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宋子恒想也不想的點頭:“我已準備在那里忙完,便給良辰請個先生了?!?/br> 宋老叔聽得也訝道:“這般早開蒙?” “正是因為他生得聰明,才更需好生教導?!?/br> 這句話把宋母他們一肚子的勸解給堵回去了,他們大字不識一個,小兒子是狀元,小兒媳婦也是知書達理的,給孫子開蒙,跟在他父母身旁倒好,跟著他們委實是耽誤。 宋母想到又要跟可愛的乖孫子分離,便忍不住眼眶微紅,哽咽著問道:“明兒就走嗎?” 宋子恒還沒說話,蘇婉先開口了:“不然后日啟程罷,在家多留一日,想來也耽誤不了什么?!?/br> 宋子恒哪能不應。 只是宋母她們想到才聚不了兩日,又得送他們上路,便有些傷感,宋奶奶也開始抹淚了,張氏忙在一旁勸道:“等三叔他們再回來,說不得良辰都長大了,能做文章了,豈不更好?到那時弟妹應該也給良辰生一串弟弟meimei了?!?/br> 蘇婉心想她委實沒這么能生,宋母與宋奶奶倒是被張氏勸住了,一個勁的叮囑蘇婉到了那兒別管其他,趁著年輕,養好身子多生幾個,帶去的人手若不夠,從家里再挑幾個過去。 不管心里如何吐槽,蘇婉面上都笑盈盈的應著。 宋老叔拉了宋老爹與宋子恒道:“子恒回來了,族長前日就說,須得把這光宗耀祖的消息告訴列祖列宗,明兒一早開祠堂,子恒到時候帶良辰也去罷,也得讓列祖列宗看看咱們宋氏一族又要添出息的子孫了?!?/br> 開祠堂是大事,天沒亮就要起來,男人們都聚在祠堂外,拜香案,請祖宗牌位,跪拜,步驟十分繁瑣。 原是沒小孩子什么事,只是宋良辰被點了名要去,要捎上他,蘇婉剛入夜,便哄了他回床上睡,宋良辰還惦記著告狀的事,抓著蘇婉的手問:“娘,爹挨揍了嗎?” 蘇婉忍俊不禁:“在他爹那里,估計是挨揍了?!?/br> 宋良辰咧了嘴,終于高興起來:“爺說會狠狠揍的,以后爹不敢不乖了?!?/br> “是,他以后肯定要好好聽話?!碧K婉一邊附和兒子,一邊在心里笑抽,也順便替宋子恒感到慶幸,要是此刻聽到他兒子這么幸災樂禍的語氣,不知道他還不能保持臉上的笑不變。 宋良辰又揮了揮小拳頭,十分霸氣的道:“以后爹還不聽娘的話,我就給爺告狀,揍到他聽話為止!” 蘇婉心里在悄悄給宋子恒點蠟,摸著小家伙的頭:“良辰最乖了,乖乖睡罷?!?/br> 小家伙也是連日來馬車顛簸,到了宋家村又過于興奮,幾乎半個下午跑遍了宋家村上下。 出去時是穿著體面的漂亮小公子,回來時衣兜里塞滿了各種瓜果零食,委實有損氣質。 宋良辰自個兒倒沒察覺,熱情的鄉里人,讓他很是受用,裝著滿滿的收獲回來與蘇婉他們分享。 鬧騰了一整日,宋良辰這會兒也累了,幾乎蘇婉剛說完,他便打了個哈欠,如水晶般漂亮的眸子里浮上一層霧氣。 小家伙閉上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拽著蘇婉的小指,沒一會兒便入睡了。 蘇婉的眼神漸漸變得溫柔安寧,見小家伙睡得沉,這才悄悄把小指抽出來,彎腰在小家伙額間落下一個溫柔的親吻,這才起身。 一轉身,便見到宋子恒靠在屏風旁,好整以暇的問:“這小子睡了?” 