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林微澄你要對我的花房做什么?” 林微澄有些驚訝的站起身來,看著走進來的童唯安無辜的眨了眨眼:“我……什么都沒做啊……” 童唯安裝模作樣的掃視著一切如初的花房,毫無誠意的對林微澄道歉:“看來情報失誤,錯怪你了?!闭f著,笑瞇瞇的看向許承朗,“這么巧,許二少也在?!?/br> 許承朗之前的難題在看到童唯安后只覺得有了迎刃而解的機會。他自然知道童唯安在林微澄心中是什么分量,所以即使他明知她向來不怎么好惹,也還是開了口:“……安安姐,今天是我的生日?!?/br> “哦?!蓖ò部此谎?,努力讓神情誠懇,“生日快樂?!?/br> 林微澄幾不可聞的笑了一聲,許承朗難免語塞,卻也只得硬起頭皮,曲線救國:“晚上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吃飯,安安姐如果有空,一起去玩?” 童唯安十分做作的推辭:“你們去就好了,你的朋友我又不認識,去湊那個熱鬧做什么。更何況……夏柯也在吧?上次鬧得那么難看,她一看到我,萬一又暈倒了,我可就真成罪人了?!?/br> 許承朗解釋道:“上次的事也是誤會,說清楚也就過去了。澄澄最近一直沒怎么出門,安安姐就當陪她出去散散心?如果到時候你們覺得無聊,我隨時送你們回來?!?/br> 童唯安見一旁的林微澄只是悶不吭聲,于是一口替她應承了下來:“既然壽星這么說,那我們再推辭是不是就有些不像話了?” “那晚上我來接你們?!痹S承朗對這個結果欣喜不已,覺得只要有合適的機會,林微澄早晚會愿意融入自己的生活圈子,而兩個人有了共同的朋友,對感情的增進也是極有裨益的事。 看著許承朗離開前一掃之前頹唐的神情,童唯安靠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姿態慵懶:“你看,嫁給這么一個又蠢又善良的人也許還真不見得是什么壞事?!?/br> 林微澄翻個白眼:“所以你是為了撮合我們才答應要去的么?” “當然。畢竟許承朗這條路……比其他容易走得多呢,”童唯安眨眨眼,“你如果沒有下定決心,倒還不如繼續考察許承朗?!?/br> 林微澄一愣,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r26 當天晚上七點,許承朗站在一號公館最奢華的包廂門前,一左一右分別挽著他手臂的,是氣質迥異的童唯安林微澄。兩個人都選了hy經典黑裙,但配合著不同的款式,兩個人的妝容亦是前者性感后者俏麗,宛如鮮妍明媚的雙生花,精心的裝扮給足了許承朗顏面。 許承朗一心想讓林微澄融入自己的生活圈子,所以晚上請的人并不多,只有幾個自己特別親近的朋友。所以當服務生推開包廂的大門,三個人一起進門的時候,童唯安看到在廳里沙發上圍坐談笑的,算上夏柯在內,三男兩女,一共也只有五個人而已。 “身為壽星不僅姍姍來遲,還帶著這么漂亮的兩位美女招搖過市,所以承朗你這是待會兒要自請罰酒的節奏么?”率先站起身的男人滿面笑意,正是夏柯生日晚宴上搭訕童唯安的辛紹成。 其余的人隨后也都站起身來,夏柯依舊柔柔弱弱的樣子,臉色倒比前一陣子好了些,看著童唯安和林微澄笑得親切,仿佛之前的不快從沒有出現過:“安安姐,澄澄?!?/br> 童唯安朝她揮揮手:“小阿珂,又見面了?!?/br> 許承朗和辛紹成笑鬧了幾句,端正了神色為兩個人介紹面前的朋友,除辛紹成外,夏柯旁邊看起來漂亮高傲的女孩子叫凌蘭,其余兩個男人一胖一瘦,名字分別是霍齊、方文俊,童唯安和林微澄禮貌而又不至生疏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許承朗率先把童唯安介紹給幾個人,看他們互相打了招呼之后,伸手攬著林微澄的肩膀,笑容里竟然是鮮有的靦腆:“以前雖然見過,但今天才是真正的第一次把她介紹給你們——我女朋友,林微澄?!?/br> 夏柯聞言沒有任何異樣,辛紹成他們就起哄似的笑起來:“就憑你一直把女朋友藏著不許我們見,一會兒又得多罰幾杯?!?/br> 許承朗滿面春風:“我什么時候怕過你們?” 幾個人入了席,許承朗自然拉著林微澄坐了主位,幾乎連辛紹成都以為夏柯會坐到許承朗另一側的時候,夏柯卻已經拉著凌蘭的手坐到了許承朗的對面。 童唯安看了看夏柯,笑著在許承朗左手邊坐了下來,辛紹成坐在她另一邊,輕聲笑道:“安安姐,又見面了?!?/br> “我還以為剛剛我們已經打過招呼了?!蓖ò驳男θ莺翢o瑕疵,但對他的稱呼多少都有些意外。 辛紹成和許承朗其他幾個朋友有唯一一個共同點:對許承朗的那位大哥,都是又敬又怕。