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雨墨竟穿上了一身喜氣的正服,嘴都咧不上的走出門來:“大人,那兩位夫人已經到了?!?/br> “兩位?”北千秋才反應過來這是外人眼里頭的納妾,可她只討了冬虹啊。沈浮圖因為這事兒最近都沒給她好臉色,自個兒的老婆成了別人名義上的妾,如同是千真萬藏的好酒讓人喂狗了一般,他也足夠氣的摔東西。 “還有誰?”北千秋愣了一下,往屋里走去:“這不過是納妾又不用穿喜服,至于弄得這般動靜,還在門口發紅包,又不是什么大喜的事兒?!?/br> “這是為了洗清大人的污名,前幾日跟令儀王爺來往,外頭的話都不知道說得難聽成什么樣子了,林家的林平冉還非說見著了大人與令儀王爺來往過密?!庇昴崞鹱箨杹砭筒淮蟾吲d。 北千秋笑著點點頭:“我們本來就來往過密啊。到沒有閑言碎語說我今兒從他府上出來,早已成為入幕之賓、膝下弄臣就不錯了。要是外頭有些說我在下頭的,你就記得托人再去傳言,傳令儀王爺被陸熙然大人所強?!?/br> 雨墨驚了:“大人你瘋了么……”你可是個實打實的女孩紙??! “夫人都在那個屋?”北千秋十分有坐擁后宮的感覺:“要不給我弄個托牌讓我翻個牌子?” “長得好的那個在西屋,長得一般的那個在東屋?!庇昴f的很簡言意賅。 北千秋微微晚起袖口,毫不猶豫的往西屋里走去,西屋里頭一片寂靜,北千秋推開門,果不其然看著冬虹挽著發畫著紅妝,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兩只腳蕩來蕩去,聽見她的腳步聲猛地從床上彈起來,看向北千秋。 “統主?”冬虹舔了舔紅唇小心翼翼問道。 “正是。虹夫人,該叫老爺?!北鼻锖仙祥T,冬虹表情極為歡喜,她跟在北千秋身邊也久,十分喜歡依賴她。冬虹走過來親密的挽著她,嬌聲叫道:“老爺先來看的我么,冬虹好生歡喜?!?/br> “你要是對沈浮圖有半分這樣嬌滴滴的勁兒,他早讓你迷的不知南北了?!北鼻镄χ诹舜采?,雙手放在膝上,微微斂了表情,看向冬虹:“江南之前我們幾個支持的流匪已經獨立了吧,若是左坤有先攻打他們的意思,就讓他們主動歸順左坤?!?/br> 冬虹看她臉色變得正經,也不再嬉笑,半跪在地道:“左坤果然想要急速擴大勢力,幾波流匪雖各自為王,但畢竟南方多年動蕩,他們也不算兵肥馬壯。若是這時左坤歸順他們,會不會直接派遣他們與朝廷的兵馬對抗?” “你替我帶封信去。就說是要左坤將幾波歸順的流匪多于重用,他們都是早年間北門就開始培養的散兵,雖不比正軍,卻也絕不會閑散放肆胡作非為,要他盡快重用,給那些流匪頭目增強兵力,四周的府軍看到了甜頭,自然會心動?!北鼻锏氖种篙p敲膝蓋。 冬虹點頭記下:“朝廷派了幾波人去暗殺惠安公主的替身,然而如今宣州城如鐵桶一般,幾次都未成功。左坤前幾日主動聯系了北門,似乎在尋求合作,可他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了勢力打到長安來,咱們又是……” “先跟他合作著?!北鼻锍谅暤溃骸拔覀円敕稚㈨樀鄣木?,左坤必不可少。盡量去幫助他擴大勢力,長安這里的計劃照舊進行。我要的人帶來了么?” “帶來了。只是他的存在一旦被發現,計劃就要被人發現,之前您說過帶到陸府來,冬虹以為不妥。單說那個雨墨,明明早已發現您的不同,卻毫不言明,就不是個好對付的?!倍缣痤^來,面色顯露出幾分戒備。 北千秋往窗外看去,仿佛聽著遠處雨墨使喚下奴的聲音,說道:“他且不必在意,應該不會是旁人派來的。一會兒我就要見那個人,雖然尋到已有一段時間,還是要我親自聽聽,才知道他的聲音是否真的能做到天衣無縫。阿朝進宮了么?”北千秋壓了壓下腹,只感覺還是痛的厲害。 “之前去余杭一趟,出宮之后那個身份便不好再用了?!倍缙鹕?,倒了杯熱茶遞給她:“而且現在派不進元貴妃身邊去?!?/br> “不用去元貴妃身邊,你要她今夜入宮見過皇后,皇后應該懂得這是合作的第一步,自會替我安排。