蘇婉點頭,輕聲問:“相公何時進來的?” “就在他問我挨揍了沒有的時候?!彼巫雍阈那槭怯魫灥?,說著輕哼了一聲。 蘇婉上前,挽住了宋子恒的手臂,晃了晃:“奶說良辰像你?!?/br> 宋子恒搖頭:“我小時候可不敢整日喊著要揍爹?!?/br> “這不是被你揍多了么?!碧K婉又將額頭抵在宋子恒肩上,輕笑,“別以為小孩子不懂事,他可記仇了,今天當著一村人的面,被你瞪了一眼,他都記了許久?!?/br> 宋子恒又哼了聲,“這點倒像足了你,記仇,有仇必報?!?/br> 蘇婉低笑,尾音帶著些嬌俏,有些勾人:“你不喜歡?” 宋子恒一把將她抱起來,在嬌嫩的紅唇上吮了一下,在唇齒間呢喃:“對你才喜歡?!?/br> “子恒媳婦,良辰睡……”宋母毫無預兆的推門而入,聲音戛然而止,看著屋子中央抱作一團的兩人,不由低聲咳了咳,尷尬的望向外頭。 宋子恒也蘇婉已經如觸電般分開了,許久未遇到這般尷尬的情形,因著知道他們夫妻私底下比較黏人,在京里時,蘇太太和丫鬟們都比較注意。 只是他們難得回來一趟,宋母便有些忘了。 宋子恒如玉般的耳垂悄然染上一絲粉色,拳頭抵住鼻間輕咳了一聲,才問:“娘,怎么了?” “我來看看良辰睡了沒?!?/br> 蘇婉回道:“明日要早起,我便哄著他早睡了,且他這幾日怕也是累了?!?/br> “可不是,長日奔波大人都受不住,何止他小小人兒。不過睡了便好?!彼文感Φ?,“你們也早點洗洗睡罷,灶下叫人燒好了熱水,要就吩咐一聲,讓他們送過來便是?!?/br> 宋子恒點頭:“那就麻煩娘說一聲了,叫他們多送些來?!?/br> 宋母應了一聲,笑瞇瞇的出去了,去灶下吩咐了一聲,滿臉笑容的回到了屋里。 屋子里點著燭燈,不是一根,整個花燭臺上邊擺著的燭臺上,數十根蠟燭都點起了,將整個屋子照的無比明亮。 宋老爹舒服的躺在長椅上,啪嗒啪嗒吸著旱煙。 手里拿著根嶄新的煙槍,外表是鍍金的,看著漂亮又大氣,是這次帶過來的,宋老爹當時拿著愛不釋手,竟有些舍不得用,還是蘇婉說鍍金的,不貴,叫他盡管抽,愁壞了隨時可以買,他這才舍得取出來。 不過宋老爹舍得了,宋母進來瞧了卻笑罵了一句:“竟這般奢侈,鍍金的你也拿來抽,又不是沒煙槍?!?/br> 宋老爹一邊抽煙,一邊輕輕擦拭著槍身,樂滋滋道:“子恒媳婦挑的,她自來知道我好這一口,每年都要送一桿新煙槍來,我放著不用,豈不是浪費了她的一片心?!?/br> 宋母心里頭贊同,還是那句話,幾個兒媳婦里,就三兒媳婦最貼心了,家里條件一年年變好,她送回來的年禮也一年年變重,倒不是砸錢,而是真心給他們挑了禮物的,老頭子的煙槍,婆婆的金佛,還有給她找的玉鐲子翡翠項鏈,哪樣不是送到他們心坎上? 三兒媳婦還善良,為了去京里照顧子恒,幾年沒回來,這本是他們同意的,她卻一直為沒讓他們見著小孫子而內疚,時常讓三兒子寫了信回來說小孫子又長高了幾寸,衣裳穿不下了,叫做了新的過去。 可他們在京里,什么吃穿用度沒有,哪真缺這么件衣裳不成?還不是是為著一解他們對小孫子的思念之情,變著法子告訴他們良辰壯實著呢! 雖是頭一次見,良辰一從車上下來,便抱著她的腿喊奶,口齒伶俐,半點不認生,可不是平日被他娘教了的,有這么個媳婦跟在兒子身旁,她真是再無不放心的了! 