他雖不清楚童唯安的底細,卻對初見時她和許承則熟絡曖昧的情景印象頗深,所以辛紹成無視方文俊和霍齊兩個人打趣的眼神,對待童唯安,難得的正經起來。 許承朗從善如流的自罰了三杯,眾人這才開席。許承朗對林微澄向來貼心周到,見她慣常的少說話,并不以為意,只是不時幫她添水布菜,自己倒是很少動筷。 眾人哪里見過這副模樣的許承朗,一來二去,連夏柯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霍齊朝林微澄豎起大拇指:“家教甚嚴……林meimei真乃神人也?!?/br> “林meimei”原本是幾個人私底下對于林微澄的調侃,許承朗想起一大早林微澄語帶諷刺的提起過,此時不免有些擔心的看向她,直到確認她并沒有因此不高興,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將剝好的蝦仁放到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凌蘭忍不住笑著感嘆:“承朗這么個寵法,簡直是要把林meimei寵得生活不能自理?!?/br> “蘭蘭?!毕目掠行┼凉值目戳怂谎?,又看向林微澄,“澄澄你別介意,她向來開玩笑的時候都這么口無遮攔?!?/br> “沒關系?!绷治⒊尾灰詾橐獾男α诵?,“不過說到玩笑,夏柯姐,前些日子咱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我不會喝酒,你的身體應該也不能喝,所以我以茶代酒,向你道歉啦?!?/br> 夏柯聽她笑意疏朗的說起自己的身體,笑意有些微的僵硬,林微澄卻并沒有給夏柯說話的機會,朝她舉起茶杯示意之后剛要喝,童唯安已經涼涼的瞥了她一眼,脫口而出:“她只怕也不能喝茶,你別胡鬧?!痹捯粢宦?,她察覺到不妥,后知后覺的抬手掩口,“抱歉……” 林微澄也頓悟一般,求助似得看向身旁的許承朗。許承朗自然明白童唯安多么的故意,可看著林微澄面上真切的無措,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說些什么。夏柯看著他為難的模樣,桌下的手狠狠一抖。 凌蘭突然笑道:“夏柯的酒除了承朗,一般都是我來代的,林meimei不是已經滿十八歲了?‘以茶代酒’這一招可就不能再用了。正好今天承朗生日,你不如就破個例,和我喝一杯?” “這么巧,”童唯安興趣盎然的笑起來,“澄澄的酒一般都是我來代的,她就算要破例,你倒要先問問承朗,他舍得自己的女朋友醉酒出丑么?” 一開始便是硝煙四起的局面,幾個女人之間你來我往之中早已淪為背景的男人們此刻都一言不發,被點了名的許承朗正兀自頭疼不已,此時也只能看著凌蘭,故意有些哀怨的笑道:“澄澄還小,你就高抬貴手吧?!?/br> 他一開始怎么會天真的以為,今天要面對的會是賓主盡歡的場面呢? 凌蘭心內替夏柯不平,可許承朗的面子卻是不能不給的。而夏柯卻比誰都明白,童唯安今天之所以在這里,不過就是來為林微澄充當保護神,于是看著童唯安,手在桌下暗暗拍了拍凌蘭。凌蘭心領神會,嘴角噙著笑倒了一杯白酒站起身來,到底還是對上了童唯安:“那安安姐,我敬你一杯?” 童唯安面不改色的將手邊的一杯白酒一飲而盡,微瞇著眼看著凌蘭笑道:“你隨意?!?/br> 凌蘭臉色微變,卻仍是仿著她的模樣喝盡了杯中的酒,緊接著再要倒時,辛紹成已經笑道:“蘭蘭,酒桌說到底是男人的戰場,求你還是給我們留點兒面子吧?!?/br> 一句話說得方文俊和霍齊都笑了起來,一直安靜的夏柯看著童唯安,笑得有些俏皮:“就算是男人的戰場,安安姐也是花木蘭?!?/br> 童唯安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笑:“不敢當?!?/br> 凌蘭和童唯安又連喝了兩杯,林微澄有些擔心的看著童唯安,發現她神色如常,而凌蘭臉色通紅,眼神已經有些渙散,心內暗暗松了口氣。 而在夏珂不動聲色的目光之下,方文俊和霍齊也對童唯安舉起酒杯時,童唯安這才終于意識到沈銳說的沒錯,夏珂的本事,果然并不只是沖著許承朗一個人使的。童唯安又喝了兩杯,霍齊依舊招呼著想要繼續敬她的時候,卻被辛紹成的一個眼神制止了。他將剛剛示意服務生沏好的濃茶往童唯安那邊推了推,童唯安拿過來輕輕啜了一口,還未來得及道謝,就聽到夏柯輕柔的聲音響起來:“房間里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br> “我陪你?!蓖ò埠谜韵镜恼酒鹕韥碜叩剿磉?,夏柯朝她笑了笑,好姐妹一般挽住她的手一起向外走去。 兩人挽著手沿著走廊走了一段,夏柯停下來看著童唯安,聲音低緩:“安安姐,你勸一勸澄澄,別讓她和我爭了好不好?” “好啊?!