只是我看不懂徐瑞福,只能先把他排除在外,宮里頭勢力從我當年何北的身份上位開始,換血換了十幾年,也沒有多少皇上的人了?!?/br> 冬虹點頭稱是,她甚至有些激動:“統主應當記得我的請求吧?!?/br> “自然記得,你劍法如今練得怎么樣了?”北千秋占便宜般抓住了她的手,滿心享受的摸了摸她細滑的手背。 “我不敢懈怠的,畢竟只有我的劍法強了,我才能做統主的劍?!倍绮胖徽f道,就連忙坐回了床上,倚著北千秋不言語,果然她剛坐下,就傳來了雨墨敲門的聲音:“大人,您看一眼得了,夜里頭再做別的,另一個好歹也要去看一眼啊?!?/br> “好啊,我知道了,美人看過了,不美的不看也無所謂?!北鼻飳ν庹f著,站起身來看向冬虹:“你要不還是跟阿朝說一聲,她這么多年也應該回家去看看了,左陽要是知道她還在,也會開心的?!?/br> 冬虹想了想阿朝,心里頭有些難過,她只點頭稱是,北千秋走出門去。 當她走到東屋里推開門,看著粉裙銀釵坐在床上嬌羞無限的另一個夫人時,幾乎是讓門檻絆了一跤。棋玉立刻站起身來,滿面關心的扶起她,往屋里頭拖,嘴上還說著:“陸大人怎么這么早就來了,妾身還以為陸大人不會過來了呢?!?/br> “不會不會,不敢不敢?!北鼻飳τ谶@個影后級別的丫頭有些怵,連忙擺手,棋玉快使出吃奶得勁兒把她拖到榻邊,按著她坐下,興奮的哼著小曲兒就給她倒茶。 “不用不用,我剛剛在虹夫人那里都快喝飽了?!北鼻镞B忙擺手推脫了茶,她本來就是逗一逗這許久不見的丫頭,左陽就給塞進家里來了。 “在……虹夫人那里……喝過了?!逼逵駶M面不可置信,倒退半步幾乎撞到了小桌,面上強撐出幾分笑意:“那老爺要不要吃些甜食,想來早早入宮這會兒也餓了,棋玉叫小廚房備飯去?!?/br> “不必不必!”北千秋簡直讓這丫頭的熱情嚇得后背發涼,她更怕棋玉把她騎在地上給扒了,正要出門的棋玉緩緩回過頭來,紅了眼眶:“難道老爺要去虹夫人那里吃飯去么?想來虹夫人比棋玉貌美,手藝也定是不錯……可憐棋玉,連老爺想吃什么都不知道,還做什么夫人……” 哦艸,棋玉最拿手的淚眼婆娑,北千秋從換了李氏的身子就知道她的能耐,連忙舉手投降:“我吃,你快去叫人做,做啥我都吃——” 棋玉歡歡喜喜的跑走了,過了沒一會兒就端上來一桌慘不忍睹的愛心午餐,北千秋拌著飯吃的欲哭無淚,她覺得自個兒開口就是被齁啞的嗓音,連著喝了三四壺棋玉泡下的沒有茶味兒的茶,潦草的抹了嘴抱了她一下,說自己日后再來,獨留下滿面春情癡癡望著的棋玉,落荒而逃。 北千秋齁的都想摳自己嗓子眼,本來就疼的例假這會兒真的是要痛死人了,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自己主屋里走,這會兒才剛進了主屋的院子,他就聽見幾個婆子的吆喝,雨墨憤怒的聲音和以及……今兒早上還打鼾的左王爺說話的聲音。 “她明明受了傷,倒是你這個小廝,連她怎么受傷了都不知道!”左陽站在門檻上,有些惱怒的理直氣壯。 雨墨本就看左陽不爽,竟沒想到他敢跟個強盜一樣往里屋闖,手里還拿著什么藥膏,說是要給北千秋上藥。上藥你大爺??!人家是zigong內膜周期性脫落,你給上個藥試試看???! 北千秋看著左陽簡直腦袋一懵,真想原路返回爬回去,可左陽卻看見了她,大步走過來一把拽住北千秋,看著她面色蒼白,嘴唇也沒有平日的顏色,皺了皺眉頭:“你果然是什么受傷了吧,早上你叫我我就能起來幫你,為何不肯跟我說就溜回來了?!?/br> 雨墨聽了這話,簡直是在后頭倒抽一口冷氣。他簡直高聲在罵道:“陸熙然,你丫真的是不要命了!你還真敢跟別人好上!” 臥槽這又是撕逼現場,北千秋頭疼的捂住了耳朵,左陽竟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徑直往屋里走去,抬腳合上門將雨墨擋在門外,有些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了屏風后的床鋪上。床榻上讓雨墨收拾的干干凈凈,左陽扯起被子改在她身上,卻又眼尖的發現他的柳青色長衣上又有一塊兒血斑。 “你的傷口又裂開了么?你到底傷在了哪兒?”左陽拽著她那塊衣料,就要去摸她的腿,北千秋再怎么厚的老臉也說不出她的傷口就是一條縫的事兒,拽著褲子往床里滾,抬腿去蹬他:“你個腦子有洞的死直男,以后你問我什么話我都不覺得奇怪了!” 左陽心里頭著急,他實在猜不出來,北千秋不肯說,他又怕她受了什么委屈,憑借著如今力氣上有些優勢,就要去扯她褲子。北千秋外頭罩衣散開,扯著褲子不肯讓他扯,眼見著左陽都要真的把褲襠都給扯裂了,她實在無法,只得咬牙切齒道:“我是例假!例假!你他媽別拽我褲子了,我沒幾條干凈褲子了!誰知道走哪兒漏哪兒??!” “例假?”左陽呆了一下,過了好半天才接話道:“你……是來例假了?” 例假——名為生理上的循環周期,發生在一些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人類和黑猩猩之間,也可能出現在母牛、母馬、母駱駝、母豬、母羊身上。 這兩個大字兒在他腦袋里晃蕩了半天,左陽才開口:“你是母的……?” 北千秋實在是無話可說,左陽竟來伸手去往她胸前摸,嘴里還說著:“不可能啊,你都成這樣了,怎么可能是個女的……” 北千秋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回手就是去推他,怒道:“我這是勒的,要是平日里擠一擠也是有的!” 左陽被她推得怔怔的,看著她雌雄莫辯的面容,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她惱羞成怒道:“北千秋你居然騙我!你怎么這么不要臉,這種謊話竟蒙了我這么久!還不知道拿什么勞什子來頂我,裝作是男子!” “是你傻。昨兒我都有意讓你知道的,你自己感覺不出來怪誰嘍,之前說什么‘我會盡量適應的’……你現在適應的怎么樣了?!北鼻飿返男币写差^,幾乎是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嘲諷。 左陽忽的真是羞惱萬分,又心生委屈,怒極了猛地掀開被子,提起北千秋的瘦腰壓在懷里,一巴掌就往她臀上打去。北千秋半天沒反應過來,緊接著第二下打的她火辣辣的疼了,她才幾乎是整個人就要在床上打滾的撲騰起來:“左陽你敢打我!你他媽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咬死你!” ☆、59|56|49|40|34 北千秋惱的只捶床,氣的磨牙,左陽伸出手去擰了她臀上一把,北千秋身子一震,咬牙切齒:“你丫就趁著這會兒占便宜吧,你離我遠點,我難受的很呢?!?/br> 左陽惱羞成怒之后就是開心慶幸了,卻不肯表露出來,伸手從床頭拿起熱水遞給她,嘴上還是道:“你為什么不肯早點告訴我——”他都差點去鉆研斷袖床第十八招了。 “告訴你了又能怎樣,你敢怎樣?”北千秋喝下熱水,揉了揉屁股躺在床上:“我都說我是男的,你還整天就在內帷廝混,一點樣子都沒有?!?/br> 左陽撇了撇嘴,北千秋從枕下拿出一盒藥膏來,掰過他的腦袋,伸手挖了些藥膏,輕輕涂在他結痂的傷口上:“這是曲若給的,他說你要是常用,臉上的傷疤也會變淡消失的?!?/br> “他都是陰謀,非來劃了我的臉,就是為了讓我別跟他競爭?!弊箨栕焐媳г?,卻任憑北千秋認真的目光投在他臉上,手指擦過傷口。 “他都這個年紀了,跟你競爭什么。再說曲若啊……很多年前,我也是一個人實在是孤單透了,我有向他提過,說是希望他能陪伴我?!北鼻锕雌鸫浇?,兩只腳晃蕩起來:“可他習慣了千山做派,自認為不可與世俗女子在一起,又口口聲聲說我應該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所謂的霸業上,而不是跟往常女子一樣天天惦記著談情說愛?!?/br> 左陽愣了一下,笑起來:“看他這樣子,真不像以前會說這個話?!?/br> “反正就是冠冕堂皇的訓了我一頓,還表示對我很失望。