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溫明瀾臉色頓時慘白。 溫蘇蘇繼續說:“你就因著我一丁點兒的恩情,就全忘了他們對你十五年的撫育之恩,你還說自己不是白眼狼?” 溫明瀾咬著牙,遲遲不語。 溫蘇蘇輕笑一聲:“不過倒也沒什么,他們那種蠢貨,配你這種白眼狼,剛剛好,天作之合啊,省的禍害別人?!?/br> 溫明瀾沒有說話。 溫蘇蘇又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進了臥室。 門外,溫明瀾靠在墻上,神思不屬。 白眼狼……她是白眼狼嗎? 溫明瀾覺得自己不是。分明是溫江誠和孟悅如先做錯了事情,才引起后面一系列的結果,跟她有什么關系? 至于養育之恩……溫江誠和孟悅如怎么不感激她的陪伴之恩呢? 溫江誠和孟悅如對她沒有多少恩情,反而因為這兩個人才導致她惹上那種詭異的東西,差點害死了她。 她不欠他們的,她不是白眼狼。 溫明瀾敲響了溫蘇蘇的門,對溫蘇蘇說:“蘇蘇,我能和你住一起嗎?我不想住在這個家里了?” 溫蘇蘇不免有些震驚,半天都沒能張開嘴回答她。 溫明瀾期待地看著她。 溫蘇蘇深吸一口氣,平復下來心情,有些迷茫地問溫明瀾:“你是不是腦子里有屎?” 這次,她真不是故意懟人,故意抬杠。 她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溫明瀾檢查一下,是不是腦子真的有??? 不然的話,就是溫明瀾覺得溫蘇蘇腦子里有毛病。 溫明瀾卻說:“蘇蘇,我們兩個年齡相仿,沒有家里人摻和,一定可以做好朋友的?!?/br> 她眼含期待:“我們離開這個地方,他們對你不好,也對我不好,我們兩個可以同仇敵愾,一起對付他們?!?/br> 話音未落,溫蘇蘇已經笑出聲了。 她看著溫明瀾的眼睛,無奈地搖搖頭:“溫明瀾,到底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覺得我已經善良到去收容一個精神病人?” “我就算真的是巴黎圣母院在逃圣母,也不會善良到收留你這種人吧?” 溫明瀾咬牙:“你幫了我,難道不是想跟我緩和關系嗎?” 溫蘇蘇都懶得理會她,只送她一個字:“滾!” 溫明瀾不肯走。 溫蘇蘇難得有幾分耐心,笑吟吟看著溫明瀾:“你為什么覺得,溫江誠對你不好?” 溫明瀾卡克,不知道怎么解釋,最后只能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們對我好不好,只有我自己知道,” 溫蘇蘇點了點頭,卻說:“我知道了,你走吧?!?/br> 溫明瀾說:“你答應了?” “當然——”溫蘇蘇拖長聲音,擊碎她滿心的期望,“沒有?!?/br> “我說句實話,我對收容白眼狼沒一點興趣。溫江誠和孟悅如對你恩重如山,你都能隨手拋棄,我感到很害怕?!睖靥K蘇嘆口氣. “何況,我是想要殺了你的?!睖靥K蘇并沒有客氣地說出自己的目標,:“只不過法治社會不允許我這么做,所以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但我們單獨住在一起的話,我怕自己把持不住?!?/br> 溫明瀾臉色不好看。 溫蘇蘇也不在意,“你要是不想死,就離我遠點?!?/br> “畢竟,你的命不要緊,我的未來很重要。你失去的只是一條命,我可是要坐牢??!” 溫蘇蘇說著,從身后掏出一把水果刀,在溫明瀾跟前比劃了一下。 “這把刀挺鋒利的?!?/br> 第103章 溫明瀾后退一步,顫著…… 溫明瀾后退一步, 顫著嘴唇,發不出聲音。 水果刀銀白色的寒光映在眼底,涼沁沁的, 令人心慌氣短。 半晌后, 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蘇……蘇,你別開玩笑?!?/br> 溫蘇蘇就笑了:“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她笑著, 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反而寒涼如冰。 溫明瀾不由得又后退了一步。 溫蘇蘇收回刀子, 倏然變臉, 笑吟吟說:“我就是在開玩笑啊。我怎么可能為了你, 犧牲我的未來呢?” “溫明瀾, 你太看的起自己了?!?