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林緩緩氣的腦子嗡嗡作響。 可她又不敢說什么。 生怕溫蘇蘇真的有心臟病,惹急了她,最后攤上刑事責任。 林緩緩已經十六歲了。 實在不敢冒險。 她憋屈不已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在那兒站了整整一上午,累的兩條腿直打顫,頭暈眼花的。 溫蘇蘇將那張沾滿紅墨水的凳子推到里面,緊挨著何兮,自己坐在林緩緩的凳子上,八風不動,一派安然。 何兮嫌惡地躲了躲,生怕墨水弄臟她新買的裙子。 她一躲,溫蘇蘇眼皮都不抬,把凳子挨著她挪一下。 直到再也沒地方可挪。 何兮氣急敗壞地喊:“你什么意思?” 溫蘇蘇語氣平靜:“萬有引力,怪你吸引力太強,我凳子非追著你?!?/br> 何兮氣咻咻轉頭,恨恨戳破了兩張紙。 午休的時候,林緩緩頭暈眼花,借同桌的凳子坐了一會兒,稍作休息。 一旁溫蘇蘇笑了一聲,對何兮說:“其實剛才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沒有心臟病,非常非常健康,剛才都是騙你們的?!?/br> “你們求我報警,我也不會報?!?/br> 林緩緩眼前一陣陣發黑。 溫蘇蘇有沒有心臟病她不知道,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氣出心臟病了。 凳子上的墨水已經干涸,溫蘇蘇大度地搬給林緩緩,“給你了,別謝我,受不起?!?/br> 林緩緩捏著拳頭,眼淚嘩啦啦的掉。 這一次,她真的后悔了。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招惹溫蘇蘇。 如果沒有招惹溫蘇蘇,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接下來幾節課,班里安靜的很,再也沒人敢找溫蘇蘇的事兒。 風平浪靜到放學,溫蘇蘇和溫明瀾一起出了校門,上了車,回家。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流。 司機覺得氣氛尷尬,想說些什么緩和氣氛,對上溫蘇蘇寒冰似的臉,只得偃旗息鼓。 終于回到溫家別墅。 溫明瀾下了車,抱著書包望室內走,眼底瞬間就含了一層淚,水汪汪的,我見猶憐。 一進門看見孟悅如,溫明瀾的眼淚就好像開了閘的水管,再也管不住,源源不斷地落下來。 她也不說話,就沖著孟悅如哭的,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鼻子全都紅了。 孟悅如心都碎了,連忙摟住她的肩膀,扶著她坐到沙發上。 “瀾瀾,你別嚇mama,怎么了?誰欺負你了?” 溫明瀾眼淚簌簌往下掉,“mama……” 她撲進孟悅如懷里,抱著孟悅如的脖子,哭的越發傷心,卻不肯說發生了什么事情。 溫蘇蘇坐在沙發上,沒理會對面的戲精二人組,打開手機,伴隨著一聲悅耳的“timi”,玩起游戲來。 兩個人回來,一個哭的淚眼朦朧,眼睛都腫了,一個卻高高興興打游戲。 孟悅如下意識覺得,是溫蘇蘇欺負了溫明瀾。 她臉色一冷,厲聲喝道:“溫蘇蘇,你又欺負明瀾!你就不能大度一點?明瀾這么乖巧你都接受不了,你以后還能干什么?” “我撿破爛行不行?!睖靥K蘇答,“跟你沒關系,你閉嘴,別耽誤我玩游戲!好吵!” 孟悅如死死盯著她。 然而她的眼神,對溫蘇蘇來說,沒什么殺傷力,還不如修仙界一頭驢。 “溫蘇蘇?!泵蠍側缫蛔忠活D,“你真有本事?!?/br> “你敢欺負明瀾,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彼ゎ^對身旁的管家說,“停了她的卡,我看她怎么活?!?