我便沒有再提過這話,后來過去了很多年,他年歲也長起來了,漸漸覺得當初說過的話可笑,有些后悔,也在曾向我提出過嫁娶一事。我卻沒那個心境了,把他以前跟我說過的詞兒全搬出來搪塞他。他極要面子拉不下臉來,又覺得我還是要跟他經常接觸,便也不做聲了?!北鼻镄ζ饋?。 “他上次跟你說……是什么時候?”左陽有些緊張的拽了她衣袖一把。 北千秋的手指摩擦在他臉頰上,笑道:“大概四年前了吧,他有些沒在意時間過得這么快,我也沒在意?!?/br> 四年前,正是他誤會她是附身老南明王的時候。原來是那時候曲若趁虛而入的么,不過幸而阿北沒有答應,阿北當初是回來救他幫他,那時候應該也喜歡他了吧。 這么想著,左陽卻沒有說出口,一旦說出口,北千秋想來會極力否認吧。 他只問左晴最近的一些狀況,左晴今日氣色也算好,北千秋如實與他說了,連著左晴討要墮胎藥一事也說出口,左陽的表情有些震動。 “左晴這個孩子究竟留還是不留,我覺得這件事你也要替著考慮一些才好?!北鼻锱c他并排躺著,問道。 “你認為呢,如果是你呢?”左陽停了半天才問道。 “如果是我……我不會留??v然我盡力能在左晴生下此子之前將她帶出宮來,可若是順帝不死,各方在瞧著,這孩子生下來也不安定。只是再過幾個月如果引產,對她傷害極大,我也是不忍心……”北千秋嘆了一口氣。 “你且問她。她若是說留,這個孩子不論是怎樣,我也會幫她護著,絕不被他人所利用。若她不愿意留,咱們也要尊重她的選擇,到時候可能引產一事,還要再請曲若來幫忙把關?!弊箨柍谅暤溃骸八呀浭莻€母親了,原本就是有主見的性子,這會兒應當讓她自己想好?!?/br> 北千秋點頭,她料想到左陽也應當是這個回答。 左陽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甚至想著,恐怕順帝最希望你能換身成為左晴那種身份,既是他的宮內人,又是與我有血緣關系不能在一起,肚子里還帶著一個,他到時候就極好拿捏你了?!?/br> 左陽話音剛落,北千秋便怔愣了。她怎么沒想到!栗子不讓旁人把符咒給她,而偏偏就選了左晴,這難道不是在暗示著什么?!若是順帝真的將符咒用在左晴身上,北千秋自然是不會死,可左晴就會被殺死了!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性,順帝明明極其不能忍受她和左陽的關系,此刻卻一直什么都沒做,難道不是在等這個機會么?若是左晴死了,北千秋被迫鳩占鵲巢成了左晴,左陽會傷心到何等地步,而且兄妹關系,二人怎么還可能會在一起! 左晴懷著身孕,若是能把控的好殺死左晴的度,或許孩子可以不死,北千秋便會轉眼之間成為他的妻,肚子里還多著他的種。 她簡直要不寒而栗,面上表情幾乎凝固,左陽又說了些左坤那邊的狀況,北千秋半天沒有回應,他轉過臉來,看著北千秋冷若冰霜的面孔也是心下一驚,連忙問道:“怎的了?發生了何事,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么?” 北千秋強撐起笑意:“沒有,我想到一些以前不好的事情,心里有些生氣就是了?!彼窟^去,安慰似的去貼著他的臉頰氣息交融,不想讓左陽看出她的情緒。 若是真的要利用左晴,也未必是壞事。北千秋還能和要與她換身的對象再接觸幾次,這幾次就足夠做很多事情了。只是此事不能讓左陽知道,他若是知道左晴的危險,恐怕會失了理智。 左陽和她說這話,卻看著她在走神,有幾分不滿,幸而北千秋一副安慰人的樣子又是親又是抱得,左陽倒是把話憋了回去。她伸手摩挲著他下巴,笑吟吟道:“倒是新進府的三夫人最有魅力,虹夫人和棋玉都沒把本老爺留下,倒是三夫人纏的我不肯走了?!?/br> 左陽挑眉:“我原來還只是個妾啊?!?/br> “你若是伺候的好了,老爺過幾日將你扶正?!北鼻镄τ奈窍聛恚骸翱上н@位三夫人一點也不賢惠,除了會媚寵,什么本事都沒有了,也不知道扶正了會不會禍害了這陸家?!?