/br> 說完,在溫明瀾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 她“啪”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溫明瀾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溫蘇蘇說, 她是在開玩笑。 溫明瀾卻不覺得。她滿心滿腦,就只剩下溫蘇蘇那張帶著笑意的臉, 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 她覺得, 溫蘇蘇是來真的。她真的想要殺了她。 否則, 她何至于隨身攜帶一把刀…… 穿堂的冷風吹過, 溫明瀾打了個冷顫。 她一動彈, 才發現自己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衣服緊貼著肌膚, 難受的不行。 她看了看溫蘇蘇的門,不敢再動,慌忙離開, 進了自己屋內。 門內,溫蘇蘇拿起削到一半的蘋果,繼續工作。 溫蘇蘇是嚇唬溫明瀾的,溫明瀾卻當了真,一連幾天都沒敢在溫蘇蘇跟前出現。 直到八月十五號這天,溫蘇蘇決定搬家。溫家的管家如她所言,請了一整個月的年假, 溫江誠和溫明深都出差去了,偌大的溫家,只剩下溫蘇蘇和溫明瀾兩個人。 溫蘇蘇讓人幫她收拾好東西,喊了搬家公司過來搬東西。她不僅帶走了自己的物品,連溫家客廳里的擺件,但凡她喜歡的,也紛紛被打包裝走。 溫明瀾躲在柱子后面看她,鼓起勇氣站出口制止她:“蘇蘇,你不能這樣?!?/br> 溫蘇蘇不理她,“這些都帶走,那個玉雕牡丹也帶走?!?/br> 溫明瀾跺了跺腳:“那是爸爸答應給我的東西,你不能帶走!不問自取,蘇蘇,你這是偷竊?!?/br> 溫蘇蘇這才側目看她,語氣波瀾不驚:“我就帶走,有本事你就報警?!?/br> 溫明瀾咬牙不語。 根本不是她的東西,是溫江誠的,她憑什么報警! 但她不服氣。那個擺件是她十四歲生日的時候,溫江誠答應送給她的擺件。當時溫江誠說,“這個玉雕牡丹是爸爸特意從拍賣會上拍下來的,寓意國色天香,富貴無雙。等你結婚的時候,就給你做嫁妝?!?/br> 可現在,卻被溫蘇蘇帶走了。她怎么甘心呢?可再不甘心,也沒有一點辦法。 溫蘇蘇嘲笑地看她一眼,“前幾天還說要跟我做好朋友,好姐妹,恨不得生死相隨,怎么現在連個擺件都不舍得?這是為什么呢,明瀾?” 溫明瀾啞口無言。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溫蘇蘇想殺她,難道有人會對一個想要殺掉自己的人好嗎? 開什么玩笑 她瞪眼看著溫蘇蘇。 溫蘇蘇不理她。 最后,溫蘇蘇走前對溫明瀾說:“溫江誠問起來,你就告訴他,東西都讓我拿走了,如果他有什么意見,請直接聯系我?!?/br> “當然,你們也可以報警,不過到時候就要看看,是你們丟臉,還是我丟臉?!?/br> 她有一萬種辦法,讓溫江誠面上無光。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說完,溫蘇蘇指揮搬家公司的人,將所有的東西搬上卡車,往自己的新別墅行去。 溫明瀾在身后看著,沒有一丁點辦法。 溫蘇蘇的新別墅在燕京一高不遠處,距離約摸一公里。嶄新的房屋氣派極了,門前屋后的花園格外漂亮。 溫蘇蘇站在門前,卻忽然想起她最初回到溫家那天。 她站在溫家別墅的門口,望著漂亮時尚的房子,心底滿是自卑。 而今的情況,卻全然不同。 溫蘇蘇抬腳往別墅里面走。 搬家公司的人在后面跟著她。 溫蘇蘇請的鐘點工和保潔已經等在客廳里,按照她的安排,幫她收拾屋子整理東西。 人多力量大,到晚上,空空蕩蕩的別墅,就變得井井有條。 溫蘇蘇結了工錢,將人送出去,自己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上的燈,慢慢笑起來。 現在的溫蘇蘇,再也不是前世的小可憐了。再也不是那個凄涼死去,也沒人管的小可憐了。 現在的溫蘇蘇,有家,有朋友,有爺爺。 而壓在她心底那些個大石頭,仿佛變得不堪一擊。 溫蘇蘇繞著別墅花園走了一圈。 最后掏出手機,播了個號碼。 手機里傳來藺成墨迷迷糊糊的聲音:“誰???” 溫蘇蘇:“我。你睡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