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
我眉頭一皺實在想不明白這九嬰除了看著令人可怕,兇殘無比殘暴血腥之外還有什么能令靈山十巫都如此忌憚的,明明那金人對靈山十巫如此重要,而金人就近在咫尺卻遲遲不敢靠近絲毫。 “那你真是小看了九嬰,能成為十二祖妖其妖力難以預計,這妖界之中的妖物都是傳世神盤古開天地,生于生于天地初分之時,當時天地靈氣厚若實質,不知產出多少強橫的靈獸怪物,這便才有了現在的妖界?!便y月一本正經的對我壓低聲音說?!斑@九嬰于深山大澤之中,陰陽之元氣氤氳交錯,化生而出?!?/br> 銀月停頓了一下透過石柱的縫隙鄭重其事的繼續告訴我,這九嬰是九頭蛇身,和她的九尾一樣,每一頭即為一命,因是天地直接產出無魂無魄,身體強橫異常已為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就能恢復。 而且九嬰妖力無窮能駕馭任何妖族無法抵擋能焚燼妖界一切的妖火,同時能召喚出驚濤駭浪的濁海,這濁海之中有沾染丁點便可致命的九嬰劇毒,事實上九嬰才是真正上古妖界之中當之無愧的兇獸。 第一百六十章 最深的恐懼 斗篷在大廳說的很清楚,如果得不到十二金人不惜毀掉,這金人里面的東西對我們至關重要,無論如何也必須拿到,可現在聽銀月這樣一說我才意識到就在眼前咫尺的金人有多棘手。 我不在乎和這九嬰正面對抗,事實上我心里也沒有把握和勝算,至少銀月在峽谷剿滅奢比尸的時候我見識過銀月那無上的妖力,而這九嬰和銀月在某種程度上將如出一轍,除非我們同時擊殺九嬰的九個頭否則一旦這祖妖被激怒反擊,即便是這寬敞的黑淵怕是頃刻間會陷入水火交織的妖法之中。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事,有銀月幫忙再加上我的冥焰和幽冥之力或許能制服這祖妖,可問題是這黑淵一旦有動靜,勢必會驚動上面的靈山十巫,現在最讓我焦頭爛額的不是如何制服九嬰,而是拿到金人后該怎么出去。 唯一的辦法只有原路返回,但前提必須是在靈山十巫沒有察覺之前,那送我們下來的木欄就成了唯一的希望,所以我們必須在不驚動九嬰的情況下拿到金人里面的東西,再坐木欄返回到黑淵上,至于怎么離開靈山就只能出去后再從長計議。 “我身上有妖皇留下的妖力,祖妖不能傷到我,可我如今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行走……”巫咸虛弱的說,他四周被鐵鏈穿透而且全是傷痕累累早已奄奄一息,根本不可能靠近九嬰。 “我去?!便y月深吸一口氣說。 巫咸搖搖頭連忙阻止銀月告訴她,切莫低估了這九嬰的實力,九嬰被禁錮在此早已狂暴不安,靈山十巫都對其心有余悸終日靠妖族血祭來平息九嬰的怨憤,雖然銀月的妖法和九嬰一樣,但是兩個祖妖交手勢必驚天動地,靈山十巫一定會察覺到九嬰被激怒,那就說明有不是靈山巫師進入到了黑淵。 唯一能讓我們離開這里的木欄也會被隨之砍斷,我們便會永遠被困死在黑淵之底,即便我們打敗九陰拿到金人也無濟于事。 “何況霜華你和九嬰都是祖妖,你一旦靠近九嬰立刻會察覺?!蔽紫檀罂诖⒂帽M氣力說。 “我……”我舔舐了一下嘴唇透過石柱的縫隙看著那蜷縮在一起的九嬰?!拔胰??!?/br> “我已經看不見東西了,可我感覺不到你身上的妖氣,之前聽巫羅說是冥界的人?!蔽紫掏蜚y月吃力的問?!昂湍阋黄饋磉@里的是誰?” “冥皇?!便y月肯定的回答。 “冥皇!”巫咸一聽大吃一驚,掙扎著遍體鱗傷的身體看樣子是想要參拜,連忙被我按住,聽見巫咸恭敬的聲音?!