蓖ò残χ此?,不假思索的答應著,“我可是一直覺得,你和許承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br> 聽她提到許承朗,夏柯蒼白的笑容里就多了幾分甜蜜,可隨即又有些為難的皺眉輕笑:“可你也看到了,承朗多喜歡澄澄,是不是?” 童唯安看著她病態蒼白的眉眼間輕輕柔柔的笑意,突然間就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起來。 之后許久,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夏柯之前帶了幾分異樣的笑容仿佛沒有存在過,依舊是平時嬌弱的模樣,只不過走了一段便要回去,童唯安對她所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站在原地看著她朝包廂走去的身影,難得的發起呆來。 滿身酒氣的許承則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走廊里童唯安兀自發呆的模樣,待他走得近了些,發現童唯安身上的酒氣甚至比自己身上更濃重時,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不是和承朗吃飯么,怎么喝了這么多酒?” 童唯安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只覺得酒意翻涌的更加厲害起來:“許承則?” 自上個月出院后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面,童唯安上下打量著他,見他并沒有什么異樣,終是忍不住問道:“你……傷都好了么?” “嗯?!痹S承則隨意的點頭,其他的傷早已痊愈,只是他手臂的石膏才拆了不久,如今仍是恢復階段,暫時還不能一如傷前靈活。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許承則聞著她身上的酒意,因著對她的了解,又想到許承朗那幾個朋友,不過短短一個瞬間,就把緣由甚至過程猜到了七八分,于是心內了然,只是眉頭卻皺得越發深了:“喝了多少?” “酒倒是沒喝多少,只不過還是有些低估了對手?!蓖ò矡o奈的笑起來,“丟臉啊,原本是要來收拾夏柯的,結果剛剛竟然真的被她嚇到了。又一個瘋子,她比林景遲還可怕?!?/br> 許承則不動聲色的看她一眼,童唯安恍若未覺,轉身朝包廂走去。 彼時林微澄正擔心的想要出門去尋她,見她推門進來,頓時松了口氣。方文俊也笑道:“安安姐可算是回來了,我們等著敬酒可真是等得望眼欲穿?!?/br> 霍齊剛要出聲附和,看清隨后進門的身影,一個晃神,竟然忘記了自己原本想要說什么。 許承則面無表情的走進來,環視一周之后目光落在方文俊身上:“還沒喝夠?” r27 “大哥……”方文俊握著酒杯的手一抖,可對許承則話里顯而易見的不悅仍是一頭霧水。辛紹成對此卻心知肚明,見童唯安回到座位,立即站起身來給許承則讓出位子。 許承朗是知道他今天有應酬的,但對他的突然到來仍然有些意外,可及至在童唯安身邊坐了下來,許承則也并未解釋什么。 彼時凌蘭已經意識不清的趴伏在桌上,夏柯坐在她身邊,察覺到許承則眸光冰冷的注視,心里微微一顫,笑道:“大哥?!?/br> 許承則頷首,見方文俊和霍齊仍拿在手里的酒杯,面無表情的將童唯安桌前到了滿杯的酒拿過來,喝盡之后見他們并無動作,笑意微冷:“不是要繼續么?怎么不喝?” 方文俊和霍齊這才總算是明白了因由,心內叫苦不迭,卻也只得硬著頭皮喝盡了手中的酒。一直看著兩個人連喝三杯,許承則才看向許承朗:“接下來還有什么安排?” 竟是要將剛開席不久的眾人就地解散的意思。 許承朗有些目瞪口呆,然而林微澄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許承則的反常只怕多半是因為自家表姐,可她怎么看童唯安,除了比平日里坐姿更加筆直之外,也完全看不出任何異樣,所以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童唯安知道眼下眾人早已沒有了吃飯的心思,于是看向許承朗,目光清朗,帶著難掩的笑意:“許承朗你是想自己和澄澄留下來切蛋糕,還是讓我們這些閑雜人等一起參與?” 許承朗自然毫無義氣的選了前者,夏柯的笑意卻有些發苦:許承朗有多久不曾這么不考慮自己的感受了?林微澄除了家世,幾乎沒有任何特別出眾的地方,又是哪里來的如此巨大的魔力,竟然能讓許承朗整個人都神魂顛倒呢? 