想到這兒,宋母忍不住嗔道:“子恒媳婦還道旱煙抽多了對身子不好,你怎么不聽?” 宋老爹沒接話,繼續細心的擦著煙槍,樂呵呵道:“明兒我帶著這根煙槍去,叫大伙兒也長長見識,真有用金子抽煙的?!?/br> 宋母白了他一眼,倒也沒說話,坐在一旁,拿起床上的小衣裳一件件疊起來,這是她給小孫子做的衣裳,正好瞧瞧適不適合她小孫子穿。 宋老爹慢悠悠的問:“良辰睡了?” “子恒媳婦早哄他睡了?!?/br> 宋老爹點點頭,沒再說話,宋母想起方才在兒子屋里瞧見的那一幕,不由放下手中的衣裳,抿唇曉笑了:“他爺,你猜我方才瞧見了什么?” “你瞧見了什么?”宋老爹興致缺缺。 宋母卻八卦熱情高漲,笑瞇瞇的道:“我瞧著子恒黏他媳婦呢,這小兩口也不知學誰的,孩子都這般大了,竟還跟新婚燕爾似的,我瞧著這樣下去,離老大媳婦說的也不遠了?!?/br> 宋老爹想了想老大媳婦說過什么,而后臉上幾乎笑出一朵花:“若能都像良辰這般就好了?!?/br> “可不像良辰么,他們夫妻倆都聰明呢!” 宋母笑了會兒,忍不住又有些忐忑:“他爺,你說子恒都外放了,那個京里的什么小姐,不會在糾纏不放了罷?” 宋老爹眉心皺成一個深深的川字,搖頭:“不好說,大家閨秀能做得這般出格,也不知道她放棄了沒?!?/br> 宋母不由嘆氣:“咱們子恒雖好,可他跟媳婦好生生的,孩子都這般大,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興納妾什么的,家和萬事興,真不知那小姐湊哪門子熱鬧?!?/br> “甭管那家小姐放不放棄,反正子恒的皮得給咱們繃緊了,他媳婦這般好的人,若敢做對不起子恒媳婦的事,他老子我頭一個饒不了他!” 宋子恒沒想到他爹是真的準備分分鐘揍他了。 灶上的人送上幾大桶熱水來,屋子隔壁便是澡房,有一個超大的浴桶,小綠盯著人將水放好,這才來屋外請示:“小姐,水好了?!?/br> 蘇婉正準備收拾衣裳,冷不丁被宋子恒從后頭抱住了腰,臉貼在她背上,暗示意味十足的問:“一起嗎?” “別鬧,明兒你還得早起?!?/br> 宋子恒埋在蘇婉脖子里,輕輕啃著她的鎖骨:“娘子就不想我?” “日夜相對,有甚么好想……”蘇婉的話還沒說完,耳垂又被輕輕舔了一下,這是她的敏感之處,忍不住渾身一顫,宋子恒輕笑:“要不要我替娘子搓背?” 蘇婉抿唇:“只許搓背?!?/br> 宋子恒應是應了,但這個時候能守住承諾的,就不是男人了,熱情如火的拉著蘇婉在浴桶里就來了一發。 宋子恒在路上這段日子委實是憋的狠了,因著路途顛簸,條件艱苦,途徑都是陌生的地兒,擔心宋良辰會怕,認生,導致夜里睡不好,這陣子他們夫妻都帶著宋良辰睡。 有了一個大電燈泡,夫妻生活便有些不那么方便了,一來怕被小孩不小心學了去,二來也是在外頭,各種不方便,素了這般家,到了自個兒家,宋子恒再不能忍了。 爆發的男人有些可怕,在浴桶里做了近半個時辰,前戲十足,蘇婉感覺宋子恒今夜就像狗,將她整個人舔了遍,從頭到腳趾頭,吞進去又吐出來,反反復復,還沒進入,她已經昏昏沉沉,除了只會攀附在他身上喘息呻吟,已經不知外事了。 