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有我在,也能配爹喝個痛快?!碧K婉道,“倒是相公今日還得趕回去干活,爹可手下留情,別再把人灌醉了?!?/br> 因為事先提醒過,蘇老爹便沒有拉著宋子恒喝個不停,也是這酒珍貴,宋家雖釀了幾百斤,卻得拿去賣,蘇老爹便舍不得與平日一般大口大口的喝。幾人淺嘗截止,邊吃飯邊聊著開酒鋪的事,一頓飯吃的也算盡興。 蘇婉沒插嘴,只安靜聽著,她便是有想法,也是私下與蘇老爹蘇太太講。 飯畢,開店的事已經基本確定下來了,蘇老爹看好這紅酒的買賣,他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與有錢人的生意最能做,也是有意支持女兒女婿的事業,當下便打算將手中最體面的鋪子拿出來做店面。 不過定下了生意,分紅卻還說不清,蘇老爹原只想支持女兒女婿,他又沒兒子,日后的一切還不都是女兒的,如今不過是拿出個鋪子出來,再招幾個信得過的掌柜和伙計,都是小錢罷,宋子恒說的分紅便總不肯要,而宋子恒也覺得自家是借了岳父的光才能做、也有機會做成這門生意,別說他如今與蘇婉情投意合,便是夫妻貌合神離,他也不能占岳家的便宜,遂有些僵持。 蘇婉笑道:“生意還沒開始做,紅利一事往后再定便是,畢竟是一家人,誰也不會虧待了誰?!?/br> 兩人都沒有異議,宋子恒打算歇會兒再回去,蘇老爹卻熱情的道:“子恒先回婉婉閨房休息片刻,等你岳母回來再走也不遲?!?/br> “原是該等岳母回來,但是家中正忙,不便耽擱太久?!?/br> “耽擱不了許久,你岳母最多半個時辰后便回來了?!?/br> 蘇婉聞言便拉了宋子恒道:“縱是要回家干活,也先歇了午覺罷,不然你趕兩個時辰的路回去,又困又累的,又能做什么?” 宋子恒的手悄悄被蘇婉的小拇指勾住,在手心里滑過,心里倒有些發癢,遲疑著道:“那便聽岳父安排罷?!?/br> ☆、第四十五章 原主的閨房,一如他們幾個月前離開時的模樣,屋子隔三差五有人打掃,被褥也時常洗了拿去晾曬,竟像隨時候著她回來似得。 “岳父岳母怕是時常思念娘子?!彼巫雍阏驹诖策?,掃了一眼周圍。 蘇婉則鋪了床,道:“我這幾日便好好陪著他們,相公別感慨了,快歇會兒吧,下午還要趕路?!?/br> 宋子恒下意識的摸了摸肩膀,剛笑了下,卻被蘇婉眼尖的瞧見了,揚聲問:“你肩膀怎的了?” “無事?!彼巫雍愕?,“歇下吧?!?/br> 蘇婉卻盤腿坐在床上,朝他招手:“過來我瞧瞧?!?/br> 宋子恒依言在床沿坐下,蘇婉直接掀了他的衣領,瞧見肩膀上幾道紅痕,了然道:“定是昨日挑紅薯進地窖的時候勒的,今日又趕了兩個時辰的牛車,肩膀手臂是不是酸痛著?” “只是許久沒干活,著了累,歇口氣便好?!彼巫雍銢]成想她會直接掀自己衣領,忙把領子拉上來,不自在的道。 “我給你捏一捏,下午回去時便太趕時間,累了便歇會兒,家中人多,少你一個又不是干不成活?!?/br> 蘇婉于是給宋子恒捏肩膀,宋子恒看著削痩,很有些書生的文弱氣質,身體卻很強健,肌rou堅硬,蘇婉力氣不大,捏起來很有些吃力,宋子恒一開始只是隨她,幾下過后倒覺得有些舒服了,知道她是關心自己,心下慰帖,卻仍有幾分不自在:“是子恒沒用,叫娘子擔心了?!?/br> “知道沒用,你還非要逞能?!碧K婉手上用力,嘴巴也不客氣,“早說了給我爹娘送個信,叫家丁來接便是,你非要自己趕車,自找罪受,你一介弱書生,好生念書做文章便是了,還想跟人比干活挑擔與車把式不成?” 宋子恒聽得連連苦笑:“娘子所言甚是,是我太不自量力,總想多做些事,卻高估了自己的能力?!?/br> 蘇婉手上動作突然停住,雙手移到宋子恒兩頰,捏住他臉頰的rou,毫不客氣的往兩邊扯:“叫你以后還逞能,子曰:‘術業有專攻’,你又不是神,還真當自己無所不能了?” 宋子恒原本還有些失落的情緒,被蘇婉這么一鬧反而笑了,隨著她的動作身子往后仰,蘇婉一時沒穩住,被他壓倒在床上,宋子恒翻了個身,趴在她身上,揉了揉自己被捏紅了的臉頰,道:“娘子又亂說,這話哪是孔子講的,分明是出自韓愈的《師說》?!?