吧衲Ш平傥紫淘S妖皇馳援冥皇,最后決戰冥皇統領冥界大軍身先士卒不懼生死,令巫咸敬重不已,不知冥皇駕臨巫咸今日難以恭迎?!?/br> “都什么時候了還客套這些?!蔽野聪挛紫炭聪蜚y月深吸一口氣說?!拔疑砩蠜]有妖氣,那九嬰如今熟睡也無法察覺到,還是我去拿金人里面的東西?!?/br> 銀月點點頭叮囑我千萬要小心,我小心翼翼從石柱后面走出去,抹了一把臉讓自己心情平靜些,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會怕蛇,不管是面前這九頭蛇身的九嬰還是巴掌大的小蛇,只要看見渾身光滑蠕動的東西我腿就發軟。 之前巫咸還如此恭敬的告訴我,神魔浩劫決戰時我是如何勇猛,我真懷疑他說的那人到底是不是我,面對魔皇大軍都能身先士卒所向披靡的人竟然會怕蛇。 事實上越是往前走我心跳越快,手心中全是滲透出來的冷汗,那是發自肺腑的懼怕和勇猛無關,好像蛇在我記憶中曾留下揮之不去的夢魘,以至于我始終認為在我沒有記起的冥皇記憶里,一定有一段陰霾,那才是我恐懼蛇的根源。 每一步我都盡量很輕的放下,如履薄冰的走向熟睡的九嬰,看見九嬰的巢xue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濃烈的腥臭,我聽見腳下的聲響,即便極其的細微那九嬰蜷縮在一起的身體也有意識的蠕動一下。 我看見九嬰身上的鱗甲頓時豎起,那是警覺的反應,我連忙屹立在原地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屏住,直到那鱗甲緩緩重新平復下去,我這才低頭借助昏暗的燈火看見滿地的血泊,九嬰似乎很喜歡這血腥的味道,巢xue也布置在血泊和尸骸之中。 血泊讓路邊的泥濘,每一步下去都會陷入血泥之中,要用力才能拔出來,越是靠近九嬰那血泊聚集的越深,一腳下去鮮血能淹沒小腿,足見這靈山十巫殘殺了多少妖族才能匯聚如此多的鮮血。 我終于走到九嬰的面前,我連呼吸都刻意的在控制,只感覺在這死寂的黑淵之底,我能清楚感覺自己快速的心跳,從未想過如此懼怕蛇的我竟然會站在這樣龐大的上古蛇妖面前,我手抖的厲害只有慢慢握緊拳才能控制住。 靠近九嬰僅僅是第一步,那金人被九嬰蜷縮的身體護衛在中間,我必須要越過九嬰才能靠近金人,我舔舐一下嘴唇盡量讓抬起的腳不會抖動,然后踩到九嬰蜷縮身體的空隙,這么近的距離只要丁點聲響便會驚動九嬰,事實上我不怕和這祖妖正面交鋒,至少還能酣暢淋漓一決高下,像如今這樣靜靜的站在這九頭蛇身的怪物身邊反而讓我心驚膽戰。 每一次邁出腳步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那腥臭的氣味足以讓我窒息,可我太專注不要發出聲響卻忽略了腳下的血泊,當我腳再一次抬起準備跨向前面的空隙時,腿上帶起的血順著腳不偏不倚剛好滴落在九嬰其中一條蛇頭上。 當鮮血滴落下去的那刻我整個人僵硬的愣在原地,我已經身處九嬰的身體中間,一旦這祖妖被驚醒我便會被九個蛇頭團團圍困在里面,那蛇頭敏銳的直立起來,可能是沒有聽見動靜蛇眼并沒有睜開,而是吐著信子四處探查,我就站在蛇頭的下面只要它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我,我提心吊膽的屏住呼吸,握緊的拳頭也慢慢悄然無聲的展開,已經做好祭出冥焰的準備。 慶幸的是我身上沒有妖族的妖氣,那蛇頭探查了半天未感知異常又重新蜷縮了回來,只不過那猙獰恐怖的蛇頭如今不偏不倚正好對著我面前,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九嬰沉重而腥臭的鼻息聲。 