從浴桶出來時,蘇婉已經累得穿不上衣裳,宋子恒給她擦干凈了濕漉漉的身子,披上里衣,摟著她回了屋。 回屋子里,又來了一發,宋子恒熱情如火,將蘇婉壓在小小的軟塌上,平日只夠睡一個人,兩人緊緊疊在一起,眼前一片漆黑,他準確無誤的找到了蘇婉的唇,貼上去,吮吸,舔舐,新一輪大戰又開始了。 ************************************************************ 也不知道究竟被折騰了多久,蘇婉感覺睡過去時,床都是搖晃的,一整夜似夢非夢,睡得并不安穩,耳邊還隱隱約約聽見宋良辰軟糯糯的小奶音。 “娘怎么沒醒?” “噓,爹帶你去男人才去的地兒,把你娘吵醒就去不成了?!?/br> 宋良辰記仇是記仇,但他也有個被稱之為非常大氣的優點,只要讓他報了的仇,他就不會耿耿于懷了。 小家伙昨夜,他爹被揍了,大仇得報,爹揍他和當眾瞪他這事自然翻篇了,父子倆于是又和好如初,此時聽到宋子恒這般說,宋良辰果然不吭聲了,大眼睛閃呀閃,乖乖的任由宋子恒替他穿衣裳,還時不時提醒他“噓——”。 麻利的給兒子穿好衣裳,宋子恒抱著小家伙出了門,在去廳里的路上遇到宋母,宋母驚訝的看著他們:“就醒了,我還怕你媳婦起不來,特意過來給良辰穿衣裳的?!?/br> 宋良辰一邊往宋母懷里撲,一邊誠實的回道:“娘沒醒,爹給我穿的衣裳!” 宋母先是詫異,而后又理解了,她記得前些年,幾個大些的孫子還在自家縣里進學之時,二兒媳有次代她女兒去縣里照顧了近一個月孩子,回來就跟她學,孩子們不小心說漏嘴,講子恒與他媳婦還在縣里的那會兒,子恒媳婦仗著懷孕,使喚子恒給她洗臉做飯。 她自己的兒子,還是有些了解的,若他不樂意,誰使喚也沒用,雖當時是有些為子恒媳婦的驕縱有些不悅,還是兩個女兒開解的好。 身為女人,誰不想被丈夫疼的?且子恒媳婦嬌氣的性子,從來沒瞞著他們過,既然一早知道,這會兒也沒甚個好氣的,除了這個,子恒媳婦是再沒缺點了,再說子恒想來也是樂意的,他媳婦那性子,也不是不講理,自來又聽子恒的,他真不愿意,想來她也不會逼他。 宋母這才心情好受起來,兒子樂意寵著媳婦,與被媳婦指使得團團轉,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夫威還在便好,宋母便不惦記那事了,如今一想也明白,他兒子會照顧人,給孫子穿件衣裳,倒也不算甚么。 “良辰真乖?!彼文敢豢谟H在小家伙想想軟軟的臉上,被熱衷于禮尚往來的小家伙回吻了一下,臉上更是笑出了一朵花。 宋良辰湊到宋母耳邊,小聲道:“奶,我告訴你個秘密?!?/br> 宋母洗耳恭聽狀:“什么秘密?” “小聲點,別叫爹聽見了?!彼瘟汲叫∈謹n在宋母耳朵邊,回頭看了他爹一眼,有些緊張。 宋母道:“別怕,你爹不敢揍你?!?/br> 宋良辰點點頭,小手卻沒放下,攏成一個喇叭狀,小嘴巴貼上去:“爹今天醒的早,趁娘沒睡醒,咬了她好幾口?!?/br> “你瞧見了?” “我瞧見爹咬娘的最后一下,不過娘脖子上都被咬紅了,肯定被他咬過很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