/br> “是我說錯了,相公會笑話我嗎?” “怎么會,娘子志不在此,能知道這句話已經很難得了?!?/br> “我想也是,比學問妾身自然比不過相公,若是比女紅,自是妾身贏定了?!?/br> 宋子恒失笑:“我與你比女紅作甚?!?/br> 蘇婉只是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推了推他道:“趴下去,我給相公踩踩背?!?/br> “娘子有心了?!彼巫雍阋徽Z雙關,蘇婉微微一笑,他能明白她的用意,也不枉費她一番勸諫。 說起來,誰也不是隨隨便便成功,宋子恒在歷史中,是風光無限的狀元郎,從古至今的草根逆襲的代表人物,用自身成就鼓勵著一代代寒門子弟,然而如今蘇婉卻看得分明,他不是一步登天,天賦確實有,背后所付出的努力,并不比任何人少。 蘇婉不由得想到剛確定宋子恒未來的身份時,她只覺得被現實當頭棒喝,從頭頂到腳心都涼透了,她很少有怕的時候,即便是穿越,確定了自己的身份和處境之后,也就泰然處之了,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縱是換了個世界和身份,換了時代背景,她也有自信不會過太差。 那時她還對掛名丈夫一無所知,心中想的是若掛名丈夫人不錯,與好好過日子也未嘗不可,若叫人厭惡,想法子眼不見為凈便是,總之不會委屈了自己。在確定宋子恒的身份之前,蘇婉對他無疑是滿意的,若能與這樣一個男人相知相守,也不枉費她穿越一場了。然而現實突然給她一棒,她想與之相守的男人,在歷史上卻是與另外一個女人舉案齊眉。 蘇婉頓時覺得她的穿越就是一個玩笑。她想過冷眼旁觀,把自己當一個局外人,就看看這個日后名垂千史的男人,是怎樣一步步的成長,他在權勢名望盡攬懷中的途中,又一點點丟掉了什么。 可有時候也會有不甘心,蘇婉的不甘心,源自于宋子恒的漸漸心動,或者說她的心也隨之動搖了。若宋子恒是個無心之人,她便也不惋惜,可他一點點心動了,有別于她印象中的那個宋子恒,有那么點青澀,還有些別扭,偶爾還小心翼翼,總之不像他自己。 然而,于歷盡千帆的蘇婉來說,卻又是難能可貴。 蘇婉不否認自己動搖的原因,與宋子恒的身份脫不了關系,日后注定名垂千史的男人,如今對她情有獨鐘,想起來便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她若是膽小怕事,什么也不做,只等著被拋棄,日后想來也會不甘心。她想伴他左右,親眼見證一個男人的成長,更想與他攜手共進,書寫一段不一樣的人生。于是她拋開初衷,放棄冷眼旁觀的打算,是想真正走進他的人生,想要改寫早已注定的結局,不僅僅是挑戰,更是一場豪賭,她挑戰的是命運,堵的卻是人心,賭一把宋子恒對她的心,是否能夠戰勝前程似錦的誘惑。 而今,蘇婉對宋子恒的信心是有的,不是指他對自己情根深種不離不棄,而是相信他的為人,宋子恒有遠大的抱負,卻自有一番傲骨,的確將自己逼得很緊,卻也堅持腳踏實地,更不屑于歪門邪道。 只希望他能始終如一,不管日后所處什么地位,都能堅持最初的堅持。蘇婉在心底微微嘆氣,是有些茫然,卻更多的是向往。她信一句話,盡人事,聽天命。 宋子恒卻拉了蘇婉的手:“娘子也辛勞許久了,快躺下歇著罷?!?/br> 蘇婉依言收住了腳,在他空出的位置躺下,問:“相公身子可舒服些?” “松泛許多,只是叫娘子受累了?!?/br> “妾身只求相公一切安好,只恨能為相公做的事太多,今日能讓相公舒服些,便是累些也甘愿?!?/br> “我知娘子的意思,日后定量力而行,不叫娘子擔心?!彼巫雍惆烟K婉攬到懷里,在她耳旁笑道,“在是想到幾日娘子不在身邊,子恒怕是一個人孤枕難眠?!?/br> 蘇太太從交好的吳太太家回來了,聽丫鬟來報說女兒女婿一并來過,便急了,罵道:“他們何時來的?怎的不派人去通知我?” 蘇婉和宋子恒已經起了,還沒到廳里便聽見蘇太太的大嗓門,蘇婉也揚聲道:“娘,你別怪小綠,是相公叫她不要耽誤娘的正事?!?/br> “你爹可回來了?” 蘇婉點頭,蘇太太又看向宋子恒:“女婿怎的不再休息會兒?上午趕了路,可是辛苦?!?