夏柯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起來,可即使面前的許承則看起來已是微醺模樣,卻也還是不敢輕易耍任何手段:“紹成,能麻煩你送我和蘭蘭回去嗎?” 包廂里很快只剩下了童唯安等四個人。童唯安見外人都走光了,腦子里一直緊繃的弦應聲而斷,頓時癱軟在座位上,語氣軟糯:“好辛苦……” 從未見過童唯安醉酒的林微澄和許承朗,不禁瞠目結舌。 對此見怪不怪的許承則站起身來,命令許承朗:“送她回家?!?/br> 許承朗看著身旁立即起身的林微澄,簡直不能更心塞:說好的二人世界一起切蛋糕呢?而且……明明只不過是喝醉了,為什么大哥就不能直接帶安安姐離開,而非要把其他人隨意轟走呢? 許承則尚未走出幾步,衣襟就已經被童唯安扯住了:“阿則,為什么不是你帶我走?” 童唯安帶了些撒嬌語氣的低喃傳入許承則耳中,他的身體有一剎那的僵硬,隨后不過一個轉身的動作,竟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般,看起來無比艱難。 那些曾經……究竟過去多久了呢?久到他面對如今這個童唯安時,即使有過幾次真切的心疼,卻也已經很少能再回憶起她當初的模樣。那時候她的臉上還帶著未褪盡的稚氣,會哭會笑,會對自己撒嬌,也會在惹自己生氣之后語氣軟糯的求饒。 如今她語氣冷硬的喊自己的名字,似乎曾經時時掛在嘴邊的“阿則”兩個字不曾存在過。那些自己早已親手埋藏在過去的記憶也并不會在和她重逢之后提醒自己,再怎么高傲強橫的童唯安,也無非宛如她每次酒醉之后一樣,只不過是努力強撐起的鏡像。 許承則腹中的酒氣翻涌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他走過去扶她起身,努力克制著不在許承朗和林微澄面前親吻她:“安安,我送你回家?!?/br> 許承則終是抱著童唯安離開,彼時許承朗和林微澄仍呆立在原地,包廂里一時靜得有些可怕,不知過了多久,許承朗看向林微澄,卻發現她的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掉落下來。 “澄澄……” 林微澄回過神來,一邊擦眼淚一邊笑:“我沒事。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剛剛他們兩個的樣子,就突然特別想哭?!?/br> 許承朗從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想擁抱她,可他也只不過是剛剛伸出手,林微澄就已經不著痕跡的退后了兩步,她安安靜靜的看著他,仍是淚眼朦朧的樣子:“許承朗,我想……我們得分手了?!?/br> 許承則低頭看著靠坐在自己懷里昏昏欲睡的童唯安,手仍然有些顫抖。司機從后視鏡里悄悄看了一眼后座的兩個人,發現自家老板臉上,是即使平日應酬喝醉,他也從未見過的復雜神色。 許承則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觸碰到她眼角不易察覺的濕意,童唯安卻反而靠得他更近,低聲呢喃道:“疼?!?/br> 許承則突然就想起上一次,他因為許承朗錯得近乎荒謬的訊息匆匆趕到中心醫院,沈銳偌大的辦公室里,她蜷在隔簾后的一角,臉上已經開始紅腫的傷口還往外滲著血,他只不過輕輕撫上去,半夢半醒的她就一邊喊疼一邊對他抱怨:“許承則,你怎么才來?!?/br> 他愣了許久,更想問自己的卻是,他又是為什么而來? 現在想來,他見不得她受苦,更見不得她因為林景遲帶來的傷痛在自己面前露出委屈的神情。 所以在童唯安即將醒來的那一刻,那個令商場上對手聞之色變的許承則,竟然落荒而逃。 童唯安的低喃讓許承則回過神,他抱著她的手臂緩緩收緊:“沒事了安安,不疼了?!?/br> “疼的,哪里都疼?!蓖ò步K于失聲哭了起來,“可你為什么不來看我,我那么求你,你為什么還是要離開我。你什么都不肯要,什么都不要了……” 童唯安語無倫次的哭泣,許承則抱著她,微微閉了眼,心頭的苦澀隨著酒意漸漸發酵,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司機將兩人送到童唯安的住所門前,許承則抱她上樓,從她隨身帶的包里找出鑰匙開了門。 童唯安的家一如他上次到來時一樣,整潔而溫馨。許承則幫童唯安脫了厚重的外套,抱起她輕輕放到臥室的床上。 童唯安早在車上時就已哭花了妝,此時臉上的淚痕干了,模樣更是又狼狽又好笑。許承則卻恍若未覺,拿了熱毛巾幫她把臉一點一點細細擦拭干凈。半夢半醒的童唯安睜眼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