/br> 溫蘇蘇眉目不動。 管家站在那,為難不已。 孟悅如皺眉:“怎么了?” 管家尷尬不已:“夫人,蘇蘇小姐用的不是您和先生的副卡。那是她本人名下的儲蓄卡,我們無權凍結?!?/br> 溫蘇蘇“嘖”了一聲,學著網上營銷號的語氣,陰陽怪氣來了句,“十五歲經濟獨立是什么感覺?” 這句話不知道哪兒戳到了溫明瀾的心,她的眼淚,瞬間掉的更兇了。 甚至哭出聲,傷心至極。 孟悅如又氣又心疼,在原地直跳腳。 第15章 新手機 搖尾乞憐的像個乞丐 溫明瀾擦著眼淚,柔柔開口:“mama,我沒事,您別為了我和蘇蘇生氣?!?/br> “要是沒事,你能哭這么慘?”孟悅如冷哼一聲,冷冷瞪著溫蘇蘇,回頭看了溫明瀾一眼。 “瀾瀾,mama知道你性格好,不愿跟人結仇。但你得知道,對仇人的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話音未落,溫蘇蘇臉色驟然一冷。 “啪”一聲巨響,溫蘇蘇的手機在孟悅如腳下四分五裂,玻璃屏幕摔的碎成渣,迸濺的玻璃渣將孟悅如光裸的小腿劃出一道傷痕。 可見,她用了極大的力氣。 孟悅如失聲尖叫:“你做什么?” 她忙不迭后退,扶著沙發扶手,戒備地盯著溫蘇蘇。 “你腦子有病吧,暴力狂……” 她捂著自己的小腿,著急地喊:“快去叫家庭醫生,我的腿受傷了!” 隨即又憤怒地瞪著溫蘇蘇:“溫蘇蘇!你瘋了吧!你再這樣,信不信我……” 溫蘇蘇干脆利落打斷她,“你說誰是仇人?” 她盯著孟悅如,神色薄涼如雪,帶著徹骨的寒意,一字一頓地問,“孟悅如,你說誰是仇人?” 絕強的壓迫感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好似空氣變得稀薄,難以呼吸。 脊背上,像是有千斤重。 孟悅如慌了慌,捏著拳頭,久久沒有說話。 她心口一陣一陣的窒息。 難受的不行。 溫明瀾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蘇蘇,mama她不是這個意思……” “這沒你說話的地方!”溫蘇蘇冷聲堵住溫明瀾,直勾勾盯著孟悅如。 又問了一遍:“你說誰是仇人?” 仇人。 這是她的親生母親。 用“仇人”這兩個字來形容她。 難怪她對她那么差。原來在她心里,溫蘇蘇不是女兒,只是一個“仇人”。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親子鑒定,如果不是她和孟悅如的確長的很像,或許溫蘇蘇早就會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溫家的女兒? 這天底下,哪有把女兒當仇人的mama? 沉默半晌后,溫蘇蘇驟然一笑,輕聲說,“孟悅如,記住你今天的話?!?/br> 永遠,不要后悔。 發完脾氣 ,溫蘇蘇心底倏然舒服了,有種濁氣盡散的感覺。 就好像捆綁在靈魂上的壓力突然一輕,整個人都變得十分輕松。 連靈臺都更加開闊了。 溫蘇蘇頓了頓。 或許對孟悅如的感情,對父母的向往,是一直束縛她的枷鎖。而今天,在某些程度上,她擺脫了這個枷鎖。 說完,溫蘇蘇沒再理會理會孟悅如,轉身上樓。 走了三層階梯后,又扭臉對管家說,“給我買部新手機,馬上,立刻?!?/br> 管家被她砸手機的舉動嚇著了。 下意識點了點頭,沒敢說什么。 之前砸鋼琴、砸項鏈時,她還要借助工具,給人的感覺只有跋扈,沒有吃驚。 畢竟給誰一把錘子,都能把鋼琴錘個稀巴爛 。 可今天徒手摔手機,一把摔的稀碎,玻璃渣四濺,她還能做到沒有一丁點兒驚訝,連眼皮子都沒多抬一下。 這就不是尋常人了。 眼前的蘇蘇小姐,不是柔弱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