/br> 左陽想著清晨還摟著的人,這會兒又在他懷里了,她還是女子之身,有些暈頭轉向的幸福,眼見著北千秋一身正服穿的板板整整,連衣領都沒有散了半分,滿身禁欲氣質,他卻讓她那雙手扒的胸口都快露出來了,心下猶疑說道:“你現在來了例假……” “我知道啊,你讓我動動手也沒什么的?!北鼻锏氖诌焕蠈嵉幕氯ィ骸肮烙嬐鬀]那么清閑了,就這會兒,我一個下午都是你的,你讓我摸一摸嘛?!?/br> 這句“都是你的”實在哄得左陽暈頭轉向,他咕噥一聲,覺得自己忒沒出息,也太沒骨氣的抱住了她的腰。 然而這個……一下午,還沒過半個時辰,就讓人給打斷了。 雨墨是惱怒無比的敲門,卻好歹記著點身份沒直接推開門,頗有些怨憤的門口道:“爺,西屋里頭的虹夫人說是您要的人已經到了,讓您去見?!?/br> 屋里頭似乎傳來微微的喘息,半天沒有動靜,雨墨又敲了敲門,里頭才傳來左陽不滿的聲音:“她睡了,別來找!” 北千秋連忙開口道:“沒有沒有,我這就起來,讓虹夫人稍等一下,我拾掇好就找她?!?/br> 她說罷起身,看了一眼敞著衣領臉頰微紅還在輕喘的左郡王,果不其然收獲了一個白眼,北千秋訕笑著將被子從里頭扯出來往他身上掖好,真像是個半夜從姨娘床上起來的老爺。 “你要不等我一會兒,我說不定過會兒就回來了?!北鼻锇蚜嗌L衣扔在床上,從衣柜中扒拉出來一件新衣換上。左陽不爽的掀開被子也下床穿鞋:“我要是能信了你的就怪了,你說是一會兒,指不定我等到半夜還見不到你?!?/br> “那邊催的急,我先過去了,你自己出府就是,以后再見面還是我去找你吧?!北鼻镎f了幾句,整理好衣服,左陽幫她把長發從衣領里拎出來,披在肩上,抱怨的咕噥了一聲,倒也沒說別的。 北千秋幾乎是沒看他就快步走出門去,冬虹說的人留在了陸府東門的馬車上,她拉開車門,寬闊的車廂里坐著一位看起來像是農家漢子的中年男人,局促的搓著手,阿朝瞇著眼睛靠在車壁上,看到北千秋有些高興的擺了擺手。沈浮圖手持玉珠坐在里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北千秋:“不知道陸大人用了我的女人,感覺如何?” “誰用了,能不能別用這個詞兒。我可是就摸了摸她的手,哎喲瞧你小氣的都要跳腳的樣子?!北鼻镒宪噥?,沈浮圖挑眉還沒再說一句話,卻看著她猛然抬起手來,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猛然一拳朝那個農家漢臉上打去! 他農家漢驚恐的叫了一聲,卻仍然是被打的腦袋向后仰去,痛苦也不知所措的呻、吟著,北千秋揮了揮有些痛的拳頭,冷冷道:“真是扎人的顴骨。不過找的總算是有個符合我想法的了,就算突發狀況驚叫起來,也跟那個人幾乎沒有區別?!?/br> “之前找的幾個專門會模仿他人聲音的民間藝人你都不滿意。這會兒找了個原音都像的挑不出來錯的,你總算是滿意了吧?!鄙蚋D也沒料到她會突然出手,說道。 “這人從你之前跟我匯報,都已經到你手里幾個月了吧。怎么還這個做派,難道沒有訓練他說話的語氣和習慣么?”北千秋將那農家漢扶起來,道了聲歉,可那農家漢仍然看著她有些驚恐的想要躲開。北千秋坐回了位置,阿朝卻攀過來挽著她胳膊。 “自然是練了,我也算是在宮里呆了那么多年的,他說話的習慣我也算是了然熟悉。他先呆在長安,等你若需要再送來找你就是?!鄙蚋D回答道。 那莊稼漢將自己這條命賣給了北門,得到了足夠妻子與一家四五個孩子半輩子不愁的錢財和平安,可他進了長安,卻不可能再活著走出去了,北千秋絕不可能再會心軟,利用了他聲音之后,如果不再用他,只會殺了他。 這些事情早在他同意賣命后就說明的了,天底下也真有為了妻兒可以拋下自己命的男人啊。 北千秋斜睇了農家漢一眼,開口道:“臣懇請皇上三思而后行,郡國制一事撼動國之根本,先帝多年收復不平之郡國,如今再立便是將疆土四分五裂!” 那莊稼漢反應過來,聲音一凜開口答道:“朕心意已決,如今江南局勢艱險,這不過是權宜之計,只要是鎮壓了起義,朕便派軍回收郡國兵權,決不讓多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