這還是我如此仔細的看清楚九嬰的樣子,每一個蛇頭都一模一樣,只不過我面前這個蛇頭是最中間的,也是最大的那個,隨著呼吸而起伏的鱗甲尖若刀刃,蛇頭上有兩個左右凸起的短角,那閉合的巨嘴里布滿了鋒利尖銳的毒牙,我緊咬著牙控制自己的呼吸,矗立在這蛇頭的前面良久,直到聽見九嬰的呼吸變的有節律,才緩緩移動腳步,這一次我更加謹慎抬起的腳要等到再無血滴落才往前跨行。 終于是有驚無險當我跨過最后一個蛇身時那金人已經在我面前,越是這樣我越是小心翼翼,爬進金人身體里,看見那閃耀著七彩之光的青銅殘片,這是我得到的第三塊連忙放在身上收好,爬出金人的時候我還各位謹慎的查看,免得出去才發現被九嬰包圍就措手不及了。 事情比我想象中要順利,雖然我依舊很懼怕和發自肺腑的恐懼,但至少終于得到金人里面的青銅殘片,我按照進來的空隙慢慢一步一步返回,剛走到一半就聽見黑淵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能下到這里來的只有靈山的巫師,突然間我進退兩難,出去一定會被靈山巫師發現,退回去又會落入九嬰能控制的區域。 權衡再三為了不驚動九嬰我只好重新退回到金人旁邊,然后看見兩個黑袍巫師匆忙的感到祭臺,應該是看見原先被禁錮在祭臺上的巫咸不知所蹤,頓時大吃一驚手中的號箭立刻拿了出來。 我心中一沉千辛萬苦強忍著恐懼就是不想被黑淵上的靈山十巫有所察覺,如今這突然起來的變故讓我始料未及,可能銀月此刻也和我一樣不知所措,她在石柱后面照看奄奄一息的巫咸,和那兩個黑袍巫師還有很長的距離,即便現在動手也來不及。 對于黑袍巫師來說巫咸逃脫事關重大,僅僅是遲疑一下立刻發出號箭,呼嘯而出的號箭瞬間便沖上黑淵,那號箭的聲響頓時驚擾了沉睡的九嬰,九個蛇頭兇神惡煞狂暴的豎立起來,我躲在金人的后面剛好在九嬰的身后,只看見九嬰巨大的身軀卻異常靈活的游動出去。 當那兩個黑袍巫師看見面前從黑暗中透出的九嬰,應該很清楚自己面臨的是什么,雙腿一軟畏懼的跪在地上還僥幸的試圖得到九嬰的憐憫,這是妖皇在的時候都會被發配放逐的兇獸,看來這兩個巫師根本不明白在九嬰眼中除了殺戮和嗜血從來都不會有仁慈。 九個蛇頭同時張開露出尖銳的毒牙,兩個巫師瞬間便被撕裂成碎片慘不忍睹的吞食掉。 第一百六十一章 如虎添翼 一截枯骨在腳下被我不小心踩到,碎裂的聲音在這只剩下血腥和昏暗的黑淵之中格外清晰,九嬰頓時迅猛的轉過頭游動回來,我的身后便是堅硬的石壁,當九個兇神惡煞嘴角還沾染血漬的蛇頭死死盯著我時,我已經退無可退。 事實上我也沒想過再畏手畏腳的閃避,比起面前這銀月口中堪稱妖界最殘暴的祖妖,我最擔心的已經不再是它,黑袍巫師在被吞食前放出號箭,黑淵之底示警只會讓靈山十巫瞬間明白潛入靈山的人如今就在黑淵之底。 哐當! 洞口那邊傳來重物砸落墜成米分碎的聲音,那應該是唯一可以出入這里的木欄已經被砍斷,如今我們已經沒有機會再離開這里,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正大光明和這祖妖一戰,也不用向之前那樣躡手躡腳的提心吊膽。 我從金人身后走出來,張開的手中已經繚繞著冥焰,那九嬰應該是習慣了被畏懼和恐懼,沒想到還有人膽敢在面前直視,或者是九嬰始終無法感知到我身上的妖氣,有一些疑惑的晃蕩著九個蛇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嬰兒哭泣聲又一次從九嬰嘴中響起。 九嬰渾身的鱗甲全都向前豎立起來,抖動著身上被鎖縛的鐵鏈九個蛇頭猛然張開沖著我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那巨大的吼聲久久回蕩在黑淵之底,想必上面的靈山十巫也能聽的真切。 