠之口下,他總要忌憚。 程平等人一聽,并不過分,相反十分合理,人命案子公開審理一向是慣常,反而不公開,不許百姓旁聽才有異。去了,聽出壞人騙人的漏洞提出異議,就是不是對他們有恩的周老爺,別人他們也會這么做。 “周夫郎,就這兩個簡單的要求,我等絕對能做到?!?/br>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向衙門,在門口和周譽請來的私塾里幾個有功名的夫子和大多同窗匯合,共同要求公開審案。沈墨一眼就注意到摻雜在人群中那個氣度不凡,一身貴氣的男人。他腦海中一下就想到周景和他說的那個奇怪的卻很喜歡周譽的貴人。周譽憂心周景,無心分神,沒注意到男人,沈墨也沒特意問,只不動聲色看他一眼,之后便當什么也不知道。 “多少,十幾名學子!”縣太爺腦袋都大了,氣得恨不得把朱建業一刀宰了,這窟窿給他捅的。這些讀書人還沒進過官場,沒被官場上的壞風氣侵染過,此時最天真,黑即是黑,白即是白,而且聰明機敏,可比那些不識字的百姓難糊弄多了。行錯一步,給挑出來,就沒完沒了。讀書人本身沒什么了不起,難在他們身后的夫子和親人。這些讀書人家里長輩,非常有可能是秀才進士,他們才是最難搞得。 “那個周景不就是個商賈嗎,怎么會來這么多讀書人為他請命?” 師爺凝重道:“大人,據我所知,非讀書人自發的,而是周夫郎組織的!” “周景那個夫郎,一個雙兒夫郎?一個雙兒竟然能請動自視甚高的讀書人,這個雙兒什么來頭?” “就是王家村的一個普通雙兒?” “農戶養出來的!”縣太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把茶杯蓋震飛出去,“百個農戶養不出這么一個如此頂事的雙兒,就出這么一個就給朱建業那個豬腦子撞上了,他真是會挑!” “大人,現下怎么辦?” “怎么辦,能怎么辦,這要求合情合理,我要是拒絕了,如何堵住悠悠之口!讀書人里的名聲怎么毀得!”縣太爺問道:“那幾個農戶可來了,看著可有異常?” “沒看出異常,家人也跟著過來了?!?/br> “但愿朱建業沒有豬腦子到底,實在不行,為了我的仕途也只能舍了他了?!?/br> 縣太爺來衙門放百姓旁聽,這才發現不僅來了許多讀書人,還有德仁私塾里的幾位有功名在身,桃李遍地的夫子。還有幾個窮得不行成天嘴巴刻薄,搞事情的秀才。這些人,想想就頭疼,要是給他們抓住了小腳,這張嘴私下里不定把他抹黑成什么樣,一成能給說成十成。 驚堂木一拍,不知道堂下人什么感覺,他自己是心里先慌了。 “堂下周景,今日本縣令再問你一次,可曾招供?” 周景跪著回話道:“小人冤枉,請大人明察?!?/br> 被帶上來的時候,周景就發現今日是公開審理,他在人群中更是看到了沈墨,雖然沒有眼神對視,但他知道能公開審理一定是沈墨的功勞。他的沈墨從來不是溫室里的玫瑰花,只扎愛他的人。他的沈墨即愛人又是戰友,可以并肩作戰,可以放心把背后交給他,只要不死,就會彼此相依。 縣太爺又例行公事問了趙升,趙升更不可能承認。 之后為了以示公正縣太爺把事情重復一遍,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然后才似公允道:“人證物證具在,由不得你主仆二人不承認,如此就少不得皮rou之苦,給我打……” “大人且慢?!比巳褐新獬鲆蝗?,滿身貴氣,氣度逼人。明明口中叫著大人,那個氣度卻像反過來了似得?!霸谙履酥芊蚶尚抡埖脑A師,為周景做辯護?!?/br> 出來的正是馮萬展,他雖做過欽差,可惜微服私訪,縣太爺根本沒那個榮幸見他,所以是不識的。但即便不識,也一眼看出這人身份地位不凡。 縣太爺自己都沒發現,甚至沒注意他的稱謂,他的語氣不自覺矮了三分。 “你是……” “皇朝四十五年狀元,有功名在身,見官不跪,想來做個小小的訟師還可吧?!?/br> 還可,簡直太可了??h太爺才什么身份,狀元郎,可是第一甲第一名皇帝欽點的,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縣太爺已經猜出他身份一定了不得,到底多了不得他有點不敢深想。 被對方在氣勢上壓得慌張,甚至忘記問對方姓名了。 只道:“可以,當然可以?!?/br> 馮萬展點點頭,“大人,既有物證,可否給在下看看物證?!?/br> “允?!?/br> 馮萬展夫人家里就是做生意的,第一眼就發現了那個商徽。 “敢問大人這個商徽可是柳鎮的,還是南方什么大行商的?” 縣太爺只能裝作不認識,可他不認識,馮萬展就拿給現場的眾人看。 “是朱家,朱建業布莊的!” “朱建業,本鎮的?” “正是,也是個做布料生意的?!?/br> “大人,如此,在下便有幾個問題要問了。第一,這綢緞既然是本鎮朱家的,怎么會在這幾個農戶人家手里?第二,要說買的,銀子哪里來的,不是窮得揭不開鍋了嗎?如此以在下看,應該把那朱建業同樣叫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