/br> “子恒不孝,正準備向您打聲招呼家去?!?/br> “怎的如此著急,今兒才過來,好說也住一晚罷?!?/br> 蘇太太熱情好客,拉著宋子恒不讓走,宋子恒好生解釋了自家忙,又要用車,須得回去,叫蘇婉好生在家陪陪二老,蘇太太這才勉強放手,只道:“改日待家中忙完,定要好生住上幾日?!?/br> 宋子恒不住作揖道:“定從岳母安排?!?/br> 蘇太太這才戀戀不舍的讓人走,叫家丁牽牛車出來的時候,又吩咐丫鬟去了一大包吃的用的放上去,比之從前確實少了許多,宋子恒推辭不過,只得受了,心道日后家中寬裕了,再不叫妻子娘家吃虧便是。 宋老爹臨時有事被掌柜請去了鋪子,當然女婿離開,也沒有他做岳父的守在一旁等待相送的道理,他走便走了,宋子恒客氣的請岳母代自己向岳父致歉,便也趕了車離去,蘇太太和蘇婉在門口看著他身影消失,這才進屋。 蘇太太端詳了蘇婉一會兒,滿意的笑道:“看著胖了些,想來在婆家過得不錯?!?/br> “許是近日大魚大rou,吃得好了,便胖了?!碧K婉雖是笑著,心里卻在淚流,這才過幾個月的快活日子,難道減肥一事又要提上日程了? 蘇太太點點頭,拉著蘇婉回了房間,開口便問:“你與女婿……如今可圓房了?” 便是蘇婉在感情一事落落大方,被這么問也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頭不說話,蘇太太這才滿意的笑了,感慨道:“那就好,娘在心頭啊,那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了,日后你與女婿好好過日子,生幾個小子,便再沒什么可擔心的了?!?/br> 蘇太太頓了頓,又問:“肚子可有消息?” 蘇婉搖頭,蘇太太也不意外,只道:“這些日子娘整理許多方子,找郎中看過,挑了個最是溫補的,明日叫小綠去藥鋪給了抓了來吃?!?/br> “娘可聽過對癥下藥一詞?這各人身子狀況不同,藥效自然也不同,依我看,不如明日我親自去看大夫,把過脈,再請他配一副最適合我的方子?!?/br> 蘇太太想了想,點頭道:“我兒說的甚是,那回春堂的坐診大夫最是擅長婦人病,咱們縣里的太太們都喜歡找他調養身子,明兒叫家丁去請了他來便是?!?/br> ☆、第四十六章 到飯間蘇老爹才回來。 “婉婉和女婿回來了,你也不派人叫我,自個兒又不作陪,到天黑才回來,女婿早回去了?!碧K太太見了丈夫便埋怨道。 蘇老爹不想聽她嘮叨,擺了擺手問一旁的丫鬟:“飯菜可備齊了?快上了罷,還備些午時吃藕片,那個味道很不錯?!?/br> 蘇婉來到廳里,就聽到蘇老爹大嗓門在道:“給我倒杯酒,我先喝著?!笨吹教K婉進來,又朝她招手,“午飯時女婿在,不便縱著你,這會兒咱爺倆好好喝幾杯?!?/br> 蘇婉嘴角抽了抽,她終于知道為什么原主的性子那么軸,甚至連掩飾一二都不會,一點都不像土生土長的古代姑娘,敢情是被蘇老爹當兒子養大的。蘇老爹也挺逗,當著宋子恒的面訓她恨不得大義滅親似得,人后竟是這個態度,演技渾然天成,蘇婉嘆為觀止。 蘇婉也沒忘記給蘇太太斟酒,蘇太太看著杯中顏色瑰麗的液體,端起杯子在鼻尖嗅了嗅,驚奇道:“這邊是你說的紅酒?香味濃郁,怎么也不像是酒啊?!?/br> 蘇老爹道:“你可悠著點,這酒勁一點都不小?!?/br> 蘇婉得知原主從小就被蘇老爹練出了酒量,也就放心的與他喝了,酒過三巡,蘇老爹才道:“開酒鋪這個法子倒不錯,你既已出嫁,是你想出來的釀酒法子,與我蘇家也無甚關聯?!?/br> “就自家人在,爹可別再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類話了?!碧K婉給他杯中加滿酒,又給蘇太太倒了半杯,“娘酒量淺,便少喝些,這是用葡萄釀的,對皮膚倒好,每日睡前喝上一小杯試試?!?/br> “不管有沒有外人在,我都是這句話,你既已出嫁,便是宋蘇氏,與我蘇家何干!”蘇老爹瞪了蘇婉一眼,又換了副語氣道,“這是你想出來的法子,種葡萄以及釀酒都是你婆家打理,我萬事不cao心,只是給你們提供個鋪子,就要去一半的分紅,叫外人知曉,還不當我蘇大富是吸血蟲?” “爹也太小瞧自己了,若沒有你伸手幫忙,即便是捏著方子,他宋家又如何開得起鋪子?” “他宋家?