可九嬰即便如此狂暴可卻不敢靠近,那兇神惡煞泛著綠光的蛇眼一直盯著我手中繚繞的冥焰,這祖妖應該是見識過這冥界的火焰,而且對冥焰還記憶猶新,所以才不敢靠近,我慢慢抬起手那九嬰竟然迅猛的退了一段距離,可當看見我身上透出的七彩光芒時頓時又變的殘暴和兇猛不顧一切的圍上來。 那七彩光芒是從青銅殘片中映射出來,這是九嬰守護的東西,想必是九嬰察覺到我拿到金人里面的殘片狂暴不已,可因為顧忌我手中的冥焰的緣故九嬰遲遲沒有發起攻擊。 我舉著手緩緩退了出來,走到銀月和巫咸的身旁,銀月也察覺到九嬰的異常。 “這九嬰似乎懼怕冥焰?!蔽姨蝮乱幌伦旖钦f。 “九嬰是上古兇獸,于深山大澤之中,陰陽之元氣氤氳交錯化生而出,因此無魂無魄才強悍無匹,據有不死之身的九嬰之所以殘暴兇猛就是因為沒有畏懼之心?!便y月搖搖頭疑惑的對我說?!俺茄实娜f妖之力能令其屈服,九嬰絕對不會懼怕任何東西,即便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九嬰也不會退縮?!?/br> “那……那為什么九嬰一直盯著我手中的冥焰遲遲不敢靠近?”我大為不解的舉著手問。 那九嬰如今已經用巨大的蛇身將我們團團圍住,九個蛇頭從不同方向伺機而動,九個蛇頭嘴里發出此起彼伏嬰兒的啼哭聲,聽的人心煩意亂毛骨悚然,之前九嬰瞬間不由分說撕裂兩個巫師,或許在九嬰眼中所有妖物只不過是食物而已,但明顯是因為冥焰的緣故,九嬰非但沒有向我們發起攻擊反而比我們還要煩躁不安的來回游弋。 “神魔浩劫時妖皇曾率十二祖妖馳援冥皇,想必九嬰遲遲不發起攻擊是認出這冥焰,但九嬰是兇獸現在不過是看見冥焰感覺似曾相識,等到九嬰對這冥焰失去興趣便會攻擊?!蔽紫檀罂诖⒊粤Φ恼f。 我倒是不再懼怕這九嬰,真要一戰這九嬰即便妖力強大我也未必放在眼中,至少我手中的冥焰應該是這九嬰無法抵御的。 “扶我起來?!蔽紫烫撊醯恼f。 銀月連忙把巫咸攙扶起來,巫咸強忍住傷痛奄奄一息松開銀月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九嬰面前,那九嬰頓時游動身體開始往后退,巫咸轉過頭氣喘吁吁的對我們說。 “我身上的傷實在太重,怕是堅持不了多久,有勞霜華和冥皇幫其轉告屏漣,巫咸怕是無法兌現承諾赴約,讓屏漣一定要恢復神木,就當是她為我拯救這妖界?!?/br> “別這樣說,只要能出去我一定有辦法救你?!便y月寬慰的說。 “我怕是堅持不到霜華你說的那個時候了……”巫咸站都站不穩每說一個字都需要用盡全力?!熬艐牒推渌嫜疾荒軅ξ?,因為我身上有妖皇留下的妖力?!?/br> 巫咸說到這里把戴在脖子上的一塊玉石取下來,摸索著遞到銀月面前。 “這是我和屏漣的信物,屏漣看見著玉石便知道你們見過我,巫咸一直銘記妖皇囑托,維系妖界各族共存,如今怕是難以完成,幫我把這個玉石交給屏漣,告訴她,妖皇的囑托讓她幫我完成?!?/br> “你……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銀月不敢伸手去接,巫咸的話分明像是最后的請求和叮囑。 “兩位是冥皇和祖妖,可千萬別低估這九嬰,即便兩位能戰勝九嬰想必也是兩敗俱傷,如今被困于黑淵之底若是兩位有差池,正是居心叵測的靈山十巫最希望見到的結果,青丘國沒有九尾妖狐統領靈山十巫的大軍便可長驅直入,因此兩位一定不能有事?!蔽紫虤馊粲谓z聲音越來越小?!拔野蜒柿艚o自己的能不受祖妖傷害的妖法加護在你們身上,但時間不會太長,在妖法失去效果之前你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黑淵之底?!?