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你們算什么東西,也配讓我找你們?一對惡心的人販子,我不殺你們是顧忌法律,還特么接你們享福?!?/br> “你們腦子是被生產隊的驢踢了之后,又被門框夾了吧!” 她說話毒,一點情面都不留。 “不過也好,你們既然過來,就不用走了。兩個人販子,省得警察叔叔千里迢迢去緝拿你們?!?/br> “你們別怕,監獄里的好日子在等著你們還送免費銀手鐲呢!” “我是你媽……我把你養這么大,你不能這么對我……” 那老太太磕磕絆絆說,明顯不太相信進監獄的話。 只不過是抱了個丫頭片子回家,哪里有那么嚴重。村里人都這么干,從外頭買丫頭片子當童養媳的數不勝數。 也沒見他們坐牢。 老太婆嗤笑一聲。 “你別哄我,這點破事也想讓我坐牢!想都別想,不可能的?” “就算警察來了,我也是你媽,他敢怎么著我?” 她已經做好準備。 大不了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就跟村頭李寡婦一樣,每次都能哭的警察同志沒辦法,給她送米送面。 溫蘇蘇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淡淡開口,“我沒有媽?!?/br> “至于我能拿你怎么著,等警察來了,你自然知道?!?/br> 滿堂賓客的目光,又緩緩落在孟悅如身上,像探照燈一樣的眼神,探究著故事的內情。 “我沒有媽”。 這話顯而易見是在內涵孟悅如,或者說,明涵孟悅如。 不知道孟悅如干了什么,讓人家小姑娘說出這種話? 第72章 喊爸媽 因為我不信任你 那老太太繼續嗶嗶叨叨, “我養大你,就是你媽。俗話說生恩不如養恩大,你不認你媽, 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那就讓天雷來劈我吧?!睖靥K蘇淡淡打斷她, “就算今天被雷劈死,我也要把你送進監獄?!?/br> 溫蘇蘇垂著眼眸, 神色冷冽而嚴肅,卻有一種怎么壓都壓不住的恨意。 那種深濃的戾氣, 令人望而卻步。 老太婆害怕地后退一步。 溫蘇蘇環顧四周, 淡聲問:“勞煩哪位幫忙報個警?!?/br> 四周人都不敢講話。 畢竟是別人的架勢, 就這樣無端端摻合進來, 若是被溫家記恨,他們擔當不起。 片刻后, 人群中傳出清朗的男人聲音:“報了,警察馬上就來?!?/br> 眾人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就見藺成墨手里捏著手機,一臉平和站在人群中, 絲毫沒有畏懼。 哦,藺家的小公子。 他的確什么都不怕, 別說報警, 就算直接去法院起訴, 溫家也奈何不了他。 溫蘇蘇沖他點點頭, 又回頭盯著那對老夫妻, 眼神逐漸陰冷。 老太婆似乎是突然察覺到, 溫蘇蘇沒有在說笑話, 也沒有在嚇唬她。 她真的準備把她送進監獄里面…… 老太婆駭然后退。 溫蘇蘇冷笑,“來了還想走?你當這是什么地方?當我是什么人?” 她喊保安過來,“把人扣住, 出了事我擔著!” 保安聽話地將那兩個人按在地上。 溫明深和溫江誠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到溫蘇蘇身邊,卻不敢靠近她。 隔著三步遠,溫江誠輕聲問:“怎么回事?” 溫蘇蘇看他一眼,沒有回答。那一眼,卻將溫江誠嚇住了。 他說不清楚那雙眼睛里,含著什么樣的情感。他只感覺,溫蘇蘇想要殺人。遮掩不住的暴戾,在掃過他時,不由自主流露出來。 她不僅想殺了地上兩個人。 還想殺了他。 溫江誠心底的滋味,難以分辨。 又疼又難過又恐懼。 復雜的情緒,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看著溫蘇蘇,一步不敢靠近。 他看著地上的人,心情更有一種說不出疼痛。 原來,他的女兒從小就是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嗎?是不是她小時候,也穿成這樣,成年的不洗澡不洗臉,又臟又可憐。 被所有人排擠。 溫明深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是他能插嘴的,看看四周虎視眈眈的人,聰明地閉上嘴,老老實實跟在父親身后。 他看著溫蘇蘇的身影,又看看地上的人。 半晌,深深嘆口氣。 他忽然信了溫蘇蘇的話。她以前,應該是真的過的很苦。 像乞丐一樣。 這樣的生活,溫明深想都不敢想。 如果當年被調包的是他,他肯定一天都活不下去。 溫明深心底滋味難辨。 他小聲對溫江誠說:“爸爸,你之前怎么不報警?蘇蘇再不好也是你女兒,你怎么能讓這種垃圾欺負她?” 溫江誠怔然,沉默不語。臉上很快浮現一絲愧疚。 他后悔了。 可是好像,已經晚了。 一錯再錯,錯到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溫明深沒再說話,側過身子走出去,一把拉著藺成墨到角落里,問話。 溫江誠不說話,宴會廳重又寂靜下來,安靜到落針可聞。 孟悅如臉色難看。 眼前的情況,是她沒能預料到的。她原以為溫蘇蘇會驚慌失措,從而讓她借機潑一盆臟水,讓溫蘇蘇再也抬不起頭。 讓全燕城的人,都厭惡她,惡心她,遠離她。 從此在溫家,溫蘇蘇只能聽她的話,做她的狗,被她肆意欺負。 可是現在…… 溫蘇蘇就是個怪胎,碰見這種情況,都能坐到波瀾不驚。 她壓根就沒有人類的感情。 孟悅如深吸一口氣,踩著高跟鞋走出來,鞋跟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在寂靜的宴會廳里格外明顯。 孟悅如攥住溫蘇蘇的手臂,用足力氣,憤怒開口。 “蘇蘇,他們為什么會在這里?” 她臉帶疑惑地盯著溫蘇蘇,質問她,“咱們家就只有你一個人認識他們,為什么這樣的場合你要把他們帶來?” “你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故意給我和你爸爸沒臉嗎?” “你和我爸?”溫蘇蘇輕笑,看向孟悅如。 她也不反駁孟悅如的話,干脆認了這倆人是她喊來的,反正這事兒早晚會真相大白。 這個不重要。 她只是指了指地上那個哎喲叫喚的老男人,“我爸在這兒呢,你跟他有什么關系?” 這話,是□□裸在侮辱孟悅如。 暗示一個豪門貴婦和乞丐似的男人有一腿,哪怕世上沒有人會相信,也足夠侮辱人。 換了別的貴婦,現在肯定憤怒到,脫了高跟鞋,一鞋跟掄她臉上了。 可這與孟悅如帶給她的傷害相比,只不過是毛毛雨。 溫蘇蘇絲毫沒有羞辱人的羞愧,也絲毫不覺得用這種下三路的話羞辱孟悅如有什么問題。 孟悅如值得更惡毒的羞辱。 她只是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袖,漫不經心地看向孟悅如,眉眼間甚至帶著嘲諷的冷笑。 孟悅如咬著牙:“你別胡說!” “就算你想報警,也完全可以私底下報,何必大庭廣眾鬧笑話?!?/br> “我們不會笑話?!苯锹淅飩鞒鰝€弱弱的聲音,不知道哪家太太看不下去,輕聲說,“溫小姐當眾報警,我們都很佩服她?!?/br> 溫蘇蘇沒看清話是誰說的。 她只是微微點頭示意,又轉頭看向孟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