那是你婆家!” 蘇太太卻道:“婉婉不就說錯句話嗎,這里又沒外人,你何苦這么瞪她?” 蘇婉卻不理會他二人,繼續道:“那日全家人出動,累死累活撿了幾天的山茶籽,曬干榨了二十余斤茶油,爹娘可知賣了多少錢?大哥拉去鎮上賣給糧油鋪子,才得了六貫錢回來,要我說,這點小錢還真不如不掙,我婆婆難受的心口都疼了兩天。但話又說回來,若沒有我爹支撐在城里開個體面的鋪子,靠他宋家,這紅酒釀得再好,估計也就買個茶籽油的價格,你們信不信?” “我兒說的是?!碧K太太忙不迭的點頭,“親家沒個支撐,又無法自個兒做生意,找那些個黑心的掌柜,可不狠狠宰你們?!?/br> 蘇老爹卻沉思了片刻,才道:“我也知曉,女婿找上我,除了鋪面這些,主要還是想叫我出面,他是要考科舉的人,斷不可入了商戶,為了堵住旁人口舌,紅利我是必拿的,然女婿說的對半分是萬萬不可的,我倒還用不著把你們這點生意看在眼里,就拿個一份,當辛苦錢,其余的多分給你與你女婿便是了?!?/br> “爹娘常說你們的日后都是我的,現在多拿幾分紅利,也不過是在為我保管罷,何至于如此推辭?” “你不懂?!彼卫系鶕u頭,“女婿看著是有造化的,想來也有這個心思,日后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進京趕考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若中了進士,還要打點一二,便是授了官,到得地方上任,想做出政績,沒有銀子也是難以施展拳腳的??峙戮褪琴u酒,這錢也不夠使,況且你們這生意又是一家人做的,親家公親家母俱在,斷沒有女婿一個人全花了的道理,是以我將紅利分給你們,女婿手上有些余錢,日后也不至于縛手縛腳?!?/br> “全給了他,那我呢?” 蘇老爹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蘇婉一眼:“女婿得了好處,日后還能虧待你不成?” 蘇太太也道:“正是這個理,我瞧著女婿是講情義的人,你爹如今幫了他,他日后只會好好待你?!?/br> “爹娘所言甚是,不過我仍覺不妥,說到底,沒有分家,無論如何一家人都得一塊干。然這法子是我想出來的,賣酒又全仰仗爹娘,我公婆兄嫂幾個能做的,說難聽些,花幾個錢請長工,照樣能干。當然,都是一家人,我也不至于如此小氣,自己吃rou就見不得他們喝湯,且公婆和兩個大哥為人不錯,厚道老實,能幫他們的我也不吝嗇,可再是自家人,一塊做生意也得理清楚,再說我那兩個嫂子,可都是有自己娘家的,也起了些心思,我斷不能叫無關無系的人分自己的成果?!?/br> 蘇婉這話一出,蘇老爹和蘇太太面色都凝重起來,蘇太太點頭:“正是,你兩個嫂子的娘家人,與咱們有何關系?斷不能舍了自家的利,倒便宜了外人?!?/br> 蘇婉見蘇老爹若有所思的樣子,又笑道:“所以說,爹娘該拿的還得拿,就算日后缺了銀子使,找你們不比找公婆更好?再者,你們女婿自有一番傲骨,如今想的只是叫家人減輕些負擔,而我公公婆婆,就更不會往這方面想了?!?/br> 蘇老爹眼底閃過一抹沉思,點頭道:“這事我回頭再合計合計?!?/br> 蘇太太本身對生意不感興趣,飯后便催著蘇婉去睡覺,她心里惦記著請大夫的事,打定主意明兒一早便使人去回春堂將人請來。 回春堂的大夫是個胡子斑白的老頭,鶴發雞皮,神情看起來卻頗為和煦,身后跟了個藥童,動作還挺麻利,看著頗為健朗。 蘇婉心想莫怪蘇太太說縣里的太太們都喜歡請這位劉大夫,便是他日日進出與閨閣之間,于女子名聲也毫無損害。劉大夫看診,縱是女病人也無需顧忌,蘇婉袖子往上一挽,劉大夫靜靜的把了會兒脈,又叫蘇婉睜眼張嘴,看了鼻眼嘴,再問了些平日身體狀況。 反而是蘇太太迫不及待,忙問道:“大夫,我女兒身子如何?成親都大半年了,肚子沒一點反應,真真是急死個人!大夫您一定要好好看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