/br> “不,我答應過屏漣一定把你安然無恙的帶到她面前?!蔽覔u著頭堅決的說。 “我也想回到屏漣身邊,可我知道自己堅持不到那個時候,而且一旦我死去身上妖皇留下的妖法也會隨之消失,就讓我為你們做最后一件事?!蔽紫桃呀洓]有氣力在說下去,身體一軟往下倒。 我和銀月連忙攙扶住巫咸,可扶住他的瞬間突然感覺巫咸用盡最后所有的氣力死死抓住我和銀月的手,口中快速的念出我聽不懂的巫咒,銀月臉色大變悲傷的想要掙脫可卻無濟于事。 但巫咸念完巫咒,他胸口映射出一道七彩光芒籠罩在我和銀月的身上,可在那光芒中我們看見巫咸正在慢慢羽化,我心里很清楚他是犧牲自己來保護我和銀月,但巫咸在光芒中煙消云散,我無言以對的站在原地,銀月緊緊握著手中的那玉石悲傷不已。 這妖皇留下的妖法果真是管用,那九嬰不由自主的退出一段距離,巫咸其實是怕成為我和銀月的拖累和負擔才不惜將這妖力加護在我們身上,但問題是如今我們暫時不用顧忌九嬰的攻擊,但這黑淵深不見底沒有木欄根本上不去。 更讓我心煩意亂的是那九嬰明顯比我們還要煩躁,明明不能傷到我們,卻抖動著身上的鐵鏈想方設法靠近,九個蛇頭兇神惡煞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我手上繚繞的冥焰。 九嬰嘴里嬰兒的哭泣聲和鐵鏈摩擦地面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落在我耳朵里變得刺耳心煩,我猛然轉過身憤怒不已的盯著九嬰,抬起手真想不顧一切滅了這兇獸,忽然眼睛落在九嬰的背脊上,眉頭慢慢皺起然后低頭看看手上的冥焰。 “這九嬰會飛?”我若有所思的問銀月。 “九嬰雖屬蛇妖但卻用一對巨大的翅膀能展翅翱翔,想必妖皇也是擔心九嬰殘暴會才會鎖住其翅膀安置于此?!便y月點點頭回答。 我忽然眼睛一亮,慢慢往前走了一步,那九嬰依舊向后退不過蛇眼中透著期盼,我緩緩抬起手再往前走了一小步,盡量很輕柔和平靜,這一次九嬰竟然沒有退縮,就這樣我走到九嬰的面前。 “我知道九嬰為什么會一直盯著我手中的冥焰?!蔽一腥淮笪虻膶︺y月說。 “為什么?” “這九嬰曾隨妖皇馳援過我,在于魔皇的決戰中九嬰一定見識過可焚燼一切的冥焰,之前我們救巫咸的時候,我就是用冥焰熔斷鐵鏈,而捆縛九嬰翅膀的鐵鏈上有妖皇的萬妖之力,所以這九嬰才無法掙脫?!蔽姨蝮铝艘幌伦齑缴钗豢跉庹f?!熬艐氩皇俏窇治业内ぱ?,而是希望我能用冥焰熔斷鎖縛翅膀的鐵鏈?!?/br> “一旦沒有鐵鏈的束縛這祖妖便可一飛沖天離開這黑淵之底?!便y月心有余悸的對我說?!把识忌钪@兇獸殘暴難馴,冥皇若是解除九嬰的鐵鏈,這兇獸便是真的如虎添翼了?!?/br> “我們已經被困在這黑淵之底,九嬰好歹也是祖妖被鎖在黑淵實在委屈,我們既然出不去不如就當是幫九嬰一把?!蔽抑刂貒@了一口氣說?!昂螞r我們身上巫咸不惜犧牲自己留下的妖法也堅持不了多久,與其和這九嬰兩敗俱傷,還不如成全九嬰自由?!?/br> 銀月一聽也無話可說默默點了點頭,我伸出手靠近九嬰的背脊,可能畢竟是見識過冥焰的威力,九嬰多少還是有些忌憚,要知道我若這個時候突然擊中九嬰身體,這祖妖頃刻間便會被冥焰焚成灰燼,九嬰有些狂躁的蠕動著身體但最終還是安靜的停在我面前。 我的手握住捆縛在九嬰背脊上的鐵鏈,冥焰剎那間熔斷不知鎖縛九嬰多久的枷鎖,當鐵鏈完全被冥焰熔斷的那刻,九嬰蠕動著巨大的蛇身向后游弋,然后猛然張開那碩大無比的雙翼,從洞口照射進來的光線頓時被九嬰龐大的翅膀所遮擋,黑暗把我和銀月籠罩其中,九嬰應該是終于得到解脫,九個巨大的蛇頭仰起嘴里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聲,想象被困在這黑淵的宣泄。 那巨大的雙翅上下起伏整個黑淵頓時飛沙走石,卷起的大風吹的我和銀月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九嬰應該很久沒活動過這對翅膀,招展了幾下后靈活自如的收攏,九個猙獰恐怖目露兇光的蛇頭盯著我,巨大的蛇身重新向我們游動過來。 看著這真如同銀月說的那樣如虎添翼的九嬰我多少有些開始后悔剛才的決定,那九嬰畢竟是兇獸所有一切在其眼中怕都是食物,如今想必我和銀月也不例外,何況這還是一個擁有不死之身不知道什么是畏懼同時能駕馭無上妖法的祖妖。 銀月已經慢慢彎下腰應該是打算變成九尾妖狐,我的雙手也緩緩展開隨時能祭出冥焰,要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時在九嬰沒有防備的時候我就該擊殺這兇獸。 九嬰停在我們面前久久用那令人恐懼的九頭蛇眼盯著我們,我和銀月全神貫注的戒備,有丁點異動便會先發制人,然后我看見九嬰那九個蛇頭垂落下來,可這絕對不是攻擊的狀態,以九嬰的迅猛和殘暴絕對不會如此緩慢的低垂下頭。 當九嬰那九個蛇頭低垂在我面前那刻,我茫然的和銀月面面相覷的對視,這上古兇獸用一種近乎于臣服的姿勢把頭低垂在我面前,距離我不過就幾寸的距離,然后抖動了幾下后展開那碩大的翅膀。 “九嬰是想帶我們飛出這里!”我突然恍然大悟,這上古兇獸之所以對我們溫順并非是我們身上有巫咸傳承的妖法,而是我幫其解脫九嬰感激才會心甘情愿臣服。 可能銀月都有些不敢相信這堪稱上古第一兇獸的九嬰竟然會臣服在我面前,半天說不出話來,直到看見我緩緩伸出手撫摸在九嬰中間的蛇頭上,九嬰非但沒有抵觸反而把九個蛇頭埋的更低,銀月在旁邊看的瞠目結舌,我小心翼翼爬到九嬰的背脊上,銀月過了好久才清醒過來,依舊有些不敢相信的坐了上來。 那九嬰豎起的鱗甲剛好可以固定住我們的身體,然后敏捷的游動到黑淵的洞口,那一刻我又看見九嬰蛇眼中的殘暴和殺戮,久久的望著那頭頂的光亮,渾身透著一股難以宣泄的暴戾。 碩大的雙翅展開猛然一震九嬰巨大的身軀竟然真的緩緩懸浮起來,等到九嬰調整好姿態,九個蛇頭對準頭頂的光亮,雙翅用力起伏我們只感覺猶如離弦之箭一般,從黑淵之底一飛沖天向著那正在被靈山十巫試圖封閉的黑淵飛去。 嘣! 隨著一聲被撞裂的巨響九嬰帶著我和銀月沖破靈山十巫還沒來得及封閉的黑淵,我們騎在九嬰背脊上居高臨下俯視這個靈山城,正在倉皇集結的大軍和那些巫師可能怎么也沒想到這九嬰會沖出黑淵,頓時全都驚慌失措惶恐畏懼。 而那一刻九嬰又恢復了真正的本性,似乎要把被禁錮在黑淵所有的怨氣和憤恨都宣泄在靈山城,幾個蛇頭同時張開,從里面涌動出的烈焰瞬間襲向靈山大軍,妖焰焚天所到之處哀嚎四起一切化為虛無,試圖逃避的靈山大家但凡沾染丁點妖焰都會頓時化成灰燼,而被駕馭出來的濁流劇毒無比波濤洶涌的侵蝕靈山城,不計其數的靈山大軍和巫師在這濁流之中被腐蝕的只剩下骨架。 我們看見太多走投無路的巫師最終被逼的跳進黑淵,與其受到妖焰和劇毒濁流的折磨還不如跳入黑淵一死了之,整個靈山片刻功夫便在九嬰的肆虐下尸橫遍野。 嗷嗚! 九嬰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我們在九嬰背脊上劇烈的搖晃,九嬰起伏巨大的翅膀才慢慢控制住,我回頭看見九嬰身軀上被傷出一個深可見骨的傷洞,抬頭看見站在靈山宮殿外面的斗篷,那人手中還閃耀著白光,九嬰身上的鱗甲堅不可摧沒想到這斗篷竟然能擊傷九嬰。